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个鬼!
在姚氏总裁的办公室里,姚乐平神色迟疑地挂了电话。刚才他按了免提。女儿秋秋开心的声音在室内扬起。
“爸。对于秋秋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虽然感觉被耍了,今天才意识到女儿是被后妈养废了的。姚乐平忍不住替她说了一回话。
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恼怒,反而缓缓地点点头,“对我们来说也是。乐平。让人查查秋秋在哪个学校。她的生日就快到了,子桑家的人说不定会来。”这一次。他要清楚知道子桑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嗯,我明白。”
再说秋宝,先去找了一间环境清静的餐厅吃饭,顺便打电话回乡下和姥姥姥爷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去剪了头发。
她上辈子读高中时要参加军训,到时候要剪成短发。反正今天有空,她寻了一间发型屋剪了一个细碎的短发。像个男孩子似的。
剪了短发,原本那身衣服与形象就不搭了。于是她马上去买衣服。
刚才亲爸的助理带她去的全是淑女店,她上辈子就是淑女,这辈子不想当了。去商场买了几套休闲衣裤试了一下,再配上一双新鞋子,来到全身镜跟前照了照,啧啧,活脱脱一个英气十足的小鲜肉帅哥。
一个女人帅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彻底拜倒在自己的休闲裤下。
秋宝索性穿着新衣服继续逛,反正回家全都要换洗。
就这样,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闲逛着,顺道还去办了一张公交车卡。
待天色擦黑时,她打算先找点东西吃,再打道回府。
她换了手机换了新号码,哪怕秋莲想催她回去也找不着人。倒是继父有心,他尝试着打电话回秋家问了姥爷才知道她的新号。便打电话来问她在哪儿,是否迷路,听秋宝说再逛一会儿才回去,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让秋宝心情好的原因还有一个,自从进入这座城市,五毒旗上一连烙了几个浅印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害人害己的人,要数大都市里最多。
让她惊讶的是,其中一个烙印居然是梁婉婉的。姚家父子也有,不过印痕尚浅。
呵呵,真是好意外呢!
万一姚家父子以后达标,她要不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呢?姚乐平好歹是疼原主的,只是不够重视罢了;至于姚老头子……看情形吧。
大家都是为了谋求利益,如今的她狠得下心。
华灯初上,秋宝背着背包,手里提着几袋新旧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在种满香樟树的马路边。想起原主的父亲,她不自觉地忆起自己前世的亲人来,下意识地摸摸手腕上的几条链子。
前几年她很难抑制脾气,常常不经意地产生各种不好的念头,被五毒旗捕捉到。为了控制脾气,这些年来她苦心修炼。如今,哪怕她想起连累父亲的仇人,心情仍旧平静无波。
父亲原谅了他,可她并不。那个人是导致她全家悲剧的源头,如果不是他,父亲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他来向妈妈忏悔,妈妈就不会悲痛欲绝,一命呜呼……如今她长大了,意念渐渐得到控制。
她知道父亲那个朋友住在哪儿。希望他一直健健康康的,千万别死,千万要等她去讨债……
想得入神,连自己正站在一个小公园门口发呆也不知道。
现在之所以察觉,是因为她身边忽然卟通一声,一名衣衫褴褛面容肮脏的高个子扑倒在她脚边。那人面朝小公园里边,身子仿佛抽搐了一下,像要挣扎起身,可惜力有不逮,最终一动不动了。
路边罕见地没什么路人,站在旁边的秋宝在他身上随意地掠了一眼。嘁,一个呼吸和缓,气息平稳,神智十分清醒有碰瓷嫌疑的神经病。
无视之,果断抬脚走人。
过了好一会儿,附近不知从哪儿冒出好几个人来,迅速来到那个扑街的高个子跟前。
“少爷,人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个人压低嗓门,语气十分沉重地说。
唉,世风日下,居然有如此冷血无情的女人。
趴街的人忽地一抬头,路灯的映照下,看见对方那张黑乎乎看不清五官的脸。
“走了?!有没替我打120?或许她正在向路人求救?”此人说话字正腔圆,嗓音清朗,犹如那玉石之音,与他的形象有着天渊之别。
旁边几人按了按耳际,仿佛在倾听着什么,然后流露出满眼的同情,摇摇头,“恐怕让您失望了,她现在进了一间粉面店,看来是去了吃晚饭。”
