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就像是要将自己全部装进去一样,很难想象这是刚才那样厌恶自己的人。
就在叶言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他忽然一个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诸位可是都看到了,大哥的狗,如今可是要跟了我,想要报信的尽管去。”
声音并不大的说道:“散了。”
我这是……不用死了?继承了原主身体的叶言也变成了一个近视,被拿走了眼镜几乎成了半个瞎子,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一个一个的下了天台,同时被带走的还有自己当时谈判的筹码——自己的女儿。
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天台上的异物很多,好在运气很好,并没有踩到。
第38章 修罗场
“权限?”楚衍冷笑一声:“我想问的事情还多着,你没有权限这个借口是不是还要打算一直用下去!”
“为什么我会忘记和向佑霖相爱的日子,为什么我会对这个适应的如此好?秦羽到底是谁?”
“那向佑霖呢?他到底是谁?”楚衍的声音再无刚才的气势出来,他的声音很轻的让系统认真听才能听到。
系统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楚衍,实在是无法再说出那几个字来,过了一会,他才轻轻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所谓的权限?”
“知道了。”他看的手上的戒指,下意识的将手心里面那一枚向佑霖送的套在了上面,两枚戒指就像是一枚完整的戒指一样,完完全全的贴合在了一起。
对于这样的现象,楚衍竟然觉得稀疏平常,他轻轻的呵了一声,那个秦羽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有一点的好转,扔下一堆不知所谓的话走了,让楚衍这里的本来就是谜团满满的地方,简直成为了一座迷宫。
而他就是被困在迷宫中的一只无头老鼠,没有线索,没有提示,但是每一步都是他们的安排。
而他现在却有些不想玩了。
能支撑着他的,也只有向佑霖这三个字,他想要回忆的更多,他想要完全的记起来。
楚衍看着自己离开的方向,长长的走廊就如同一副透视的画,两条平行的线一直延伸,似乎要延伸到世界的尽头,而向佑霖此时,正在从他刚才定义为世界尽头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在看到楚衍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心情,就没有什么犹豫的慢慢走了过来,随着两人越来越近,他本来已经平复好的心情,又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冒出头来。
他本来已经近乎趋于平静的眼神,在看到楚衍冷漠的,带着憎恨的眼神之后,忽然不敢和他对视,他轻轻的将视线撇向一边。
说出了自己都没有底气的几个字:“咱们回家吧。”
楚衍并没有说话,向佑霖这一句实在是好笑极了,谁给他的面子,让他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向佑霖过了一会,两人都没有打断围绕在两人之间这诡异的沉默,他终于将手伸向了楚衍,想要牵住他。
谁知他的手刚刚碰到他的指尖,“啪”的一声,楚衍毫不客气的打在了他的右脸上:“别碰我。”
这是第一次楚衍对向佑霖没有留手,从前他比向佑霖壮许多,在他看来,他一用力,向佑霖就像是被炸熟了的鱼骨头一样,一掰就断,所以哪怕是在生气,怒火都冲天了,他都顾忌着自己的力气。
而在这里,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被楚衍定义为情趣,加上所有失去的和他相爱的记忆慢慢的在脑海中复苏,他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用尽全力。
而此时,楚衍淡淡的眼神望过去,已经是失望了。
向佑霖的脸被打的侧到一边,他只感觉脸上麻麻的,然后星火燎原一般的在自己的脸上烧了起来,耳朵忽然发出阵鸣。
向佑霖受着,他等到耳鸣声消失之后,才将头扭过去:“我知道错了。”
楚衍看他的眼神更加冷漠了,甚至像在面对一个从来没有认识过的陌生人。
“可是你也不应该偷偷私会何闵廷的。”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听过去有些委屈。
“我私会何闵廷?”这个罪状实在是没来由:“真是好大的帽子。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没有将我浸猪笼?”
“我嫉妒。”他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感受:“我嫉妒他先遇到了你,我想要让他死心,我想告诉他你是我的。”
他究竟是向佑霖么?楚衍真的有些不敢确认了。
但是他的行为喜好动作,态度语言品味,都是他所认识的向佑霖。
他的视线逐渐的对上了向佑霖那偏执的眼神,忽然发现他的眼神是变了的,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宽容,而是充满了侵略性的偏执。
似乎他的灵魂像是分割过一样的,他就像是一只已经在时间漂浮了许久的孤魂,所有的前世记忆都已经消失不见,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很重要的意念,而这个意念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不见,反而更加的深刻,直接烙印在骨子里面。
他渐渐的变得有些疯狂。
任谁也想不到拥有这样滔天爱念的人,竟然会做出刚才的那种事情。
“系统。”楚衍开口问道:“向佑霖好感度多少?”
