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们俩的结果……恩,我还没有想好。
可能是HE,也可能相当惨烈(笑)。
第37章 分离
柳洛夕坐在铜镜前摘下头上的装饰,让头发倾泻下来,她伸手脱去繁复的紫衣,换上宽松舒适的衣服,准备上床就寝。
才刚起身,大门就被人打开,宽厚的木制大门“砰”地一声撞上墙壁,声音大的柳洛夕耳膜一震,可见开门者是多么用力。
不用想就知道,会这么无礼闯她闺房的人,只会是段寻枫一个。
还好不是换衣服的时候闯进来的,不然柳洛夕觉得,她非得揍段寻枫一顿不可。
段寻枫直接向她走来,不由分说的扣住她的手腕,粗暴地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才正要发怒表示一下不满,才发现今天的段寻枫有点不对劲。
段寻枫的双颊绯红,身体晃晃悠悠,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全身都散发着酒气,简直就像是从酒坛子里捞出来的一样。
“喂,你、你没事吧?”段寻枫的不寻常让柳洛夕不免担心。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想从我的身边逃开么?”段寻枫双眼盯着柳洛夕,语气咄咄逼人。
柳洛夕皱眉,一上来就是这种嚣张态度,实在令人生气,亏自己刚才还担心她。
柳洛夕不悦地回道,“是又怎么样?”
“又怎样?”段寻枫冷哼一声,“我不准。”
“你在说笑话么?我为何要你准许?你这般惹人讨厌,我自然想逃的远远的。”才两三句话,两人又争锋相对起来。
“我说,不准!”段寻枫显然被激怒了,她用全身的力气压住柳洛夕,毫无预兆地倾身向前,狠狠地吻住柳洛夕,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唔……”唇上传来湿润,舌尖尝到段寻枫带来的酒味,是桂花和酒精混合的味道,柳洛夕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段寻枫在吻她?而且不是蜻蜓点水的吻,而是……
身体里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让柳洛夕变得又羞又恼。
“住,手……”口被侵占,导致柳洛夕吐字不清,她剧烈挣扎反抗,可是喝醉酒的段寻枫力气大的惊人,柳洛夕挣脱不开,只好咬了段寻枫的嘴唇。
段寻枫吃痛,轻哼了一声,柳洛夕抓住这个机会,一把推开她。
“段寻枫,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柳洛夕大口大口喘着气吼道,脑子凌乱。
“为何要离开……”段寻枫自顾自地说,她把脸埋进手掌里,肩膀轻轻颤抖着。
柳洛夕听见了哭泣声。
她在哭?柳洛夕心里一颤。
究竟是……什么情况啊,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人现在是在……哭?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柳洛夕只希望快点醒来。
喂,你哭什么哭啊,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吧,莫名其妙的,就被……被吻了。
柳洛夕安慰自己,大家都是女子,就算吻了,也是不做数的。
“你哭什么啊,我们本就是陌生人,因为一些事情偶然遇见,所以……”柳洛夕还没有说完,段寻枫突然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说着语句不通的醉话。
“你真是,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啊……”不要和喝醉的人讲理智和道理,这是她娘亲告诉过她的话,现在,她深有体会。
“好了啦,我说的大部分也都是气话,其实,如果你不是总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也不是太讨厌……”女人的眼泪总是具有某种特殊的效力,柳洛夕叹口气,她被段寻枫这副样子弄的心软,刚才的怨恨在这个时候发作不起来。
柳洛夕由着段寻枫抱她,抬起手,一下一下轻抚段寻枫的头。
段寻枫在柳洛夕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此刻的段寻枫叫柳洛夕忽然想到了秦以萧家那只叫玄霄的白色小狗,一开始凶神恶煞的,但被她抓住,摸着头顶上柔软的毛却会安静下来,露出享受的表情。
“喂,我不计前嫌的安慰你,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一些关于……比如为什么非要我留在这的理由作为报答的话……”柳洛夕狡黠一笑,觉得自己乘人之危问几个问题应该也不是太过分吧。
柳洛夕等了许久,最后,只等到段寻枫平稳的呼吸作为回答。
这家伙,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睡了?
柳洛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两人就有仇,还是灭了她全族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恨。
将段寻枫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起身想去拧条毛巾给她擦一擦。
朦胧中,感觉身边的人要离开,段寻枫本能的拽住柳洛夕的衣服。
“别走……”段寻枫双目紧闭,说着声细如蚊的梦话。
“好,我不走,你先放开我,我很快就回来。”
段寻枫像是没有听见,依旧拉着她,不放。
拿她没辙,柳洛夕只好脱鞋上了床,在她身边坐下来。
细看段寻枫睡着的样子,蜷缩着身体,拉着自己的衣角,长长的睫毛轻颤,人畜无害,分明是个温润如水的女人,和平时那个大权在握的段寻枫判若两人。
柳洛夕伸手,将段寻枫耳边的碎发整理到耳后,段寻枫不满地缩了一下,又靠过来,搂着柳洛夕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腿上。
“你是小狗么,这般粘人?”睡着的段寻枫还挺可爱的,柳洛夕轻声笑道。
“尹问言,你别走。”又是一声呢喃,虽轻,但在安静的房里,还是落入柳洛夕的耳中。
尹问言?
