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生气,”艾泽摇头道:“昨天没有认出您,我也有责任,而且当时我并没有给您解释的机会。”艾泽这么说完之后,看看西维尔:“请不用自责。”
“……”TAT对不起,刚才居然在心里说你是个难搞的孩子对不起!
西维尔很是感动,伸手想再次揉揉艾泽的头。
艾泽闪躲不及,被碰着了额头。
“好烫!”西维尔一惊,不顾艾泽的反抗,用手掌严实的贴上对方的额头。
西维尔原以为喝了汤药多少会好些,没想到艾泽却开始高烧。
“我很好,”艾泽扯下西维尔的手,往旁边让了一步,与西维尔拉开距离:“阁下请不用担心我。”
“我没兴趣跟你瞎寒暄!”西维尔不耐烦的道:“给老子过来!”
“……身为贵族请注意您的措辞!”
“贵族个屁!老子当贵族的时候你还在你爸的小鸟里晃悠呢!”
“……你!”艾泽气的脸色通。
西维尔也没心情搭理耳边一直传来的,好感度下降的系统提示音,扯过艾泽,一把抱起抗在肩上:“咱快点回去,到家你吃点药,再一碗甜姜汤灌下去,睡一觉起来就什么毛病都没了!”
“放开我!”艾泽大惊,挣扎着想下地,却被西维尔抓的更紧。
“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挣开我?”西维尔啧了一声才道:“一米六都没有,而且体重也太轻了,简直像个小姑娘!”
艾泽僵着一张脸:“西维尔先生,请放我下去。”
“你现在发着烧,少走些路留点体力!”西维尔果断拒绝,大步继续往通道出口走。
艾泽怒极,恨不能手中有把剑将身下无礼之人给一刀两半,奈何他现在没有力气又远远敌不过对方,只得咬着牙,报复似的抓紧了西维尔的衣襟使劲捏——权当西维尔本人来泄愤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一直憧憬的对象,居然是个不修边幅,又十分随性不靠谱的青年。礼仪不说,最起码的礼貌竟然也无法达标!遣词用句更是如此的……下流!
第8章:好感度
西维尔走到神殿里修建的神职人员专用马车通道旁,果然看见莱利斯已经在等待他,还牵了他的斯芬克斯,身后跟着一辆马车。
“主人,”莱利斯完全没有打算询问西维尔扛着一个小孩的原因,自顾自的介绍到:“家里暂时还没有符合少爷身份的坐骑,所以我让人将马车赶来了。”
“啊哈!果然还是莱利斯你周到!”西维尔点点头,将肩上的小孩儿掉个个儿,面向莱利斯抗在肩上:“他是艾泽,以后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原来是小少爷。”莱利斯微微欠身,微笑着道:“莱利斯·夏克,现任西维尔大人的管家一职,今后将由我来指导您的课程以及生活。”
艾泽不吭声。
他想要回应,但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面前这个人虽然微笑着,但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语气绝不是恭敬,用词也没多尊敬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尴尬的被人抗在肩上。
莱利斯显然也明白艾泽沉默的原因:“主人不将小少爷放下来?”
