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秦时月冷的一斜目,仔细盯看向北堂墨。
“咦,你这般盯看本王,莫不是本王说错了?还是——”突然北堂墨一双黑亮的长眸冷的捕捉到秦时月看过来的视线,如狐狸一般的眸子一勾,笑的肆意,“唔,本王明白了,莫不是你这么盯着本王,是想嫁给本王?”
“墨儿!”皇后突然怒声喝斥,一把将北堂墨给拽了身后。
北堂墨被拽到后面,又往前迈了一步,邪笑的瞅着秦时月,肆笑道,“母后别急,儿臣就是说笑而已。就算那丫头真看上儿臣,儿臣也绝不会要。儿臣就算? ⒏瞿腥耍膊换崛⒛茄就贰!?br /> 北堂墨一番话,立即引了秦致远第一个怒眉瞪过去。
“殿下嘴下留德,微臣小女虽算不是倾国之姿,柳絮才高,可在微臣眼里,没有什么比小女更珍贵。”
秦致远寒了脸的沉声,“微臣小女,自小到大都心地良善。只此一点,定会寻得能疼惜她一辈子的良人。”
秦致远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清晰,目光震定的盯向北堂墨。
“说得好!”
突然,北漠皇太子此时高声叫好,一脸赞赏的看向秦时月父女,道,“这位姑娘确实如其父所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不若刚才怎会舍了自己性命,救出皇后。”
“是呀,是呀,有这等胆色,舍己救人,可不是一般闺阁小姐有勇气做出来的。”有文官附声赞同。
“景王殿下刚才对人家一未出阁的姑娘说那些话,实在是不应当的。”有老臣,倚重出声。
“景王殿下是应该给这秦府的小姐道声歉才对。”右相此时瞧了皇上脸色一眼,大着胆子出声。
秦时月立在那里,不禁有种想要笑的冲动。
她不过就是一时好心,推了皇后一把,不想倒是惹来这么多事。
从开始的赏赐,到后来那混蛋王爷的提议,又到后来众人站到自己这边来为自己抱不平。
秦时月只觉,这一切发生的太他妈有病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早知道,她一早就应该让绿草端盆冰水,直接从头淋到脚,冻病了发起烧了,也就不用来这宫里受这份罪。
这会子事情发展的确实越来越乱,好端端的救人赏赐,就变得乱七八糟的。
而让整个事情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北堂墨,却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厚着脸皮蹭在皇后身边,忍着皇后的一顿拍打。
皇上原本在心里思忖的事情,被打乱,看到沉了脸的秦将军,终于出声,先是喝令向北堂墨,“墨儿,还不快给秦将军和其女儿赔礼道歉。”
“父皇,儿臣哪里错——”北堂墨正要出声辩解,抬头瞥到皇上转怒的脸色,立即住嘴的,在皇后的推拽下,终于垂下手,走向秦致远和秦时月。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盯望下,北堂墨先是看一眼沉着脸的秦致远,后阴怒的瞪向秦时月,紧接应付的低低一声,“本王为刚才话向秦将军和这位秦府嫡小姐道歉,你们就当本王刚才说的话,是个屁,放没了就拉倒算了。”
“咳——”
“咳——”
立即周围响起一阵呛咳声。
☆、第三十八章 书房叙话
接下来事情变得简单,秦致远待北堂墨给自己和女儿赔礼道歉后,并没有紧揪着不放,自是原谅了北堂墨。
而皇上经皇后的提议,赏赐给了秦时月一块可以随时入宫的金牌,并还赏赐了不少好的首饰绸锻。
从皇宫里一出来,秦时月上了马车后,就直接倚了车厢一角闭起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本来还想跟秦时月说些担心其的话语的李玉兰,见此,只能闭嘴未有出声打扰。
而秦紫依一路上,一双眸子斜睨向秦时月,一刻没有停,好似要把秦时月给盯出个洞来一样。
可见这秦紫依,对于今日秦时月把平日里都是属于她的风头给抢了,心中很是不爽。
更加令其心中有气的是,秦时月竟是招引了众皇子以及北漠皇太子的注意。