听起来像是某个人的名字……
等下,柳洛夕快速在脑海里整理思绪,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的很多事情,就全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总是让我穿成这样,应该是那位叫尹问言常有的装束,又为什么时而温柔时而暴怒,大概是把我当成了别人时才温柔,明白我不是真的她而暴怒。
所以有时她看着我,我才会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根本就不是在看我,而是在我身上,找尹问言的影子。
连睡梦里都喊着的名字,想必是很重要的人,段寻枫和尹问言,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知为何,有了这个猜测之后,柳洛夕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泛酸……
第二天一早,柳洛夕因为不舒服而醒来,被段寻枫当成枕头,她只能保持坐姿,后半夜实在太困,就那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人,段寻枫已经不见。
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人嘛,柳洛夕捶了捶僵硬的脖子,起身下床,走到门边将门推开。
如同平时一样,很快就有下人进来备好洗漱的东西。
身上还留有段寻枫的酒气,柳洛夕干脆去洗了个澡。
到了下午,有个不常见的人来请见柳洛夕。
“王爷吩咐说,您可以离开了。”翟鹤一身儒装,说话时带着淡淡的微笑。
柳洛夕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一会儿会有人送您下山,回到柳家。”
“可段……”本想直呼段寻枫名字,但是想想好歹人家是个王爷,于是改口,“齐王爷不是说,直到她离开青州城,我不可以走么……”
“王爷早上已经启程,回去帝都了。”
“她走了?”柳洛夕有些惊讶,不是说要待数月的么,现在还不到一个月。
“是的。”翟鹤点头,“翟鹤还要去处理一些事物,之后追赶王爷的行程,姑娘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老夫就此告辞。”
“吩咐倒是没有……”柳洛夕犹豫了一下,问道,“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不知道翟管家能否做我的解惑人。”
“姑娘请说。”
“尹问言,这个名字,您可听说过?”
“听过。”
“她和我是否……”柳洛夕想着自己该如何表达。
“您和当年的尹小姐长得很像。”翟鹤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直接回答,“但只要一接触就会发现,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翟鹤的话直接印证了柳洛夕的猜测,让柳洛夕明白,自己没有猜错。
“可还是有人把我当作她。”
“大概是因为不愿意接受有些事情,所以人才会选择欺骗自己。”
“那她和齐王爷……”
“那就不是作为臣子可以评说的事情了,恕我无法回答。”
马车在古道上驱驰,柳洛夕坐在车内,驾车的依旧是当时送她上山的人。
柳洛夕掀开车上的帘子,回头去看那个自己住了数十日的地方,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点。
她心里的疑问只得到了一半的解答,另外一半,还是个谜。
思绪回到了昨天夜里,段寻枫吻住她的画面跳跃出来,清晰无比。
我在想什么啊……
柳洛夕用手背捂住自己的唇,唇接触手背皮肤的触感和昨天段寻枫吻她时的触感完全不同。
可以感觉到心脏比平时更剧烈的在跳动。
柳洛夕红了脸颊,耳根发着烫。
段寻枫像个虚空中的来客,来她的生活里打扰了一下,就消失不见。
一切都像场梦,虚幻的不真实。
赤练银环蛇终于在昨天夜里被捉住了,青州城郊的百姓都松了口气,放起鞭炮大肆庆祝。
秦以萧醒来,羽然还在她身边熟睡着,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动作极慢,好不打扰羽然的美梦。
成功的起床,给羽然盖好被子,推门而出的时候,那扇门轰然倒塌。
被声响吵醒,羽然睁开眼睛。
“昨天太晚,钉得不牢固……”秦以萧抓了抓后脑勺,为吵醒羽然而心感歉意。
“要去药铺了么?”
“恩。”
“过来。”羽然勾勾手指,秦以萧就乖乖过去。
给了秦以萧一个吻,羽然轻蹭她的鼻尖,“辛苦了,要你每天为了这个家奔波,今天想吃些什么,我在家里做好,等你回来。”
“你。”
“你这人,不许不正经。”羽然敲了秦以萧的脑袋,娇嗔道。
“对了,那位大娘……”
“如果她今天精神好一些,愿意开口说她是谁,住在哪里,我会处置妥当的。”
日升日落,傍晚时分,秦以萧回到家里,羽然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直到秦以萧走到她面前,才回过神。
“回来了?”
“怎么坐在这?虽是夏天,也要当心着凉。”秦以萧在羽然面前蹲下,问她。
玄霄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插入她们俩之间,跳上羽然的腿上。
羽然顺着玄霄身上的毛,对秦以萧说,“刚收拾完屋子,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嘛,那位大娘走了,换洗了一下被单。”
“走了?”