那女人没心没肺去吃饭,而可怜的少爷一直在扑街等待救援……钱多又怎样?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是吧?那位冷血姑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高个子呼地爬起来,身边立即有人上前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
一辆私家车悄无声息地滑至,众人簇拥着他上了车子。
在车上换衣,擦脸,保养……不多一会儿,一名清俊的男孩子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头发自然翘着,薄唇紧抿,一双星子般耀眼的眼眸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忿。
“你们确定是她?或许只是样子长得像。”他相当怀疑大家跟错人了,尤其这个女人是短发。
身边的下属们相当肯定地点头,“确定无疑!除非您怀疑白哥的办事能力。”不管是对是错,反正都不关他们的事。
男孩英挺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怎么可能?她小时候是那么的善良可爱……”
每每翻出深深刻在记忆中的那把软糯稚嫩的童音,“子桑哥哥,瞧,秋秋今天吃这个!”心里顿时甜丝丝的。继而镜头一转,明明是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可爱女孩,却十分嚣张地用力一踹,脚边那颗圆滚滚的大白菜飞出几丈远。
“子桑,别叫我秋秋,我叫秋宝,我讨厌你,以后别再来了!”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便会隐隐发痛。
与****无关,他只是越长大就越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突然就不喜欢他了呢?
“少爷,时间是一把******,好人变成坏人也是……”在某人不悦的盯视下,把常见的事四个字咽回去,“……是少见的事。或许小姐她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嗯,你说得对,极有可能是那样。”男孩平复一下心情。“对了,学校那边办好了没?”
“办好了,您明天就可以见到她了。”
“很好。”他缓了一下,忽尔好奇地问,“她今晚吃了什么?”
“呃,少爷,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您不能吃。”身边的人再次怜悯地瞧了他一眼。
有钱又怎样?有些人照样任性不起来。
秋宝对于这边发生的事丝毫不关心,吃过饭,她才回到石家。石晋龙给她办了出入门卡,可以自由出入。
玩到这么晚才回家,秋莲本来颇有怨言。但是,当她听闻开门声抬起头来,却发现秋宝焕然一新变了个人似的,顿时心脏被猛击了一下,呆了呆,难得地没开口骂她。
女儿高高的个子,剪了一个男孩子的短发,身上少了妩媚,却多了几分潇洒俊雅的气质,与那个人颇为相似。
那是她的初恋,那种一眼被击中的感觉她记忆犹新。因爱生恨,才一直被深埋心底,却在今晚再次被掀开。
秋莲的异样没人发现,倒是石晋龙目光惊讶地看着继女。
“怎么把头发剪了?”像个男孩子似的。
“军训不是要剪头发吗?”
谁说的?你读的这间学校没那规矩。”
秋宝呆了。不早说,害她如今不男不女的……(未完待续。)
☆、第72回
这还不算惨,咱大****的校服是一种很考验人类观感的服饰,凭她现在这副模样,到时候老师认得出她是男是女吗?
秋宝越想越悲伤。
她一脸悲催地回房拿家常服准备去洗澡,忽然从三楼的楼梯探出一个清爽短发的男孩子,刚巧与她目光对上。对方听到的是女声,却没想到会看到一个男孩模样的秋宝,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
“哇塞!宝妹?!”他惊喜地两步跳下楼梯,一下子窜到秋宝跟前,伸手往前一揽,想给对方一个热情洋溢久别重逢的拥抱。
每次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秋宝总觉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连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她连闪都不用闪,伸手挡住他扑过来的动作,用手肘抵住他的胸膛往墙边一按。外表再怎么像男孩子,她实则上还是一个标准的女孩子,怎能随便被人搂来抱去?又不是亲哥哥。
“小子,在学校你最好给我换个称呼。”忍他好久了!秋宝半眯着眼睛,咬着牙根拍拍他的脸,没好气道。
青春小子石子轩也不挣扎,嬉皮笑脸地,“诶?为什么呢?宝妹妹很好听啊!”
