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师说完本[古耽百合]—— by:流鸢长凝

作者:流鸢长凝  录入:01-05

“我只恨这么晚了才发现你的好,湘娘,我会好好待你的!”商东儒紧了紧她的手,赞许道,“果然,青黛这性子实在是难驯,还是用你的法子才能镇住她!”
“女儿嘛,总归是要多教教的。”齐湘娘饶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笑然看着商青黛远去的背影,眼底隐没了一线淡淡的杀意。
与此同时,杜若与陈水苏带着婉儿来到了宋王府门前。
宋王府门前的两名家将上前按剑道,“来者何人?!”
杜若恭敬地一拜,“民女杜若,这是陈水苏,这个是婉儿,有要事求见宋王殿下。”
“可有拜帖?”
“来得匆忙,并没有拜帖。”
“那你们改日准备好拜帖再来!”
杜若急道:“将军,民女是真有要事求见!”说完,杜若便跪在了地上,“劳请将军通传一次。”
“我去通传是可以,但是殿下见不见你们,可不由我说得算。”
“多谢将军!”
家将点点头,便转身往府中走去。
不多时,家将便快步走了过来,点头道:“殿下说,可见你们,跟我来。”
“谢谢。”
杜若连忙起身,牵着婉儿,看向了陈水苏,“水苏,婉儿,我们进去了。”
三人来到了后院,放眼瞧去,宋王此刻提着酒壶,似是醉倒在了水榭之中。
“殿下好像睡着了,你们就在这儿等着,他醒来自会见你们。”家将嘱咐了一句。
“是。”
杜若抬眼看了看燕云深,一年多未见,眼前的他满腮胡渣,憔悴不堪,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宋王殿下?
杜若觉得心慌得厉害,宋王殿下只怕不会管兰先生的闲事。她低头悄然看了一眼婉儿,如今兰先生自身难保,夫子回去的境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婉儿又岂是她这样的草民可以护得住的?
等了半晌,燕云深终是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他眯着眼睛坐了起来,第一眼便看见了杜若,“呆小若,呵呵,回来就好,就好啊!”
“民女拜见殿下。”杜若拉着婉儿跪了下来,陈水苏也忙着跪下。
燕云深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杜若却没有起来的意思,“民女有一事,想求殿下帮忙。”
燕云深苦笑道:“本王现下还能帮谁呢?”
杜若正色道:“我有一位师长,如今被歹人软禁,想请殿下帮我救救她。”
“软禁?如今在灞陵还有这样胆大妄为之人?”燕云深淡淡问了一句。
杜若重重点头,“殿下,求求你。”
燕云深定定看了她良久,甫才道:“天下并没有白做之事,我帮你救人,你拿什么做报酬呢?”
杜若愕了一下,眼前的宋王殿下眉眼虽然熟悉,却终是变了。
“民女……”
“我再说明白点,我帮你救一个人,你便帮我也救一个人,如何?”
“好!”
杜若重重点头。
只要兰先生得救了,那么婉儿便有兰先生照顾,那剩下的事便只有她与夫子的困局了。
“来人!准备内侍衣裳!”燕云深突然一唤。
杜若反应了过来,“要入宫么?”
“不错,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燕云深涩然一笑,又拿起了酒壶,准备继续饮酒。
“不悔!”
杜若挺直了腰杆,低头摸了摸婉儿的头,“婉儿,你跟水苏在这儿等我回来。”
将婉儿带回家,只怕会连累家人,灞陵之中,也只有宋王府是安全之地了。
陈水苏也知道其中厉害关系,所以静静地点了点头,“你要小心。”
于是,一刻之后,换了内侍衣裳的杜若便跟着穿戴整齐的燕云深坐着马车往皇城的方向驰去。
商青黛来到南城的悬壶堂前,迎上来的杜如风与莫氏并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女儿,惑然问道:“商小姐,若儿呢?”
“她没有回来?”商青黛更是一惊,瞧了瞧周围,也没有看见陈水苏跟婉儿的踪影,她心急如焚,来不及多问,便匆匆告别了两人,准备去郊外找找人。
阿若难道是出事了?
