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舍得,不舍得让梁丘月再伤心难过,不能带他去,因为没时间照顾,换了新环境梁丘月会很不安,所以只能不去。
“院长,别问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这次机会很珍贵,但我真的不能去。”
“今天有三台手术,我先去准备了。”
宁星说完不等院长说话,快速的走出院长办公室,他真的知道院长的好意,也知道这个进修意义非凡,但是一想到梁丘月双眼布满血丝神情凄惶的样子,真的好心疼,所以就算了,要是再折腾一次,他可能会比梁丘月还要难受。
想起梁丘月,不知道这会他在干什么呢?有没有睡醒?肯定睡醒了,那有没有吃早饭?对了,他早上忘记说自己是来上班了,梁丘月会不会找他?
梁丘月的确是不知道宁星去上班了,他以为宁星又走了,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最后会不会直接不回来?
杨木看见了梁丘月的脸色,从没在梁丘月脸上见过的神色,苍白,惊惧,绝望,灰败,杨木只惊的手一松,摔碎了手里的茶杯。
茶杯落地的声音并不大,却惊得梁丘月一跳,无助的眼神看着杨木委屈的扁着嘴,瞬间就红了眼圈,杨木哪受的了这一看,梁丘月已经好久没有正眼看过她了,此时登时就母性爆棚,眼泪朦胧的抱着梁丘月柔声细语的安慰着。
“他去上班了,没有不要你,别怕,他下班了就会回来的。”
“啊,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跟你说好不好?”
“......嗯。”
杨木惊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不要钱一样往地板上砸。
“你听见了没,儿子......”“梁丘海!儿子跟我说话了。”杨木激动的语无伦次。
梁丘海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梁丘月,梁丘月因为宁星变换的神情,梁丘海都尽收眼底,端着茶杯送到嘴边,茶杯萦绕的热气的遮挡下,早已经红了眼眶。
杨木拉着梁丘月坐在沙发上,拿起座机给宁星打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杨木僵着身子给梁丘月解释“可能......在手术,肯定在手术,一会,一会咱们再打好不好?”
梁丘月神情瞬间萎靡下去,看都没看杨木一眼,就缓慢的蹭上楼,整整一个上午,无论杨木怎么叫,梁丘月都不开门其实门没锁,只是没人敢硬进,梁丘月最怕刺激,谁也不敢随便刺激他。
宁星接连两台手术,错过了午休的时间,没下手术台就又准备下一台手术,这台手术做完,就可以打个招呼下班了,宁星中午就没给梁丘月打电话,想着等下午早点回去,然后收拾收拾带梁丘月回自己家。
梁丘月从中午就自觉下楼,一直在等宁星的电话,可是宁星一直没有打来,杨木偷偷用手机打给宁星,宁星也没接,宁星一直在手术,中间休息也就十来分钟,并没有出手术室,所以根本没看到杨木的未接电话。
梁丘月很不安,这几天一直都很不安,也很焦躁,越来越焦躁,灰暗的负面情绪,淹没了整个人,他觉得宁星是不想要他了,手一直抓着电话,神情空空的看着院子大门,靠近看的话,会发现梁丘月此刻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宁星终于做完了手术,时间是下午两点二十,宁星换下手术衣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果然,来自杨木的未接电话五十七个,宁星几乎是跑着和院长打了一个招呼,就匆匆的赶去地下停车场。
宁星车子开的很快,心里一直都很慌,车上他给杨木打了一个电话,只响一声,杨木就飞快的接起来。
“怎么中午没往家里打电话?”杨木的语速很急,所以语气也不是很好。但是随即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好,清了清嗓子,又换上温和一些的语气说道;“月牙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一天都没吃饭了,水都没喝。”
