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 完结+番外完本[穿书年下]—— by:丑时客

作者:丑时客  录入:11-01

不一会儿,一凶神恶煞的狱卒就走了过来,朝每一个被关押的人恶语相向了一番,才施施然离开,那见那狱卒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唐长耀才气若游丝问道:“温哥哥?”
那人在他话落下后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辨别他说的话,随后唐长耀听见那人答道:“是,也不是。”
唐长耀疑道:“怎么说?”
那人道:“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们,我真名为陆尚温。”
唐长耀在心里嚼了几遍“陆尚温”与“温商路”这两个名字,才发现其中奥秘,不由得暗自懊悔自己的晚悟,他轻声道:“是我们愚钝,居然没发现这两个名字之间的联系……”
陆尚温却道:“我骗了你们,你们却以真心信我,是我的错。”
唐长耀却问道:“陆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陆尚温听这“陆公子”与先前“温哥哥”的差别,知道对方还是在意的,他苦笑了一下,道:“大势变化,就这个姓氏而言,林寰并定然会抓我。”
“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唐长耀苦道:“林寰并捉了倩倩的父母逼她说出你的去向,我一哥哥去救她的父母,却被发现了踪迹,他就搜到了地下……”
陆尚温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的错。”
唐长耀道:“错不在你,是我们不谨慎被他抓到了尾巴,陆公子你不必事事怪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应天道的,如果我死了,那也就只是我命短,无需怪生人什么。”
陆尚温却只能回应他以沉默,许久,他道:“为什么林寰并定要抓你们?拥有秘籍的不只有你们,还有另外两册,他为什么不去在意其它两册,非要咬着你们不放?”
唐长耀答道:“我曾经也很好奇,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然后他告诉了我们一个故事。”
陆尚温:“什么故事?”
唐长耀娓娓道来:“一百年前,那个给了唐、陆、公孙三家秘籍的老头,远游南方,却感到了一丝不妙,他掐指一算,发现会君临天下的,不只有唐、陆、公孙三家,还有南方的林家,而这林家也与唐家相同,出来的人苦难众多,若照这一声坎坷蹈规循矩下去,恐怕不久将灭族,于是他分出了《奇绝式》给了唐家。但《奇绝式》只有一册,他已经给了唐家,只能重新写一本,但那《奇绝式》句句经典,又怎么能让那老头短期内再写一本相同地位的绝学?于是那老头用尽心血,写了半本就升天了。”
陆尚温:“说起来唐家与林家还有渊源?”
唐长耀点点头,继续道:“林寰并幼时听了这个故事,悲愤交加,心想:‘这《奇绝式》应当是他们的。’由此对唐家生起了争抢之心,又因为冤有头债有主为名,他对于除了《奇绝式》以外的书都不感兴趣,这也就是唐家崩溃的临门一脚。”
陆尚温感慨道:“真是……又要得便宜又在乎名声,只是鱼翅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强要,恐怕两样皆失。既然如此,他寻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奇绝式》,所以把你们抓起来,严加逼供?但逼了这么久,也没出来个究竟,肯定不是在你们身上了,他怎么还抓着你们不放?”
唐长耀听着他的声音,一瞬间张了张嘴,似乎要说出什么来,但那长期压在他心上的石头终究还是强令着他清醒了过来,他闭上嘴巴,再也不说出一个字。
陆尚温在这肮脏的牢房内待了几日,这几日里他仔细观察,发现一日三餐送饭的狱卒不一样,后来他才发现,原来这群人是轮流着来送饭的,狱卒共有二十几个,而拥有钥匙的只有两位,而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日将他的牢门上锁的狱卒,在半真半假之下隐隐约约指向了其中一位。
而在那狱卒来送饭时,他与精神半足的唐长耀的一唱一和之下,成功哄来了那不明所以的狱卒,陆尚温气沉丹田、使尽全力捏晕了那狱卒,而那狱卒却是往后倒的,拿脚去勾那钥匙,陆尚温怕耗时过久,一时之间有些急切,而那狱卒却突然开始转醒。
陆尚温心中一紧,将力聚在脚上,踢穿了那狱卒的肚子,狱卒连意识都还没恢复,就这么命丧黄泉、一命呜呼了。陆尚温也终于勾着了钥匙,将所有牢房都打开了后,回身对那狱卒的尸体拜了几拜,跑开了。
陆尚温带着一群人连滚带爬、左右躲藏,终于在胁迫一名士兵之下等到了出口的具体走向,而这么大的群众脱逃,就是林寰并现在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也会知道,陆尚温只是捏晕了那小士兵,然后带着人逃了出去。
官府不远处就是一条河,陆尚温用从士兵狱卒身上搜刮的钱财为这一群人换了装,塞进了一艘船(那船夫见这么多人一脸憔悴、气喘吁吁的逃命模样,原本十分不愿载送,却在陆尚温的金钱诱惑与以命要挟之下哆哆嗦嗦连连维诺)。
陆尚温却没有上船。
唐长耀在临走前握住他的手问道:“你不跟我们离开吗?”
