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挺大老爷们的啊,老婆。”左丘衍笑着道,环在顾倚青腰上的手紧了紧。
顾倚青脸继续火烧云,理直气壮道:“老子本来就爷们,还有,你叫什么老婆?”
左丘衍笑着咬了他的耳朵一下,惹得对方一阵轻颤后满意地低声道:“前几天晚上,是谁整夜的都在叫我老公的?”
“.......什么时候?”顾倚青死鸭子嘴硬。
“星期四。”
“胡言乱语。”
“那今晚看看,是谁胡言乱语。”左丘衍说着忽然将他从地上直接横抱起,把顾倚青吓了一跳炸毛。
“这里是公司停车场啊!”
左丘衍的确是故意的,但可惜这时候停车场空空如也,连刚才的梅荰都灰溜溜地开车走人了,整个场地就一辆水绿色的宾利寂寥地停在原地。
“呃......”顾倚青看着凄凉的停车场,咽了咽口水。
“你那么怕?”左丘衍哭笑不得。他清楚顾倚青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可谓视脸面为生命的最佳典范。
他打开车门把干笑的顾倚青放上副驾驶座,亲了亲对方光洁的额头,然后娴熟地从对方大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坐在驾驶座上启动回家。
Sanskrit总部位于京州的芍棠区,既不似香岛区的繁华,也不似近郊远郊富人住宅区的幽静。几分钟后,当水绿色宾利缓缓驶出公司总部时,便能看见银白积雪被扫开露出一片的柏油大道。
一个转弯,便露出了少有人问津的公车站——这里非闹市区,公车本来就少,且通常是整点一趟的节奏。但此刻却偏有一人伫立在车牌下,黑衣黑裤,撑着黑色的伞,身体如同发怔的木桩。开近了看,青年不过清秀尔尔,也没甚么特殊之处,叫人难以记得。在Sanskrit这种地方就直接淹没在了芸芸众生之中。
“石方.......?”顾倚青皱眉喃喃道。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车辆的接近,目光恰好与他对接,对方黑色的眼眸如同星辰,略为苍白的脸色让人看得心中一窒。
“公司的?”左丘衍有些疑惑地问道,Sanskrit的待遇向来是高的惊人,见有员工搭公车真是件稀奇事。
“嗯,自由翻译。”心中虽有怪异的感觉,但很快被四周掠过的景物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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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周末即是一家人团聚共餐之时——当车子驶入左丘家的大宅院时,二人远远地就看见左丘飏在堆雪人,左丘颉站在一旁安静地凝视着他,眼神中是他们看不懂的情绪。
“哟,飏飏,这雪人堆得挺英俊潇洒的,和表哥一样。”顾倚青笑着跑上前拍拍雪人的头道。
“表哥,不要把他拍扁了。”左丘飏有些紧张道。
“表哥偏要拍,拍成一坨烂泥。”顾倚青使坏地大笑起来,一个大掌便要往雪人头上扇去,还未触及那雪人半根毛的手就被左丘颉意料之中地光速拦下:“皮痒了?”
“嗯哼,不许欺负飏飏!”顾倚青学得有模有样,嬉皮笑脸,“舅舅你是想说这句吧?”
“废话。”
左丘飏将小铁桶轻轻放在雪人头上,开心道:“完成啦!”紧接着拉过三个人:“我们来照个相吧?”
“又是排排队,分果果?”顾倚青嘴角抽搐。
“表哥不要淘气。”左丘飏认真道,然后想到了什么,转向左丘衍道:“衍衍,你身为表哥的丈夫,要好好管管他。”
“噗咳咳咳?!”顾倚青直接被呛得震悚无比,“飏飏你什么时候也那么腹黑了?!还有,我才是丈夫OK?!”
