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我能为你生为你死,你的否定,能令我生不如死!
我这么爱你,可否,不要让我生不如死啊,玉儿!
逸清,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人,我以为男人于我无足轻重,我以为,我不爱你,可,你是用了怎样的魔法,进入了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你的一举一动,左右了我的视线,你的脉脉温情,伴我安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才知道,你,早已成了我魂牵梦萦的人,我想忘也忘不了啊!
我这么爱你,为何要到分离后才让我看清啊,逸清!
锁命情蛊,只要种下,经由爱情的牵引,相爱的两个人终会如锁与钥,匹配而契合地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锁命情蛊,一旦触发,只有彼此的精血能够平息彼此的骚动,似情毒,比情毒更甚,因为,不爱会死!似媚药,比媚药更甚,因为,无药可解!
唐逸清身体中的锁命情蛊,因有木灵萝的心头血压制过,本就容易怒,容易躁,又加上今日木灵萝给他吃下了诱发情蛊的特制媚药,又因楚玉的刺激,绝望到心死,心绪混乱之下,被木灵萝钻了空子,所幸木灵萝激动之下将他丢在了地上,迫不及待地想与他成就好事,令他在那一瞬间清醒了几许。
本以为,楚玉不要他,他即使自己死,也不会让木灵萝占得他半点便宜,打算取了这卑鄙恶毒女人的性命再说,哪能知道,险些错杀的女子竟会是楚玉。
那一刻,他的心似吃了灵药一般,瞬间活了,可那大红的衣衫,极刺他的眼,他要撕掉,撕碎!
及至到融为一体的那一瞬,他觉得,此生自己都没有如此清醒过,清醒地知道,身下的女子究竟是谁,清醒地知道,此生他再无救药,心甘情愿地沉沦,沉沦在那双清冷如水的眼睛里!
他清醒,他不要她也清醒,他要让她沉迷,沉迷在他的柔情里,永生永世,再不醒来。
的确,她沉迷,沉迷在他给的柔情里,即使那么火热的时刻,点点滴滴,一如他的为人,温柔而小心翼翼。
如火的激情,面对似水的柔情,火与水,本该相斥,可却相融!
她怎能不感动,怎能不深爱,怎能不柔情缱绻、喜极而泣!
可,泣的人,又何止她,还有他啊!
他感动、感恩、感激,感谢着一切,他梦寐以求的时刻,如此真实地存在!
时间,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完全可以忽略,日头何时偏西,月亮何时升起,不知。
可,日与月,同时呈现在空中,一个不愿落下,一个无法升起,这,异常。
薛泽昊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亲眼目睹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与他人如厮缠绵,他愤怒地想咆哮、想杀人!
那大红的喜袍,是他精心挑选的,与他此刻身上穿的是最华美的一对,可那喜袍碎成了一片片散乱在草地上。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即使青草地上铺着洁白的衣衫,可那衣衫是陌生男人的,而那陌生男人正与他的妻紧紧相拥,深深纠缠!
恨,势如潮水,掌向上,若发,那男子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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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
☆、第167章 青丝变白发
“逸清,我…呃…爱你!”
女子情不自禁地呐喊,愉悦的是谁的人,痛的又是谁的心!
