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心侍候的燕平公主,眸子闪了闪轻声劝道,“娘,不如让姐姐先回来吧,老爷说的对,至于时月的事情,我们回头再商议。”
燕平公主虽然很开心,外面那个女人受罚。可她却对老夫人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把事情弄是这么僵很不赞同。这般若是传出去,一定会折损老爷在外的名声。
所以,她一直在旁相劝,就是希望眼前这个老太太,能听自己话,给老爷几分颜面,当着这么多众宾客的面,别让外人笑话。
虽然,已经在无声看笑话好长时间了。
今日原本秦致远的寿辰一切都好,府里也是到处热热闹闹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门外鞭炮声响彻大街,很是一派热闹场景。
可是还未到开宴时辰,韩氏突然慌张的跑到前院花厅,正于众女宾客热络聊的笑声合不拢嘴的老夫人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立即惊到了众女宾客,也同样把老夫人和燕平公主吓到。
紧接老夫人就怒了,这儿子寿宴的大好日子,这个女人竟然不分场合的丢人现眼,立即就命了人架起离开。
可是韩氏哭泣甩开上来架她的人,大声求老夫人收回命令,让她的女儿回府。
韩氏这一喊,立即又把一众女宾客一惊。
从韩氏哭求中,在场的所有人也便明白了,原来是秦府的嫡女屡不受教,被罚到茶庄学礼仪规矩,却又私自离开茶庄几日不回,这秦府的老夫人大怒,就罚了这秦府嫡女永不得回府的命令。
在场一众女宾客,自多是当娘的,当即就有那同情韩氏的,可却也只是同情而已。毕竟人家的家事,她们这些来做客的可不好说什么。
很快,老夫人见韩氏跪地不肯起来,就怒嗤其,有本事就跪到冰天地里去,看她能坚持多久!
没想到韩氏竟然一跃而起,赤红着眸子,泪声念道,“妾身愿去外面跪着,直到娘肯答应时月回府!”
韩氏不顾寻声跑过来夫君秦致远的阻拦,径自跑到水池边,跪于冰冷的水池上,脊背挺的笔直僵冷。
韩氏的这一行为,自然立即激怒了老夫人,原本当着众宾客的面,极力伪装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阴冷的狠狠盯向水池边,心里恨极了韩氏。
秦时月此时刚领着北堂墨和南龙泽绕过流水小桥,就要到花厅,突然凤眸一颤,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娘?”
眼皮快速一眨,定睛细看,瞬间脸色骤冷,拔脚飞快冲向那抹背影,一张小脸冷寒的没有一丝温度。
北堂墨和南龙泽被甩下,两人同时寻看向秦时月急奔去的方向,听北堂墨喃喃念一声,“娘?难道是那丫头的娘?”
细眯起眸子,北堂墨与南龙泽相视一眼,两人倒是很默契的停在原地,未有过去。
这是家事,他们两个外男不宜近前。
“娘,娘,您快起来,是谁让您跪在这里的?”秦时月飞奔到水池边,一把急拉向韩氏。
“月,月儿——”
韩氏冻得嘴已经说话不利索,整个人在快冻晕过去一刻,突然看到女儿如从天降,颤抖的伸出冻得如冰一样冷的手,颤巍巍的拉紧女儿的衣服,眼神有些恍惚,“月,月儿,真的是你吗?娘有没有在做梦?”
秦时月凤眸轻颤,眼眶里强忍的泪水肆意蹿流下,一把紧紧握住娘冰冷的手,使劲的揉搓,“娘,您没有做梦,女儿回来了,女儿答应过娘的,半月归,娘您忘了!”
“郡主!”