左丘飏无辜地眨眨眼:“是吗?可是表哥你比衍衍矮,比较像妻子啊。”
“身高不是问题!”顾倚青激动地踮起脚尖努力缩小三厘米的距离。
“飏飏少听他胡言乱语。”左丘颉斜了他一眼道。
这时常广也把单反端来了,四个人便在雪地里站了一排:按身高一道弧线,左丘两兄弟站两旁,左丘颉和顾倚青蹲中间雪人两旁,四人笑得十分诡异地来了一张全家福。
“老爷,饭快好了,再过一会就可以用餐了。”
“好,一会进去。”左丘颉应道,而后刚想转头说什么,忽然一个雪球旋转地朝他飞来,抬手也躲避不及,半个雪球就打在了脸上,有的还落在头发上,冰粒顺着发丝掉下来。
顾倚青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飚出眼泪。
还没等笑够,一个更大的雪球砸来——顾倚青早有预备地躲过,然后飞快蹲下蓄力对左丘颉发起下一轮猛攻,一瞬间两人之间雪落飞溅,如蛋打鸡飞。
左丘飏和左丘衍见二人开始大战便毫不犹豫地参与进来。
顾倚青正打得起劲,屁股始料不及地受到偷袭:“沃茨奥,哪个色魔?!”
他转过身便见左丘衍笑而不语地站在原地里攥着雪球。
“嘿阿衍,打雪仗老子可不会输。”顾倚青说完扑上去一阵雪花翻飞。
左丘衍笑着灵活躲闪并回击。两人你来我往,浑身上下不一会儿便浑身白雪,一直追逐地打到院落后的树林里。
高高的树木耸立,如今枝条上都挂着冰淞,如梦似幻,宛若挪威古老的森林——雪球砸在树木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阿衍别躲了,快快出来投降。”顾倚青疑惑地四处张望,光秃秃的小树林荒芜得很,竟然找不到人,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我饿扁了,咱们回去吃饭吧。”顾倚青嘴角抽搐,心道左丘衍再怎么说也只有二十岁,果然还是小孩子心境不改。
他抬头透过稀零的树杈望向苍穹,京州冬日的天空灰蒙沉暗,难得地从云间露出了一丝纯净的阳光,正如二十多年前一样。
走在这片承载了童年记忆的树林中,顾倚青思绪也跟着飘渺了起来,细听之下好像还能听闻孩童的欢声笑语。
父母都是在他五岁时离开的,也没什么记忆,轮廓已然成了模糊的一片,消融在二十载春秋中成了一团迷雾。清晰的反倒是左丘颉的模样,这些年来没什么变化,而那两兄弟是愈发惊才绝艳。
正想着,忽然腰身从身后被人紧紧抱住,仿佛要将他锢入骨髓的力量,被拥进结实有力的怀抱中。
“抓住你了。”左丘衍在他身后低低道。
顾倚青勾起嘴角,伸手向后与他十指相扣:“好厉害哦。”
“倚青跑不掉了。”
顾倚青微微侧首想要与他接吻,忽被对方一下子扭转过来搂近,极具压迫的吻如洪水般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要将他拆吞入腹。舌头霸道带着些粗鲁地在高温的口腔里肆虐,二人唇齿相交,发出相缠的接吻声。
环在腰上的双臂犹如热铁,轻轻一摩擦便迸溅出火花。顾倚青脑中开始混沌,意识朦胧得如羽飘散,整个人都被热烈的接吻完全控制住了,情不自禁地发出低沉的□□。
如同催情剂,左丘衍听闻双臂倏地收紧,一只手覆上了他精致的锁骨,钻进衣领中游走抚摸。顾倚青感受到心上人的触碰,身体有如酥麻的电流击过,整个人完全瘫软在对方的臂弯里。
左丘衍直接把人横抱起来,走回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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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主大厅的餐桌上,左丘颉与左丘飏两人拿着筷子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时而面面相觑。
“表哥和衍衍怎么还不来啊。”左丘飏好奇地问道。
“他们在雅间谈重要的事。”左丘颉淡淡道,顺带夹了一块排骨到左丘飏的碗里:“飏飏先吃,不用管他们。”
“可是菜都要凉了。”左丘飏可惜道。
“等下再做。”
但直到两人都吃完了还是没有见左丘飏和顾倚青的身影,左丘颉因为有事先去书房整理材料了,而左丘飏满脸疑惑地上了楼,却还是心中一块石头放不下来。
谈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他和爸爸都不能知道呢?左丘飏越想越好奇,见左丘颉已经回到书房,四周也无人,自己便悄悄地向雅间走去。
随着逐渐接近,里面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也逐渐清晰,听得左丘飏错愕不已——他听得出那是顾倚青的声音,但从未听见他的表哥如此语调,似是在哭,又似是惬意的哼哼,还在不停地叫着自己弟弟的名字。
