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
Asher板着一张脸,没和他打招呼:
米歇尔边脱衣服边问,
继续板着脸,扒开一根香蕉狠狠咬下去:
米歇尔:
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坦白从宽’。
米歇尔:
男孩还是没说话,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米歇尔被他盯得浑身鸡皮疙瘩,试图缓解气氛:
米歇尔拿来扫帚簸箕,将满地狼藉的厨房快速扫了一遍,一颗可怜的大白菜无辜被牵连,表面上布满了刀痕,躺尸在地板上,死相尤其可怖。
Asher依旧低头敲电脑,视对方如空气,不予理会,
米歇尔还喜滋滋的自问自答:
等了几秒,赌气的人总算开口了,小声嘟囔着
米律师得令喜滋滋的去打电话下单。
时隔一年半,不同的地点,同样的人。可能真是缘分,米歇尔和希曼居然因为一次案子再次遇见,还一同合作,案子打的很顺利,胜诉。在庆功宴上,两家事务所的老板都下血本,买了很多好酒请属下们喝,希曼喝的醉醺醺,坑坑蹡蹡的走过来要和Asher说话,一没留神脚下打滑,差点正面扑街,被Asher稳住,顺势一头栽进他怀里,晕乎乎的大着舌头,上来就是一句:
气的Asher又想再给丫扔地上,最近几年中国少年被金毛大叔教育的很好,脾气好了很多,秉着不和醉鬼生气的态度,还是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希曼跟没骨头一样浑身懒洋洋的扒在他身上不肯起,嘴里一句句的抱怨:
Asher跟着他喃喃道:“是啊,他很好。他很温柔……”
希曼突然一把抓住他,眼睛睁的大大的,愣了半响,哽咽的说了一句:,说完就蹲到地板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Asher叫来米歇尔,两人一起把希曼扛到休息间,让他自己在里面哭。米歇尔走过去低头亲亲他的脸:“生气了?都跟你说别来了。你那么讨厌他,看见真人肯定更火大”
Asher垂下眼睛,摇摇头,轻声道:“我刚刚从他同事那里知道了一些事……”
“什么?”
“希曼前阵子输了两个大案子,都是被他一个男朋友陷害的,让他损失不少钱,差点毁了名声。”
米歇尔听了没有说话,更加使劲抱紧了Asher。
后者靠在他怀里淡淡的说:“这也许就是因果吧,做了坏事,报应总有天会来……我之前还很羡慕他,现在觉得,他好像更羡慕我才对。”
米律师以为这是在夸自己,可高兴了:“是吧,能和我在一起多好,老多人都嫉妒呢。”
Asher默默将心里的吐槽咽回去,拉下他的头,吻了上去。
希曼和米歇尔交往时,他认为到手的东西肯定没有的没得到的好,并不是很珍惜对方的感情,认为米歇尔对他好时理所当然,一方无限奉献,一方无限接受,这样的关系总有天会崩溃。Asher不一样,和米歇尔在一起后,他嘴上虽老嫌弃他这不好,嫌弃那不好的,一副的表情,心里总是偷偷担心:这么温柔的人,对我也这么好,我可不能搞砸了,要好好保护,好好珍惜才行。
也许这就是两人最大的不同吧。
庆功宴后,Asher主动要求叔和他一起把醉成烂泥的希曼送回了家,从那天起,他不再这么排斥希曼了,可对方却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
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忘掉过去,但总有些东西会留在角落提醒着我们那段回忆。有可能是一张旧照片,无意间的再次重逢,或者只是一个梦。尽管我们努力避免,但终有一天仍要面对,纸包不住火,最明智的方法就是在秘密浮出水面前主动说出。
如果你足够坚强,总会找到一种方法逼着自己前进,再如果,你足够幸运,身边爱着你的人也会在你退缩时出手相助。前女友,前男友,前妻,前夫,前XX,等等,既然存在一个‘前’字,那就代表他已经从你人生中离开。我们都得学着去释怀过去,放下心中的包袱,学会拒绝和舍弃,这样才能全力面对美好的现在。而不让这些明明正在你生命中的人,又一次悄悄溜走。
第27章 三十岁
叔的生日快到了,这次不比以往,今年他要30岁了。在外国人眼里,三十岁是个很重要的年龄。代表离开青年,迈入中年。自生日两周前,他就开始神神道道,情绪极其不稳定。
我拿着一罐空的Nutella(巧克力榛子酱)瓶子问他,“这是不是你吃的?我昨儿刚买的你就这么空口吃干净了?”