好个毛!秋宝气不打一处来,握拳忍了忍。
“阿宝!怎么对哥哥说话的?放手!”担心声量高吓着小女儿,秋莲低声喝斥。
石子轩掉头帮腔,“妈,没事,宝妹和我逗着玩呢。”
石晋龙已经回了书房,在场只有他才能安抚继母的脾气。他那一声妈。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用。
秋宝没好气地松开他,径自回房拿衣服去洗澡。有亲妈在,没法闹,石家两个臭小子脾性一样的可恶,都是仗势欺人的货色。
石子轩没拦她,笑嘻嘻地过来跟小妹妹玩。小妹妹一到晚上就特别有精神,继妹以前是一个人住。如今跟一个婴孩同房应该睡不着吧?他颇替她忧虑。
等秋宝洗完澡出来时。秋莲已经带着孩子进房间哄睡。她每天要等孩子睡着了才回主卧休息,有时候干脆睡在这边,不过房门都是开着的。以前两个儿子经常不着家。就他们两口子在。
秋宝没回房,把衣服扔进客厅阳台外的洗衣机,这些衣服明天全部要带走,所以今晚就得洗了。
房里有那对母女在。她睡不着,便跟着石子轩上了三楼客厅闲聊。
石子轩埋怨道:“怎么来了也不事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老早他就给过她手机号了。
“号码丢了,我的手机号也改了。”秋宝坐沙发上,不时拔拔头发。
短发就是爽,易洗。干得也快。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石子轩有些不习惯地瞧瞧她如今的整体形象,咝,除了矮他一点点儿。跟他一样帅!“女孩子长头发比较好看。”如今也好看,俊俏的模样雌雄难辨。
秋宝抖抖头发。言简意赅,“各人爱好。”每一个发型都会带给她不一样的心情,再说,以她的长相长短发依然好看。
难得她来家里,石子轩望着她的动作,唇边惯性地挂着一点笑意。
“今晚你睡哪儿?我和我哥的房间你随便挑一间,都是干净的,我们好久没回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咱俩一起去报到。”语气有些小兴奋,“爸终于肯让我住宿,啧啧,多亏了你!”
石晋龙担心秋宝一个人在学校不适应,只好让小儿子一起留宿,兄妹俩平时好有个照应。以前他是担心小轩住宿跟人学坏,如今有秋宝在,他很安心。
“不必,我睡楼下行了。”就一个晚上而已,没必要多生事端。
这位继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得了,所以石子轩没勉强她。这时,突然从阳台上传来叽叽的几声,一道小影子闪了进来。
石子轩一怔,定眼一瞧,原来那影子是一只小麻雀,继妹家养的性子暴躁凶猛的那一只,此刻落在秋宝伸出来的手掌上。缩回手,秋宝伸手轻轻抚着小麻雀身上整齐的羽毛,眼神平静似水,不起半点涟漪。
灯光下,她的脸庞柔润似玉,神情淡淡的。
“这么久才找来,还以为你被人逮了去串烧。”
“叽叽喳喳……”没人知道它想表达什么。
“明天你继续在外边玩,我要再换个地方住,不方便。当然,你想呆家里被我妈用扫把撵也行,随你。”她一向很民主。
“叽喳喳……”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因为鸡和鸭讲话的无奈,小鸟似乎生气了,有点炸毛。
“不许在人前对我动粗,否则断你粮。”她是为它着想,在人类面前,一切异类皆是犯罪,被逮住没好下场。
小麻雀终于忍不住笃笃笃地猛戳她额头,然后喳的一声,离家出走了。身为主人的她无动于衷,继续拔自己的头发。
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石子轩见识过她的动,与大哥打架时那股凶悍劲绝不比男孩子差。在乡下时,他曾在无意之间发现她的静。那一晚,她坐在那棵高高的柿子树上,身影单薄,孤伶伶地遥望着星际,不知在想什么。
继妹身边的一切皆是那么的特别,却又那么的自然。一盆清香的灵芝,一只爱炸毛的鸟,还有乡下的那两条狗,与她一起仿佛自成一小方宇宙,静静看着岁月的变迁与流逝。
他的鼻子遗传了父亲的,一直很好奇那盆灵芝为什么与众不同。只是,父亲告诉他,如果他问了,就做不了她的哥哥。
所以,他虽有疑惑,却从来不问。
他喜欢这个长得漂亮身手又好的小妹妹。
但她无视他和父亲的讨好,用不屑的态度对待大哥的挑衅,冷漠的眼神面对亲妈无端端的迁怒,转身却满怀欣喜地与一众小伙伴们四处捣蛋,帮秋家二老干活,经常对着他们笑。
当时,她那张小小的脸庞上如同绽开了一个花骨朵儿般的笑容……
“小轩,宿舍能不能挂鸟笼?”
