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山微微一笑,“不错,我在云泉山庄恭候各位已多日了。”
“那么,我弟弟是不是被你囚禁起来了?”周修眉突然问道。
萧落山摇头,“我确实对你弟弟的行踪不知,所以你问我也是白问。”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叹口气道,“我在云泉山庄只是等候云若静,而你们,只是不那么幸运,被他连累的,如果不是遇到他,主人也不会对付你们。”
“真可笑,我和他既是兄弟,岂能怕自己被连累。”
萧落山唉声叹气一番,走出牢门,大铁门顿时又被人锁起。
萧落山,萧落山,阳纯默念着这个名字,缓缓道,“莫非,我们现在是在云泉山庄?”
一语提醒梦中人,周修眉道,“是呀,如果不是在云泉山庄,他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阳纯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想着。
廊上的长明灯霍霍的燃烧着,众人昏昏欲睡。
天剑将云若静拥在怀中,不停的关注着他的精神状态,不知过了多久,云若静的身上冷汗冒出,打湿了衣裳,天剑一摸他的额头,不由心中一松,谢天谢地,庄主终于不再发烫。
“吃饭了,”一个蒙面人恶狠狠的叫着,放下一个装着饭菜的大盆子和一壶水就走。
声音惊醒了云若静,他缓缓道,“水。”
阳纯急忙把水壶放在他唇边,一道清流流入喉中,润泽着干涸的身子。
发现自己在天剑怀中,云若静猛然一惊,忙用力挣脱出他的怀抱,依着地牢墙壁而坐,声音干哑,“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阳纯连忙手慌脚乱的将饭盆端到他面前道,“吃一点吧,才有力气。”
云若静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没有缘故的一阵感动。
良久,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饭盆里。
“哈哈,真是兄弟情深呀。”有人在一旁笑着说道。
阳纯猛地一抬头,才发现林天剑已经站在牢房外,正颇有兴趣的观看着牢里诸人的举动。
“云若静,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你想通没有。”
云若静缓缓道,“我不会写。”
林天剑瞅着他那苍白的脸色,无所谓的一笑,“写不写由你自己决定,但是有一个人你一定很想见他。”
云若静蓦地想起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
林天剑大声道,“来吧,让云庄主见见他的贤弟吧。”
话音一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押着一个紫衣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
☆、卷五12 回应
“大哥,”肖然一眼就望见了依着墙壁而坐的云若静,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天时间不见,大哥变化的太大了。
他脸清鼻肿,发丝凌乱,衣衫破败,上面满是血污和泥泞,跟几天前的那个飘逸若仙的男子相比,判若两人。
但是,肖然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自己总能在第一眼就能分辨出。
肖然扑了过来,但冷冰冰的铁门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大哥,”肖然的心猛然痛起来,这帮畜生,不知又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来对付大哥。
