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所要面对的流言蜚语必然有
我写的就是古今的冲突,穿越女对本土压迫和不公的反抗。
但前路比起流言蜚语这种小事,也困难的多的多。
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越大越甜的果子,就越难摘。庭芳想摘大果子,就必须走条荆棘路,甚至时时防备着诸如此类的无妄之灾。还是那四个字,宦海沉浮。
☆、第287章 喵喵喵
清晨,醒来的庭芳趴在徐景昌的胸口,手指不安分的画着圈圈。健康的、有弹性胸肌,还是扒光了比较养眼!趁着人没醒,又仔细看五官。十六七岁时的稚气早已不见,甚至那种雌雄莫辨的精致都消失了。那年在大同,就觉得要往男神方向长,所料不差!剑眉星目,属于她喜欢的阳刚。小鲜肉虽好,然则老阿姨还是喜欢真男人!
徐景昌有些无奈,抓住庭芳不安分的手道:“大清早的别招我。”死丫头知不知道男人早上容易兴奋?真是的,半夜还蔫儿吧唧的,一早上又开始熊上了!
庭芳魅惑一笑,手指划过徐景昌的喉结:“招你,又怎样?”就是大早上才招你好么!
徐景昌深吸一口气,翻身把庭芳压在身下,嗓音低沉的问:“你说要怎样?”
我去!师兄你不要连声音都这么帅!
庭芳感觉到了有硬物抵着自己,媚眼如丝,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账中:“来战?”
===咳===
掀开帐子,自鸣钟已指向七点半。徐景昌下床,对庭芳道:“时间有点晚了。”说完自己尴尬了一下。
庭芳十足淡定,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你早上有事?”
徐景昌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短打道:“你说呢?”
庭芳火速系好带子,把头发盘成一个团髻,那是她唯一会弄的发型。打扮可以依靠丫头,但生存基本技能只能依靠自己。收拾停当,庭芳就被徐景昌带到了后院,院里竖着靶子,室内更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演武场。
徐景昌进门,已敛了笑容,严肃认真的问庭芳:“还记得多少?”
庭芳如实回答:“骑射肯定是废的差不多了,准头因借口练投壶,大约还剩一点子。近身搏斗,只能独自练,没镜子没对手,效果不知如何。大概只能说身体素质尚可。”
徐景昌有些惊讶:“你怎么练?”
庭芳道:“以独自练跳舞的理由,关门落锁练。我学跳舞亦是这个原因。至少可光明正大的保持体能。恢复也更容易。”
“很辛苦吧?”
“还好。”
徐景昌摇头,叹了一声:“还有,你现在全身一点茧子都没有,骑马又要吃一次苦头了。”肌肉与细腻皮肤的组合,手感是很好。但乱世之中,他希望庭芳更加有战斗力,而不是光有美貌。
“没法子,我必须会。干杀头的买卖,我总得有点逃命的本钱。”庭芳又道,“我想着你不会清闲,不要浪费时间。”
徐景昌点头,他确实很忙。不过才找回庭芳,大伙儿默认给他放几天婚假。就这样,还难免扔下庭芳一个人在家。便道:“你先出手,我看看你的水平。”
庭芳二话不说率先攻击,双手皆被徐景昌挡下。迅速变招,曲腿袭击徐景昌的腹部。徐景昌没躲,只稍微后退,卸了好些力量,停住后赞道:“比我想的要强,于姑娘家,力气不算小了。”
庭芳道:“得打过男人才行,不是邱表弟的那种废柴,至少,要到平均水平。”
“那就练。”
“嗯。”
庭芳三年只对着沙袋,练习踢腿还得裹着厚厚的防护品,以免身上落下痕迹。她得比楚岫云还爱护自己,所以虽练的认真,但效果真的很差。首先一点,她抗疼痛的能力直接归零。舞蹈对她而言不难,累是肯定的,疼却没有。现落到徐景昌手里,只几招,她就痛的有些集中不了精神。
庭芳凝神,必须适应!跳开几步,紧紧的盯着徐景昌,判断以及学习着他的动作。突然,徐景昌出拳,庭芳下蹲闪躲,同时以手为轴,翻身旋转出腿。徐景昌借力打力,勾起庭芳的膝窝用力一掀,庭芳被徐景昌的腿风带起抛开。
落地的那一瞬间,庭芳瑟缩了一下,待想改姿势已来不及,左手背先着地,接着整个手臂被重力冲击:“啊!”脑子里嗡了一下,好痛!赶紧试着握拳和轻微活动,还好没骨折。
徐景昌面无表情:“愚蠢的错误。”
庭芳:“……”认命的爬起来,继续。左手火辣辣的疼,但她已经不敢再犯蠢。
演武场内的自鸣钟指到十点,徐景昌终于放开庭芳:“今天先到这里,晚间站桩。”
庭芳无力的点点头,累。果然偷偷练习,与跟人对打,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幸而体力不错,还能支撑。
徐景昌到此时,方柔声问庭芳:“难受?”