米大律师鼓着腮帮子狡辩:“没有,不是我吃的,是咱家进老鼠了!”
哼了一声:“老鼠会自己拧开瓶盖用勺子挖巧克力酱吃?忽悠谁呢”
“哼,反正不是我吃哒!”
“少跟我扯,难不成还是鬼吃的?”
“哎呀你那什么眼神啊?我吃你家巧克力酱了?”
“还真别说,这瓶真是我刷自己的卡买的,一瓶4块九毛九,拿钱来!”
“……”米律师开始耍无赖:“你居然和我谈钱?跟,我,谈,钱?不是说好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吗?”
“谁跟你说好的,我说的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米律师不高兴了,扭头看书不理我。我莫名其妙道:“嘿,你和我这儿拧个什么劲儿啊?”
“哪儿是我拧,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
眉毛一挑:“你是不是又想刷厕所?”
他不吱声了:“……”
家规第7条,做饭的人有权利让不做饭的人干任何家务。家里做饭的永远是我,我每次都使唤叔去刷厕所,米律师最讨厌干这个,整天和我打马虎眼。什么今天腰痛,手指破了,一见到厕所就菊花疼…理由千奇百怪,反正就是不乐意刷。
我看看日历,问叔,“再过几天是你生日,你打算怎么过啊?”
米律师很喜欢庆祝节日和生日,据他的说法,只要是有借口能吃蛋糕的日子都是好日子。以往每年他生日前两周,叔就开始自己计划,还列一表提醒我要怎么做个浪漫的好男友,“惊喜”的一步步按照表上的步骤给他庆祝生日。
“早上九点,在Asher爱的亲吻里醒来”
“两人一起在床上吃煎薄饼和香肠,然后用枫糖浆涂满全身后再火辣的做爱…= =,叔我是不会打扫沾满粘乎乎糖浆的被单的,你想要自己洗吗?”
米律师声音娇羞的撒娇:“哎呀,那天我生日嘛~~”
继续读下去,“……早饭后一起黏糊糊的去泡澡,然后先手牵手去公园里散步,再去拍‘博物馆惊魂夜’电影的那家博物馆看大恐龙…叔,咱们都去过五次了,你就不能换家吗?”
“那天不是我的生日嘛QAQ”
“……”
那张单子上罗列的项目千奇百怪,早饭午饭晚饭想吃啥在哪儿吃几点吃,都写的一清二楚。自从第一年我给他过生日,就买了个蛋糕,其他啥也没准备,当晚米律师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我盯了一晚上。
他彻底明白,我这人完全不是浪漫的料,自己生日这辈子都没庆祝过两次,还能想到给别人庆祝生日?从那天起,米律师每年都在冰箱上贴一表,上面列满了自己过生日当天想要做的事,我只要拿着一项项完成就可以了。
今年叔居然没有对生日产生任何激动,这非常不正常,弄得我也跟着有点小紧张,生怕他这是在考验我,等了好几天也没看到表贴出来,我纳闷了:“今年的表呢?”
