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的回复这一次来得很快:“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你未婚夫,你不也是不讨厌他,对他很有好感,不是吗?”
“不一样的。”
贺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他解释:“我对我未婚夫的感情和那种感情是不一样的,就是纯粹的亲情而已,不掺杂别的。”
“怎么不一样?我看你根本就年纪小的连什么是喜欢都分不清,既然只有是有好感不讨厌的人你都可以给人机会,为什么就不考虑你未婚夫呢?”路西法似乎极为维护正宫,是婚约和婚姻的坚决拥护着。
贺阳觉得自己简直和他说不清楚:“就是不一样啊,虽然我没有喜欢过人,但我就是能分得出来,我对我未婚夫的感情不是那样.....”
“你既然没有喜欢过人,那你怎么又分辨得出来这些呢?现在,你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因为你和你未婚夫的关系很稳定,没有发生变故而已。你是被宠着的那一个,所以才不知道天高地厚,像你这样的孩子,只怕只有失去了,才能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路西法这一次的打字速度很快,这么长一段话几乎秒回了出来。
贺阳争辩道:“我自己感情我自己怎么可能分不清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路西法秒回。
贺阳懒得和他掰扯,遂反问:“那你怎么就能断定我对我未婚夫有那方面的感情呢?哪怕只有一点点,我自己不知道的?”
“你可以尝试着想一想,如果你未婚夫和别人在一起的话,你会怎么样?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路西法给他出谋划策。
贺阳却固执己见:“不用想,我不会怎么样的。”
“你连想都没想,又怎么会知道?”路西法诘问他。
贺阳直言不讳道:“因为,我之前就想把和我发小现在在谈恋爱的那朋友介绍给我未婚夫,想要撮合他们在一起,但很可惜,他们一直不来电,我身边又没有其他好的人选可以再介绍给我未婚夫,才没再继续给他制造机会认识其他好的Omega。”
“你之前想过把你朋友介绍给你未婚夫?”路西法的语气难以置信。
贺阳想也不想,敲字道:“对啊,因为,我觉得我朋友真的很好很好,只有他才配....嗯,才配做我嫂子,但很可惜他们两没对上眼。”
其实,贺阳自己也很奇怪,怎么上辈子能在一起的人,这辈子就是看不对眼呢......叶臻喜欢的类型怎么就从奥卡斯变成了兰瑟呢?
他很困惑——
却找不到答案。
贺阳看着光脑,一直在等路西法回复,可等来等去却怎么也等不到,再戳开一看路西法的游戏头像,贺阳却发现对方已经下线了。
意兴阑珊之下,贺阳只好自己也跟着下了线。
近期他几乎整整半个月每天都和詹姆斯待在一起,待得都有些腻,恰逢周末,贺阳不想再和詹姆斯一起出去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腕间的手表,发现时间还早,便决定自己这个周末自己干29 好像有点儿想念对方了。
贺阳一回宫,就发觉宫里的气氛今天有些不太对劲,凯瑟琳却将他拉到了一边道:“皇后陛下,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天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情看上去不太好,一直在一个人喝闷酒,也不跟我们说这是怎么了,可把人愁坏了。”
皇帝把他们关在门外,吩咐了谁也不让进,着实是让他们这些做近侍的无计可施。
“喝酒?”贺阳有些不敢置信。
他惊讶极了,前生今世加起来,他都没怎么见过奥卡斯喝酒,更别说是喝闷酒了,他心目中的奥卡斯一向都是端方持重,进退有度的......
喝闷酒的醉鬼什么的,实在是让贺阳很难联想到他的奥卡斯叔叔身上。
凯瑟琳忧心的看着贺阳,却道:“可不是,陛下您快去劝劝吧,皇帝陛下现在是下了死令,我们谁是也不准进去,这种时候也就只有您能进去劝劝陛下了。”
“那行吧,我进去劝劝叔叔试试看吧。”贺阳嘴上应着,自己心里也是没个底,奥卡斯醉酒的样子,他实在是想象无能,奥卡斯那么有分寸的人,大抵是不会往死里灌自己吧。
大约是凯瑟琳护主心切说的太夸张了吧。
可在踏进屋子里的那一刻,贺阳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一打开房门,贺阳便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酒窖里。
贺阳往寝殿里间走去,奥卡斯也许是为了图个清静,整个寝殿的窗户全都拉上了,黑压压的一片,几乎不怎么透光,看上去就像晚上了一样,越往里头走,酒味也就越浓。
待贺阳走到奥卡斯的轮椅边,看到他地上扔着的各色酒瓶时——
贺阳简直想呐喊一声:卧槽!这喝的居然还不是一种酒,是混着喝的......他**的真心是想问奥卡斯一句,这到底是得受多大的刺激了,才能敢这么喝的。
“叔叔.....”贺阳看着喝成这样,还在继续喝着的奥卡斯,迟疑的叫了他一声,很想问上一句你还认识我吗?来证实一下对方醉酒的程度,但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出口,只轻轻叫了奥卡斯一声,这样的奥卡斯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奥卡斯顿了一下,看上去十分清醒的抬眼看了贺阳一眼,接着便抓起酒瓶接着往自己嘴里倒酒:“阿阳,你回来了。”
贺阳很想赞叹一下,对方的酒量,都喝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认得人,简直是千杯不倒啊。
但他最终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看不下去直接上前一步,从奥卡斯手中夺下了酒瓶:“别喝了,喝酒伤身,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非得用醉酒来解决的。”
奥卡斯的脸颊被酒气渲染出了微微的红晕,在听到贺阳的问话以后有些冷淡的抬眸与贺阳诚惶诚恐的目光对视:“喝酒伤身,这世上没有什么事的是解决不了的,怎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在关心我吗?”
