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钟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杜冒菜

作者:杜冒菜  录入:12-10

老大斜眼瞥他。
“你他娘又想干啥?”
“嘿嘿……”老二舔了舔嘴,淫邪笑道,“细皮嫩肉的,比勾栏院里的好……”
“瞧你这点儿出息,青楼里的娘们儿哪个不比他细皮嫩肉,睡个男的有啥意思?”
“大哥你这就不晓得了……意思多着呢。”
老大摆了摆手,懒得同他磨叽,往前走了几步,头也不回地说道:“要干啥的赶紧,老子在这儿等老三。”
“好嘞!”老二又猥琐笑了几声,转身乐颠颠地向洞里跑来。
方素心中不安,在山洞内听得不是十分清楚,但足够察觉到说话之人的意图。他脑中的所有疲惫与困倦顿时都消散无踪,整个人格外警惕起来,双目清醒地望着洞口月光。
人影出现在视线里,方素顺着岩壁往一侧挪,胃里漫起一股恶心滋味,手掌下意识在潮湿地上摸索着寻求庇护,半晌后抓着一块碎石块在手里,只能把这东西当成唯一能够依靠之物。
来人急促作笑,还没走近就开始松自己衣带,很有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方素抬眼看着他,光线实在太过晦暗,连面上五官都瞧不清楚,只有一片浓重阴影,手中碎石摸索着转动,把稍显尖锐的地方向着外面。
“离我远点……”方素低声开口,喉咙干涩,令声音显得有些低哑。
老二已经解开腰带,半点儿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急吼吼往他身上扑,嘴里喘着粗气说道:“唐桥渊喜欢的人,老子也尝尝……你别挣,咱快点儿完事,不让你难受……”
话落一口往那唇上咬去,方素厌恶偏头,被他在侧脸上啃了一片黏糊糊的口水。这人也不计较他躲开的动作,顺着就往脖子上蹭。
方素咬牙忍耐,缓缓抬起左手摸了摸他后脑勺的位置,闭一闭眼,另一手迅速执着碎石块砸来。
他这一下根本不敢犹豫,是求生之举,因而极为迅猛,力气大到令自己都震惊难料。伏在身前之人仅仅是一声闷哼,随后便没了动静,身体沉沉地坠在他身上。
方素浑身颤抖,低低地喘着气,好半晌才强自压下心中恐惧,也不管这人死透了没有,用力将他推开,拾起袖摆使劲儿地擦拭着脸上颈上湿漉漉的唾液。
右手一直在战栗不止,但也一直死死攥着手中石块不放,他脑中一片翁鸣,不知努力了多久才松开手指让手中物落下,随后在黑暗中摸向躺在地上那人的身子,循着白日一眼之下的印象,在腰间找到一把锋利匕首。
方素扶墙站起身来,双腿打颤,将匕首抽鞘握在手中,悄悄走向洞口。
洞内阴湿,地上难生草木,但洞外便不一样,遍地都是山中野草。如今夏季正是茂盛之时,走上去簌簌作响。方素不知另一人此刻究竟在离洞口多远之处,只能徒劳躲藏等待,不敢贸然行到外面。
他清楚知道,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明显结实许多,正面碰上自己难占优势,因此必然不能出去。但反言之,如若他一直被困洞中,待到不知何时那两人口中的老三来到,自己的处境定又更加危险。
方素进退两难,在这阴寒洞中又冷又怕,正颇为无措的胡乱猜想时,忽然听洞外踩草声沙沙作响,有人向内快速跑来。
方素神思一凛,听来人带着几重火气,急切吼道:“老二!你他娘快出来!老子瞧见山里来了好多人……”
老大跑进洞中,刚迈入一只脚来便感到事有蹊跷,但不及深想,躲在暗处的方素忽然手握匕首袭向他。这人天性警惕,竟极快地反应过来,侧身一躲便无事躲过,紧接着额露青筋,狠狠攥住方素的手臂。
方素心下一凉,还欲与之挣扎抗衡,但眼前之人实在力大无比,且此时怒极,按着他的脑袋便往粗糙岩壁上砸去。