“他发烧了,”西维尔摇手拒绝:“让他上马车,别回头吹了风,王城的冬天还是挺冷的。”
莱利斯听了,便躬身将马车侧面的门打开,西维尔就胡乱的把肩上的小孩儿塞进去,自己也跟着爬进去。
“主人不骑马吗?”莱利斯有些惊讶。
西维尔的习惯他最清楚不过。讨厌狭小、阴暗、封闭的地方,所以西维尔的房间总是开着窗,下雨下雪也不例外,平时如果想让西维尔乖乖的呆在马车车厢里,简直比要西维尔的命还难,但总有西维尔不得不坐进马车的时候,所以西维尔总厌恶的称呼马车的车厢为——流动监狱。
今天居然主动就自己进了车厢——果然原因还是在新来的小少爷身上吧。
西维尔接下来的解释果然和莱利斯想的一样。
“小孩发着烧呢,不放心。”西维尔说着,自己带上了门。
斯芬克斯看自己被主人丢下,不高兴的打了个响鼻,踱着步子到马车边上用脑袋顶开了车厢的窗子。
艾泽被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马头吓了一跳,西维尔却习以为常的拍拍斯芬克斯的脑袋安抚了一会,把斯芬克斯给推回到窗外。
莱利斯没在意后面斯芬克斯的恶作剧,坐上车夫的位置抬起右手打了个响鞭,马儿得到指
令一路小跑着往前,速度不快,这是为了让车厢里的病人感受不到颠簸。斯芬克斯迈着蹄子跟在马车后面,寸步不离西维尔坐着的车厢,根本不用莱利斯操心。
莱利斯通常不担当车夫,因为骑马和驾车完全是两码事。但当有需要的时候,他就能坐在马车上指挥马匹——事实上,莱利斯能胜任世界上的大多数职业。
艾泽坐在马车角落里,沉默着一言不发。他正在整理心情,他对西维尔多年的憧憬破灭了大半,总要重新建立起心理防线,才能面对西维尔。
西维尔完全没在意艾泽的沉默,他以为是小孩子发烧烧的身上难受,现在安静下来了,所以正在马车里的小医疗箱里找着退烧用的药。
可惜翻遍了也没找着有用的药品。
毕竟西维尔极少生病,好几年也难得一次,所以药箱里备着的大多是伤药,却没有治疗发烧感冒的常备药。
西维尔多少有些失望,啧了一声将药箱塞回柜子里。
“居然连退烧的都没……啊。”西维尔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忙忙打开另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个酒囊:“对了对了,酒精可以退烧。”
艾泽皱起眉头:“喝下去吗?我认为这种方法不会有效。”
“不是,擦身上,”西维尔回忆着治疗方法:“擦哪儿来着?胸口?……呃,腋下?腿、腿弯?……不太记得了……要不全身来一遍?”
艾泽皱眉:“我拒绝。”
“呃……擦了你能好受点。”西维尔想劝小孩别别扭,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说了这么一句话。
艾泽冷着脸,虽然不满西维尔持续靠近自己的举动,但还是维持着礼仪在话头加了个请字:“请别碰我。”
“小孩儿脾气还挺大……”西维尔本来想不管艾泽挣扎,先给擦一遍酒精再说,但想想又觉得第一……不,第二次见面就扒孩子衣服可能不太合适,只得悻悻的将手里的酒瓶放下。
果然和小孩子相处是件困难的事情。
西维尔随手戳开系统看了眼自己和艾泽的好感度——擦,这么一会又降了。
他闹不明白为什么好感度一个劲儿的降。
‘为什么我跟我儿子的好感度一直在降?系统是不是出错了?其实是在升吧?其实是正数的几百的好感度对吧?怎么可能……
……负一百呢?!’西维尔不死心的刷新系统面板——负一百的数字还是没有改变。
‘怎么可能?我觉着我做的还不错啊?’西维尔仍然不死心:‘问题出在哪里?’
有道理。
西维尔摸摸下巴,把系统最小化之后,回头看艾泽。
小孩儿大概是累极了,也不太顾得上礼仪,正闭着眼靠在车厢上。但看脸色还是严肃,不像睡着的样子。
“艾泽……”
果然西维尔刚一出声,艾泽就睁开眼回视西维尔,没有言语,可能是烧的难受不太想出声,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西维尔,像是在催促西维尔快点将话说个完整。
“……没什么,喝点水。”西维尔把车厢里的水壶递过去,看艾泽慢慢的接了喝下去,才又伸手从马车角落里拽了张摊子,抖开来,不怎么熟练,甚至可以说有些笨拙的给艾泽盖上:“睡吧。”
盖了上身发现小腿露在外面,盖上小腿发现肩膀又露出来,拉好肩膀上的毛毯,侧面就又灌进了冷气儿。西维尔只好两头来回忙碌,好不容易盖了个完全——这他娘的简直比跟魔兽战斗还难。
让西维尔学会温柔体贴实在太难,纵然西维尔想当个好爸爸,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西维尔显然自己也觉得刚才表现十分拙劣,只好尴尬的伸手去轻轻拍艾泽的头,重复着道:“睡会,睡吧,一觉醒来就到家啦。”
艾泽看着身上的毛毯愣了半晌,感觉到西维尔将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收回去,才迟疑的闭上眼,靠着车厢养神。
西维尔一惊,随即乐的不行,这好感度上升的太不容易了……要不再给艾泽盖层被子?