商青黛实在是担心得厉害,难道说齐湘娘早已算准了她的性子,在她与阿若分开之后,找人对阿若下了毒手?!
杜如风与莫氏两人看了看彼此,心,忽地乱了起来,这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若儿,可是又惹上什么危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
☆、第83章
这算是杜若第二次踏入皇宫,她压低着头,一路跟着燕云深沿着宫道直达白太后所在的万寿宫。
“还记得我交待你的事么?”燕云深驻足在万寿宫门之外,又低声嘱咐了一句。
杜若紧了紧藏在袖中的令牌,点点头。
燕云深整了整蟒衣的皱褶,便大步踏入了万寿宫。
杜若依着燕云深的话,在燕云深端然立在殿门口时,悄然退到了其他内侍的队列之中,静默地低下了头去。
“儿臣来给母后请安。”燕云深朗声开口。
“是云深来了!”在殿中的白太后甚是惊讶,连忙传召,“快快进来!”
“是,母后!”
燕云深点头踏入了殿中。
白太后已经许久没有瞧见燕云深入宫探望了,一直听闻他把自己困在府中,不问政事,对于白太后而言,多少是有些怒其不争的。
放眼当今朝廷势力,丞相府已呈弱势,原本筹谋好的计划,却因为兰先生的突然失踪变得摇摇欲坠。
为保计划还有转机,白太后已将病危的白如裳接入了宫中,用心照顾,可是眼见白如裳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还要差,她是心急如焚。
今日燕云深突然来请安,或许是个好机会,给他暗示几句,让他想法子找人救救白如裳。
“让母后担心了,是儿臣不好。”燕云深朝着白太后鞠躬一拜。
“母子之间不必说这些客套话,哀家的深儿能振作起来便好。”白太后亲手扶起了燕云深,将他拉着坐到了身边,心疼地抚上了他的脸,“许久不见,哀家的深儿都瘦了。”
“让母后挂心了。”燕云深眼眶微微一红,摇了摇头。
这殿中两人正在母子情深,可从燕云深一踏入皇城开始,便有眼线通报了燕云华。
于是,白太后与燕云深还没说几句话,便有内侍通报,陛下驾到。
燕云深连忙起身,朝着燕云华一拜,“臣弟,拜见陛下。”声音微颤,因为他压低着头,一时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燕云华的面色惨白,似是有恙在身,“自家兄弟进宫来,也不告诉朕这个当哥哥的,云深啊,你呀,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是臣弟鲁莽了!”燕云深“惶恐”地跪了下来。
燕云华对于今天燕云深的表现非常满意,但是他并不打算让他马上起身,他径直走向了白太后,坐到了白太后身边,“母后,今日既然云深进宫来了,那便在这儿开一桌家宴,你说如何?”
“陛下既然开了金口,哀家岂有反对的道理?”白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顺从,“只是陛下这身子还没有痊愈,这吃的可要更注意一些。”
燕云深已经听出了白太后话中提醒的意思,他只能默不作声地依旧跪着,微微侧脸,往殿外看了一眼——
站在内侍队列中的杜若已经不在那儿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如裳休养的寝宫了吧?
“你是什么人?”
杜若依着燕云深的意思,快步走到了万寿宫的东厢殿外,两名太后心腹宫婢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杜若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把宋王令牌拿了出来,给两名宫婢看了一眼,“我奉殿下之命,前来给皇后娘娘诊脉。”
两名宫婢看清楚了令牌,便退朝了一边,轻轻地推开了殿门。
杜若低头一步踏了进去,只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这才发现这殿中足足燃了三个大暖炉。
现下尚未到寒冬,即便是到了寒冬,殿中用两个暖炉便好。
杜若徐徐走到了凤床边,正欲望诊,却被一名心腹宫婢给拦住了。
“大胆!娘娘岂是你看得的?”
杜若摇头道:“我是大夫,不让望诊,我如何治病救人?”