两声凄厉的哭声,绿草和春桃从不远处带着四条雪獒奔跑过来。
郡主回来了,太好了,夫人终于不用再受罪了。
她们哭求夫人,却是怎么也劝不动夫人半声,不得已,她们两人只能站在不远处守着夫人,生怕夫人有个万一。
“你们两个过来,告诉本郡主,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娘罚跪于此!”秦时月声音幽冷,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冷的骇人。
两个小婢子急急上前要禀报,却被韩氏无力的拦住,“没有,没有人罚娘,月儿能平安回府,娘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
韩氏实在是冻在外面时间太长了,不等说完,再也坚持不住的昏了过去。
“啊,夫人,夫人!”绿草急的直哭喊。
“春桃,去找大夫来!”秦时月一把扶住娘亲,冷声命令,后立声命令向冰煞,“冰煞,你和绿草护我娘回去。”
“是,主子!”冰煞立即上前从秦时月怀里小心扶过韩氏,这时绿草急忙相帮。
秦时月看一眼娘亲,摆手命令冰煞带自己娘亲离开。
“主子,您一个人行吗?”冰煞跟着主子时日不算短,看到主子眼底闪过的冷杀之意,知道主子一定不会就此善罢,有些担心看向主子。
“行!”
秦时月幽幽从齿缝中迸出这一个字,手里的虎骨鞭,突然“啪!”地一声甩向地面。
狠厉的鞭响声,震颤的在花厅里惊奇望向水池边的女宾客,骇的急忙捂向胸口,脸色都跟着一白。
“是时月回来了!”燕平公子看着水池边出现的那抹倩丽绝色少女,突然迟疑一声。
“这个孽女,竟然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回府!”老夫人狠狠的咬牙一声,一双老眸子一睨。
:最近感冒的好多,公子好像又感冒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甩鞭吓祖母
一身银狐裘大氅,脚着软底皮靴,一身紧身浅色衣装,以蓝色束腰紧系,一身清丽装容的绝色少女,于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一步一步幽沉的走向花厅。
所有人都被花厅下面走过来的绝色少女,一震,那张娇俏的容颜,明明应该是一个柔弱的少女,此时却周身散发着一种似是与生俱来的沉冷之气。
老夫人眼有些花了花,之前这个大孙女在府里时,她从没有像如今这般仔细瞧过她。
从前她只觉得这个孽女,就是一个随其拿捏的娇滴弱小姐,可是如今,当那抹透着如男儿一般周身霸气的孙女,一步步向花厅走来的一刻,她有些迟疑之前所做的决定。
可是这一刻迟了。
秦时月脚步沉着有力的踏上花厅的木地板,有力的脚步声,随着手里的虎骨鞭,拖于地上,发出粗沙的声音,直磨的一众宾客感觉后背刺刺的。
秦致远原本想要下去花厅,查看夫人,可是看到一身寒气逼人的女儿冲上来的一刻,他知道此时自己万不可离开。
因为女儿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柔弱性格温吞的性子,从女儿回府的那日,他就知道,她的女儿已经被磨砺成坚毅如男儿的性格。
这是好,还是坏,他还不确定。
“孽女,你想做什么,竟然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拿着鞭子上来,你是想造反吗?”老夫人,突然一眼瞅到秦时月手里握着的虎骨鞭,当下老脸一白。
那鞭子是婆婆的,她比谁都要认得。因为曾经,她就亲身领教过这鞭子的狠厉,打在人身上,一鞭就能将人的皮肉打裂见骨。
秦时月一把拽下隔着男女宾客的帘子,一张素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踏步走到女宾客的长宴桌前。
此时桌上本应该是美味的食物,早已冰凉,就如同这花厅里骤然冷下来的气氛。
坐于长宴桌两边的贵夫人们,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绝色少女,吓了一跳,再望一眼少女手中握着的鞭子,所有女宾客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甚至有那胆小的,急着就要站起来退离开,要不是满桌的女宾客都没动,定是真要起身逃离开的。
实在是这少女清冷的眸子,太吓人了。
“孽女,给我滚下去,谁准你上来的!”老夫人看着持鞭走到宴桌前另一端的秦时月,眸子不自然的闪了闪。
“时月!”秦致远出声唤向女儿,想要跟女儿说冷静。
秦时月清冷的眸光幽幽的盯向老夫人方向,对于父亲的唤声仿若未闻。
“各位贵夫人,鞭子不长眼,请各位避一避的好!”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夹着寒意,凛凛袭向左右女宾客。
“啊!”
“这,这是要做什么?”
“天呐,都快闪开!”
哗!