方素脑中霎时嗡得一响,只觉得疼痛入骨,眼前阵阵发黑发暗,似乎有温热液体从额角漫出,往下流淌。
“他奶奶的……”这人握拳抬手,恨不得当场将他打死。
此刻的方素已倍感虚弱,但心中想着那句山里来了人的话,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力气,被钳制着的手臂竟使出几分力量来,盲目找着方向,将匕首一击刺向这人。
老大吃痛咒骂,拳头一偏仅是打到他的肩上,更一时松了对他的禁锢,方素只觉时机正好,顾不得头上伤口的疼痛,挣出手臂来,手里匕首一下一下胡乱无章地挥向他,也不知究竟划中了几刀。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不知自己还在与他纠缠什么,急忙转身向洞外逃跑。
身后人捂着伤口追来,但似乎是方才一下被伤着了要害之处,血流如注,愈跑愈是痛苦,脸色苍白,未追上数步便身体沉重地栽倒在地上。
方素听着身后的重物坠地声浑身一抖,缓缓停下脚步,战战兢兢地回头,待瞧见那人一动不动的身体时才终于彻底获救般闭了闭眼,顿时力气散尽,匕首无力地掉落到地上。
额上鲜血还在往下流淌,方素如木偶静立许久,脑中空无一物。
很久之后,身后一点点地传来喧嚷人声,大概是有人发现了他,接连呼喊起来。
方素分辨不了那些人都说了什么,只是愣愣地站着,直到有马蹄声疾驰而至,来人翻身下马,快步行向他,未说一字便将他用力抱入怀中。
他轻轻一颤,总算极为缓慢地抬眼看去,瞳中映入他人熟悉模样,却半晌反应不过来是谁。方素眼里的水雾一重重地蓄积着,过了一会儿混着血水一同往腮下流淌。
“素素……”来人声腔不稳地低语,借着月光满怀后怕地看他模样,手指小心翼翼地抹去他面上血迹。
方素听着他的声音,嘴唇哆嗦着开口说道:“桥渊……我杀了……杀了两个人……”
唐桥渊低头吻他扑簌簌滚着泪水的双眼,安抚道:“别怕,没事了……”
方素不停地点着头,慢慢地在这人的臂间冷静下来,只觉得脑袋又沉又昏,不觉一点点地松懈下力气,整个人倚靠在唐桥渊的身上,最终失去意识。
唐桥渊心疼如绞,抱他上马,带着人疾驰回城。
天色已入暗夜,然而麟州城内唐府主院却灯火明亮,院中侍女来往忙碌,换着清水棉帕。
寝房之内,大夫凝眉坐在床边,正替方素清洗额上伤痕,罢了仔细上药,小心翼翼地裹上洁净纱布。
唐桥渊将方素右手握住,见方素分明已昏昏入睡,手指却依旧紧紧把他捏着,眉头紧蹙不解,明显是受极了惊吓,仍在担惊受怕之中。他不禁感到万分自责,心里疼得无以复加,却又隐隐庆幸,觉得方素可算是在一日之内找回来了。
但唐桥渊不敢深想。
那会儿在山中,他听清了方素颤抖着说的那句话,知道方素竟是以一己之力杀了两个歹人……
方素明明是格外瘦削胆怯的人,唐桥渊虽想不到他如何能够做到此举,但却能猜得当时情景——如若不是万分危急,定不会逼得他铤而走险,以命相博。
唐桥渊眸色翻涌,视线凝在他透着血色的纱布上,更不敢去想,自己已然晚到了一步,倘若再更为晚些,那么方素该如何带着这般伤势独自走下山来……
他越想越是感到懊悔无及,手掌愈渐施力,仿佛如此便能将方素攥得更紧。
房中大夫已书好药方,白萍上前接过,趁夜随他去取药。
唐桥渊一字不言,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守着,并没有要睡的意思。他这一坐便是许久,待到白萍已取药煎好,也依旧是那模样。
白萍端药上前,低声宽慰两句:“庄主不要太过心忧,夫人已经化险为夷……大夫说了,夫人额上伤口未伤着什么要害,明日便能醒了。”
唐桥渊喉结动了动,没说什么,缓缓点了点头,罢了将方素扶起抱在怀中,接过药碗,半勺半勺地小心喂饮。
白萍无言在旁站着,待到那一碗药水好不容易尽数喂下,这才又道:“庄主还是早些歇息。”
唐桥渊将空碗递他,终于开口问道:“秦眉菀如何了?”