唐容一个箭步上前,硬生生将肖然拉回到自己身边。
“放开我,”肖然怒道,“唐容,你这个小人。”
唐容轻咳一声,并不回答。
云若静冷冷的注视着唐容,这个人的出现,让他心头20 一震,他不由道,“唐容,想不到原来你也是林天剑的人,我真是看错了人。”
唐容垂着头,仍是不语。
林天剑笑道,“不错,唐容是我们多年前打进流云庄的内应,流云庄收徒过于严密,这么多年,我们也就潜进几个人而已。”
“但是,唐容也不错了,这些年来凭着自己的本事,混到了京城分舵舵主一职。”
林天剑道,“我们知道你,童战与太子私交是相当好的,所以太子出事,唐容就背地里查探,目的就是引你出流云山庄,让你到京城与方中信斗,然后来个渔翁之利,顺便到时将流云庄在京城的分舵也彻底毁了。”
“想不到你命大,竟然被对方高手偷袭也不死,于是,哼,我们便放弃了原先的想法,先设法拿到你手中的镇庄至宝后,在对付流云庄。”
云若静似乎并未注意听他的谈话,目光慢慢凝视着肖然,慨叹一声,“贤弟,是我连累你了。”
肖然忙道,“大哥,不要管我。”
云若静见肖然的脸色仍然显得苍白,心中顿时起了怜爱之心,心道,贤弟大病初愈,本就不宜乱动内力,奈何这些贼人对他毫不留情,一想到此,牙一咬,道,“林天剑,你们既然对付的是我,那就放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林天剑冷笑,“你怎么这么天真,我若放了他们,一旦这些事传到江湖中去,我还能在江湖中混吗,云若静呀,人是不能有妇仁之心的,以前你心一软,放了洛川,现在他不就跟着我一道来对付你吗。”
云若静盯着地面,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一声不吭。
“我再问你一次,你写不写?”林天剑厉声道。
云若静抬起头,缓缓摇头,“我不会。”
林天剑面色一变,“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你将为你的这句话承担责任。”
他猛一回头,声寒若冰,对着唐容下令道,“唐容,何成杰,你二人就押着肖然在旁边的牢里表演一副春,宫,图给云若静看。”
话音一落,地牢里一片死寂。
云若静的心神大震,面色剧变。
猛然,阳纯怒骂道,“林天剑,你这个卑鄙小人。”
林天剑若无其事的瞧了他一眼,笑道,“你发什么火,让你们免费看春,宫,图,你就认真看吧。”
见唐容等人还没有动静,他不由眉头一皱,道,“唐容,何成杰,你们是不是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怎么,想要违令。”
唐容闻言,身上猛一激灵,忙道,“属下听令。”
从几个蒙面人后面缓缓走出一个蓝衫男子,他脚步声非常轻,人也低垂着头,靠近阴影处,但是云若静一见他的影子,骤一思索,不由怒道,“何成杰,你当初答应我的事呢?”
那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对着云若静尴尬一笑,道,“云大美人,你别怨我,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是主上的敌人呢。”
林天剑眼色一愣,催促道,“你们二人好好招待肖然,给在场的各位大开眼界。”
肖然被二人一左一右挟持着进了旁边的地牢。
这地牢一面是石壁,其余三面均是用一根一根犹如手臂一样粗壮的铁柱分割成一间一间的牢室,因此一间牢房出了什么事,其余的牢房都能看见。
何成杰一探头,便看到了云若静那愤怒的目光,他心一虚,竟呆呆的立在那里,唐容也是垂头,看不见表情。
林天剑怒了,斥道,“你二人真是要反了。”
唐容一怔,忙单膝下跪施礼道,“主人,我与肖然好歹也是熟人,实在是,要不,你换个人吧。”
林天剑一想,这话也不无道理,当下便令身边一个蒙面人换下唐容。