正想着,忽然听到她的唤声,晃神的石子轩醒了过来。
“呃?哦,当然行!我隔壁宿舍养着一只流浪猫,我宿舍里还养着两只小乌龟呢。”他忙答。
不过,这得跟同住的舍友们打声招呼才好。
第二天一早,秋宝跟着石子轩去学校报到,然后找到她的宿舍所在。
学样分成好几个区,秋宝的女生宿舍在东区,男宿舍在西区,相隔蛮远的。不像秋宝前世那样,女生宿舍对面就是男生宿舍。
听石子轩介绍,在这个学校就读的本地人居多,有平民,有暴发户,也有一些世家子弟。他们各成一个圈子,校里极少部分的农民子弟就有些受排斥了。
秋宝本身是城里人,可毕竟在乡下呆了好多年,万一被人看出来受到排斥也是有可能的。小轩叮嘱她,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他的妹妹。他在学校里人缘好,绝对没人敢给她难堪。
秋宝点点头,这份情她承了。找到宿舍后,她便撵他离开,自己准备铺床挂蚊帐。但石子轩坚持给她在宿舍阳台的墙边上打了一颗钉子,帮她把鸟屋挂上去,然后约好办妥后一起吃饭,这才肯离开。
这个宿舍在四楼,每一间里边有四个人住。包括秋宝在内的有两个是本地人,另外两个是外地来的,她们早一天来报到,都是勤快人,把宿舍里的卫生搞得十分干净。
那两人出去了,不在宿舍。
秋宝住在上铺,这个位置很好,只要拉上布帘子就可以在里边练功了。她没挂蚊帐,只拉了一张长达三面的浅竹纹布帘子。
当她收拾好一切后,在上边靠着墙准备歇一会儿时,舍友们回来了。
她们刚进门,一眼看到宿舍里居然有一个帅哥半倚在上铺的墙边,吓了一大跳。一脸惊悚地瞪着秋宝,以为她肯定走错宿舍了。
秋宝不解释,坐直了挺挺胸脯。虽然不是波涛汹涌,至少比小笼包丰满些,挺胸的话能看到弧形轮廓。
那两个女孩被她洒脱的动作逗乐,得知她也是女孩,大家开始自我介绍。
她们一个叫孙小芬,一个叫钱瑶,两个都是外省人。秋宝的下铺叫李梅梅,本地人,她的床铺十分简单,据说偶尔才来住一晚,平时回家里住。
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容易就聊到一块来了。互相熟悉了之后,秋宝继续回床上躺着闭目养神,那两人是勤奋好学的,纷纷拿着借来的课本预习新功课。
待到中午,楼下传来一声尖锐响亮的口哨声,这是她与石子轩约好的讯号。
“走,带你去饭堂,然后咱们到外边吃,学校对门有间馆子里头的酱肘子特别好吃。”石子轩兴致勃勃道。
他是东道主,又是兄长,有义务带着妹妹吃香喝辣的。
石子轩确实人缘好,一路上不时有人与他打招呼,然后好奇地望着她。
“这是我妹,我罩的。”
这家伙一路都这么说,让秋宝无语望天。
秋宝模样底子好,配上一身雌雄难辨的打扮反而更招回头率,男女都有。石子轩认识的那些哥儿们不一会儿就聚了过来,大家一起笑笑闹闹,有人借故过来与秋宝搭话,被石子轩一拳给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