倾刻间,女席这边所有宾客除了老夫人,全都慌乱地退到男席那边去。
“孽女,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对我动手!”老夫人瞪圆了老眸,怒声大喝,却是难掩其放于桌上那只手在颤抖。
秦时月冷冷的立于对面,一双凤眸清冷的望着对面的老夫人,唇抿的死紧不作回答。
但其周身散发的寒气,令所有人不敢靠近。
此时老夫人身边站着的燕平公主,温柔的笑声道,“时月,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你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
“啪!”
一记狠厉的鞭子毫无应照的,直直打向长桌。
“哗啦!”
盘子碎裂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清脆上好的瓷盘跌碎到地上,一个个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奏乐一般,不停的稀里哗啦的响着。
“啊!”老夫人吓的惊喊一声,浑身开始打起哆嗦。
一旁燕平公主被吓的呼吸一窒,却是很快眼疾手快的与一旁的李玉兰,伸手将老夫人给拉起来。
所有来宾全都被吓傻了眼,包括男宾客那边,都跟着惊吓的眼皮不自然的一跳。
“反了,反了,这个孽障,来人,给我把这个孽障绑了——”老夫人缓过一口气来,伸手颤抖怒指。
“啪!”
不等老夫人命令完,一记狠厉的鞭子幽的又是狠狠抽打向宴桌。
“嘎吱!”一声。
此时整个桌子,直接从中间断成两截。
嘶!
所有宾客都倒抽一口冷气,这鞭子抽的太狠了,若是抽到人身上,哪还会有命活着。
立即,所有宾客全都自觉的又是往后一退,可不敢离着那少女太近。
此时,所有宾客从老夫人那声声嗤喝的孽女中,也大概猜到这个少女应该就是回府没多长时间的嫡女大小姐。有那官员,更是清楚的知道,这少女可还是皇上亲封的玉莲郡主。
秦时月手握着虎骨鞭,冷冷的立于原地,未曾有挪过分毫,突然此时缓缓出声,“老夫人,有没有人告诉过您,再软的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喝!
一众宾客竖起耳朵听,这是什么意思?
“孽女,你想说什么?”老夫人狠狠的睨起眸子,声音咬着嗤嗤作响。
“意思就是说,从今往后若是有人敢动我娘分毫,别怪时月六亲不认!”
“啪!”
一记狠厉的鞭子,冷的抽打向已碎裂的桌子,溅起的木屑四散飞起,直冲向老夫人方向。
燕平公主紧忙拉着老夫人急急后退,可还是险险的飞起的木屑,扬了她们一身。
婆媳二人此时颇是狼狈。
“孽障!”老夫人怒瞪了眸子,狠狠的喝令一声,“来人,给我把这目无尊长,肆无府规,竟敢对长辈动粗的孽障,绑了拖下去狠狠的打!”
老夫人这声咬牙切齿的话,倒是惊醒了看戏的宾客。
一个个齐齐看向凛然站立于原地,未曾有挪过脚步的少女。
“慢着!”秦致远此时急急出声,上前就要拉向女儿,却被女儿一闪。
“爹,当初我答应无故被罚到庄子时,您是如何答应我的。您说会保护好娘亲,可是现在呢?”秦时月幽的抽手退离一步,目光疏远的盯着父亲。
“时月,是爹不好,但你现在先听爹的好不好?”秦致远一介铮铮铁将,从来人前都是威武刚强的,可是此时却软下态度来劝着女儿,令一众宾客都吃惊不少。
:起来多喝些水,省得再感冒。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不会隐忍
所有宾客在这一时间,已经清楚的判断出,秦将军对这个大女儿,疼惜不已。
秦时月别过视线不想听父亲说任何话,她只清楚的记得,自己临走时,将娘亲交给父亲,就是让父亲在娘亲需要她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娘亲。
可是?
她回府后所看到的又是什么,看到的是,娘亲孤零的跪于冰冷的水池边上,无一人相护。
她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冷硬下来。
是她错了!