这一点,是秦紫依最不能忍的。
因为众皇子中,其中一位皇子,是秦紫依从小就希冀嫁予的。
马车一路颠簸的回到了秦府,秦时月是被李玉兰摇醒的。
“呀,大表姐,你刚才是真睡着了呀!”李玉兰本以为秦时月是不想说话,假寐,可是直到摇了好几次才把秦时月给摇醒,才确定原来这大表姐还真是睡着了。
“哼,她倒是心宽,在马车里竟然也能睡着。”秦紫依一路憋着的怒意终于发出来,紧接讽刺一声,“却不知,刚刚在宫里,父亲为了她,担了多大的风险。”
说完,见秦时月没有回应的只伸手揉搓着眼,不禁气恨的就又要出声,却此时听到车窗外秦致远的声音,“到家了,你们三姐妹呆在车里做什么,还不下车。”
不知秦致远是否是因为听到秦紫依在马车里声音不低的喝斥向秦时月的原因,还是什么,秦致远一直等在马车前未有离去。
秦时月三人下了马车后,赶车的小厮立即将车赶离院子。
秦致远看一眼秦时月,张嘴想要说什么,后想了想,挥挥手令三人去福寿堂请过安后,就各自回自己院里休息去吧。
“父亲,女儿想跟您去书房寻本书看,不知父亲此时可是有时间?”秦时月在离宫上了马车的一刻,就知道回府后,父亲定会找自己询话。所以,她才会在马车上眯睡了一觉,这般经了一天的折腾,不眯会哪还会有精神。
其实,自己也有一些问题,想要请父亲指点。
“父亲才刚从宫里回来,定是累极,你都不知道体谅父亲的吗?”秦紫依本已经走出去两步,听到秦时月的话后,攸的怒眉转身,“想看书而已,自己不会去书房吗,还要累父亲陪你一起,你架子是有多大?就因为才封你郡主称号吗?哼,算起来,你还没有我娘亲的公主身份大吧!”
秦时月眨了下凤眸,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秦紫依竟是有一张厉嘴,以前竟是没有发现。
不对,这话不对,以前自己也不认识她不是。
秦时月并不恼,这时听到一旁的秦致远摆手道,“没关系,正巧为父也要去书房寻书看,如此就一起吧。”
秦紫依一听,立即黑了脸,气哼一声,转身大步飞快离开。
愣站在原地的李玉兰垂着手不知该如何,左右看一眼,眼光一闪,就要出声向秦时月,却被秦时月淡笑打断,“表妹还不快去追上二妹,二妹似是生气了,表妹帮忙哄哄她。”
“哦,是,大表姐。”李玉兰咬一下唇,随后转身就跑去追秦紫依。
秦致远一直瞅着大女儿的一言一行,一双黑漆的大眼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父亲,我们去书房吧!”秦时月转身,正对上父亲看着自己复杂的眼神,挑月眉弯笑。
“唔,好,去书房。”秦致远醒神,后点点头,前面先走去。
父女二人来到书房,秦时月跟着父亲走进书房的一刻,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嗅之甚是舒服,她喜欢这个味道。
前世的自己,就拥有一个很大的书房,里面有很多的书,每日乏累,或是,手上沾染血——时,她就会去书房里坐上很大一会,拿着书,闻着墨香,感受着书房里的哪怕是片刻的宁静,心也会跟着放松下来。
“时月,想看什么书,为父帮你找来。”秦致远走到一排奇闻轶事书架旁站定,刚毅的面庞上有着少有的温和。
秦时月望着父亲,神色片刻的怔愣,不知怎地想起了前世的父亲。那个执掌夜帝帮,杀伐果断,做事狠绝,却唯独对自己露出温和笑意的父亲。
“月儿,月儿——”
耳边忽地响起前世父亲粗哑地呼唤声,秦时月一时恍惚。
“月儿,你怎么了,可是之前在宫里时被那猛虎吓到未有缓过心神?”秦致远感觉女儿有异的,急步走上前呼唤。
秦时月攸的醒神,感觉到眼眶的潮湿,忙往上翻了下眼皮,硬生生忍下自己的情绪。抬脸,已是如初的微笑,“父亲,女儿不急着找书看,女儿其实让父亲来书房,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父亲。
“唔,为父恰也有些事情不明,想要询你一问。”秦致远剑眉一舒,难得硬朗的将军也有温和一面。
父女二人,来到书案前坐定。
“时月,你有何事不解,可大胆跟为父说来,凡是为父知晓的,若不涉及朝政,定会告知你?”秦致远看着女儿温和道。