那蒙面人目露欣喜之色,迫不及待就冲到肖然面前,二话不说,哗的一声,几下扯掉肖然身上的衣裳。
肖然一步一步后退,那男子上前一把扭住他,力道之大让肖然疼的直冒冷汗,蒙面人冷笑一声,将他强制跪趴在冰冷的地下,然后三下五除二,解下自己的裤子,抬起肖然的脸,将自己的物,件塞进肖然嘴里,一手紧纂住肖然的乌发,身体摇晃开始抽,查起来,肖然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要被对方捅烂,心中一阵恶寒,却又发不出声,几乎就要窒息。
“何成杰,你呢,不好好在云若静面前表现。”
何成杰犹犹豫豫,偷偷瞟了一眼林天剑,见他面露杀机,不由心中一寒,只得无奈道,“肖公子,我,我只是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小人物了。”
然后慢慢褪下自己的裤头,却发现自己因为心中恐惧,那里软软的,立不起来,尴尬无比。
“好了,你给我下来,”林天剑一挥手,另一个人快速冲进牢房里,代替了他。
何成杰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云若静看见了肖然眼中的泪水在不断的涌出,他闭上双眼,痛苦不已。
镇庄至宝,不容外传,历代庄主必须谨记。
阳纯暴怒,道,“林天剑,你叫他们停手。”
林天剑哈哈一笑,“这得看云若静同不同意,”然后笑道,“你贤弟待会会变成什么样,都是你这个大哥带给他的。”
都是你这个大哥带给他的。
这句话一直飘荡在云若静脑海之中,他想起往事,想起那个消失在翻腾云海中的紫色人影,终于忍不住喊道,“放开他。”
林天剑大喜,“放开肖然。”
那后进去的蒙面人一愣,叹息一声,自己还没好好享受这少年呢,但是既然主子下令了,他也只有讪讪离开,而先前的那人则大叫一声,射,在肖然嘴里。
他得意洋洋,猛地一下抽出,松开肖然,肖然失去了支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贤弟,”云若静扑在铁栏上,痛苦的望着倒在地上的肖然,自责道,“都是我胆小,怯懦,害了你。”
一缕缕白色的浊,液从肖然唇角流出,他紧紧的注视着云若静,眼角泪痕未干,缓缓而又坚定道,“大哥,你不要自责,不要管我。流云庄的镇庄至宝不能外传,不能外泄。”
没有想到肖然竟是这么想的。
云若静心中的愧窘顿时蔓延在他全身各处。
“你们说够了没有,”林天剑道,“我放开肖然,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
云若静紧紧闭上双眼,片刻之后,才淡淡道,“这里又冷又恶,我精力不好,记忆也不好。剑谱,功谱都不记得了。”
“你,”林天剑恶狠狠道,“耍我呢,好。。。。。。”
“慢着,”云若静道,“你不好酒好饭好屋的待我们,我怎么记得起来。”
林天剑沉思道,“我的确忘记了流云庄庄主是不愿意在这恶劣的地方住着,好,我答应你。”
“主人,”有人出声想要提醒林天剑。
“放心,他们所有人功力已失,对我们没有威胁。”
铁门被缓缓打开,云若静再也忍不住,迅速冲进旁边的牢房里,将肖然的外套卷在他的身上,抱起他,道,“我要与我贤弟一个房间,这样我才能确保你们没有伤害到他。”
“可以,”林天剑大方道。他心想,反正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之心。
果然不出云若静预想,他们确实是被押回云泉山庄。
又是回到了当初萧落山招待自己的客房,云若静虽然身子被洛川拳打脚踢,毕竟是江湖中人,比起深受内伤而又未痊愈的肖然来说,筋骨好过他太多。
他让人烧了温水,分别给自己和肖然沐浴之后,给肖然穿上新的衣袍,这才提起浴桶,将水倒在院子里的花树之下。
林天剑早已令人备了笔墨纸砚在旁边的木桌上。
云若静端坐在桌前,持起毛笔,蘸了蘸墨,正准备动笔,肖然忽然道,“大哥,你真的要把剑谱拳谱写给他?”
