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去湖里洗个澡冷静冷静?”白羽凉凉地建议道。
乐正辰二话不说跳进湖中,白羽在其落水前,把人给捞了回来,他没好气地道:“把衣服穿上,待会要是让经过的女修看到了怎么办?”
被红衣少年轻轻环着,看不出材质触感甚为特别的布料与肌肤相触,甚是柔滑,仿若一只手在身上轻柔抚摸一般,乐正辰脸越发烫了几分,但放在红肿的脸上却看不出来。
“呸!流氓!”远处长桥之上传来女子羞恼的斥声以及惊呼声。
乐正辰根本不敢转身,他直接将自己埋入红衣少年怀中,遮挡住自己前面。
他话音刚落,就真的有女修,毕竟他是始作俑者,将人衣服撕掉,白羽尴尬地用宽大的袍袖挡住乐正辰光溜溜的屁股和身体,冲远处的女修歉意的笑了下。
女修们轻啐着离去,没再往前走。
白羽抱着光溜溜小弟还没来得及松手,从他们身后响起一道不正经的声音。
“原来帝羽兄弟喜欢龙阳这样的口味!”换了一身崭新白袍稍做整理,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的男人从小树林中走出,意有所指地调笑道。
第六十七章 吮吸
“不是这样的!”听到有人误会帝羽,乐正辰顾不得什么,抬头急切地解释道。
龙朔夜望向一地的衣衫碎片,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红衣少年抱在怀中的那个光溜溜的少年,玩味地笑了两声,“啧啧,帝羽兄弟对美人的疼爱有些粗暴呢!”
乐正辰被那人说的有些恼,虽然他很想对帝羽师兄以身相许,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他不能让人误解帝羽师兄。
少年美如冠玉的容颜上因愤怒染上薄红,他道:“你够了!都说了不是,何必要故意扭曲——”
白羽安抚性拍了拍乐正辰,温声打断他道:“不用说了,何必置气。”
白羽面不改色地望向龙朔夜,跟一个最爱上公狗的相比这都不是什么事,他松开怀中揽着的人,将其挡在身后,“先把衣服穿上。”
“抱歉。”龙朔夜意识到自己有些放肆,坦荡地转过身去,左耳上坠着的那枚薄如蝉翼的青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像是落入湖面的一片柳叶,在水面漾开浅浅水波,他没再看那两个少年一眼。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白羽长身而立,他对面的男人背脊挺直背对着他们,这样的画面看上去十分奇怪。
“帝羽师兄,我穿好了。”乐正辰有些惭愧地小声道,他目光望向那个背对他们站着的白衣男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羽替他整了整没穿整齐的衣襟,轻声咳了咳,“你先回去,司岚在那里,我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
乐正辰没多说一句,他并未问任何事情,帝羽师兄不说自有他的用意,直接转身离去。
“我的狗呢?”白羽淡淡问道。
龙朔夜歉意地笑了笑,“都是我不好,把它累着了!”
“……”白羽,不知为何他听到这句话内心无任何波澜,只是想笑。
“我给它清理了一下,它现在在睡觉。”龙朔夜掏出了一个做工特别精致的小笼子,只有小半个巴掌大,里面的一切皆可以从外部清晰看到。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草地与河流,一座舒适的兽园建在河流环绕的中央,一只从外面看缩到极小步子看看不来的黑色的大狗顺从地趴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假寐,极为惬意的样子。
“……”白羽,他这个做主人的好像从来没给它清理过,想想也觉得他不可能做啊,那么羞耻的事情!
龙朔夜将手中精致小笼子递了过去,如夜色般美丽与神秘的眸中漾着浅淡的笑意,“辛苦它两次了,这个小窝就当是犒劳它的吧!”
白羽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一看那只笼子就知道就知道是一个用来赏玩的贵重之物,他绝对不能收,掏出自己的灵兽袋婉拒道:“不用了,这个都住习惯了挺好的。”
他若是突兀地换一个这样的笼子,恐怕玩物丧志的名头就落实了,然后——
他也不知道然后会如何,不止他在他师父手中要鬼畜的受罚,就连这狗也也不会有好下场,何必呢?