远处的纠缠,还在继续,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来人,可薛泽昊掌心的杀气,却再也没有力气发出了,整个人似被定住了一般,圆睁着双眸,凝望着那火热而激情的一幕。
原来,心痛的感觉,竟是如此难以形容。
心似火瞭,人似油煎,被人挫骨扬灰,也不过如此吧。
胸膛中,几欲上涌的血腥味儿,他想压,可压不住,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隐入红袍之中,那新郎服似乎更加红艳了。
就在不久前,他亲眼目睹了那个男人,伤心欲绝到口吐鲜血,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轮到他薛泽昊了,这风水转得还真是快啊。
人心伤,气紊乱,火热的视线,却始终不愿离开。
心痛到麻木,浑身似浸泡在冰水之中,可胸腔中的那团分不清是怒火还是欲火的存在,却在撕扯着他,往昔的一幕幕美丽画卷,此时,竟然会一一浮现在眼前。
雁荡山上,她,似坠入人间的仙子,倾尘一舞,夺了他的心。当时的他,即时心丢了,却也认命于自己不曾早早相识于她。
观鄅顶下,仅仅凭着嗓音,他一眼便认出了她,面对凶猛强悍的七魔煞,他不曾退却,没有救兵,他不曾后悔,生怕她遭遇不测,那一刻,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她活着的一线生机。
她没有离开,却是与他共进退,同御敌,那一瞬,他愤怒却不可否认地感动着,心,亦是再次陷落在她的身上。
再次见到她,她身有伤,脸毁容,他心疼怜惜,她冷然漠视,他自顾自地全意付出,半点不奢求回报。
她要复仇,他有心帮她,可她拒绝了,她想自己报仇,他欣赏之余,只得全力助她提升武艺。
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是他活着的这二十年来最快乐的时光,点点滴滴,即使她依旧冷然,可他的心中,只觉无限欢喜。
得知她怀孕,他震惊之余,更加怜惜她,求亲之言,就那么冒昧地脱口而出。后来,他也想过,自己或许有些趁人之危了,可那一刻他只是服从心底的渴望,他不想因为孩子,而阻断了她与他的缘份。
她答应与他成亲,他知道,她不过是要给孩子找个名义上的父亲,可他愿意,甚至高兴得要疯掉。
接下来,等待的日子,甜蜜而煎熬,他能感觉到,她在慢慢敞开心扉,一点点接纳他,他能那么亲密地靠近她,那些夜里,他总会因为压抑不住兴奋之情,而无法入眠。
拜堂的那一刻,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幸福,就像一场美丽的梦一样,忐忑不安与激动兴奋交错着,感恩而又渴盼着上苍能厚待他,令他美梦成真!
果然,不祥的预感,终究应验了,自称是她大师兄的男子从天而降。
那男子震惊而心痛的眸,她不觉间的轻颤,在在显示着两人间的情深意重,可是,那又怎样,她已经与他薛泽昊拜过堂,成过亲了,她现在是他薛泽昊的妻子啊!
“夫君,不要担心,我不疼!”女子温柔缱绻的眼神,深深的爱意,满溢而出,那时的她,眼中的爱恋,只为他!
只有他,才是她的夫君!
“夫君,我手疼,你快给我上药吧!”那一份娇弱,那时的依恋,所依的对象,只是他!
对啊,只有他薛泽昊,才是她的夫君!
可为何,此时,将她紧紧拥于怀中,深深疼爱的男子,却换成了他人啊!
心如刀绞,极度痛苦不甘,满目赤红,浑身再次涌起杀气,可是,女子坚定而诚挚的眼神,红唇轻启,吐出的两个字“等我”,再次浮现在眼前。
掌出,杀人,很简单,只是,杀了那个男人,她会回来么?
刚才她情动时娇媚的嗓音,不自觉间喊出的“逸清,我喊你”,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吧?
那样的愉悦,那样的娇媚,比之她与他成亲前的那一夜,更加柔情似水,更加缠绵缱绻,她从未对他提及喜欢二字,更勿论爱了!
她爱的,是那个叫做唐逸清的男子!
他若杀了唐逸清,杀了她的心上人,他与她,此生定然再无可能了呀!
他若想与她还有将来,那么,他只有一种选择,那便是:忍!
忍,即使忍死心头血,他也,必须得忍!
“噗”一大口鲜血,终是吐了出来,巨大的痛楚袭来,薛泽昊终于忍不住弯下了腰身,视线落于青草之上那摊异常红艳的鲜血之上。
似乎,此生,他从未吐过血,只因他不曾受过重伤,没想到,吐血的滋味竟然是这般麻木,鲜血的味道,竟然是如此苦涩。
真是好笑,他一生被人称作少侠,武功高强,不说无人能敌,至少,未曾有人伤得了他,如今,他被人重伤到吐血,可他却甘之如饴,他这特么的是犯贱么?
“呵…”薛泽昊讥讽一笑,眼帘紧闭,不忍再看,想走,可那脚似千斤,真真是举步维艰。
不看,不问,不想,是否可以缓解胸腔中翻江倒海般的痛楚?
不动,不言,不去打扰,是否可以装86 作不知,是否,还能等来,她的归期?