雅间的门未关严,他下意识地不敢上前敲,而是小心翼翼地将缝隙推开了些,好奇的双眼打探着里面的情况。
当看到两人纠缠的景象时,左丘飏的脑子已经不能正常运转了。
原本熟悉的两人如今纠缠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陶醉与沉沦。他的表哥上身依旧穿着长风衣,但从裸、露的双腿可以推测下身未着寸缕。而自己的弟弟背对着他,紧紧抱着表哥,二人身体还随着黏合发出不小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二人似护释放了什么,左丘衍下身与顾倚青缓缓拉开距离。
左丘飏脑子里开始运转着课堂上的性。教育知识,当他终于意识到眼前发生的性、爱学名为何物时,脸已经烫得火辣辣。
不只是脸,连身体也开始热起来,最明显的就是那男性象征的器官。
惊惶地后退几步,左丘飏拼命地甩着自己的头,几乎是逃命般地离开了雅间门口。
回到房间,望着桌面上一沓的文件,他像救命稻草一样扑上去开始工作,似乎要把刚才的景象统统忘掉。
他看见了表哥和弟弟在做、爱,而且现在还因为这个有了反应,甚至脑海中还对那激烈的景象无法忘怀——这一切的反应都超出了他原本单纯的认知。
他无法静下心工作,效率极低让自己十分失望。他忽然想起左丘颉曾经告诉过他,状态不好的话睡一觉调整或许是个好办法。于是飞快地洗漱后便将自己埋入被中沉沉睡去。
朦胧的梦境中,那种灼热的感觉愈发强烈,叫嚣地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自己忽然置身一片桃花林中,粉红色的花瓣落英缤纷,令人迷醉。抬头能看见湛蓝的苍穹,低头则是青青绿草,美景胜过世人向往的桃花源。这淡淡的花香让他愈发焦躁起来,开始不安地走动。
但无论他如何走,却始终走不出这片桃色的迷雾。那漫漫的粉红仿佛没有边际,蔓延了整个世界。
他愈发不耐烦起来——这不对,他不应该这样没有耐性,想办法就会找到走出去的路。
鼻尖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冷香,敏锐的他立即顿住了脚步。下意识地追随着这缕香气而去,一点一点地接近源头,越来越急切。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人。
爸爸.......
仿佛听见他犹豫的呼唤,那人转过身来,熟悉的面容让他心跳骤然加快,如同雷鸣。
看见他,那人的神色顿时柔和成了一汪柔情的春水,挑起的眼眸带着泛泛秋波,宛若能将人心牢牢吸附。
眼眸如波,胜过一整片灿烂的桃林。
左丘飏如同被钉在地上,不能动弹,望着眼前的人走到自己面前。
男人的嘴唇覆上自己的一瞬,浑身如同被点燃般,不能自制。
奇怪的冲动刹那化成了行动,左丘飏下意识地伸手紧紧回抱对方,舌头开始生涩地回应对方的亲吻。
男人的双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游走,布下一片片火苗。他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探入对方的衣襟中,让他再也无法抑制。
他纯粹跟着一腔热血和冲动走下去,而男人也任由他为所欲为地被压在了草地上,褪去了所有的衣物。
男人如同盛开的扶桑花,扭动着腰身,脸颊泛起情‘’欲的红晕——一切一切都让他失去了全部理智,能做的只有狠命地撞击。
清晨。
从梦境醒来的左丘飏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尚未到点的闹钟。
“怎么会这样子.......”他抓着被子,掀开一角,床单上的斑斑白浊清晰可见。
回想起昨晚的梦境,那男人的面容清晰得让他无法逃避。
昨天看到表哥和弟弟的做‘’爱,自己竟然梦到和父亲在鱼水之欢,而且还有了遗‘’精,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某种东西。
到点的闹钟忽然响起来,左丘飏连忙伸手按下。他连忙起身穿好衣服,今天是周一,还要到检察院上班,不能迟到。
洗漱完毕后正要下楼,正好与睡眼惺忪的左丘衍顾倚青二人撞了个正着,昨天的尴尬让他顿时红了脸。
“早安飏飏,你昨天好像八点就睡了耶。”顾倚青揉着眼睛打了个招呼。
“嗯.......我,累了。”左丘飏眼神躲闪道。
顾倚青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忙道:“怎么了?”