“还关着。”
“给我关好,”唐桥渊抬头,眸里怒火重重,“明日一早,我再去会她。”
白萍施礼应是,听这话便知此人今夜是打算彻夜守着了,也不再劝说,端碗退出房去。
房中只余寂静,唐桥渊小心护着方素躺下,俯身轻吻他唇角。
23
翌日清晨,白萍早起,亲手熬好汤药送去唐桥渊房里。
房中灯烛仍然灼灼燃烧着,尽管天已转明,但房内那人却仿佛浑然不知,维持昨夜那般姿势在床边坐着,低头将目光覆在方素面上。
白萍看得不忍,动作轻缓地行上前去,将药碗搁在小几之上,只怕忽然说话会扰着这人,便将声音放得极低,唤道:“庄主,天明了。”
唐桥渊缓了缓神,转头看她,疲惫之色尽显眼中。
“把药给我吧。”
“还有些烫手。”白萍回道,弯腰拿小勺匀着药汤,体贴吹了片刻才送到这人手上去。
唐桥渊将方素抱起,如昨夜般仔细喂他服用,白萍在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此时时机更为合适些,于是开口告诉他深夜里发生之事。
“庄主,奴婢醒后听人传话,说是李痞子抓着了。”她话落一半瞧了瞧唐桥渊的神情,见他不算太过阴郁,才又问道,“您以为如何处置为好?”
唐桥渊闻言点头,实则没几分心思深想。
昨日方素还未被找回时,他尚且咬牙切齿地恨过劫走方素之人,无数遍在脑中想着,待捉到那几人之后该如何残忍折磨才足以解恨,但时至此刻他只关心方素何时才能安然醒来,身心俱疲之下仅简单吩咐道:“杀了吧。”
话落又沉默继续着手中动作,待到汤药饮尽,如待珍宝般扶他躺下。
唐桥渊拾起方素右手轻轻一吻,未如昨夜那样一直握着,将那手收进被里,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天色,想要趁早处理旁事,却不敢再掉以轻心,对房中姑娘谨慎交代道:“白萍,我去翡院,你留在房内照看夫人,半步不要离开。”
白萍自然明白这人心中余悸,当即施了施礼应道:“庄主放心,奴婢一直在此候着。”
唐桥渊闻言颔首,又探出手去,以手背轻抚方素脸庞。
临行之前,这人仔细阖上房门,有意叫来数位仆从,直把院里院外围得密不透风,总算得以放心离去。他如今把方素护得周全,但心里却越发自责,只觉得若能早些如此,又何至于让方素遭遇昨日险境。
唐桥渊想来想去,还是最恨自己多年来对于秦眉菀的一再容忍,倘若不是为了心中愚孝,不为替父报恩,他早该在幼年时便与秦家彻底断开牵连——秦眉菀自小不是善类,当年那只无辜兔儿惨遭毒手,竟没让他更为警醒……
这人想得心中阴霾重重,迈入翡院时便觉此地阴寒无比,尽管里里外外守着不少人,但分毫没有喧闹,反倒更衬得这里幽静寂寥。
唐桥渊不发一言,径自入院,推门便走入秦眉菀的寝房之中。
房中人还似昨日模样,只是鬓发乱了许多,呆呆地伏在床上,远远看去难辨是睡是醒。唐桥渊行近,手掌捏着床上女子的胳膊,毫不怜惜地将? 屏税朊嫔碜印6孛驾椅淳蹙牛劬故钦鲎诺模坷锖爬湫聪蛩袂橥蚍致槟尽?br /> 唐桥渊话到嘴边吐不出来,只怕一开口便压不住怒火,会忍不住活生生把这歹毒女人扼死在手掌下,他半敛着腥红双目,眸光似要把她看穿,看了半晌,竟把秦眉菀看笑起来。
秦眉菀一声声无比诡异且刺耳,似笑似哭,而后嘶哑着嗓音咒道:“唐桥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的好夫人不是被你救出来了么,嗯?你是要杀了我给他泄愤,还是说他终于死了,因此才来报仇?”
唐桥渊死死盯着她,不听她话里所言,只是兀自平息着心中恨意,待到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才神色晦暗地说道:“我来杀你。”
秦眉菀神色不改,近来数日接连少眠,原本精致的眉目失了神采,面色带着几分黯淡,话里嘲讽道:“那你杀了我呀……你不是早就该杀了我吗?你若十几年前便动手,那只兔儿也不至于死得那样惨不忍睹……表哥,你听过兔子的惨叫声吗?你一定不知道有多奇妙,它被割下……啊——!”
一声惊惧尖叫忽然截断话语,秦眉菀瞪大双眼望着居高临下撑臂伏在上方之人,面旁一道匕首深深扎进铺里,就在方才一瞬间极速刺来,浅浅划破她的耳廊。
秦眉菀惊呼之后一时发不出别的声音来,再不能从容说话,胸膛起伏不定,颤抖低喘。片刻后耳上的刺痛才迟迟传来,她哆嗦着手指小心去摸,随后看着指上鲜血,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人,嘶声怒吼道:“唐桥渊!你当真要杀我?!你怎能杀我!我是你表妹……我爹可是有恩于你唐家!”
