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玉笙,“玉将军已经猜出了倚天屠龙的秘密。”
玉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灭绝,觉得她的称呼有趣极了。江湖人是不会这么叫他的,而这么叫他的人,迟早是要被收归帐下的。
“也是因缘巧合。”玉笙没否认,“我得了《武穆遗书》,不知师太有何收获?”
灭绝师太又是一惊。
《武穆遗书》!
当初这本书在江湖上掀起了多少风云,灭绝只能从先人的手札中揣测一二。可心里也知道这是一部能定天下的奇书。如今它被藏于屠龙刀中,而持有屠龙刀的人又恰好是元庭的恨之入骨不得不多加防备的眼中刺肉中钉。
莫非这一切都是天意?矢志反元的灭绝师太心里忽然升起了这个念头。
除了灭绝自己,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算她匆匆告辞的消息传入玉笙耳中,玉笙也只是觉得灭绝师太是想要早日炼成《九阴真经》以提升峨眉的实力,完全没想到一个本就执拗的人一旦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死目标后会爆发怎样的力量。
第139章 另类解读
殷梨亭白跑了一趟,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再加上这件事已经传开,武当众人的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那一句话不得体刺到了他,殊不知这种态度让殷梨亭更加憋闷。
唯一知道真相对此喜闻乐见的唐诗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情绪,她不想用自己和俞岱岩短短数月的相处时间去挑战那从小到大的兄弟情。到最后,她发现自己能够倾诉的人只有玉笙了。
虽然她不确定能不能获得回应,但在剧情开始崩的时候,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安全的不会谴责她能够让她放心吐槽的……垃圾桶。
当然,最后那个词心知肚明就好,就不必说出来了。
唐诗到的时候,玉笙正在誊写丝帛上的《武穆遗书》。唐诗很有眼色的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等到玉笙放下笔,才开口笑问,“是给朱重八的回信吗?”
这段时间,虽然玉笙离开了大本营,但飞信传书一直没有停,唐诗也是知道这件事才有此问。
“不是。”玉笙把丝帛叠好,“是《武穆遗书》,我把它从屠龙刀里取出来了。”
唐诗一愣,取出《武穆遗书》的条件她当然知道,这还是之前她告诉玉笙的呢。再一看,一柄完整的屠龙刀还摆在桌角,而桌下,却有两截断刃。再想想灭绝师太的突然离开,她忽然明白灭绝师太为什么突然走了。
不是觉得亏对武当不好再待下去,而是得到了《九阴真经》,只有回到自己的地盘才会感觉安心。
唐诗自觉想通了这一点,见玉笙没有反对的意思,凑过去把大张展开摊在桌案上晾干墨迹的新抄出来的《武穆遗书》大略看了一遍。字写的很漂亮,但全是文言文,不带标点符号断句,唐诗只能败退,认定自己和这无缘了。
——要是她能看得懂那些比抽象画还难以想象的武功秘籍,她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跆拳道白带了。
天知道,只要学了跆拳道的,最开始都是系白带的。
“灭绝师太怎么会同意和你用倚天剑对砍?”唐诗有些好奇。有些秘密,在外人眼中遥不可及神秘非常,可对于一些有着传承的人来说,却算不上秘密。
比方说困住谢逊求之不得的屠龙刀的秘密,在峨眉那里,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每一任的掌门传承里都会有所提及。除非是灭绝也想拿出倚天剑里的《九阴真经》,否则唐诗想不出灭绝答应的原因。
“她为什么不同意?”玉笙早就对如今武林里的那些以为得志便猖狂不讲半点侠义的喽啰不耐烦,能被他看在眼里的并不多,灭绝师太恰好是其中一个,不管别人怎么看,玉笙只知道灭绝手里是没做过多少孽的。
“……”唐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勉强道,“她知道倚天屠龙的秘密,却一直没有说出来,难道还不能证明她并无意打破现状吗?”