“......我当然是关心叔叔的了。”贺阳一脸莫名其妙的懵逼。
完全不能理解奥卡斯这是在说些什么,感觉他连基本逻辑都没了,完全就是处于一个神奇的醉酒状态。
奥卡斯轻声重复他的称呼,嗤笑出了声:“叔叔?”
“有....有什么问题吗?”贺阳莫名的慌乱了起来。
奥卡斯将深邃的目光定在他身上,也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看得贺阳心里直发毛,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盘旋心头。
过了好一会,奥卡斯才开了腔:“没有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你的回答好极了。”
奥卡斯移开了视线,总算是不再看贺阳了,贺阳刚准备松下一口气,坐在轮椅上的奥卡斯却猛然一下子站了起来,骤然用手固定住了贺阳的脑袋,用自己的唇堵上了贺阳的唇,以唇封唇,就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的吻了上去,硬生生不容抗拒的将自己的舌头塞进了贺阳嘴里。
贺阳大脑放空,处于懵逼状态,半晌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到底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说好的做一辈子叔侄呢?
(第二卷:雏鹰展翅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87章
就在那一瞬间,贺阳迷茫的眸光,瞬间化作了惊悚愕然。奥卡斯也不知自那生出了一副力气瞬间固定住了他的后脑勺,充斥着浓烈酒气的嘴唇和舌尖以让贺阳无法逃避强硬姿态撬开了他的唇瓣,闯入了他口腔之中辗转碾磨。
刹那之间,浓烈的酒气和属于奥卡斯极其霸道的Alpha信息素味道便占领了贺阳整个口腔。
贺阳呆愣了片刻,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奥卡斯却越发得寸进尺用舌头闯入了贺阳温热的口腔,使劲浑身解数的挑.逗,纠缠,搅弄起贺阳本极其擅长接吻,可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的舌头.......
他不满极了贺阳这种反应,遂吻他也吻得越发用力,喘不过气起来。
呼吸紊乱,心跳加速到了极致,这本是贺阳前世最爱的运动,但此刻他却半点也无回应奥卡斯的心思,只一味的觉得怎么也喘不上气来。
口鼻之间充满了对方浓烈的酒气,舌头被对方的舌头疯狂的席卷着,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窒息,贺阳立刻拼命的踢动手脚,将整个人都几乎压在他身上的奥卡斯一把推搡了开。
不行,不可以......
他和奥卡斯的关系绝对不可以变成这样,贺阳打心眼里接受不了这样......
奥卡斯的腿脚刚刚康复,一个猝不及防竟被贺阳一把推了开来,他当即觉得刚刚痊愈的腿猛得一痛,但他却不依不饶的又一次朝贺阳扑了过去,直接朝他后颈所在的腺体咬了过去......
“不可以,叔叔,不可以,不行.....”回过神来,贺阳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充满迷离且充满炽热情.欲的男人,只觉万分惊悚,就在奥卡斯牙齿触到他肌肤的那一刹那。
贺阳便想也不想的用尽全力一把将奥卡斯推了开去。
“嘭——”得一声。
奥卡斯脚下重心没稳,贺阳这么猛地使尽全力一推竟然猛地一下子致使他狠狠摔在了地上,还连带倒了身侧的轮椅。
轮椅重重的砸在了奥卡斯的腿上,痛得奥卡斯惊叫出了声,额角瞬间渗出了冷汗:“啊——”
贺阳在推开奥卡斯的瞬间,本来已经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跑去了,可就在他即将要出门的那一刹那,他听见了奥卡斯的惨叫,当即惊慌失措的回了头。
见轮椅倒在了奥卡斯腿上,贺阳连忙慌张的跑上前去为奥卡斯移开的倒在他腿上的轮椅,紧张的就要去查看奥卡斯的腿:“叔叔,你没事吧,你的腿没事吧?”
他不想奥卡斯有事。
不管怎么说,奥卡斯在他心中始终都是他唯一的亲人。
就当这时,奥卡斯却又一次按住了贺阳,朝他后颈腺体所在的位置袭击了过去......
这一回,贺阳没能躲过去,只觉后颈一阵刺痛,奥卡斯锋利的犬牙瞬间刺穿了贺阳的腺体,触电般的无力感让贺阳瞬间瘫到在了奥卡斯怀里......
奥卡斯这回再是没了障碍,直接动手剥起了贺阳身上的衣物,在他脖颈上肆意亲吻了起来。
贺阳一动不动的任由他的唇舌席卷自己的肌肤,手却在不自觉间握紧了,他不会接受他和奥卡斯的关系变作这样的,他一点一点的积蓄恢复体力......