米律师语气低沉的说:“今年没表,我今年不太想庆祝生日了”
“为啥啊?你最喜欢过生日了”
他叹了口气,捂脸道:“是啊,我之前还挺期待的,等同事问我今年该要多少岁的时候,我发现,我今年居然要三十岁了。”
“30岁怎么了?这年纪在法国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意义,就是三十岁,算是一生中的里程碑,我马上要30岁了,感觉自己应该要成熟点了才对”
我仰天翻了个白眼:“叔,你22岁以后就应该变成熟的,这八年来都没能成功,现在也未必,放弃治疗吧”
“…Asher,别闹,我和你说正经的呢”,米律师总是得意洋洋翘起的呆毛都耸拉下不少,心情不很好,看来事情有点严重啊,我有点担心了。
“叔,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这不像你啊,你最喜欢过生日的”
他揪着头发撇嘴:“可我马上要三十岁了…居然要三十岁了…现在这么一想我很担心…”
“担心啥啊?”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老想着30岁之前我需要完成什么目标,开间自己的事务所,赚很多很钱,买套房子,结婚什么的…可我快马上要30岁了,定的目标都没完成,很多都没完成”
我安慰他:“可我们买了房子啊…纽约的房子很贵的,这已经算完成一项了,一大项了。你知道全美国过的比你惨的人有多少吗?特别特别多。”
“不能总跟差的人比啊,上周公司宣布了新的合伙人名单,我没有被选上”
“说不定下个月还宣布呢,别急。”
“不会的,公司一年只宣布一次,我本以为这次我肯定会升职的,结果居然不是我”
这话说的我都没法接下去,工作职场上的事,隔行如隔山,我从不插手叔事业上任何事,对律师行业的等级制度也不了解,没敢再说话,生怕拍到马屁股上,再给他弄炸毛了。
米律师颓废的摊到在沙发上,仰头长啸:“我最近因为这事儿都不想工作了,没动力了,不想在那个公司里呆着”
“想换公司了?你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公司吗?”
叔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小声嘟囔:“我是很喜欢…但是我更想自己开公司,我一直想要开一间自己的事务所,把印有自己名字的标牌挂上大厦上。”
“你不要急,这种事要一步步来,你想你才去那个公司干多久,还不到几年呢。”
“上周三在法院,遇到了和我同届的法学院同学,他已经开了自己的公司,还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合伙人。”米律师淡淡的开口,“很多同期的同学都很早就成为了合伙人,我现在还只是普通律师,感觉总比其他人慢了一步,有点不甘心啊”
他苦笑下,用抱枕遮住脸,又蔫了下去。
走上去把抱枕从他怀里拽走:“那就开一间,等我们攒够了钱,给你开事务所,不当合伙人,直接跳级当老板。”
“开公司没有那么简单的,要人脉,关系,还有钱…要很多很多钱,好几百万,上千万都有可能”
“那我们就慢慢攒,慢慢累积,总有一天,给你开事务所,你当老板,到时候我可以跳槽去给你当会计,每天算钱,咱俩齐力合心,使劲捞金。”
米律师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那时候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之前希曼不是说好了要和你一起开事务所吗?他食言了,那就我来陪你一起开,开全美国第一家由同性恋情侣创建的律师事务所。
这话可不能告诉他,要不然他又要嘲笑我小心眼了,一句话也能惦记这么久。
晚上米律师化悲愤为食欲,足足吃了四大碗米饭才停嘴,满足的拍着肚皮继续回沙发上装死。被他带着我也多吃了一碗,结果吃撑了,肚子挺出来一大块。我的腰很细,常年1尺8,9,吃饱了肚子会鼓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肚子扣在腹部上,看起来跟怀孕似的,比例很不协调。米律师特喜欢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尤其喜欢摸肚子,据他说,吃饱后鼓起来看起来像软乎乎的布丁,很滑很好捏。大粗手揉来揉去,差点给我整吐了。
拍开他的咸猪爪:“摸什么摸,再给我撸恶心了”
他还跟章鱼一样扒拉着不松手:“你肚子可真白,都透光,滑滑的。”
“松手,松手!我真要吐了!你手劲没准,太重!”
睡觉前米律师正面抱着我,眼珠子转啊转,不知道在神游什么。
“叔,叔,你又在想啥呢?”
他幽幽的说:“我在想啊…一个长得这么帅的亚洲男生,为什么要跟着一个长得这么平凡的老男人呢”
我一头黑线:“如果你只是想骗我说些好听的话满足你那点小虚荣心,哄你开心,米歇尔,我这次不会再上当了!你死心吧!”