当然!庭芳伸手搂住徐景昌的脖子撒娇:“抱!”
徐景昌笑着把庭芳抱起,直接回房。庭芳一身汗,黏腻的很不舒服:“我想洗澡。”
徐景昌就去茶房打水,回来时道:“你没丫头果真不便。”
庭芳道:“婆子也成。”怀念热水器!
刚洗完,发现忘带衣服进耳房。裹着块大毛巾出来寻衣裳。
徐景昌:“……”望天,妖孽!定了定神,正好拿出药酒替庭芳处理身上的淤青,尤其是左手,“下回落地前别闪神。你自己说的,不怕死就不会死。到点儿就忘了。”
庭芳笑笑:“给我点时间习惯。”
徐景昌擦着药,有些心疼:“真不想教你!”
庭芳吐吐舌头,没说话。上完药正好穿衣裳,却是只有裙子。绀青宋锦四合如意云纹的对襟袄儿,雪白连枝锦缎长裙配正红腰带。看来徐景昌很喜欢庄重的颜色。这样的衣裳怎么都不能梳简单粗暴的团髻。拆了头发,徐景昌自觉的接过梳子,问:“可不好梳双丫髻了。”
庭芳笑道:“看着办!”
徐景昌随手给梳了个京中少妇常用的发型。庭芳欢乐的拉开首饰盒,挑选着喜欢的配饰。正在此时,有人在院中喊:“公子在家么?”
徐景昌应了一声,打开窗户一看,是家里的男仆,便问:“什么事?”
男仆答道:“穆大工求见。”
“知道了。”徐景昌回头对庭芳道,“跟我来。”
庭芳盖好首饰盒,跟着徐景昌往外走。她来了两天,因没有合适的衣裳,压根就没出过院门。走出来才发现他们虽不住正院,却是在正院正后方。这座宅子,是徐景昌的!庭芳飞快的下了判断。绕过院墙,从正门进入。待徐景昌进了大厅,任邵英与一个陌生的汉子皆起身相迎。
那陌生的汉子见到庭芳,怔了一下,生人?
徐景昌介绍:“内子。”
穆大工微微皱眉,涉及太多机密,议事厅不是谁都能进,连正经表弟邱蔚然都不能踏足,何况女眷。
徐景昌又对庭芳道:“这位是穆大工。”
庭芳福身见礼,穆大工虽不高兴,还是忙不迭的作揖。
厮见过后,便是落座。徐景昌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左边主位,任邵英占了右侧主位。穆大工坐了徐景昌的下首。想来各人都有自己约定俗成的地盘。如果宅子是徐景昌的产业,那么庭芳就是女主人。按道理,女主人应该是坐主位的。可是任邵英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正院不做起居,就代表这里相当于外书房,而外书房没有女人的位置。庭芳顿了顿,瞥了一眼右侧下首,还是选择站在徐景昌身后。
徐景昌有些惊讶的看着庭芳,庭芳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先办正事。
作为徐夫人,她是有座的,正式场合任邵英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无视她。但新人叶庭芳,理所应当的该站着。她要把徐夫人与叶庭芳撕裂开来,只要是正事,她就永远是叶庭芳,而非徐夫人。
庭芳的选择,让任邵英稍微有些不自在。初见那一夜,庭芳就展现出了她的敏锐与身手。他有些拿不准对庭芳的态度。毕竟大家还不熟。但,秦王妃的妹妹,会有她那样的素养么?