……这系统有时挺讨人厌的。
西维尔纳闷道:‘到底好感度上涨要满足什么条件?’
‘二
?就二?!’
‘……那……那我?’
‘……就像刚才那样?还有,双方?我对艾泽也有好感度?’
‘知道了。’西维尔一点也不惊讶自己对艾泽的好感度太高。
他期待一个家人很久了,自然喜欢,珍惜。
西维尔点开系统属性面板,功能很少,掐着指头算来算去,也一共只有四个。
行程笔记本:可以用来当备忘录——只能用来当备忘录。
日记本:简略记录了艾泽一天的行动——笔者:系统。
亲子地图:这个比较得西维尔的心,这代表他以后带艾泽逛街的时候,不会粗心大意弄丢了人……或者即使弄丢了也能找回来。
最后一个西维尔没弄懂。
‘相册?’
‘够了!我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存CG的地方。
西维尔点开属性栏。
姓名:艾泽·安塞
年龄:12岁
生日:七月七日
身高:154cm
疲劳:78
情绪:57
状态:发烧,伤寒
体能:73.4
仪态:201.5
气质:163.8
尊严:144.1
毅力:145
艺术:43
知识:233.2
武力:92.4
魔力:23
声望: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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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数据算好吗?’西维尔也不太明白评判标准。
西维尔当做没听见。
‘武力呢?’
‘那可不行,’西维尔否定了系统的建议:‘我儿子以后可是三界之王,就算不是,我也不要他找份跟国家有关的工作,整天阿谀奉承,勾心斗角太可怜了。’何况这个世界有没有外交官这个职位西维尔都弄不清。
他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属性栏,直到快背下来,才又把系统最小化。
第9章:莱利斯
西维尔看完了属性栏又回头看自家的孩子。
也不知道艾泽是不是真的睡着了,闭着眼靠在车厢一侧。眼睛下面一圈青黑色的影子,脸色倒是泛着红,只可惜看起来有些病态,便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了。
西维尔一想到艾泽是自虐虐出病的,就十分苦恼。
谁家孩子一大早四点多开始练剑啊,就是西维尔自己小时候也没这样过,最多早晨六点起床练一个小时剑术,剩下的时间就到处挑战,累了伤了就回家——这是西维尔的锻炼方式,简单却十分有效,当然危险也是相当的。
挑战的时候,就算死了也不奇怪,但西维尔依然热衷于挑战——被打败——继续挑战——直到胜利——换目标——这样的不知该算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循环。
小孩儿的努力虽然让西维尔? 醯煤懿淮恚桥肪秃茉愀饬恕?br /> 还是回头让莱利斯好好做份计划表什么的——至少杜绝疲劳过度。
马车又继续行驶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停下,西维尔还没来得及开口叫醒艾泽,艾泽就已经张开眼自己起身出车厢了,步履很稳,看起来完全不像个病人,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莱利斯已经站在马车边等待:“少爷,您是否先回房间休息呢?稍后我会让人送上汤药。”
“……好的,谢谢你……夏克先生。”
“不必客气,叫我莱利斯就可以——如果房间内有不和您心意的摆设,我会帮您更换。”
“没关系,我对摆设没有要求……莱利斯。”
“那请让我带您去房间。”
“麻烦你了。”
“这边走。”莱利斯说着就将艾泽带进大门。
西维尔被留在原地,虎视眈眈的目送着莱利斯和艾泽,直到他们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才伸手推开斯芬克斯正蹭着他的脑袋:“怎么跟莱利斯就相处的不错!”