待到奥卡斯吻到他胸前,伸手向他股间探去之际。
贺阳遂毫不迟疑的出了手,一把掀翻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的奥卡斯,使奥卡斯重重摔倒在了冷硬的地面之上,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
“阿阳.....”奥卡斯看着他的背影,悲拗的叫出了声。
贺阳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却始终没有回头。
他和奥卡斯之间已经回不去了,只能选择撕破脸皮了.....贺阳清楚的知道。
******
贺阳本以为自己会很惶恐,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才发现自己竟出奇的冷静,甚至在心底隐隐渴望这一天的到来,和奥卡斯彻底撕破脸皮的这一天......
他早已伪装不下去,也不想再粉饰这太平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总要有个了解,贺阳边这样告诉着自己,便自顾自的自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直抑制剂,想也不想的打开便注射进了自己的脉搏当中去。
自他长大以来,他已经很久没让奥卡斯咬痕标记过他的腺体......
就算他的正式发情期一直没来,贺阳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坚持注射着抑制正式发情期到来的抑制剂,他所惧的所怕的,不过就是奥卡斯和他的关系变作那样罢了。
奥卡斯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叔叔......
除此之外,他们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关系。
彻夜未眠,贺阳第二天一早就意料之中的见到奥卡斯,奥卡斯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是走进贺阳寝殿的,看上去似乎也是一夜没睡.......
“阿阳.....我有话要和你说。”奥卡斯一动不动看了他许久,才长叹出了声。
他俨然是察觉到了,他和贺阳的关系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了。
是好还是坏,都必须有一个明确的了结。
贺阳笑了笑,缓缓开口:“正好,我有话想要和叔叔说。”
奥卡斯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看贺阳这样,心中已是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半晌没有开腔,不知心底在打着些什么主意......
“是我先说,还是叔叔先说?”可不管他打着什么主意,贺阳却都已打定了主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奥卡斯深深的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就在贺阳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打算自己直接说出口的时候,方才开了腔:“你先说吧。”
“我喜欢上了我的一个同学,想请叔叔.....成全我们。”贺阳直截了当,开口便是直击软肋。
奥卡斯脸色骤变,半晌没回过神:“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上我的一个同学,想请叔叔成全我们......”贺阳一字一顿的开了腔,他本以为自己会很慌乱,但他却笃定到了极致。
他做下的决定——
从来没有更改的道理。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奥卡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双拳紧握,就连额角和手背上的青筋都在不自觉间暴起。
他强逼自己抑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可贺阳却在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的激怒他,不答反问道:“叔叔从小就疼我,对我的要求无所不从,无所不应,这一回,叔叔该不会不答应我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奥卡斯如果不能当他叔叔的话,那么索性他们就彻底撕破脸皮吧。
“我从小就疼你,对你的要求无所不从,无所不应,这一回该不会不答应你吧?”奥卡斯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贺阳的话,没重复一次,就像是拿着把刀子刺在自己心口一下,一句话重复完,他的心头已是鲜血淋漓,遍体鳞伤,看贺阳的眼神也几欲恨得滴出血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是迪亚斯的皇后啊,是朕太宠你了吗?你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了,意味着什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情绪激动成了这样,贺阳却冷静到了极致:“能有什么样的后果呢?叔叔,皇后这个位子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是贺家强加给我的......你不也是很讨厌贺家把你讨厌的东西强加给你吗?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奥卡斯定定看着他,气的吐血,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想要把贺阳的心从胸腔里剖出来,看看它究竟是什么做的,可他最终却还是没有这么做.......
“我们的婚姻缔结的时候,我才不过四岁,在一方不具备行为能力的时候缔结的婚姻,根本就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属无效婚姻,不是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贺阳本以为重生一遭,早已使自己的性情变了,可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从来没有变过:“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能去喜欢别人呢?”
时隔两世,他终究是把奥卡斯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狠狠砸回了奥卡斯脸上......
贺阳本以为自己前世是不怨奥卡斯的,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方才知晓,归根结底他心底还是怨的,只不过那怨藏得太深,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直到这一刻——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
可这不能怪他,他不想怨奥卡斯的,他想好好爱他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奥卡斯却不能好好顺从他的心意做他的叔叔呢?
为什么这一世,他偏偏想要做他的丈夫呢?
他们相安无事,各自安好难道不好吗?
爱的时候就说他是皇后,不爱的时候就能弃如敝履随随便便毁掉他的一生,致使他一生都没有发情期.......这一切,难道不是很可笑吗?
最初,贺阳还曾因为这一世因为他的努力,奥卡斯终于真正把他当作了亲人,让他的发情期正常了,而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在察觉奥卡斯让他的发情期来只是因为他想让他做他的Omega,想要得到他,占有他后......贺阳却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而可笑了。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奥卡斯爱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自己......
“可是,可是你是朕的皇后啊。”奥卡斯被他一句话噎得脸红脖子粗,猛地一拍案,整张脸都因惊怒而红了起来,无力的发出了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