宁星很懊恼,怎么早上上班的时候就忘了说呢,舍不得叫醒梁丘月睡的面颊红润的样子,所以现在很糟心,杨木见宁星沉默着不说话,以为她刚刚语气不好,宁星生气了,想道歉又拉不下脸,两个人沉默了足足两分钟,宁星自顾自自责完了,才开口说话。
“我现在在开车,马上到家了。”
“你回来了?哦,我马上去和他说。”
“不用了,我给他打电话。”
宁星十分熟练的按下一串号码,也是只嘟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了,宁星等了两秒,那边没用动静,宁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开车,马上到家了,今天提早下班,回来陪你,等我。”
“......嗯。”
“我快到了,回去再说,先挂了。”
梁丘月对着已经占线的电话,久久都没放下,隔了半晌,对着忙音又‘嗯’了一声,才挂上电话。
宁星车子开到梁丘氏大宅的大门口,就掉好车头停住,并没有往里开,刚走了两步,就看到梁丘月站在大门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宁星抑制不住的勾起嘴角,上前抱着梁丘月好一会,两个人才拉着手往屋子里走,梁丘月今天走的很慢,只有宁星稍微拽着才慢腾腾的跟在后面,宁星回头看他,发现他正扭着头看着门口,宁星也看了一眼,除了他的车子,什么也没有。
两个人一进屋,宁星就赶紧叫佣人弄点吃的,杨木说梁丘月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他有点心疼。
好在杨木提前吩咐准备了,没两分钟,饭菜就端上来了。宁星也陪着梁丘月吃了不少,他为了赶手术,中午也没吃饭,两个人吃饱喝足,宁星拉着梁丘月进房间,坐在卧室大床上,宁星开始教育梁丘月。
“怎么不吃饭?”
“......”
“以后这样不可以。”
“......嗯。”
“我并不是每天一定会给你打电话,今天我就在手术,所以你不要一直等,知道吗?“
梁丘月茫然的看了宁星好半晌,眼里闪了闪,到最后也没‘嗯’宁星知道,梁丘月这是没同意,所以自己以后每天还是按时打电话吧,智障惹不起。
宁星又等了几分钟,梁丘月愣是没说话,宁星‘噗’的一声乐了,摸着梁丘月有些清瘦,但依然俊逸的脸喃喃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摸着摸着就有点变味了,宁星先是往梁丘月上下闪烁不停的睫毛上亲了一下,随后是额头,还没等宁星按顺序亲到鼻子,梁丘月硬梆梆的贴上来,嘴唇印在宁星的嘴唇上就不动了,近距离的眼睛还睁着,忽闪忽闪的睫毛一下一下的骚在宁星的脸上,骚的宁星浑身上下都痒痒。
“闭眼睛。”梁丘月很听话的闭上连眼睛,睫毛还一抖一抖的,宁星轻轻捏开梁丘月的下巴,舌头钻进梁丘月的嘴里。
一个绵长的,香甜的,温柔缠绵的吻,也不知道是空调温度太高,还是吻的太动情,一个吻结束的时候,宁星几乎是大汗淋漓的。
宁星憋着笑把手伸进梁丘月的裤子里,毫无意外的摸到了已经立正敬礼的小梁丘月,宁星搓搓揉揉了几下,梁丘月鼻子哼了一声,无比苦恼的神情,看着宁星,委屈极了。
宁星并不想戏耍他,那么多次,早就戏耍够了,他也硬着,都不好受,但是现在是白天,白日宣|淫什么的,宁星做不来,再说还要收拾东西搬回公寓,等搬回去再慢慢研究,两个人到底怎么舒解。
宁星在梁丘月的嘴上轻轻啃了几下,算是安抚,然后拽出行李箱开始装东西,宁星拽出行李箱的那一刻,梁丘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虐预警,不知道我能写到什么程度,反正今早自己在即在脑子里走了一遍剧情,然后华丽丽的掉了几颗金豆子,但是不会虐很久,最多三章,可能就两章,反正我心脏不太好,不会搞太狠的。
☆、鱼水深情三
宁星并没有注意梁丘月越来越焦急越来越苍白的神色,因为考虑到换季的关系,宁星收拾了满满两大箱子衣服,都是梁丘月的,宁星看了看脚下的两个箱子,一次肯定拿不下去,宁星并不习惯于求助使唤别人,又不舍得让梁丘月搬,提着一个大号的,就打算先送进车里,再回来取另一个。
梁丘月此刻却已经坠入自己编织的深渊,这么多天的焦虑,猜测,不安,在宁星拖着一个巨大箱子的背影里,排山倒海的爆发,宁星果然决定不要他了!