系统自从到向佑霖这里以及很久没有看过好感度面板了,在他看来初始好感度就已经高达九十五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去关注好感度的变化。
听到楚衍这句话,它才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好感度面板,这一看,竟然连它都惊讶了
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做了多少爱人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好感度一点都没有长过。
听到这个消息,楚衍竟然觉得很正常,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了他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感度百分之百的人应该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此只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而已。
楚衍抬眼看向了向佑霖,他这边心思百转,向佑霖看着自己的神色有些惊慌,他脑海里面转过的东西,只怕比自己少不了多少。
攻略还是要进行下去的,他如果不是向佑霖,楚衍也不会离开他,因为他想要的到自己所有的失去的记忆。
如果他真的是原来的向佑霖,楚衍就更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自己的爱人变成了这样。
“系统。”楚衍轻声说道:“你说一下‘ng’两个字。”
系统不明所以然。
“你别管这些,说吧。”
楚衍的满眼思绪的神色因为这一声“ng”变得烟消云散,所有的愤怒消失,留下的只有机械化的平静。他就像是缩回了自己的脑壳里面,静静的控制着身体重新开始动作。
不再出去。
“你刚才不是说回家么?”楚衍上前握住了向佑霖的手:“回去吧。”
“你原谅我了?”向佑霖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手上的触感是真实的。
“嗯。”楚衍点头说道:“以后不要再这个样子了。”
他说着,朝着外面走去,向佑霖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不知怎么的,楚衍迈步的步伐并不算快,但是向佑霖感觉自己追了两次,才勉强的追了上去。
楚衍态度转变的实在太快,向佑霖本能的感到奇怪。但是如果楚衍不原谅他,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
只能想着这样下去先顺其自然,然后在用真诚慢慢感化他。
似乎他的计划奏效了,楚衍冷了他两天之后,也渐渐的跟他开始说话了,甚至开始愿意他的靠近。
但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好一点。
“小衍”在餐桌上,向佑霖隔着桌子上一大堆热气腾腾的食物,看似不经意的说道:“我们结婚吧。”
他这句话说完,得到了楚衍的抬头一看,他本能的想要拒绝,后来一想,忽然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伯父伯母呢?他们同意么?”
向佑霖是有父母的,虽然是他的养父母,但是待他胜似亲生。
他冷静下来之后,找遍整间屋子,都没看到他们的任何一张合照。
楚衍还记得他的母亲,是一位温柔的夫人。
可是他是在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
似乎也是在这一张餐桌之上,在他们确定了关系的第二天,是一个大年初二,鞭炮声音还没有随着大年初一的跨年而散去,走到里面都能闻到喜庆的,鞭炮的味道。
向佑霖在自己耳边说着:“这像不像是祝福我们结婚的鞭炮?”
他那时满心都是要见家长的紧张,哪里有功夫跟他开这种甜蜜的玩笑?只能瞪了他一眼。
向佑霖笑的更开了,似乎他对于楚衍的紧张满是开心。
楚衍直到见到了他的父母,高高提起的心才落在了地上。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伯母满脸笑容的说着:“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然后又说了向佑霖的许多糗事,只让平日里面那张脸皮厚实的脸庞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像个小孩子一样捂住了母亲的嘴,别扭的说道|:“别说了,妈你这么说我怎么重振夫纲。”
他的父亲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只知道他依稀是一个很有威望的研究员,对于自己领养的儿子是同性恋这件事情,似乎还有一些抵触,不过过了几天,他还是打电话给自己,说是同意了这件事情。
并且还略带安慰的为他们着想,说是以后可以领养一个孩子。
向佑霖就是他们领养的,其实他们对于血缘关系也没有那么的看重。
楚衍看着这一条短信,满是酸涩。
他的父母在他宣布出柜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和他断绝了任何的联系,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并且对外宣称根本就没有楚衍这个儿子。
这是他第一次得到了长辈的祝福。
向佑霖看着楚衍呆滞在那里,轻轻的握住了他的双手:“我们会说服伯父的。”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一段回忆猛然的出现在楚衍的脑海中。
在这段日子里面,但凡出现向佑霖的回忆,总是犹如甜美的蜜糖一样,甜掉了他心中所有的苦涩。
但是这一次,本来应该是十分甜美的回忆,他的心中却升上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向佑霖的父母几乎完美的挑不出一丁点的错误出来,平白无故的,楚衍对他们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情。
似乎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厌恶。
39.二十九章
今年对于伊曼纽尔帝国的每一位居民都是一个好日子,他们的王,莱尔德结束了为期十年的皇位争夺战,成为胜者,将在今日登基。
巨大的屏幕在人民广场上直播着,群众聚集在一起,如同在现场的那些贵族侯爵一样,看着他们的王,一步一步走上圣阶。
圣阶并不高,只有五阶,似乎比最纯洁的婚纱还要洁白,莱尔德换下了平日的一身军装,隆重的冕服后面红色的披风缓缓的扫过圣阶,一点一点的滑上另一阶,仿佛是用鲜血染红了圣阶一样。
不过这王位,何尝不是用鲜血染红的呢?站在最近处的文斯轻轻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回莱尔德身上,一时间被吓了跳,或许是平日里都穿军装的缘故,今日一旦换上加冕服,那举手投足间的其实凌厉,无不充满了上位者的气息。
想来古时的天子威严,也不过如此。
文斯站在最前一排的位置上,将身板挺得笔直,温和的眼光扫视了一圈之后还是回归到莱尔德的身上。
只见他已经走上了最高一阶,方才还能看到他的侧面,如今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象征着一国皇权的皇冠和真理之剑摆在精美的天鹅绒上面,平日里耀眼无比的存在,在他的面前也只能暗淡了自己的光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宠幸。
文斯正想着,却听见身边那经历了三朝的老公爵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把他压的要背过气去!