“之前帝羽兄弟和那位小兄弟的事情是我冒犯了,这东西就当是赔罪好了!”龙朔夜笑着坚持道。
白羽淡淡地睨了龙朔夜一眼,抿了抿唇,“刚才他说的话没错,你误会了,这东西还请收回。”
“是吗?”龙朔夜唇边笑意不减,语音有些奇异,很快他正了正神色,“我并非那种多言之人,帝羽兄弟你的事情我不会对他人说。”
白羽神色自若,他懒得再解释。
红衣少年对他的态度,龙朔夜夜色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看不清的情绪,唇边的笑容浅了许多。
白羽掏出上次在千渊秘境中龙朔夜送他的匕首,他无意占人一个天大的便宜,之前捅捅肾救救急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龙朔夜扫了一眼那把匕首,唇角噙着笑意正要开口,神色却突然一变,满脸忧色与沉郁,苦笑道:“日后有机会再聊,我那恨我入骨的哥哥追来了,我必须立即离开,现在我受了重伤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龙朔夜话落,整个人像是站不稳一般晃了几下。
方才白羽有看到他身上那颇为严重极为可怖的伤口,一时半会绝对好不了,此时站在这里言笑晏晏像是没事人一般已经多亏于这男人意志力的强大。
他捂唇咳了几下,面色猛地更加惨白,胸口的衣襟被血色晕染开来,整个身子猛地一晃,再也站不稳。
白羽扶住了跌倒的人,“你没事吧?”他并不想参与兄弟阋墙这等家事,外人无权置喙,但——
正在白羽犹豫的一瞬间,一个阴冷的气息接近,白裙少女病态的容颜上一片阴郁。
墨淡用近乎于质问的不悦口气开口道:“他是谁?”
龙朔夜愣了一下,俊朗的脸上立即闪过恍然大悟之色,他咳了咳,胸腔震动,却极为痛苦的样子。
但他却趴在帝羽身上闷闷地笑出了声,他附在帝羽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传音道:“方才的干净少年还有现在漂亮的少女,帝羽兄弟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啊!”
白羽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他正欲将扶着的那人推开一些,龙朔夜却正经了许多,他传音道:“帝羽兄弟,抱歉,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不能再在此逗留,才被我哥哥收拾了一顿,好不容易逃走,若再被我那哥哥逮到可就惨了!”
龙朔夜无辜地笑了笑,让人心生好感的笑容,他当着那病态却极美的少女的面,“多亏帝羽兄弟再次救我,下次我们有时间再聊。”
白衣男人身形一闪,若一阵捉摸不透的风一般,只留下清爽而神秘的气息,如消失在黑暗中的夜风无声无息地离开。
墨淡淡色的容颜极为难看,他抓着自己的手指,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个人让人讨厌至极,尤其是在看到他们两人亲昵地抱在一起的画面,那一刻,他嫉妒地要失去理智!
“他是谁?”墨淡压抑着若熊熊烈火一般燃烧的怒火,他再次问了一遍,淡色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病态而苍白的脸上毫不掩饰厌恶之色,他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
“与你无关。”白羽淡淡道,犹如审犯人一般的语气让他不悦,如初见时一般,他把玩着手上那柄还未收回去的匕首。
扔下这句话,白羽欲转身离去。
手臂却被人猛地扯住,白羽微皱着眉头望着那抓住他的人。
他满脸受伤与脆弱之色,白羽愣了一下,黑化真男主情绪变化太快,刚才还一副看辣鸡一般抛弃嫌恶全世界的脸,此时就仿若被全世界所遗弃,哀伤而绝望。
为什么他可以温柔地抱着那些肮脏的贱货,为什么他不能属于他一个人,只对他笑,墨淡放纵了心中的欲、望,满是愤恨与占有欲地啃上了那张红润的薄唇。
被人紧紧抱住急切索取的白羽眸光一片凉薄,他手中的匕首抵在了墨淡的后腰处,锐利的刀锋割破了腰上轻薄的衣衫,只需再进一寸便能刺破那苍白的肌肤。
然而穿着一袭素雅衣裙的人像是忘却了所有,不管不顾,急于探索那张无情薄唇。
只要把它堵住,那就再也听不到那些无情而冷淡的话语,他宁肯将温柔给予那些贱货,抱着他们,也不愿抱他一下!