“她也知道?”玉笙皱眉,如果灭绝师太知道这件事,那么事情就不是无意中得到机缘那么简单了,而是灭绝师太送给了他一个机缘。可是……玉笙摇了摇头,他想起了当时灭绝师太的反应,“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灭绝师太那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很真,如果她是擅长演戏的人还能说得通,可谁都知道,灭绝师太的性子就像茅坑里的石头,是不卖任何人的面子的。
“这怎么可能?”唐诗忍不住抓狂,她依靠剧情所得到的先知优势越来越失控,虽然她从来没想过要混武侠那一挂,可这也平白的少了看戏的乐趣。更别说她如今和俞岱岩看对了眼,有些事再也无法保持第三人旁观的态度。
只是唐诗还记得做人下属该有的态度,见玉笙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再争辩。说到底,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变化罢了,倚天剧情早就歪了,也不差这么一点,没准这是神雕时代留下的锅呢。
愉快且毫不费力的说服了自己以后,唐诗才神秘兮兮的问:“你知道殷梨亭和纪晓芙的婚事为什么吹了吗?”
自从玉笙为了获得屠龙刀的秘密来回折腾屠龙刀的时候,唐诗就知道自己如今的上司是一个玩游戏不带攻略的强人,完全不按套路来,她有八成把握玉笙根本不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的波澜。
“殷梨亭头上飘着绿云,还能有什么原因?”玉笙不以为然,有些事他只是不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种事还真的不是能够大肆宣扬的。
“你怎么知道?”唐诗没想到自己转眼间就被打脸,有些抓狂。
这个问题太低级了,玉笙不想回答。他话锋一转,就要逐客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
唐诗一噎,硬是没敢点下头。好在她脑子转得快,眨眼的功夫就想出了个新点子,“不完全是,只是和这件事也有些关系。”她说的顺畅流利,让人完全感觉不出这是她临场乱编的。“纪晓芙有了杨逍的孩子,而在公审处置完谢逊以后,杨逍在明教的地位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撼动的了。如果能把明教拉拢过来,我们便又有了一大助力。”
“你是说,借由纪晓芙拉拢杨逍?”玉笙挑眉,不觉得这是个高明的主意。
“能拉拢最好,如果不能,就当日行一善吧。”虽然有把握,但唐诗也没有把话说死,“我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被生下来,但她眼下的处境绝算不上好。纪晓芙能被看做是峨眉的下一代掌门人,她的能力还是有的。我们对她雪中送炭,就算不能拉拢杨逍,收为己用也不会吃亏。”
“你好像很有自信,认为杨逍逃不出纪晓芙的手心?”玉笙若有所思,“这是剧情告诉你的吗?”
“一半是,另一半是我的推断。”唐诗老老实实的交代,“男人都那样,有了孩子,自然会对孩子妈另眼相看。”
“可我听说杨逍生性风流,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就此收心?”玉笙道。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风流的原因。”唐诗开始笃定的忽悠,“他怎么会传出风流之名,还不是因为他和许多女子交往甚密。虽然我看他很不顺眼,但不能否认,他长得英俊,谈吐气质皆不凡,个性潇洒不羁,但想要讨好人的时候又能伏低做小温柔体贴。这样一个人,有多少女子恨不得为他生个孩子想要绑定他,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这代表了什么还用说吗?”
“哦?代表了什么?”玉笙有了点兴趣,唐诗的说法让他想起了楚陆二人,他还真想知道唐诗能说出什么来。
“这代表了他天生弱精,为了留下后代只能广撒网,以求运气好能得一条鱼!”唐诗的眼睛发亮,她对种马男早就看不顺眼了,此时有机会黑一黑,她是不会嘴下留情的。
“……”玉笙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我是认真的。繁殖是男人可在基因里的执着,不然谁没事喜欢做无用功?一滴精十滴血,好好的谁会嫌命长?”唐诗开始举例,“就好比段正淳,哦,他是天龙八部那个副本里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仲马。家中有妻子,情人遍天下,以至于后来他儿子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的有好感的女子都是他爹的私生女。你说这件事有多坑?”