陆尚温摸了摸他的头道:“我还有人没救,你们回到京都附近找安留府,说你们是我的人,去那等我,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已经可以带领这群浑浑噩噩对所有都毫无头绪的人了,好吗?”
唐长耀却在那一瞬间落泪,他看了看自己的断臂与仅存的手手掌上的茧子,曾经他的二叔告诉他,当他的手上布满茧子时,他已经是个男子汉、是个男人了,已经可以承担所有一切了。
然此言仍在,故人已去。
唐长耀多么想说:“我还只是个孩子,我不当男子汉,我不当男人。我只要活在我还有双臂的时候,吃吃不完的糕点,背背不完的古籍,玩玩不完的游戏。我再也不想承担这些了。”
但他不能,他的身上还负着重担,他已经十六岁了,是个男人了。
正是因为他的清醒,这个担子才会落在他身上。
唐长耀点了点头,回身上了船。
此时此刻,陆尚温像是在唐长耀身上看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影子。
船很快便动了。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第 六十四 章
送走了唐氏一家子,陆纡说于安乐将军一等人就打过来了。
真是打瞌睡都有人送枕头,大多士兵军马都被领去抗敌,林寰并得知了陆尚温带人潜逃,即使气得半死,却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将此事搁一搁,秋后算账。
陆尚温在这里躲了几日,眼见得林寰并一行人落脚处被架空,立即溜了进去。
然而却不知道林寰并将唐豫书藏到哪里去了,根据他的尿性,陆尚温都找到了地下,却没有丝毫头绪,只能画了个妆,扮成了个侍卫,四处打听。
林寰并威风了不久,就被一路打回了老巢,陆纡说一等人似乎是下狠了心,今个不铲除了这群蝗虫就不罢休。
陆尚温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做着他的小侍卫,只见得林寰并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的难看,心中的爽快无人得知。
然而号称雾离国第一战神的二皇子都被打回京城,雾离国乌云罩头,皇帝三天两头地叹气,就要气得一命呜呼,对于林寰并的能力大大质疑,意图换个主帅。
林寰并本来就心烦意乱,又听得他老子质疑他,不爽得很,但再不爽也是家国大事,眼见最后一道关卡就要被打破,到时候不仅做不了将军,会不会变成阶下囚都是运气问题,林寰并让开了主帅位置,但这新主帅还没来得及发号一下施令,最后一道关卡就被打破了。
一时之间,举国上下一片混乱。
陆尚温早就得知唐豫书就被关在林寰并的寝宫之下,但碍着没机会潜进去,早就急得抓耳挠腮,此时有个趁虚而入的机会,他哪能不抓紧,不由得立即潜进了林寰并的宫殿里。
然而雾离国金迷纸醉,宫殿也是造得又大又复杂的,比起他们,陆尚温这个前昏君做得可真是不足多了。陆尚温又不蹭进去过,此时真是九路十八弯,他走出七七四十九圈来。
而就在他被这复杂的构造绕得团团转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些声音。
那似乎是两个人在对话,陆尚温敛了敛鼻息,凑了上前,就要听清楚他们的话。
“殿下,那昏君不明军事,胡乱指挥,若再让他这番随心所欲下去,恐怕我国难保!”这声音苍老嘶哑,却刚强有力,坚如磬石。
“我明白了,他睡下了吗?”陆尚温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这声音正就是林寰并!