唐桥渊眸光卷着汹涌暗潮,竭力攥着脑中少有的理智,但凭她吼叫,等她闹到无话可说时才沉沉回道:“表舅对我有恩不假,但这么多年来,你在我唐府中都做了些什么,你该比谁都清楚……我忍你至今,若‘情分’二字能论斤衡量,也早该偿还干净了……这一回是方素逢凶化吉,但假如他当真遭到不测,那这匕首定已要了你的命……秦眉菀,我今日给你一条命,从此与你秦家再无半分瓜葛。”
“你说什么……唐桥渊……你怎么可能偿还得干净!”秦眉菀似已疯狂,根本不肯细思他话中意思,一声更比一声尖厉道,“若不是我爹慷慨解囊,姑父与姑母早该流落街头了,哪还有你如今的安逸日子!你还不了!”
“不错,”这人听罢不觉有愧,回道,“倘不是舅父相助,我唐家如今何至于富贵更甚于他……我兴许早已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吃不得生鲜海味,穿不得锦衣华袍,却能安然守着心爱之人,不必担心他会否遭人毒害。”
秦眉菀听得一愣。
唐桥渊目光冷似寒冰,又道:“于我而言,孰轻孰重,你明白了吗?”
“不……我不会明白,唐桥渊……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不认我……”
秦眉菀不断摇头,这人不顾,兀自讲道:“我会即刻命人送你回柳城,也会让人亲口告诉秦老爷所有事情。”
此话一出,屋中骤然一静。
秦眉菀口中呢喃止住,耳中落入唐桥渊道出的陌生称谓,霎时面如死灰,满是绝望之色。
“从此往后,你若再敢踏入麟州城半步,就别怪我反咬一口,让你整个秦家连府邸都保不住。”唐桥渊话说了不少,怒火渐渐发泄出来,他慢慢抽出匕首,站直身子离她远些,嘴里继续无情讲道,“秦老爷大可以认为是养狼为患,但我忍到如今地步,自问无愧于心。”
秦眉菀落下眼泪,心中仍然十分不甘,自床铺里狼狈地坐起身来,想要伸手扯住他,到如今什么认错服软的话都说得出口,却终究已徒劳无用。
唐桥渊厌恶看她一眼,片刻不愿多留,转头行出房间,向院中人吩咐道:“即刻备车压这女人回柳城,连同她的侍女一同扔回去,若有一个再敢来到此地,一律不留性命!”
众人恭敬应是,秦眉菀颓坐屋内听着他冷漠言辞,彻底心灰意冷……
烦扰后事终于理清,如今碍眼之人不在,唐府重归曾经模样。
本该平静宁和,府内人却依旧感到惴惴不安,纷纷垂着脑袋忙碌各自琐事,尤其是主院仆从,各个心怀惶恐。
一日时光转瞬即逝,天色已再入深夜,整一日来唐桥渊都等在床边,可本该醒来那人却仍自沉睡昏迷,唇色苍白,情况未见转好。
白萍急急赶去请来大夫为之诊脉,老先生拧眉查看方素的伤势,动作仔仔细细,无所疏漏,好半晌才确信言道:“唐庄主莫急,夫人确乎无碍,明日总该醒来了……”
“无碍,为何不醒?”唐桥渊强忍不发,声音却极为不稳道,“先生昨日说了,他今日会醒,待到此时又说明日,倘若明日依旧如此,又该如何是好!”
大夫额角泌出细汗,对此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重复劝说道:“唐庄主再耐心等待一日吧。”
“庄主,”眼见这人愈要发作,身后白萍及时唤他,连忙宽慰道,“夫人该算是否极泰来了,您莫要胡思乱想……”
唐桥渊欲出口之话止住,听着那句“否极泰来”,勉强寻回几分理智,重又冷静下来。
推书 20234-12-10 :像我这样无害的青》: 《像我这样无害的青年》作者:微笑的猫内容简介金牌人气作家微笑的猫首部纯爱短篇小说合集正式出版!《像我这样无害的青年》大神级畅销作家微笑的猫出道十年首部个人作品合集,收录了其发表的短篇小说,古风、现代、笑猫式的脑洞与幽默,笔下刻画出栩栩如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