她不该一味的隐忍,既然老夫人今日敢扯开脸皮,任娘跪于水池边,不怕外人看笑话,传到整个皇都城里去,不怕所有人嗤笑将军府。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她秦时月不防做回从前那个秦时月。
她所隐忍的戾气,也在此刻爆发。
“啪”
又是一记狠厉的鞭子声,这一鞭,直直打向老夫人的脚尖前。
“啊——啊——”尖厉恐怖惊吓声,伴着老夫人突然脸色一白,直接昏厥过去。
“娘,娘,您醒醒——”
“快来人,快去找大夫,老夫人吓昏过去了!”
……
一时间整个宴厅里全乱了套。
宾客一看这种情况,立即不等主人家致歉送客,都纷纷自行领着夫人先行退席。
一时间,所有宾客纷纷离开。
整个寿宴,就在乱轰轰中结束。
这个寿辰,秦致远过的是一生中,最令其头疼至极的。
秦时月冷瞥一眼慌乱的场面,看着父亲左右不是为难的表情,冷冷转身,甩下一句话,“父亲,孝道虽重要,可也要分人、分时候、分清事情道理,不是盲目的为孝,否则下一次您可能真的会失去所珍惜的。”
“明月!”秦致远黑眸一震,急声喊向女儿,却得来女儿清冷的回音,“父亲还是先照顾老夫人要紧,老夫人这一次恐是真晕过去了!”
女儿这话含有一层深意,秦致远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再回头看一眼昏厥过去的娘,眸子不由一暗。
秦时月从容离开花厅,正要急步去寻看娘的身体情况时,却忽然瞥见假山旁站着的两抹紫色的身影。
嗯,好像把两个人给忘了。
“时月,没事吧!”南龙泽走上前一步,关心的看向秦时月。
“这丫头能有什么事,没看到她手里的鞭子吗?”北堂墨走过来,瞅了眼秦时月全身上下,挑眉道,“喂,丫头,刚才威风过了,我们来算算账吧!”
“什么账?”秦时月现在没功夫陪北堂墨玩,她急着去看娘亲的身子,不由冷了脸。
北堂墨这次倒是没有生气秦时月给其脸色,淡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你欠我的钱,要再多加一千金!”
秦时月闻声,斜其一眼,转身绕过其就走。
“喂,臭丫头,你可记住了,你现在可是欠本王很多钱的,改日本王就会来府上追要。”北堂墨转身,眯笑着眼的瞅着秦时月离开。
“北堂兄,若是关心一个人,不防换一种方式!”南龙泽持扇立于原地,侧眸淡笑一声。
“嗯,我关心她,切!”北堂墨嗤哼一声,转身提步就走。
“北堂兄去哪?”南龙泽身后唤其一声。
“当然是走了,难不成龙泽兄还想留在这里等着人管饭!”北堂墨头也不回的往身后甩一句。
南龙泽摇头一笑,伸手指向一旁的小桥,“北堂兄,这边才是离开秦府的方向!”
嘎!
北堂墨立即刹住步子,转身顺着南龙泽折扇所指的方向,才醒神自己走错方向。
“唔,多谢龙泽兄提醒,那就一起吧!”脸上没有一丝尴尬之色,朗笑着往回走,还大方地邀南龙泽一起离开。
南龙泽点头一笑,抬步与其一起离开。
两抹高大颀长的身影,直恍的府里的小婢子一个个的激动的心呯呯直跳,猜测着这两个男宾客是哪个府上的贵公子,却不知,这两个乃是身份尊贵的皇子。
而就在刚才宾客离席时,两人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竟是非常默契的避到假山后面,因此才未有被宾客们发现。
秦时月急匆匆赶到娘亲的落梅苑,正看到春桃跟着一个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心里疑惑,不由凝眉。
“这是药方,你按照这个方子,去城里仁心堂抓药,那里药全。抓药回来后,每日给你家夫人剪服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另外记得每晚你家夫人临睡前,用热巾热敷其腿部,缓解冻伤!”
“是,太医,奴婢记下了,谢太医医治我家夫人!”春桃说完,立即行了一个拜礼。
春时月走近听到这里,才清楚眼前这人竟是太医!
太医?
太医抬头正要离开,突然看到眼前出现的绝色少女,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