叔不理我,继续自顾自地说:“我之前的朋友也老说,Asher真是个漂亮的男生啊,眼睛那么大,长得真好看,身材也很好,腰那么细,头脑也很聪明,好羡慕你啊米歇尔”
“……”
“我比你大七岁啊,七岁…我肯定先老”他低下头,看着我问:“你说等我老了,屁股下垂,满脸皱纹,丑的要死的时候,你要是抛弃我,去找别人那可怎么办啊”
我翻了白眼:“哪能啊,等你老了,屁股下垂,满脸皱纹,丑的要死的时候,我出钱给你做全套整容拉皮手术,保证整的比现在还好看”
米律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语气怨念道:“你觉得我现在不好看吗?QAQ”
“……”
虽然叔今年不想过生日,但叔的同事们知道今年他要30岁了后,硬是要给他办了个盛大的生日派对。事务所的老板们出钱叫了外卖,买了多层大蛋糕,上面铺满了亮晶晶的可食用钻石,拼成了“30岁,是新的20岁”的字眼,还打电话叫我一起过去玩。
安静的事务所里难得热闹起来,丰盛的德州美食和啤酒摆了一大桌,烤牛排,烤猪肉,烤鸡翅,烤五花肉,烤玉米,奶酪通心粉和土豆沙拉,都是米律师最喜欢吃的。大家一起吃饭聊天,唱卡拉ok,把其他楼层的员工都吵的来投诉,被一个老板摔门噎回去:“我们就吵了怎么滴,有本事你告我们啊?哦不对,我们就是律师啊,我看你能怎么办”,给人气够呛。
疯疯闹闹了一个下午,晚上回家后,米律师兴奋管我要礼物,我瞬间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以前都是看叔给列的表准备礼物,今年没表,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看我一脸做错事儿的模样,又不高兴了,嚷嚷起来:“你居然没给我准备礼物?是不是我不提醒你,你就不会主动买?”
我灵机一动,嘴硬道:“谁说的?我给你准备礼物了!还是大礼!”
“哪儿呢?你肯定忘了。”
我走过去抱住他,语气暧昧的说:“那要是我说,我今年送你的礼物就是…今晚随便你怎么弄,想怎么样都可以呢?”
“真的吗?”米律师又急忙加了一句:“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思考几秒,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什么要求都可以,就今天这么一次,破例!”
他皱眉想了想,语意深慧的说:“你还记得生活大爆炸第五季中有一集,谢耳朵为了能见霍金,努力讨好霍尔德吗?”
“当然记得啊,那集咱重复看了好几遍,笑死了,谢耳朵还穿了女仆装……”说着说着我就笑不出来了,哭丧着脸:“不是吧…”
他摸着下巴笑了,贱兮兮的挑挑眉毛:“oui,mon petit cherie~(是的,我的小可爱)”
“……”瞬间有种想抽自己几大巴掌的冲动:叫你心软,叫你嘴贱,叫你随便答应…
“不过你已经穿过女仆了,这次咱们换个别的吧”
瞬间松了一口气:“真的吗?太好了。只要不是女仆装,其他的什么都行”
他摸着下巴,盯着我继续猥琐的笑。
我被他看得后背发凉:“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可怕…”
当晚,我穿着神奇女侠款的女式情趣内衣躺在床上又悟出一个珍贵的道理:“饭能乱吃,话真的不能乱说,和当律师的人耍嘴皮子,那简直就他妈是自找死路。”
米律师穿着配套的超人装站在床边俯视我,笑的春风荡漾:“我说什么来着,你那么瘦,肯定穿得下女款的”
哎…我这辈子算是彻底栽了。
第28章 婚姻
米律师以前专打离婚案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离婚案赚钱最多最快,二是在他眼里,离婚没有真正的对错。一场婚姻熬到需要离婚的地步,只能说明两人都有些问题,这种官司打起来他不会有愧疚感。
叔是基佬这件事在事务所已经人尽皆知,每次我去事务所,从前台助理到顶头上司都认识我,见面第一句话永远都是:呀,Asher来了,米歇尔在他办公室里呢。身为基佬的米大律师在事务所里混得风生水起,周围女同事都爱拉着他一起吃午饭,聊男人聊孩子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