“没.......”左丘飏连忙绕开他要下楼,却不料又和跟在顾倚青身后的左丘衍撞个正着,郁闷得让他不知所措。
“哥,早安。”左丘衍依旧保持着淡漠地道,而后和顾倚青一起去洗漱。
左丘飏脚步有些不稳地走下楼梯来到餐桌旁,猛然看见左丘颉坐在那里,静静地喝茶。
对方抬起头,见是他便露出了温柔的微笑:“飏飏快吃吧。”
男人笑得和平日别无二致,但此刻左丘飏看得呆住了。也许是因为那梦境,他感觉对方的笑容带着无限的妩媚与妖冶。
“怎么了?”左丘颉见他魂不守舍,便担心地站起身来。
“啊,”左丘飏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没......嗯,可能睡多了。”
左丘颉听闻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坐下:“飏飏最近工作太累了。”而后将热气腾腾的一碗馄饨推到他面前,“快吃吧,别迟到了。”
“嗯。”左丘飏连忙拿过开始吃起来,掩盖自己的不安。
在这个大城市里的一隅,保持着一个原生态的绿色公园,就像是喧闹中的一抹宁静,冬阳绵绵,更显休闲温暖。即便是冬天,清晨的公园里还是来来往往有健康的老年人在散步打拳,亦或是爷爷奶奶带着小朋友来这里溜达,一派幸福和谐。
像是用糖衣去包裹着已经腐烂的东西。
“汪汪汪~”
“汪汪汪~”
白色的萨摩耶欢天喜地地在草地上奔跑,看着这个陌生又好玩的新地方,时而又兴奋地围着自己的主人蹦跶。
“小小,这边。”褚承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休闲长椅,然后走过去坐下。
“汪呜~”
小小激动地跟着褚承跑到长椅边上,不停地到处转圈圈,又立起身体趴在褚承腿上撒娇,如果它会思考,那它肯定很奇怪为什么今天主人会带它到这个从没来过的公园,又为什么主人穿得像个八十年代的老古董?
正当褚承和小小玩得不亦乐乎,一个好像晨运大叔的人坐在褚承旁边,带着大帽子,还端着一张报纸像模像样地在看,
褚承面色无改,揉了揉小小的脑袋,突然说道:“账户方面应该没有结果。”
“嗯,左丘家现在就剩他们三了,账户都很干净,消费支出也没有可疑之处,反渎职科的小组三天内如果再找不到线索,中央就会下令停止搜查然后发公告黑警一事纯属恐怖分子散播谣言,毕竟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上头也不愿意看到警视厅的公信力一直被质疑。”
“或许是现金交易,又或许不是为了钱,账户干净说明不了什么。”褚承淡淡地说道。
“我们秘密监视了左丘很久,他每天的行程都很规律,没有半点可疑,或许左丘他......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当时老鬼李和樊弋的消息,整个警视厅也就几个高层知道,如果真的存在内鬼,他的嫌疑比任何人都大。”褚承的眼神坚定,他看向旁边的这个大叔,“滔叔,你自己都还在怀疑他,何必自欺欺人。”
黄滔阅抬头看向褚承,皱起眉头:“可是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或许是我们太自信。”
褚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缓缓说道:“顾倚青,查过没有,他和左丘颉虽然看起来水火不容,但他们之间的信任不比常人。”
“查过了,他是个娱乐圈商人,名下确实有几个私人工作室,至于他个人的行踪,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有空就去俱乐部。”
“滔叔,其实很多时候,商场上的手段可比反渎职科的手段有效很多。”褚承冷漠地笑了笑,“公权力再怎么厉害,也得用合法手段进行搜查,几乎难以看穿这些商人的伪装,更甚是就算知道是伪装,也没有办法揭穿。”
“你要干什么?”黄滔阅严肃地盯着褚承。
“商场上有个灰色地带,可以看到更多的秘密。”褚承意味深长地看着黄滔阅,“我回公司去查顾倚青的资产和他的私人工作室,不会有人想得到褚氏集团会去调查一些小公司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