红衣似火,一如主人满腔的赤忱,似老僧入定一般的修长身影,微风拂过,发丝飞扬,似调皮的精灵,在那俊朗如天神一般的眉眼间流连不去。
乌黑的青丝,似上好的黑绸,莹白的玉扣,此时虽伴着大红锦袍,却衬不出半分喜气,只因它,亲自见证了丝丝默发,寸寸泛白,渐渐成雪!
远处的激情,还在继续,男子的低吼,女子的娇吟,明明相隔不远,却仿如来自天边,那么虚无缥缈,却又声声入耳。
忽然,男子猛地睁眼,只手轻抬,手指迅速摘过一片树叶,朝着那对陷入激情中的男女疾射而去,只听“啊”的一声,一个极不和谐的女子嗓音尖啸而出。
楚玉闭着双眸,正处在激情的顶端,察觉到破空而来的杀气,正欲带着唐逸清飞身而起,可唐逸清已然赶在她之前行动了。
彼此相连的身体,依然亲密相接,旋身飞起时,地上的白袍,已然将二人紧密地包裹在了一起。
突然而来的激情,令相拥的二人同时一颤,不及回味,又同时将视线转向身后,只见,地上躺着的木灵萝圆睁着双眸,大张着嘴巴,却是气息全无,已然是死不瞑目了。
楚玉与唐逸清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树林的某个方向,高低错落的丛木之后,粗壮的大树旁,伫立着一个火红的身影。
那一身鲜艳的红袍,与地上撕成碎片的新娘服,是同一种颜色同一种质地。
刚才出手杀了想要偷袭的木灵萝的人,是薛泽昊!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竟然亲眼目睹了,他的妻与其他男子火热纠缠的一幕!
“玉儿…”唐逸清收回视线,深情的眸光,望向怀中娇美的容颜,柔嫩的肌肤,亲密的接触,奇异的触感,不自觉地轻颤。
楚玉依然望着大树的方向,茫然的目光渐渐清醒,极度愉悦的情感,慢慢冷了下来,心忽然就痛了,而身子依然愉悦着,两种情绪相较量,她的腹部突然就痛得一抽一抽的。
“孩子!”楚玉两手紧抓着唐逸清的双臂,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孩子?”唐逸清有些不明所以,眼见到楚玉脸色惨白,表情痛苦,甚至痛得往地上滑,不由大惊失色。
二人相连的身体,一下子分开了,唐逸清正欲用白袍包住楚玉,不料,一片火红的颜色袭来,他以为薛泽昊终于忍不住对他出手了,连忙伸掌去挡,却接住了一件火红的长袍,就在那一瞬,他的怀中一空,楚玉已然被薛泽昊夺了去。
薛泽昊一看怀中的楚玉,见她痛得嘴唇哆嗦,不由大掌抚上她光滑的腹部,低沉的嗓音,带着忧色,急切道:“不好,玉儿腹中的胎儿可能有危险!”言毕,抬头看向唐逸清,见他一脸震惊的表情,薛泽昊的眼色十分复杂,抿了抿唇,终是冷声道:“你速去山下小镇,找百草堂的蒋大夫前来!”
不等唐逸清有所反应,薛泽昊已然抱起楚玉飞身向着观鄅顶而去。
身上的大红锦袍,红得刺目,可是,此刻的唐逸清却不再心痛如绞了,楚玉已经是他的人了,新郎袍服也披在了他的身上,他终究成了楚玉名副其实的夫!
孩子?
刚才薛泽昊说楚玉腹中的胎儿有危险,楚玉她,竟然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是谁?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唐逸清脚步踉跄了一下,踩到了一堆衣裳,转眼望去,看到地上死相不甘的木灵萝,他的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杀气。
大掌抬起朝着地上连发几掌,再运力将木灵萝的尸体连着地上的衣裳一起,甩进了挖出的新坑之中,尘土飞扬间,木灵萝终于永远不甘地葬身在了她自己所选的地方。
无论,楚玉怀了谁的孩子,现在,他都不可能再放开她了!