“你是哪里来的乡野大夫?懂不懂规矩?!”
“是……是奴……奴……”杜若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是该自称奴婢,还是奴才?
“站后面去,太医院的大人们来给娘娘诊脉,用的都是悬丝之术。”
“是。”
杜若恭敬地退到了屏风后,等那宫婢拿了一根红线过来。
右手顺势搭在了红线上,纵使掌心伤口已经愈合,可总归是伤到了经络,已拿不准脉象。她又匆匆地换了左手,却发现左手始终比不得右手,只能探得忽有忽无的脉象,实在是号不准病情。
“本宫,还有几日?”白如裳在床上幽幽开了口,说话声音甚是微小。
杜若忽地心生一计,却不答话。
白如裳没有听见杜若的回答,她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急问道:“你说啊!咳咳。”
杜若还是不说话。
宫娥看不下去,当下厉喝道:“皇后娘娘问你话呢,你快答啊!”
杜若故意摇头叹道:“只怕……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白如裳与宫娥同时问了一句,白如裳看了宫娥一眼,宫娥知道自己方才实在是唐突,连忙低下了头去。
杜若又不说话了。
“你……你……你倒是说啊!”白如裳掀起了床幔,急得要从床上走下来亲自询问。
杜若抓准了机会,一步绕过屏风,凝眸看向了白如裳——竟然是她!
当年在宋王别院里见过的那个小姐!杜若恍然明白了宋王的消沉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现下并不是深究这种宫闱密事的时候。她连忙沉下心来,仔细望诊。
她面色青黑,印堂隐隐有黑气,这是中毒之相!
“大胆!”宫娥厉喝了一句。
杜若跪了下去,抱拳道:“娘娘可还记得民女?”
“民女?”宫娥愕了一下。
白如裳觉得杜若甚是眼熟,她仔细想了想,终是忆起当年在宋王别院与这小丫头曾有一面之缘,“是……你?你……你不是失踪了么?”
“那些都不重要,还请娘娘允我近身把脉!”杜若恳切地说完,重重地对着白如裳叩了一个头。
既然这小内侍是女子,又与皇后娘娘是旧识,自然近得皇后娘娘的身。
白如裳知道,这是她活下来的希望,她点点头,虚弱地坐靠在了床上,“本宫,允你。”
杜若叩谢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探上了她的脉息,脉息凌乱,是她从未探过的情况。
她仔细在心中回忆着看过的医术记载,却没有一个脉象与此时的相似,她想了又想,忽地想到了兰先生曾经说过的蛊人脉象。
蛊人身有蛊虫,体内有无色无味测不出的奇毒。蛊人身子会一日不如一日,但只要体内蛊虫不死,那这些毒最后也会变作维持此人性命的救命良药,只是,蛊人将会变成一具永远不死的行尸,再也醒不过来,却也算不得死人。
要解此毒,那便需要给蛊虫一个新寄主。
至于如何过蛊,兰先生并没有教她。
可蛊医之术,她也算是略知一二,虽然不能为她解毒,可续命之法,总归是知道一些。
“我给娘娘开一个补血提气的方子,这几日先将血气补足,后面我再想法子进来,给娘娘提毒。”杜若说完,便转身走到案边,写下了一服方子,亲手交给了宫娥。
“你方才说,是殿下命你进来诊治本宫的?”白如裳瞧她准备离开,忍不住问了一句。
宫娥轻咳了一声,似是提醒白如裳小心说话。
白如裳自知失言,便黯然摇了摇头,“本宫乏了,你且退下吧。”
“诺。”杜若也知这宫中说多错多,便恭敬地一拜,退出了东厢殿来。
白如裳怔怔地看着杜若走远,脸上似笑非笑,眼底却涌起了泪来。
自她入宫以来,寝宫一直如冷宫,燕云华甚少前来。虽有因有太后护佑,燕云华也不好对她发难下手,可燕云华似是铁了心的要刺激燕云深,而她便是刺进燕云深心头最痛的那把利刃。
那一日,宫中春祭,燕云深必须入宫与天子同祭。
燕云华屏退了众宫娥,却独独留下了燕云深戍守花园。
天子将她抱坐在秋千之上,当着燕云深的面,好生恩爱。
她从未想过夫妻间最亲密之事会发生在朗朗白日下,更没想过边上还站着一个真正心爱的男子。