“已睡下。”
“好,那就无大碍了,明天你等着消息吧。退下!”
此后房内传来了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陆尚温心中一凌,藏了起来。
屋内的林寰并并不知道外头还有个人在窥探,在另一人离开后,他在屋内转了半天,下意识把手搭在了床柱上,顺时针反复摩擦。如此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却似乎突然感到了什么不妥似的,立即往外走去,猛地一声打开门,外头却寂静如丝,他皱着眉头感受了一会儿,却再也感受不出什么来,他只好关上了门,才真的是离开了。
等到他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陆尚温才从暗处跳了出来,此时他的心中才冒出了一个疑惑:“为什么无论是哪个皇宫我都能自如地闯来闯去?难道真的是我厉害吗?”
陆尚温又突然想到:“难道原文里我死了,这里也就默认我死了吗?活人固然会被感应到,但死人连气息都没有,定然难以被发现……难道真的是这个原因?”
这个念头若有似无,却突然炸开了一般,陆尚温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处,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心鼓声,他才像是放心了一般放松了下来,走了进去,紧紧关上了门。
陆尚温在房内寻找了半天,却完全没发现这里的机关,甚至连这里到底有没有暗室都不知道,他转了几圈,最后累得坐在了床上,手搭在床柱上歇了一会儿,却感到头发搔得脸皮痒,他转了手臂要拉开头发时,却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那床前的地板收了一番,就合了回去,严缝丝合。
而林寰并途中感到不妥,折了回来,却没看到任何不妥,但即使如此,他却还是面无表情、一身寒气。
陆尚温从上头掉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等到他恢复了过来时,他才发现他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地宫。
陆尚温感动得涕泪交加,但感动不过一会儿,他就警惕了起来。
地下的空气,潮湿寒冷,陆尚温却在这一片湿冷之间,闻道了血腥味。
陆尚温皱起了眉头,顺着路走了过去。
可以看出,大多人造地宫大多是为了逃命,但也有少数人用来金屋藏娇(至于此“娇”是人是物还要细细考察一番),总而言之,都是为了主人服务的,陆尚温一路上没看见什么机关错错,只看见了路上永久地散发光辉的夜明珠以及些漂亮的琉璃宝石宝剑,可见主人是个极其喜欢收集漂亮事物的收集家。
走没多久,陆尚温就听见了什么东西碰撞响起的叮叮咚咚的声音,听起来是铁制的,间中杂交着混乱的喘息声,那并不是因为痛苦发出的,但却不知究竟是为何而发出的。
即使并不确定这里是否关着唐豫书,陆尚温却不知为何还是加快了脚步。
而等到他看见了声音的来源处时,看到了形象中。被锁链锁住的唐豫书时,他却惊呆了。
那并不是因为惊艳,也不是因为心疼,更不是因为吃惊,而是因为恐惧。
此时此刻,在冷光交映的地底,他看见唐豫书被数不出数量的锁链锁住,面色赤红,脸色苍白,眼白处红丝交加,比起人,他更像是禽兽,四处嘶吼,在陆尚温出现后,他便紧紧盯着陆尚温,而陆尚温浑身冰冷,就像是被什么野兽当做食物一般,他能感受到獠牙就横在颈脖处,似乎还滴着冰冷的口水。
然而突然之间,陆尚温就清醒了过来,心中无比迅速地想到了之前的异状,清楚明白了过来:“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这可真是火上浇油,事情已经这么乱了,还要乱上加乱一下才痛快。
然而陆尚温却又立马冷静了下来,他想起来路上遇见的宝剑,果断回去拿了几把过来要斩断这几条锁链。然而看着唐豫书残暴的模样,陆尚温就停在唐豫书一丈外不敢动了。
“他要是咬我怎么办?”陆尚温无比焦虑地想到。
随即他又想道:“咬就咬吧,反正心痛的不是我。”
陆尚温于是就这么大喇喇走了过去,奇怪的是唐豫书却没有咬他,而就在他越来越近时安静了下来,陆尚温摸了摸他的头,开始一心一意地劈那锁链起来。
这锁链极其坚硬,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陆尚温开始不太肯定这是铁做的了——也许是钢呢?