就在宁星提着笨重的箱子,将要下楼的时候,听见梁丘月艰涩的声音充满的压抑和痛苦。
“星......儿......星儿......你......别走......”
宁星僵住要迈下楼梯的脚步,梁丘月已经有多久没有主动说话?梁丘月已经多久没有叫过宁星的名字?宁星惊愕的回头看向梁丘月。
直到此刻,宁星才发现梁丘月似乎不对劲,脸色苍白,神情充满的乞求和惊惶,清瘦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扣着门框的手指青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宁星甩开行李箱,抢跑了两步抱住梁丘月,梁丘月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潮,宁星一抱上来,梁丘月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
“怎么了?怎么了?”宁星双手不停的抚慰着梁丘月的脊背,焦急的询问。
梁丘月松开扣住门框的手,改抓住宁星的手臂,宁星微微皱了一下眉,梁丘月这一抓用了几乎十成十的力气,饶是宁星一个成年男人,也被抓的有点受不住。
宁星并没弄懂梁丘月到底为什么突然这样,梁丘月也只是颤栗着身子狠命抱着宁星不说话,宁星只能一直温声细语的在安慰着梁丘月。
两个人抱了十多分钟,宁星安慰的嗓子都快干了的时候,感觉到脖子一热,猛然间瞪大眼睛,勾起梁丘月埋在自己脖颈的下巴,就惊讶的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和一张遍布泪痕的脸,梁丘月竟然哭了?!
宁星不知道怎么原本夫夫双双把家还的温馨戏码,画风突变梁丘月掉起了金豆子,但是看着眼前噼里啪啦的流着眼泪,嘴角瘪瘪12 的委屈的样子,宁星心里只剩下四个大字‘哭笑不得’。
梁丘月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咬着嘴唇隐忍又委屈的样子,搞的宁星不觉得可怜了,倒觉得心里有些痒痒,这仿佛被欺辱的小姑娘隐忍像心上人撒娇诉苦的样子,前所未有的对宁星的胃口,几乎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宁星勾着梁丘月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梁丘月在宁星亲上来的时候,隐忍的呜咽,变成了放声大哭,但是都被宁星堵成一段一段的,夹杂着梁丘月可怜巴巴的乞求。
“呜呜......别.....呜呜呜走”
“......呜.....别走......呜呜呜......”
宁星刚要憋不住笑,一股热流顺着宁星和梁丘月相贴的大腿蜿蜒到地板,宁星终于变了脸色,梁丘月此刻也不再流眼泪了,只是伴随着打嗝,身体一抽一抽的。抓着宁星的手臂更加用力,但是显然已经僵硬住了。
宁星掰开梁丘月的手用手指捋顺着,大声叫了一声杨阿姨,然后把梁丘月按倒在地上,用尽全力才把梁丘月不断抽搐在一起的身体抻开捋顺,用双臂死死的箍住,压制住梁丘月不断痉挛扭曲的身体。
杨木急匆匆的跑出来,就看到梁丘月被宁星压在地上,身体不正常的抽搐着,杨木大叫一声急忙上前,刚刚走到进前一个腥臊冲进杨木的鼻端,险些熏的她一个跟头。
“快,杨阿姨,快备车,得送月牙去医院!”
杨木手足无措的看着梁丘月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了这是......”
“失禁了,全身痉挛,咱们得赶紧送他去医院!引起癫痫就麻烦了!”