“错了错了!”他小声而尖锐的叫道:“应该先戴王冠!不是先拿剑啊!”
先拿剑?莱尔德还会犯这种错误?
正常的加冕顺序要是依照古礼来办的话是上一任皇帝亲手将王冠带在他头上,亲手将真理之剑奉与他。若是皇上病死了,也应由皇上的兄弟,亲王等来加冕。
不过……十年的皇位之争,有继承资格的直系血脉都死了个差不多。
剩下一两个还算老实的更是早早的就有病的生病没病的装病自觉地很。
那狮子的头顶,我们可不敢碰。
都是一方权势,躲在被窝里伸出个满是银发的脑袋在皱纹纵横交错的脸上瞪大了湿漉漉的双眼中写着“求放过”的样子他现在想想还想再笑一次。
“文斯将军。”
?文斯正憋着笑呢,听见莱尔德的声音楞了一下神,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为我带冠。”莱尔德转了半个身子,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威严无比,一时间,竟然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拜。
只听见身边老公爵噗的一声,一口老血险些从嘴中喷了出来,但是莱尔德的余光一扫,他狠狠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唇,就连呛着的声音,都死死的压在喉咙里不敢透出一丝一毫来。
众人只看到一身军装笔挺的文斯将军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刚才王走上的道路,坚定而虔诚。与莱尔德站在了同一个高度上,将自己纯白的手套脱掉,露出了一双干净整洁的双手,轻轻的捧起那象征着皇权的王冠。
正欲抬臂往他头上戴上去,却听见莱尔德一声低低的浅笑,看着他的眼神温柔的就像是要将他溺在其中,他忽然做出了一个所有人的欧意想不到的动作,右脚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屈膝,低下了那尊贵的头颅。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投出一条长长的剪影,宁静而高贵。
时间仿佛停留在了那一刻。
“成为我的伴侣。”他低声却不容置疑的说道。
文斯嘴角牵出一抹浅笑——终于,等到了。
(查看攻略进度)他回应着脑海中的机械声音。
两个主线任务都已经做完,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文斯盘算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新能得到的点数。
(开始结算。)他回应道。
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仅剩下5个小时,离加冕?2 伊曼纽尔帝国的风景的确是不错的,再晚一些可以看到星河,整个帝国的行星可以全部映入你的眼帘连成一道长长的星河。
这也是只有在未来的世界里面能看到的盛况,选在那时离开,倒也不错。
他自然知道最佳的观赏地点在哪里,但是时间紧迫,民用的航机是无法达到那样的速度的。
不过总是有些办法的,已经站在极寒之星的文斯轻轻点开了机甲脱离按钮“米基,辛苦你了。”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主人。”最先进的战斗机甲被用来当做星际旅行船一样的运作,它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外界摄氏度为零下四十一摄氏度,还请主人注意保暖。”
“还是你知道关心我,比那个系统好多了。”已经跳下机甲的文斯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触摸着米基冰凉的外壳,已经开始有些还念:“我走了一定会想你的。”
“您要走?去哪里?恕我直言您应该随身携带着我,我可以再应敌,长途飞行,乃至生活方面起到最大的作用。”
“事情做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不远处扬起一片的灰石,翻滚着尘浪。
文斯都还没开始猜测来的人是谁的时候,对面那个尘浪制造者便开了扩音器,发出那个熟悉的声音来:“文斯。”
“你追我到这里做什么?”文斯皱了皱眉,他看向天空,黄昏的颜色已经渐渐变暗,大概不用一会,就能看到星河了。
本来就像安安静静的看个风景,如今被人打扰到了,让他心中有些烦躁。
莱德尔下了机甲,他那套隆重的冕服还没有换下,长长的披风扬在空中,瑟瑟作响。他走到了文斯面前,严峻的脸庞上忽然透过一丝的羞涩:“我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哦?是说在加冕典礼上你说的话么?”文斯看了看他,又将视线转到了天空之上,语气竟然带了一丝的解脱:“我的回答是,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他温柔的唇所说出来的话,带给莱尔德比此处极寒之星还要寒冷。
莱尔德脸上难得的羞红渐渐掩去,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以来湮灭的本性在即将离开的事情爆发出来,他冷笑着:“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一直是个直的而已,我跟你逢场作戏这么久感觉到厌倦,这么长时间以来,装温柔,装忠诚,都是被逼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