“……”玉笙简直无言以对。
唐诗还意犹未尽,“好在刀白凤——也就是段正淳的正妻也不是好惹的,一怒之下也给他戴了顶绿帽,让段正淳白白给别人养儿子。也幸亏如此,否则最后有情人就难成眷属了。”
毕竟,有道德约束,再丧病,也不能对着同父异母的妹妹出手……等等!唐诗忽然想起,就算他们不是同父异母了,可那也是堂兄妹,这样真没问题?
“咳。”这个发展同样出乎玉笙所料,他清了清嗓子,问,“这么说,你有把握让杨逍能以纪晓芙和她的孩子为重,与我们主动合作?”
唐诗露出了自信的迷之微笑,只要想想日后杨不悔在明教所受的宠爱,她觉得这件事十拿九稳。
只要杨逍野心还在,她软硬皆施,还真不信搞不定一个杨逍。
第140章 耍流氓与失踪
尽管唐诗在玉笙那里说得信誓旦旦,像是极有把握一样,听起来也很能唬住人,但这里面有多少水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好在她也给自己留了后路,打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纪晓芙。
唐诗有着自己的考量,义军里算是中层以上的人中,只有她一个女子。她不想太小人之心,现在还好,义军中大多都是只看能力,但等到地盘越来越大,手下人的人越来越多,万一混进几个道学,到时候会怎样就不好说了,就算那些人不能得逞,但也会恶心到她。多拉几个有能力的妹子过来,也算是未雨绸缪,分担压力了。
唐诗做了决定,很有说干就干的魄力。当然,在那之前,她得先通知自己的男朋友一声。
俞岱岩这些日子也很忙,离公审的日子越近,武当的来客就越多。他本来就能力不俗,在义军中又多有历练,毫不意外的被抓了壮丁。结果忙中偷闲和唐诗见了一面,就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
俞岱岩不由得反省是不是唐诗觉得自己被怠慢,觉得不满了。
唐诗没有俞岱岩那么细腻的心思,但她觉得自己男友力MAX,很应该体谅古板老光棍的没谈过恋爱的忐忑之心。况且,玉笙给了她便宜做事的权利,她不想特意宣扬,但也没想过要把这件事瞒的死死的。
至少,作为殷梨亭的师兄,俞岱岩最好有一个在义军中见到纪晓芙的心理准备。
“你要去找纪姑娘?”俞岱岩显然没有想到唐诗居然拿出这样一个理由。
唐诗点了点头。
俞岱岩却是面露感动,“六弟的事,本不该麻烦你的。”
“你弟就是我弟嘛。”唐诗随口回道,然后才反应过来俞岱岩话里的意思,“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因为点别的原因!”
虽然唐诗很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但也不会用这么容易拆穿的手段。这种事一旦拆穿,两个人都会感到很尴尬,很伤面子甚至伤感情的。
俞岱岩好脾气的不做反驳,只是纵容的看着唐诗,最后反倒让唐诗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算了算了,我说不是就不是。”唐诗低着头,用手指卷着发梢玩,“纪晓芙如今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人……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身体,别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也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把事情安排给合适的人就好,还有……”抬起头,有些气势汹汹,“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眼光一样好,但这世上毕竟还是有像我一个慧眼识人的,但你现在已经有主了,不许再沾花惹草!”
俞岱岩脸上的笑容自唐诗开口后就没有消失过,此时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不仅不讨厌,反而喜欢的很。只是让俞岱岩说一些肉麻话实在是太为难他了,他略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唐诗的脸上,“夫人发话,岂敢不从。”
这是俞岱岩现在能说出的最轻佻的话了。
这样简单一句话,却让唐诗脸上发烫。她强撑着继续看着俞岱岩,粗声粗气的开口,“知道就好。”
一时间,两人默默对视,直到殷梨亭闯了进来以后才打破了那种莫名的气氛。
压跟没处说理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殷梨亭还是有眼色的,他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打断了什么,当下脚底抹油的又跑了出去,“三师兄,我一会儿再来!”