秦时月见父亲如此说,却不禁有些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父亲,半晌未出声。
秦致远剑眉一拢,忽地看着秦时月严肃道,“时月莫不是想问有关于朝政的事?”蓦地脸上神色微变,沉声严肃道,“时月你要知道,朝政之事,不是你一个闺阁小姐应该过问的。你已过及笄之礼,要做的就是学习礼仪——”。
“父亲!”秦时月出声打断父亲的话,眨眼一笑,道,“父亲把女儿想得太厉害了,女儿一介女流,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怎会有那心思理朝庭政事,女儿不过这两日总是无端惹到一个恶人,想要寻父亲问一问,这恶人为何如此嚣张无人管罢了。”
说着,秦时月假装不满的嘟起嘴来,完全是一个小女儿姿态。
秦致远听到这里,紧蹙的剑眉,立刻舒松,朗笑道,“哈哈,刚才倒是为父多虑了,让为父猜猜,时月刚刚说的恶人,可是?”
☆、第三十九章 梅妃大火
“就是长着一双如狐狸狡猾,又如狼一般凶恶眸子的景王北堂墨!”不等父亲猜出,秦时月就怒着一张小脸脱口而出。
秦致远先是一愣,后看着女儿那愤怒的小表情,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还笑,难道女儿说的不对吗?这等恶人,竟是如此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要不是仗着皇后是她娘,看他还敢每日如此肆无忌惮的作恶人。”秦时月气了一张脸的,一阵愤愤不平。
却不想秦致远听到这里,却是摇了摇头,“时月说错了,景王殿下的亲生母亲可不是皇后。”
“不是皇后,怎么可能,皇后护他那么厉害,简直疼作心肝一样护着。”秦时月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父亲,等着父亲接下来的话。
秦致远此时却突然起身,走向门外,“惊风,不得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与时月有话要讲。”
“是,将军。”惊风领命。
惊风之前被猛虎甩下兽圈,并未有受伤,此时正立于书房门外。
随后,秦致远便将书房门带上,重新走回到书案前,抬脸看向女儿继续道,“皇后确实疼爱景王殿下,甚至于有些腻爱,不明真相的人,定会以为景王是皇后所生。但却不是,景王乃梅妃所生。”
“梅妃?”秦时月对这异世里所涉及的皇宫奇事并不知晓,不禁仰起小脸好奇的看向父亲。
见女儿心奇,秦致远倒是耐心的讲起来。
这梅妃原是南赵国公主,因南赵被东晋国所灭,而成为俘虏的南赵国公主也就是梅妃,本应随其他俘虏流放荒芜之地自生自灭。
但这梅妃拥有一张倾国绝色容貌,更是身上有一股奇异体香,十步之内都能闻到。
如此美人,自是很快被皇上看上,并不顾大臣劝谏,将其纳为妃子,成为当时后宫最受宠的一代宠妃。
“怪不得呢?”秦时月突然此时插声,见父亲看向自己,忙道,“女儿的意思是,怪不得那恶人王爷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原来是随了其母妃”
“时月,不可称殿下为恶人。”秦致远提醒一声。
秦时月点点头,来了兴趣催促向父亲,“后来呢,按理说,有个那么受宠的娘,这恶人——哦不对,是景王,应该在皇宫里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吧!”说完,却摇了摇头,“不对,现在他不也一样嚣张的很吗?”
秦致远看着女儿微蹙起的眉头,不禁一笑讲道,“那时的景王才六岁,性情也不跟现在这般一样。哦,对了,当时你还未出生,呵呵。”
秦时月正听到吸引人的地方,突然听到父亲后面一句,不禁眼前略过一道黑线。
见女儿表情,秦致远呵呵两声后,继续道,“景王六岁以前,为父见过其几次,待人接物,即便是宫人,他都非常和善有礼。小小年纪就已熟读诗书百首,堪称天姿聪颖。只不过,在其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惨事,怕就是那件事情以后,他才会性情变得这般乖张吧!”