“系统,黑化真男主才是不怕捅肾的真猛士!”白羽感叹了一句,那把悬在墨淡后腰上的匕首毫无威胁力。
“……”系统。
“我倒是忘了,这是一个疯狂到能对自己肾下手的黑化boy!”白羽又感叹了一句。
“宿主,你想捅他的肾?”系统语气有些复杂。
白羽没回答,脑中闪过方才那个满脸脆弱与孤寂的人,他满心复杂没有捅下去,舌尖微动相将那个在他口中肆虐的人挤出去。
两舍相抵时,墨淡急切似发泄般粗暴、蛮横的动作突然顿住了,阴暗的心中充满了狂喜,他在回应他!
趁黑化真男主愣住的功夫,白羽将压在他身上的人猛地推开。
他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有些烫似乎是肿起来的嘴唇,擦去他残留的气息与味道,将其随手一扔,冷漠地道:“你发什么疯,下不为例!若有下次我真的会捅下去!”
微风扬起赤色的手帕打了几个旋落入碧绿的湖水中,荡开些微水纹。
白羽扬了扬手中黯淡无光、平凡无奇,但近距离接触过它的人都不会忘记那种只是贴近便让人头皮发麻背后发凉的可怖感觉。
墨淡望着那甩袖离去毫不留恋的人,方才的欢喜有多巨大,此时的落差就有多大,他不喜欢他,甚至还可能讨厌他。
就像他讨厌那些妖艳的贱货一般,他现在做的和那些勾引他的肮脏贱货有什么区别,这个认知让他前所未有的绝望,如此肮脏而阴暗的他如何能够配的上他,抓住他!
墨淡盯着自己的手指,纤长却也不正常的白,这双手染满了肮脏的鲜血,在他眼中一片的红,粘腻而罪恶,心中隐隐腾起暴虐的杀欲。
他不想再看下去,如此肮脏,比所有人都肮脏的他如何能够沾染他,墨淡闭了闭眼,将手指塞入嘴中死命地咬着。
嘴里尝到鲜血的味道,牙齿深入指骨中,但那人却看不到不会像之前一样怜惜而温柔地让他松口,将手指强硬地抽出。
就算看到了恐怕也不会在意,阴暗的心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仿佛要窒息,抽离那唯一的阳光。
心中一直拉锯的天平在往疯狂的那一面倾斜,墨淡的眸色极黑,像是未化水的浓墨一般,任再炙热的阳光都无法穿透那层永恒的阴霾。
黑沉沉的眸子移向湖中,那片突兀的红飘荡在碧绿中,金色的牡丹极其艳丽的绽开,墨淡平静地踏在水面没惊扰一下平静,默默捡起那张手帕。
*的水滴从手帕边缘滴落,墨淡却将其凑到嘴边近乎于饥渴的吮吸,像是一个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汪清泉。
有他独有的味道,墨淡掀起唇角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他想起上次在桃花林中他撂下的话。
他说再有下次他会捅他的肾,然而今天他却没有下手,是不是他心中也是有他的,墨淡偏了偏头,有些孩子气的笑了。
当天的比试与交流大会结束后,随之而来的是晚上极为热闹的夜宴。
昨日因为各大派送礼,走的都是一些官方化的程序,晚上都在准备第二日的比试与交流大会,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示给中意之人。
洛凡门最出名的是花酒,不同灵花酿制的拥有不同的味道与口感,用来招待诸位弟子的是百年陈酿,虽然没有那么上等,但也是极其美味的。
三人坐在山坡的草地上在夜色下喝着那几位出名的花酒。
乐正辰没提下午的事情,有些苦闷地喝着酒,别人用杯子,他却抱着坛子。
司岚尝第一口时,满脸惊喜与好奇,无人管束,喝了许多,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艳若桃李,红扑扑的,整个人倒在草地上说胡话。
白羽本不打算喝,但坐在山坡上遥望各处花海与雕梁画栋无一处不精致的洛凡门,景色太美,配上花酒的香气,没受住引诱呷了几口,口颊留香,又喝了一些。
刚开始没觉得,此时却觉得晕乎乎的,白羽正襟危坐地坐着,他却觉得自己特别清醒。
脸上有些烫,白羽想吹风凉快一下,将醉意驱散,因为有上次和伪男主喝最烈的酒前车之鉴,他今天特意十分有节制,并未像上次一样猛灌。
虽然觉得自己特别清醒,但脑袋的反应有些慢,他僵硬地扫过那形色不一瘫在地上的两人,从地上起身,摇摇晃晃地走着,脚下踢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白羽脑袋慢了半拍,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踢到的是黄衣服的人。
黄衣服的是谁呢?小腿被人抱住了,那人呢喃着,“大哥,大哥,我好喜……”剩下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白羽生锈般的大脑才反应过来,是司岚,爱抱大腿的小猫咪,他嘟囔了一句,“小猫咪!”