穆大工心里有事,又不好看别人家的女眷,便开门见山的道:“公子,去岁自鸣钟卖的极好,但今年便有些吃力。说到底那玩意又大又贵,只好搁在家里。现如今有钱人家不多,再过几年,只怕销量更加不好。”
任邵英点头:“很是,便是富户,多半省俭着以应天灾。”
穆大工道:“有一等人,是不缺银子的。”
任邵英道:“商户?”
“是的。”穆大工道,“商户比农人更需要知道时间,可商户四处奔走,自鸣钟不顶用。我便想试着做做怀表。”
徐景昌道:“我亦如此想,只别处要用人,暂腾不出人手去做。你有思路么?”
穆大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试着仿制了几块,走不准。”
徐景昌问:“为何?”
“应该是精度跟不上。”穆大工道,“戥子称重,还有误差。”
徐景昌扭头问庭芳:“你有法子么?”
庭芳道:“没有分析天平?”
“那是什么?”
庭芳不大记得分析天平什么时候诞生的了,便道:“天平总有吧?”
穆大工听庭芳提到天平,终于给了个正眼,就道:“天平有,不单是重量的问题。”
钟表十分复杂,徐景昌道:“先各个零件一模一样的仿制,再细细研究。或是制作途中有了思路也未可知。对行商而言,怀表比自鸣钟更实用。不单咱们的商户,洋人在海上行船,要求更苛刻。如今他们自己的怀表昂贵,咱们想法子做便宜了,自可以抢占市场。”
庭芳:“……”能把天价的物品搞成白菜价,是我国人的种族天赋。
穆大工道:“我想了许多法子,疑心是各齿轮间的问题。横平竖直的东西好测,公子给的游标卡尺极好用。然而到了不规则的物体,便没那么好算了。还请公子指教。”
徐景昌笑道:“问我是不中用的。”
穆大工急了:“那可怎么办?”
徐景昌笑问庭芳:“你有法子么?”
庭芳道:“我要看图纸。”
穆大工自然是带了图纸的,就放在椅子边的茶几上。但所有的工匠都爱惜图纸,不大愿意给不相干的人看。有什么好看的?又看不懂。但不好不给徐景昌面子,还是把图纸递了过去。
庭芳翻看着图97 纸,皱眉。机械类的她看不大懂,这里急需徐景昌给她补课。但涉及计算方面,包括几何类的,穆大工的思路很乱,数学功底不行!
徐景昌问:“怎么了?”
庭芳道:“不是这么个算法,我待想想,图纸与我看几天。”
穆大工断然拒绝:“不行!”
☆、第288章 喵喵喵
说完穆大工就后悔了,好歹得给徐景昌留点面子。
庭芳挑眉,被小瞧了。正欲说话,徐景昌先开口:“内子,是叶庭芳。”
穆大工一僵,难以置信的盯着庭芳。
一个名字就秒杀了顶级工匠,徐景昌有些得意的问:“可否借与她看几日?”
庭芳:“……”别介,她想亲自上场抽人!
穆大工整个人都不好了!任何时代,任何一个尖端行业,圈子都极小。庭芳一系列的著作,普通大众根本没听过,但在业内简直如雷贯耳!那是无数本著作奠定的绝对地位!穆大工腾的站起,面红耳赤的作揖:“原来是叶大家在此,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家,请恕罪!”
任邵英目瞪口呆,穆大工就是个刺头儿,连福王的想法都爱答不理,也就是徐景昌能钳制一二。日常看人恨不得眼鼻朝天,如此乖顺,头一遭啊!任邵英是文人,大概知道庭芳数学上有大才,哪里知道在工匠心中有如此地位!
庭芳笑道:“不知者不做罪。”叶大家,这个称呼她喜欢。三本几何,一本代数,一本初级微积分,以及一系列的城墙工事的著作,在这个时代,被叫一声大家天经地义。看,她不需要依靠徐景昌的地位。只要有本事,一天便可逆袭。
任邵英:“……”好嚣张的一句话,不过看穆大工的神情,似乎嚣张的很有道理。
穆大工无比尴尬,又连续作了好几个揖,才道:“雕虫小技,只怕污了大家的眼,望大家怜悯,指点一二。”怪不得!前日送来的火.枪改良图纸上有那么多新鲜的公式!还以为是徐景昌想的,原来是叶庭芳来了江南!他自问精于机关,却是叹服徐景昌的精妙,更没想到徐景昌之妻便是叶庭芳。强强联合啊!