思及楚玉满脸的痛色,唐逸清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连忙飞身而起,朝着观鄅顶下疾驰而去。
此时的楚玉,紧咬着红唇,蜷缩在薛泽昊的怀里,感受到男子紧拥着她,相贴的胸膛,心跳的频率异常激烈。
他在担忧她,担忧她的安危,可她已然无颜面对他了。
是谁,面对他的真挚求亲,许下相伴一生的诺言,是她。
是谁,看着身穿新郎喜服的他,言之凿凿地让他等她,是她楚玉。
转眼间,她却与唐逸清纠缠在一起,还令他目睹了这一切,那时的她,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不曾!
羞愧、难堪涌上心头,腹部似乎更痛了,可楚玉无颜呻吟出声,只因,她记起了眼前有着宽厚温暖胸膛的男子,才是她的夫,是她亲口承认的夫!
一声叹息轻溢于口,薛泽昊终是低下头来,望向女子娇美惨白的容颜,那眼角溢出的点点泪光,那咬得发白的绫唇,在在显示着,此时的她正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裸露于外的脖颈间,鲜艳的血色草莓印,是那个男人烙下的爱的印记,她痛苦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理吧。
即便他心中愤怒,极其不甘,可又如此无奈。
他从不知,自己对她的爱,竟然如此之深,深到他即使心殇到青丝变白发,亦不愿对她放手。
爱情真的很美好,可那美丽的外表下,却是无解的毒药,而他早已开怀吞下,如今,即使毒发身亡,他亦在所不惜。
只怕,那此时身披红袍的男子,心亦如此吧,只因,那个她,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玉儿,放轻松!不要紧张,蒋大夫很快就来了,孩子不会有事的!”
男子的嗓音,一如从前的温柔,细细听来,自然能听出其中的紧张之色,随着他的话音落,一股柔和的气息自他的掌间湛入她的体内,能稍稍缓解她身体上的疼痛,却缓解不了她心理上的痛楚。
楚玉没有说话,眼泪却似珠子似的,成串滚落,红唇抿得更紧了。
男子无声轻叹,她心中纠结之事,他想安慰,可是似乎应该被安慰的那个人是他,他的安慰,于她来说,只会更痛苦吧。
薛泽昊只得再次轻言安慰着楚玉,孩子不会有事的。
许是男子轻柔的嗓音,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再联想到心心念念期盼已久的孩子,她怎么能再次失去他呢,渐渐地,楚玉放松了身体,全然倚靠进薛泽昊的怀中,而薛泽昊则紧拥着她,一路风驰电掣一般掠向家的方向。
同样风驰电掣的人,还有唐逸清。
等他赶到百草堂时,不但蒋大夫震惊于他竟然身穿本该在薛泽昊身上的新郎袍服,而唐逸清同样被立于蒋大夫身边的那名修长的中年男子给震住了。
“师父!”唐逸清太惊讶了。
他没想到,消失了一年多,一直杳无音信的师父,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小镇,而且还与替楚玉主婚的蒋大夫在一起。
难道,师父他根本不知道,与那薛泽昊成亲的女子,是他视如亲女的楚玉?不然,为何是蒋大夫去主婚,而不是身为师父的他呢?
“你叫我…师父?”男子惊讶地站了起来,即使已过而立之年,面容依然年轻俊朗,那浑身掩盖不住的王者气度,随着他盯着唐逸清越看越久的眸光,而渐渐显现。
男子猛地闭眼,额角青筋突起,身体绷得笔直,微侧过头,静静地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场中鸦雀无声。
师父看向唐逸清的陌生目光,令他立刻明白,他的师父竟然也失忆了。
虽然,唐逸清不明白,师父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令武功如此高强的他失忆,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眼神戒备地盯着蒋大夫看。
蒋大夫的脸上,也是一片复杂之色。他知道阿宸终有一天会记起从前,可是,他想不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他的傻丫头还没回来,阿宸若是恢复了记忆,是不是马上就会离开?
唐逸清移步到慕容宸的身边,他不知道师父的武功是不是还在,生怕蒋大夫会趁机加害于慕容宸。
师父竟然会失忆,难怪,他离开蝴蝶谷那般久,甚至他发了那么多封紧急的信件,都石沉大海,恐怕,师父他根本就都没有收到他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