斯芬克斯被冷落了许久不太高兴,抬着蹄子就想往西维尔身上踢。
西维尔也没躲,被踢了一脚之后才慢吞吞的动起来:“难道现在小孩子都喜欢那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先不说人模人样的莱利斯,菲尔德也挺受小孩儿欢迎的,年轻时候还没当上王那会,经常带着一群小屁孩儿大街小巷的流窜作案(恶作剧)。
反而自觉十分和蔼可亲的西维尔从来都不受孩子欢迎。
西维尔大踏步进了客厅,莱利斯正在将午饭摆上餐桌。
“今天的午餐是烤牛排和莎拉,还有圆面包和蔬菜汤。”
“我讨厌蔬菜汤。”西维尔一边嘟囔着‘西方菜色太难吃’一边坐下等着莱利斯递上餐巾。
“挑食并不是好习惯。”莱利斯躬身,用湿餐巾仔细擦净西维尔的手之后,才将刀叉放置在西维尔面前。
这样老妈子的行为西维尔不止一次抗议过,但因为莱利斯不这么做的话,西维尔就根本不记得饭前洗手,所以这行为被保留下来作为习惯一直沿用至今。
“啊啊,真想念红烧肉。”西维尔大口吃着牛排,一边努力在记忆中寻找浓郁喷香的味道……可惜时间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起红烧肉是什么滋味儿了。
“您每个月都要感叹一次呢。”
“因为太馋了。”即使记不起味道,但一想到也仍然会流口水。
“东方的地域太大,想要探索到您说说的国度,还需要很长时间,请耐心寻找吧。”
西维尔吞下最后一口圆面包,打了个嗝:“估计这辈子是找不着了——艾泽怎么样了?”
“已经让人熬好药送去,接下来只有保证充足睡眠,明天就可以痊愈……希望在少爷痊愈之前,您可以不要打扰他。”
“……知道了知道,不打扰就可以了吧?啧,神殿那群人,总说牧师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使命是救治人民和国家——结果连发烧感冒都治不了。”
“牧师并不是万能的,他们只能够让伤口愈合,而疾病是医生的职责——不过兰兹大人不管是治疗术还是医术,包括魔法都非常出众。”
“呵,一个恶魔学什么治愈术……少跟我提他。”
“我们以后将定居王城,就算您不愿意,与兰兹大人的见面也会变得很频繁,希望您倒时候不要乱发脾气。”
“操!”
“骂人也请不要用脏字。”
“这只是顺口!”
“希望您能改正。”
“……知道了。”西维尔对莱利斯带着威胁意味的笑容最没辙,只能答应——但改不改就是另一回事。
莱利斯也明白西维尔
什么德行,没再多嘱咐,换了个话题:“关于少爷的教学……”
“你来安排,”西维尔一听就头大:“别问我,问我也白搭。”
当爹他还是头一次,教育孩子更是头一次,他连自己的日程都是莱利斯安排,又何况艾泽身上的担子可比他重多了。他可以无所事事,成天找人打架唠嗑,艾泽可不行。
“那么我们就从最基本的学科开始,至于老师的人选,历史政治文学等文化课我想拜托夏拉提大人以及爱丽丝大人——他们的学识都十分出众,相信可以教给少爷一些其他老师无法教导的知识和阅历。”
“夏拉提和爱丽丝?夏拉提老爷子的人品我信得过,拜托他应该没事,但爱丽丝……那女人会愿意吗?”
“无需担心,想必明早您就会收到邀请了。”
“什么邀请?”
“接任剑术老师的邀请。”
“……难不成你觉得他们会邀请我那俩小孩儿剑术?”西维尔摸摸下巴:“不会吧!”
“是尼桑·夏多利以及伊格·奥茨,请好好记住其他两位候选人的名字。“
“哈?呃,尼桑和伊格对吧?我记住了记住了!”西维尔选择性的念了两遍名字,把姓氏给抛到脑后:“要我叫他们剑术是没问题,可他们真的会请我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