把一把剑砍到卷刃后这一条锁链才断,陆尚温算了一算,发现照这个状态,他带来的剑恐怕不够。陆尚温想罢,就要折返回去再多拿几把,却没想到他这个动作似乎是激怒了唐豫书,他立马扑了过来,又由于锁链的固定,使得他没办法扑到陆尚温身上,只能挂在半空中瞪着陆尚温,对陆尚温无力地嘶吼着,看起来真是又心疼又滑稽。
陆尚温凑了上去抱了他个满怀,安慰了他几句,虽然不知道此时唐豫书听不听得懂他的话,反正之后他就安静了下来,似乎也明白了纠缠着陆尚温是一件极其不好的事。
折回来的陆尚温就看见唐豫书安安静静呆眉楞眼地待在那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他出现后就一步不移地盯着他。陆尚温又斩断了一根锁链,这把宝剑要来得坚硬得多,竟还没卷刃,陆尚温心满意足地前往第三根锁链,还没劈下去,就见得唐豫书朝他扑了过来——此时他的运动范围大多了,已经可以完完全全、严缝丝合地抱住他了。
陆尚温被扑了个踉跄,以为唐豫书是跟上次一样的理由的,就要拉开他训斥个一两句时,却摸到了一手的温热粘稠。
陆尚温一脸空白。
唐豫书就着抱着他的姿势滑了下去,露出了他背后的林寰并。
陆尚温双手捞起了唐豫书,另一只手就着此剑横划而去。
那一下杀气凌厉、冷光带冰,陆尚温第一次送出如此气势的的剑招,连剑气都削去了敌手的发尾,劈得林寰并只能倒地以回避。原来愤怒不只是万事之误,还是潜能之钥匙。陆尚温搂着唐豫书迅速退后,趁着林寰并起身的时间捂住了唐豫书的伤口,颤抖着从身上划下布条紧紧绑住了伤口四周以止血。
唐豫书的双眼却随着疼痛的侵袭而清明了起来,他看见了双目含泪,脸上似悲似愤的陆尚温。
唐豫书轻声道:“尚温……”
陆尚温却低声道:“闭嘴!”随后回身与林寰并战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在六十五章与六十六章之间,恩
番外在八月十二日之后再发,这期间我要补课
☆、第 六十五 章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到来了。
它席卷万千,把所有的血、泪、汗、酸、甜、苦、咸都掩埋,掩埋在一片白雪之下,像是洗刷了这世间的最后一抹人情味及最后的污秽。
陆纡说一行人一路攻打过去,所有的温情都被这一片白茫茫掩埋,所见之处,除了白色,便是血色——无论是没有颜色还是有颜色的。
当城破了时候,所有人都在呼啸。
攻打的、被攻打的,仿佛都在尽自己一生之力在嘶吼、咆哮,仿佛回到原始,无论是智慧的、愚蠢的、弱小的、强大的,此时此刻都是野兽。
不久前安留府一行人被劫,陆纡说一手挽狂澜,一手缚将军,而在此之余,他还有闲心去想一想别的,例如过去,例如如今,例如未来,可以说的是,竟无人与他有那男欢女爱之情。
陆纡说一面对此嘲讽不止,一面却向往无比,希望哪里来的哪个人能如此对他,可惜也许曾经有这么一个机会,但如今没有了。这便是他恨陆尚温的原因之一,他满手鲜血,狡诈至极,为何还会有人爱他如此?然同时他也嫉妒着唐豫书,他还未享受过陆氏一家带给他的温情,唐豫书就拥有了——这是为何?
陆纡说登上雾离国京城的城楼,此时上头的雾离国官兵已经全被射成刺球了,再没有人能站得起来。
陆纡说在城楼上站稳了脚,感受了一把“我临重霄,我欲登天,众皆蝼蚁”的豪气,低头看见星罗棋布的街市,抬头看见深不可测的九霄,星星点点的小雪飞飘而下,在这壮景之下,他却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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