费力地从那人手中抽出腿,摇摇晃晃、歪歪斜斜地朝山坡高处走去。
酒劲似乎越来越大,眼前开始模糊,白羽一个不察摔了一跤,本以为会被摔疼,但似乎趴在了温热还有些硬的东西上。
鼻尖闻到丹药的清香味与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白羽似乎明白了他好像压在了那个人身上。
白羽眨了眨眼,刚看清一些却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被压在了地上,身上有些热,地下却很寒凉。
身下的人展现出一幅难得一见的媚态,完全没有白日里的冷漠,墨淡胸腔中将他吞吃入腹的心叫嚣着,混合这酒香的暖寒幽香引诱着他放弃所有坚持,没有丝毫联系与顾虑地将他吞吃入腹。
白羽心底不服的劲上来,他猛地用力将身上的人掀翻,整个人压上去,晕乎乎的脑袋有些沉,想趴在他身上睡觉。
白羽扯出一个有些迷糊但却极美的笑容,不像平时那般虽然温柔但给人距离感极远。
墨淡黑沉沉的眸子亮了很多,不再黑沉沉的,比漫天的星光更美。
一个红衣男人陡然出现在夜色中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亲密相贴一上一下的两人,墨眸幽暗,酝酿着猛烈的风暴,音色沉冷,“小羽!”
第六十八章 |
白羽本来晕乎乎的被那冷寒的声音冻地顿时一激灵,脑子立刻清醒了许多。
映入眼帘的是墨淡那张极美极淡的脸,他按着人家的肩膀将其强横地压在身下,简直就是一副登徒浪子的架势。
还好他没有脱衣服,本来觉得很热是想脱的。
更要命的是他好像听到了他师父的声音,白羽满是酒后潮红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他极为缓慢也极为僵硬地扭过头。
在他扭头的一瞬间脑内传来系统的轻叹声,“宿主,接受现实吧!”
系统的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那个一袭红衣俊美尊贵的男人,白羽大脑立即当机,他宁愿永远不醒来。
白羽反应很快,立即手脚并用地从黑化真男主爬起来,脑子虽然清楚了许多,但身体因为酒的后劲太大有些发虚,又跌了回去。
墨淡伸手抱住再次跌在他身上的红衣少年,望向那个与帝羽有五六分相似的俊美男人,虽然他们长了一张相似的脸,周身的气息与味道也可以说是几乎相同,但他却本能地厌恶。
就在他想顺从心中疯狂叫嚣的欲、望不顾一切地占有他,打上他的标记,让自己的气息留在他身体的每一处时,却被人突然打断,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墨淡眸色阴沉,面色病态而苍白,他将身上的人抱着扶起来,他想起曾经发现过帝羽身上那些旖旎而漂亮的红色痕迹,他嘴里提起过惩罚他的父亲,更是对他那在如此境况下第一次见面的父亲起了反感之心。
“他就是你父亲?”墨淡垂下眸子,轻声询问道。
帝羽一直冷眼旁观那两人,墨色幽深宛若冰封。
白羽轻轻应了一声“嗯。”
面对如此局面,他有些头痛,白羽烦躁地挥开墨淡抱着他的手。
一直未有任何动作伫立在夜风中的红衣男人身形却动了,甚至连残影都未曾看到,更像是从未移动过一般。
只是他手上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艳丽、精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