天子得意的笑声与燕云深颤抖强忍的沙哑叹息在那一日深深印入了三人的心底。
燕云华终是中了她身上的毒,在多月之后悄然发作,若不是得太医院齐家姐弟齐力医治,只怕早在毒发之日一命呜呼。
燕云深在那日黯然离去,再也没有踏进过宫门半步。
而她,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本想死了也好,可她怕燕云华最终被救好,更怕日后燕云华又对燕云深下毒手,无人帮他,所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
可今日,她的云深进宫了,带来了救她的大夫。
终究,云深没有放下她,他心里还有她。
不管有多痛苦,只要云深心里有她,那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安慰,最好的续命草。
白如裳想到这一层,凉若冰霜的心瞬间有了一丝暖意,她终于在这暗无天日的冰凉深宫中找到了一线光明。
杜若悄然回到了殿门外小内侍的队列之中,静静地等待着大殿中的家宴吃完,便顺势跟着燕云深往宫外走去。
一路无言,燕云深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直到两人一起上了宫外的马车,他终是问出了口。
“她……身子如何了?”
杜若如实答道:“我救不了她,只能给她续命。”
燕云深黯然道:“连你也救不了她……”
“是我学艺不精,对不起,殿下。”
“怪不得你,一切只怪本王太过天真了。”
杜若连忙低头不语。
燕云深也?8 ⒚挥兴迪氯サ囊馑迹院V泻龅叵炱鹆税棕┫嗄橙仗岬闼幕啊?br /> “老臣一家上下只想为殿下肝脑涂地!还请殿下振作起来,做回原来那个宋王殿下!”
一家上下肝脑涂地……只怕,真正牺牲的只有如裳一人。
燕云深自嘲地笑了笑,时至今日,他是半点不想做过去那个宋王殿下了。
“待你让皇后娘娘身子好些,本王便帮你救人。”
“谢谢殿下!”
杜若拜谢之后,将藏在袖中的令牌拿了出来,准备归还。
燕云深却按住了她的手,道:“你日后在万寿宫中行走还用得上。”
“诺。”
燕云深掀起了车帘,远远望着皇城的轮廓,眼底第一次有了凉薄的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本卷结束。
☆、第84章 1314
二十七年前,齐湘娘还不叫齐湘娘,她与家人走散之后,流落临淮街头,无助地以为会冻死、或者饿死街头。
没想到,秋风瑟瑟中,一个南疆姐姐向她伸出了手来,“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阿竹扬起脸来,瘪着嘴,红着眼定定地看着这个南疆姐姐。
那一霎,南疆姐姐的笑容很暖,也很明亮,只要看见她,就好像是看见了生的希望。
“师父,她好可怜。”南疆姐姐看向了边上的瘦骨嶙峋老人,“不如……”
老人伸出了瘦得发黑的手,捏住了阿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丫头,你可识字?”
阿竹猛烈地点点头,心头却怕得厉害,“爹娘教过我识字,我还学过一点医书……”
“哦?”老人眼睛一亮,似是看见了一个宝贝。
阿竹又点点头,“我不骗你们……”说完,她揪了揪南疆姐姐的衣袖,“求求你,给我点吃的,我不想饿死。”
“我的徒儿,怎会饿死街头?”老人摇头冷冷一笑。
南疆姐姐点头会心一笑,将阿竹扶了起来,“我叫兰,你叫什么名字?”
阿竹想了想,“娘亲叫我竹儿。”
“那你以后便是我师妹啦!”兰师姐眯眼一笑,握紧了她的手。
阿竹也悄然握紧她的手,偷偷看着兰师姐那明亮的笑容,只觉得心头的冰凉因为这一笑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爹娘不要她了,她从今日开始,只有兰师姐与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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