“恩,说是家住城北那么远,那天来城郊只是刚好路过,刚好有车队要去城北,我付了点钱,让他们捎大娘一程。”
“哦,没事便好。”秦以萧笑了笑,“今夜终于可以回屋去睡了。”
第38章 无题
段寻枫觉得头疼,十几天前,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柳洛夕的床上,她就开始头疼了。
她隐约记得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喝了太多的酒,整个人恍恍惚惚,做了过火的事情。
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柳洛夕不是尹问言,她们有很多不同,柳洛夕是自由任性的小女孩,而尹问言是大家闺秀,是上一任宰辅尹文光的掌上明珠。
非要论两人相似的地方,除了那两张脸,大概就只有怕黑,和一些不经意间落入段寻枫眼里的小细节。
可段寻枫选择忽视不同之处,不断在柳洛夕身上找尹问言的影子。
因为尹问言已经死了,一个人死了代表什么,代表你对她有多少后悔和多少未完成的心愿,都不再有第二次机会。
所以段寻枫只能把那些执念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这样她会觉得尹问言还没有离开,时间像倒回很多年前,她们还是朋友的时候。
即使全部都是假象,也没有关系。
但当晚的事让段寻枫意识到自己在滑向一个危险的边缘,你在一个人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渐渐的这两个身影就会重叠,你会开始分不清究竟谁是谁。
她不想让别人混淆尹问言在她心里的样子,除了那些回忆,她和尹问言之间还能有什么联系呢?
她和柳洛夕待在一起的时间里,她时常一面要说服自己把她当作尹问言,一面又要提醒自己她不是真的尹问言。
她在柳洛夕面前的喜怒无常,来源于这两种情绪的拉扯和较量。
她原以为遇见柳洛夕,有了替代品会是减轻她痛苦的解药,却适得其反。
因此收到帝都密函,她毫不犹豫就踏上回程的车架。
柳洛夕,大概不会再见了。
“王爷。”翟鹤轻声提醒走神的段寻枫,“王大人说,胤国东征的大军已经攻克赵国的国门,我们需不需要有所行动?”
长信殿里,段寻枫坐在正中高台的椅子上,下面十数位臣子列位而坐,左边是文官,右边是武官。
段寻枫将注意力拉回来,发现数十双眼睛正落在她身上,等她做出回应。
在离国,皇帝的权利已经被架空,这个国家真正的决策者,是齐王。
抛开男女之别的成见,这些年齐王在政治里表现出了她极高的天赋和手段。
七年前离国并不算强大,在诸侯林立的世界里,虽富庶,军力却弱,反而每年要进贡金银甚至和亲于邻国,自从先帝退位,齐王掌权,离国的兵力在一步一步走向强盛,直到和东边的强国胤国分庭抗礼。
这是齐王的功劳,是不争的事实。
离国的变化让当年叫嚣着是齐王逼死了先帝,篡改诏书的人,彻底闭上了嘴。
段寻枫面前青铜铸成的香炉里,檀木熏香的青烟萦绕而上,阻碍了她的视线,她将香炉拨到一边,转而问道,“上林将军你有何见解?”
“不插手。”上林将军用最简短的话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王大人继续说,“数月之内,胤国已经对修国和赵国连续动武,虽都是些小国,但放任不管的话,总有一天会陈兵我离国关隘之下。”
“你以为胤国只是小打小闹想从别国那里尝点甜头么,它本就是奔着天下去的,离胤之战早就无可避免,只是,在什么时候而已。”虎贲将军□□话题里,他是粗人,看不惯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文官啰啰嗦嗦的,像个碎嘴的老头。
“莽夫之见,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么?”赵尚书说。
“胤国如今势盛,如同一柄利刃,离国如果现在卷入,无需等唇亡,自己先死了,我们作壁上观,等待胤国最弱的时候,有何不可?”安东将军也加入进来。
一场议事立刻变为文官和武官政见上的争斗,言语化作刀剑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段寻枫不动声色的给坐在位首,不曾说一句话的老太师卓彧使了一个眼色。
卓彧脸一抽,苦笑了一下,知道齐王又要他来做和事佬了。
他是两朝重臣,虽然身处的官职没有实权,但在朝中德高望重,无论文臣武将,对他都是尤为敬重。
他虚握拳头挡在嘴边咳嗽几声,立刻吸引了两拨人的注意。
“各位各位,听老夫一言。”卓彧站起来,打断战局,笑道,“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嘛,我想齐王心里,应该有所决断了。”
卓彧朝段寻枫躬身行礼,将笑容隐藏在广袖之下。
段寻枫眯眼,她要卓彧结束这场无休止的争吵,卓彧这个老狐狸竟然把球踢还给她。
“既然胤国是一匹争强好胜的狼,就任由它去打,等它斗累了,才是我们上场的时候。”这件事上,段寻枫摆明了立场,站在武官那边。
“最近有人缺衣服,托你帮忙么?”秦以萧在羽然面前蹲下,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些天总看到羽然拿着针线忙个不停,她出门羽然在剪裁布匹,回到家时羽然在专心缝制,“其实我在药铺赚的钱足够生活用度了,你不必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