唐诗噗嗤笑了一声,“事不宜迟,我也该走了。”想了想,又觉得就这样走了有些不甘心。
“低下头。”唐诗用这一种命令般的口吻道。
俞岱岩从其所愿,随即感觉到脸上有一抹温热。他微微瞪圆了双眼,像是完全没有意料到。
“我走了,记得想我!”成功耍了流氓的唐诗笑着跑开了。
等到等在外面的殷梨亭看见唐诗离开后再去寻俞岱岩的时候,惊恐的在他的脸颊上发现了一点胭脂印。
唐诗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只除了殷素素感觉有些寂寞,但明教和天鹰教的人都陆陆续续到了,她也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
人善人欺,马善人骑。这次的公审居然没出什么大岔子,就算有不入流想要浑水摸鱼的喽啰,也要在心里再三的掂量一下后果。惹上少林武当也许算不上什么,只需要一点大义就能压的他们和和气气;但明教、天鹰教就不好说了,他们可是邪门歪道,要是被他们记恨了,就算小命不保,旁人最多也只是嘴上骂上一句邪教,然后转眼抛之脑后。又或者,只会是——
招惹邪教,活该!
更别提里面还有一个脾气不大好信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玉笙。
玉笙如今也是江湖上的一个传说了。
玉笙本来没什么名气,但却借着张三丰的百岁寿辰打响了自己的名头,打的那些人没了脾气,只能趾高气昂的来,灰溜溜的走,并且顺利的拿到了屠龙刀。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擅长用大义压制人,先前参加张三丰百岁寿辰的人这次来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怕玉笙想起曾经的那一茬,逼他们去做一个和荆轲齐名的刺客,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元运动。
更更可怕的是,这人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他手下的义军数万,短短时日内就占据了一州之地,如今这个朝廷不得人心谁都知道,改朝换代未必不可能发生。
那些人把民不与官斗记得牢牢地,尽管认真来说,玉笙只是朝廷认证的匪而已。
成昆被玉笙又喂了一颗吐真丸,当着有资格代表着全江湖还有当初那些被害了满门的受害者,把当初做的事全都说了出来。时而洋洋得意,为自己将那些人玩弄于手掌之中而感到自豪;时而痛哭流涕,害怕的瑟瑟发抖,咒骂不已。但无论哪种表现,都把他的后路封的死死的。
最为被坑的最惨的那个人,谢逊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拳一拳活活的打死了成昆。
不是没有人想要阻止,但成昆的仇恨拉的太牢了,除了天性悲天悯人的,其余的人都觉得这样一个心机深成心怀叵测的坏蛋还是死了比较好。连那些痛恨谢逊,想要杀了他报仇的人看到形态癫狂的谢逊都心生不忍,仿佛听见了雄狮临死前的那声悲鸣。
成昆一死,这场公审就接近了尾声。唯有和谢逊有仇的那些人回过神来,想要借着武林各方人士聚集一堂的机会,借由众人之手除掉谢逊。
可明教和天鹰教来这里又不是凑数当背景板的,如果明教的发往被这么轻易的公审了,他们也不用再江湖上混下去了。双方对峙起来,倒是像一场正邪大战一触即发。
玉笙没有参合进去,而是提前退了场。
他和谢逊的交情还没有到能为他出头的地步。况且,玉笙一直都很认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句话。
谢逊最终还是全身而退了。也不能说是真正的全身,他剃了头发,投入了少林门下,拜空见大师为师,开始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生涯。
“少林还敢收人,就没有半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防范之心吗?”玉笙对着花满楼吐槽。就算谢逊把真的屠龙刀给了他,他还是认为谢逊的生死与他无关,反而开始品评少林,“如果再被坑一次,少林就彻底的颜面扫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