宁星横抱起梁丘月,有些吃力的往楼梯下走,梁丘月要比宁星高出小半个头,块头也大一些,原本宁星是抱不动的,但是梁丘月患病以来,瘦的现在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肌肉,变成了精瘦,宁星才能勉强把人抱起来。
梁丘月在宁星的怀里抽搐的剧烈,宁星咬牙跑了几步,把梁丘月放在躺在后车坐上,就栖身压了上去,司机飞快的把车子开往最近的医院。
宁星压制这着梁丘月的四肢,仿止人抽搐成一团,梁丘月牙关咬的死紧,脸色发青宁星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用力掰开梁丘月的下巴,手边找不到可以给梁丘月咬着的东西,只得把自己的胳膊塞进梁丘月的嘴里让他咬着,宁星疼的直打哆嗦,还是俯身在梁丘月的身上,在梁丘月的耳边叫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
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梁丘月已经昏过去了,宁星身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咬着牙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梁丘月抱上急诊,宁星摊在急诊外的椅子上,一放松下来,几乎全身都疼。
医生对于这样的病症,没有药剂可以应用,只给人用了镇定,仿止二次痉挛。
宁星的手臂被梁丘月已经咬的血肉模糊了,这会伤口狰狞的外翻着,宁星龇牙咧嘴的把伤口上凝固的血液冲洗干净,草草的包上纱布,然后开始给已近陷入昏迷的梁丘月擦洗身体换衣服。
梁丘月的情况很不容乐观,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精神的高度紧绷和不安,会给病情带来严重的反复甚至恶化,痉挛是最轻微的,一旦引起癫痫,四肢就会逐渐失去协调能力,演变成肢体失去知觉甚至瘫痪。
宁星守在梁丘月的床边,看着梁丘月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居然还是蹙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夜,才把梁丘月最近的反常结合贯穿,总算知道了自己无心的“怠慢”就是导致梁丘月失禁和昏迷的罪魁祸首。
宁星伸出修长的手指,拂平梁丘月紧蹙的额头,轻轻的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你说你到底是真傻了,还是装傻,怎么从前那样心思活络的一个人,到如今心思敏感的跟个娘们儿似得......”
宁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连旁边的小床都没能爬上去,就坐着趴伏在梁丘月的病床边睡着了,直到早上医生来例行查房,才推醒了已经在椅子上姿势扭曲的人,宁星醒过来除了疼就是疼,哪都疼,尤其是胳膊,扭扭掰掰了好半晌才勉强站利索,然后医生漫不经心的话又把宁星拍僵在原地。
“这个是你哥哥吧?还是你弟弟?你妈妈在楼下急诊,你爸爸在动手术,中风,昨天半夜来的,你还不知道吧。”
宁星给自己两秒钟的时间,消化医生口中的哥哥弟弟妈妈爸爸,没来及顾上基本的礼貌,没能和这位好心的医生打个招呼致个谢,就飞快的冲出门口。
梁丘月还在手术,杨木摊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没有了高傲和优雅,头发虽然并不乱,衣衫也整洁得体,但眼中的血丝眼下的乌青,都在诏告着这个女人此刻已经身心力竭,宁星什么也没问,杨木什么也没说,两个人永远是这样心照不宣的沉默,却奇异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安慰。
梁丘海听说了儿子失禁痉挛,有可能病情恶化的时候,最开始还是挺平静的,谁知道睡到半夜人就不行了,杨木由于记挂儿子睡的不稳,及时发现了滚在地上的梁丘海,这才把人连夜送到了医院,杨木虽然一生要强,但梁丘海却一直都是她的主心骨,主心骨一倒,饶是杨木再心智坚定,也猛然间体味到什么了叫六神无主。
梁丘海这一病,没有好起来的可能了,脑主干堵塞,手术效果并不理想,加上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恢复也不会太好,人倒是很快醒过来了,可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了,医生说可能不会影响到太多四肢,但是腿脚肯定不会利索。
杨木已经不再像最初一样萎靡和失措,又恢复了她梁丘氏夫人应该有的气度,应付着梁丘海闻讯赶来的前三个夫人和女儿,宁星还是头一次看见梁丘月的姐姐们聚的这样齐全,但显然找不出一丝家人之间该有的担忧,公式化的问候演戏一样可笑。
杨木每天都忙里忙外的照顾梁丘海,虽然请了护工,但很多贴身的还是不愿假手他人,宁星则又请了一个长的看不到头的长假,每天都守着梁丘月,他不得不留在这里,害怕梁丘月醒过来看不到他会胡思乱想,会闹起来,梁丘氏已经没什么人能经住他闹了,更是因为梁丘海住院,他也能帮衬着杨木,毕竟杨木的年纪也不小了。
虽然宁星工作的医院是梁丘月送给他的,可那是宁星并不丰富的人生里十分热爱的职业,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方式,宁星心里开始越来越不可抑止的生出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