云若静别过头去,不理他。
“大哥,”肖然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笔,黯然道,“你不能这么做,如果一旦落到那些贼人手里,流云庄怎么办。”
云若静悠悠叹了一口气,从他手中拿过笔,柔声道,“贤弟,这些事你不要多想,这些日子,你只要静静的观赏风景即可。”
“不,我不能让你成为流云庄的叛徒,饱受天下人的辱骂,”肖然坚定道。
云若静的心微微一颤,肖然的心里竟然在为着他的名声着想。
“大哥,”肖然把脸放在他的肩膀之上,低低道,“我宁愿自己被人凌,辱而死,也不愿意让你被千夫所指。”
云若静转过身来,深深的注视着他,柔声道,“贤弟对我的心意,大哥以后都不会忘记,也不会辜负。”
“大哥,”在他温柔的目光里,肖然雪白的脸庞上微微起了红云。
“贤弟,”云若静仿佛承诺般道,“你对我的心意,大哥日后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云若静又重新摊开纸,在纸面缓缓移动着毛笔。
正午时分,林天剑手持玉箫,迈步进屋,笑道,“我来看看云庄主写的怎么样。”
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页,不由道,“云庄主真是个重信义的人。”
随后面色一冷,道,“你要是在里面作假,我就先杀了肖然和你的朋友。”
他将纸页拿起,放入怀中,道,“我先拿去慢慢修炼,若是发现不对,后果是什么,你应该很明白。”
一旁的云若静和肖然理都没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大哥,”肖然轻声道,“这人确实狡猾,竟然要你一章一章的写,如果当中出了差错,他就知道你在里面掺了假。”
云若静淡然一笑道,伸出修长的指头轻抚着他乌亮的长发,叹道,“本来你的身子才有一点起色,又被他们如此对待,在地牢里寒气入体,不知多久你才能恢复过来。
肖然心中一黯。
“真的,我当时应该在步云客栈多滞留一段时间,有步老板在,就不会有人这么猖狂的对待你。”云若静若有所思的叹道。
一阵山风吹过,一片树叶打着转缓缓落在窗棂上,云若静随手拾起树叶,视线停留在立在院子里的一个人影上。
他反剪双手,似乎正在观赏周围的景色。
云若静收回目光,拿起那片树叶在手上把玩着,片刻,才无聊的将它撕碎,扔向窗外,苦笑道,“看来现在我无聊到要玩树叶的地步了。”
那个人影正是阳纯。
第二日,林天剑又迈着优雅的步子拿走了云若静挥毫写下的第二页纸。
离开前,他笑着对云若静说,“流云庄的镇庄至宝就是与众不同,才炼了第一天,就有所觉悟,看来你的脑袋是开窍了,如果你早点这么想,我们就直接合作,你也不用受这般苦了。”
望着他的背影,云若静冷笑一声。
这天晚上,云若静正准备吹灭烛火之时,有人敲门,云若静将门一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是洛川。
洛川直接跨步进屋,低声道,“我有话问你。”
“请说。”
“你是真的要把剑谱拳普毫无保留的告诉林天剑。”
“当然,”云若静冷冷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也有兴趣,那么,你向他要吧。”
“你,”洛川握紧了拳头,半晌,才低声道,“你以为你写完了,他就会放过你。”
“我觉得他比你可信。”
“你,”洛川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如果写给我,我就找人帮肖然治病。”
“很抱歉,肖然不需要。”云若静一口回绝。
“是吗,”洛川狞笑道,“既然他不需要治病,那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日,了他。”
说着就向肖然扑过去,肖然大惊,连忙闪到一旁,惊慌道,“大哥。”
云若静怒不可抑,“洛川,你简直是个畜生。”
“畜生,我也无所谓,你倒是喜欢与庄外之人合作,却拒绝我这个曾经的流云庄弟子,当当畜生也无所谓。”
云若静将肖然揽在自己怀里,厉声道,“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可笑,你现在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我会怕你吗。”
“哪怕我是手无寸铁,我也不会容你欺负我的贤弟。”
洛川冷笑一声,“告诉你,林天剑今天忙着闭关练功,我就是杀了你,他也不会知道是谁做的。”
云若静一愣,暗道,不可能吧,现在林天剑继续让我给他拳剑谱,想必我是他重点保护对象,他怎么可能不设防呢,难道我死了,他还有好处。
☆、卷五13 计杀
云若静脑里灵光一闪,冷笑道,“你想错了,现在林天剑把我看得死死的,反而是你,因为是流云庄弟子,他可是处处提防你,你千万不要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聪明的很。”
“他留你,只是因为要利用你,但是,如果你的所作所为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丢弃你。”
洛川一直在冷笑。
“你不信,你以为你在这里能无所顾忌。”云若静慢悠悠道,“当你私自对我动武时,是谁最后出来阻止了你,是付玉笙,林天剑的心腹。”
“呸,就那个男宠,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