徐景昌有些幸灾乐祸,被碾压的时候,有人陪绑的滋味不错。
庭芳正色道:“不敢耽误大工的事,我即刻便算。”
穆大工听到庭芳的话,连连点头。大师好谦虚!性格好好!再看一眼正在找笔的庭芳,激动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叶庭芳唉!活的嗳!看起来好小!啊,对,她九岁就开始出书了!要不要拜个师?做了叶大家的门下生,众人看他的眼光都会不一样吧?
眼神太猥琐了!任邵英轻咳了一声:“穆大工……”
穆大工不耐烦的道:“什么事?”
任邵英:“……”
穆大工再转头看庭芳,想同她套套近乎,她已飘然而去。厅里太吵,还是在凉亭里算比较好。先从研发着手,吊打一群男人后,再参与政事更好。有捷径自当走捷径,老皇帝不知活多久,他们的时间不多。所以她得抓紧机会往上窜,才能分到胜利的果实。如果甘愿只做某夫人,她早就是福王妃了。
徐景昌笑道:“自鸣钟之事,还请大工上心。”
穆大工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盯着徐夫人看了半日,更加尴尬:“冒犯了。”
徐景昌不以为意,他当年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拐回家,更冒犯。继续刚才的话题:“成本想法子往下降。钟表还在其次,不过是个幌子。火.枪要紧。大炮更不能轻视。”天下精锐尽在九边,赵总兵至多能牵制一二,他们那点子人马,对上精壮,所能依靠的唯有火器。平郡王在武将心中,还是有点盼头的。他们有硬仗要打。
穆大工道:“前日公子想的图纸已在尝试,倘或做的比洋人的更好,不妨卖给他们。横竖他们四处征战,总要军火。尤其是爪哇那头,咱们离的还近些。”
“很是。”任邵英道,“咱们急需粮食,不单打仗,将来免不了赈灾。这两年收成尚可,然尽够果腹。再有天灾,又是遍地流民。也是咱们没实力,不然安南当真是块好地!一年两季,比我们强。”
徐景昌道:“不尽然,山地多,不好治理。海南现还是不毛之地,只做流放之所。待到事成,往那边迁入民户便罢。”说着笑道,“且想不了那么长远。翌日你们再议,横竖我是不擅长民政的。”
穆大工更不擅长了,听着就想打瞌睡。一只耳朵听着,心思全飞到外头。好想与大师畅谈一番!
庭芳在凉亭里算着,有些难啊!她做过类似的题,却是太久没碰,公式忘了,只能一点点整理思路,试图推导出公式。铜管笔写在纸上,沙沙作响。秋日凉爽的风拂过凉亭,落下几朵桂花。离桂花盛开还有些时日,凉亭里似有似无的香味,沁人心扉。
前方出现阴影,庭芳抬起头:“妈妈闲了?”
楚岫云确实闲了,她被软禁于此,镇日无事可做,到处乱晃。只要不进议事厅,也没人管她。见庭芳在凉亭里,就过来说话解闷:“又算账?他们没有账房”
庭芳自信的道:“不是账,天下账房多了,算账何须我出手?”
楚岫云看了一眼鬼画符,看不懂。恨铁不成钢的道:“面脂也没擦,当心变成黄脸婆!”
庭芳摸摸脸颊,对楚岫云无比佩服,徐景昌就忘了给她买面脂的事儿,她还没把正事捋清楚,就没留意。她这样青春年少的,不过几天没擦,楚岫云就能眼利的发现,职业素养啊!不得不服。秋天干燥,是得买些回来。还有丫头婆子要配齐,她才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生活琐事上。
应用题暂时算不完,庭芳顺手把资料放在一边,打算陪着楚岫云聊一会儿,换换脑子休息一下。
楚岫云却突然抓住庭芳左手的手腕:“你手怎么了?”
庭芳登时痛的嘶了一声。
楚岫云难以置信的看着庭芳的手臂,好半晌,又捋开她的袖子,只见她雪白的肌肤上,从手背到手臂,好似打翻了染料铺,青的红的紫的什么都有,上面还有明显的刮伤!楚岫云气的两眼发黑,她再把庭芳当摇钱树,是真疼过的!精心养了三年的姐儿,被人打的这副模样!胳膊上就如此惨烈,身上还不知多重!愤怒的道:“你不是说他会听你喊疼么?这是什么?”简直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