秦时月听到这里,心突然,“咯噔!”一下。
见秦致远微叹口气,眸子望向窗外,似是回忆到了十几年前。
“当年梅妃正值盛宠,却有一日,一封揭发梅妃暗中与南赵亡国卫队勾结,试图等待时机弑杀皇上以复兴南赵的告密信函,传到了皇上的手里。皇上震怒,当即召见御使台老臣,命御使大夫带领御使台官员,速查告密信函真实性。并传令御林军将梅妃所住梅香殿外围了三层,不得任何人进出。结果,这梅妃性子极烈,不等查明真相,一把大火烧了整座梅香殿,其人也香消玉殒了!”
秦致远说到这里,面色显得异常沉重,抬头看一眼女儿,却惊觉发现,女儿竟是一脸平静没有一丝震惊之色。
感觉到父亲看向自己的异样眼神,秦时月抬头看向父亲,淡笑一声道,“父亲可是奇怪女儿为何会这般平静,不心奇为何皇上那般宠爱梅妃,还会下那等令人寒心的旨意?”
秦致远定定的看着女儿,未出声。
秦时月垂眸,盯着深红梨花木案桌,幽幽道,“自古帝王之心最难测,在江山与美人之间,自不难推断皇上会作何之选。”
抬眸笑看向父亲,“其实不光是皇上,男人大多都如此吧,在权利与女人之间,女人总会被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时月——”
秦致远瞪大一双眸子,脸上表情甚是惊骇。
急声想要说什么,却听秦时月笑着道,“当然,只父亲除外。”
“时月!”
秦致远刚刚还觉得开始熟识女儿,可是听到女儿刚才一番话,却惊觉自己离女儿距离还有好远。
“父亲,时间不早了,女儿感觉有些累极,想要回去了。”秦时月忽然打断秦致远想要问的话,起身向父亲告退一声。
秦致远看着女儿暗淡的脸色,想到女儿今日确实是累了,本到嘴的话便忍下未有说出来,点点头,道,“好吧,你回去吧。”
随后似是想起什么的又叫住欲离开的秦时月,神色严肃问道,“时月,惊风跟为父说,你好像会武,身手还不错。为父却没有听你娘说起过,请习武的师傅教你?”
秦时月顿住步子,微笑转头,脸上看不出任何异色,平淡无奇的讲道,“是女儿偷学的,庵堂里的师太会武,每日早清见其教弟子时,女儿躲在角落里偷学的一招半式,并不足以夸耀,所以从未给娘亲说过。”
“为何会想学武?”秦致远问完这句后,听到接下来秦时月的回答,就后悔问了这一句。
“我和娘亲无依无靠生活在庵堂里,女儿只想学得一招半式,保护自己和娘亲不受人欺负而已。”秦时月笑得清亮,眸子纯真,如一朗晴空,令人起不了一丝质疑之心。
“唉!”秦致远垂下头去,沉叹息一声。
“父亲莫要多想,如今女儿和娘亲与父亲团聚生活在一起,便是最好的。”秦时月不忍父亲这般,出声相劝。
秦致远抬头,望着眼前明眸慧黠的女儿,心中宽慰很多。
正要摆手让女儿回去好好休息,却在这时听到门外惊风禀报,“将军,表少爷求见!”
“表少爷?”秦时月疑惑出声,心中猜测这表少爷又是哪一个?
☆、第四十章 阴狠祖母
秦时月走出书房,正见门外静等着一白面束冠男子,年约二十出头,正低头瞅着手里拿的一卷轴。
“咦,原来紫依表妹刚才在书房?”男子听到开门声蓦地抬头,笑看向秦时月。
秦时月怔了下,却是很快淡笑点头,后未有说什么的提步就欲离开。
“哎,紫依表妹怎么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了?”白面束冠男子,一脸疑惑地出声唤住秦时月。
秦时月回头,淡笑一声,“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紫依。”
话落,不等男人瞬间一脸惊诧不相信的表情,提步离开。
“怎么可能,紫依表妹在说什么胡话呢,明明就是她,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她的样貌?”白面束冠男子,盯着秦时月离开的背影一阵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