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央虽不忍心公主如此状态还要再颠簸,但也知花宴有理,早些离开这是非地总是好的,便放下手中的湿帕,着手去准备了。
“姐姐马上就要离开了吗?”沁儿拉着花宴的手急切的询问,显然不想花宴这么快就离开。
“沁儿乖,姐姐必须马上带这位伤重的姐姐回去医治,”花宴摸摸沁儿扬起的头,“沁儿留在这里帮姐姐做一件事好不好?”
“好!”无论什么事,沁儿定是会帮姐姐的。
花宴随即俯身在沁儿耳边细语着,少时后,花宴便直起身子问道:“可以吗?”
“嗯!”沁儿使劲点点头,随即又扭头看向床上的水落炎,“姐姐很喜欢那个姐姐吗?”
花宴闻言一怔,随沁儿扭头看了看水落炎,嫣然一笑,“是啊,很喜欢。”
“有多喜欢?”
“……比沁儿对姐姐的喜欢再多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
接下来……做点什么呢……
☆、第六十章
咚!咚!咚!
“谁!?”云隐紧眯着双眼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房门。现在还早吧!天都还没亮吧!哪个作死的敢来敲她房门啊!她向来是没有早起的习惯的,天大的事也要等她睡够了再说!
“隐姐姐,是我。”花宴站在门外柔声应道,也不怕屋里的睡神听不见。玉央抱着水落炎等在一侧,很是怨念为什么小姐不直接踢门进去。
宴妹妹?云隐闪动了下睫毛,闭着双眼挥了下手隔空开了门。此刻她睡意正浓,自己进来随便坐,千万别让她起床……
门一打开,花宴便侧过身子让玉央先进去,没见着来开门的云隐便知道她一定还躺着,那嗜睡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此刻天都已经蒙蒙亮了,她那群下人都起床开工多时了……还是当老板好啊!
玉央抱着公主快步走到床边,本欲把公主放在床上,却见云隐正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玉央一脸的无奈加嫌弃,只得看向花宴求助。
花宴来到床边,也未打算唤醒云隐,只伸手使劲推了她一把,便见云隐识相的裹着被子滚到了大床的最里边,床外边瞬间留出了一大半的空位,玉央随即小心翼翼的放下公主。
“玉央,赶快把药箱拿来。”花宴一边吩咐道一边用手梳理着水落炎的满头银发,玉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
什么味?云隐鼻子觉得有些不适,血腥?还是其他什么异味?云隐再次翻了个身,把双眼睁开一条细缝。“啊!”
“隐姐姐醒啦!”花宴看着突然弹坐起来的云隐问候道,那受惊模样惹得她笑咧了嘴。
“这……这谁啊……”云隐双手抱着被子,伸出一个指头指着此刻与她同床而眠的陌生女子。
“容妹妹往后再向姐姐解释,隐姐姐既然醒了,就麻烦姐姐去打些热水,再找些干净的衣裳来。她伤得严重,得赶紧医治。”花宴突然收起了笑容,一脸的严肃认真。
“……哦……”云隐愣愣的扔开被子爬下床。不知道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还是见花宴的脸色变得如此之快,有些不太适应。
“楼主安好。”玉央捧着药箱过来,向打着哈欠刚爬下床的云隐问候一声,继而把药箱放到床边的案桌上,“小姐,药箱拿来了。”
花宴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剪刀,又取出一个药瓶递给玉央,道:“玉央,你速与隐姐姐一起去多打些热水来,然后把这个药溶在热水里面,分成几盆端来。”
“好。”玉央接过药瓶转身就走,随便瞄了一眼还在穿衣服的云隐。
呵!瞪我?云隐拿起外衫连忙跟上。
花宴跪坐在床边,抚着水落炎额前的头发,轻语道:“落炎,我要给你清洗下伤口,会有些疼,你要忍一忍。”说罢,花宴俯身在水落炎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吻上她额间那一小团火焰,本应炙热的火焰此刻却是那么的冰凉,通过嘴唇凉到了她的心底。
水落炎的双眼一直紧闭着,当温热的唇碰到她的额头时,长长的睫毛却闪动了一下。
花宴直起身子慢慢揭开盖在水落炎身上的外衫,那满身的血渍瞬间跃入眼帘,早已做好思想准备的花宴还是被惊震得倒吸了口气。她咬着嘴唇举起手中的剪刀,却迟迟落不下去。
半晌,花宴突然放下剪刀,从腰间拿出那块放在水落炎的额间,正好盖住了那团火焰,继而重新拿起剪刀开始剪水落炎身上的衣物。仅剩的衣物虽然已经破烂不堪,却都被血渍粘黏在皮肤上,要分开它们必定是疼痛的。花宴每剪开一块布料,露出一条伤口,心上就随之多出一道伤口,生生的疼着,却又不得不继续。
玉央与云隐打好热水进来时,地上已经多了很多染血的碎布块。玉央躲着目光不敢去看公主此时的样子,只与花宴道:“小姐,热水来了,按你的吩咐已经溶了药在里面。”
“这是你要的衣裳,都是崭新的,放这儿了。”云隐把手里的衣裳放到床边,水落炎的遍体鳞伤已经让她眼里满是惊诧。
“你们都出去吧。”花宴淡淡一言,并未抬头看她们一眼,手上很仔细的一点点的揭着伤口上粘黏着的布料。
云隐站在一旁看着花宴,此时的花宴有着她从未见过的专注,听花宴不客气的赶她们了,立马向玉央看去,见玉央已经转过身正朝外走去,遂撇撇嘴扭着小腰跟着出去了。
与此同时,那昏暗潮湿的房间里,一个面罩女子用那充满怒火的双眼一一扫过地上被解开的绳索,布条,和那两个仍戴着面罩却一动不动的玄衣人。
女子看着那两个玄衣人喉头处的印记,眉头一紧,随即移步过去,蹲下/身子在一人腰间摸索起来,随后探入取出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那上面印着不明花纹,女子看了一眼遂慢慢把那东西翻转过来,一个瑾字便跃入眼帘。她安静的看着那个瑾字,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云隐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前方的玉央,看那小脸纠结得,是挂了多少情绪在脸上。担心,着急,伤心难过,还是怎地……看得她都想朝屋里的花宴吼一声快点!否则真不知道待到花宴出来时玉央那张漂亮的脸蛋会不会已经被纠结得变了形。
“小玉儿。”云隐放下双手向玉央靠过去,玉央闻言刚一扭过头看她,下巴就被她的手指抬起了。
“何事?”玉央瞬间绷起脸,挥手打开了云隐的手。
云隐任玉央打下她的手指,没有躲闪,只是手指一被打掉,她的两条胳膊就立马挂到了玉央的脖子上,妩媚的笑着,“啧啧啧,上次就说过了嘛,小玉儿莫要再对我绷着脸了。”
“你……快放开……”玉央挣扎着想要躲开,不想云隐却变本加厉的伸出一条腿来,勾住了她的后腰。
“来,对我笑笑。”云隐媚眼横生,看着玉央红了脸颊更生笑得欢喜。
“你先放开,这模样若被他人看了去,如何是好!”玉央压低了声音,怕扰到屋里的花宴,更怕招来其他人。
“看了去就看了去啊,能怎样?又不会掉一块肉。”说着,云隐便又朝玉央身上靠去,腿也使着劲把玉央往自己身上勾。
云隐如此一闹,玉央就不止是绷着脸了,现在全身都瞬间绷紧了。
“楼主再不放开,玉央就只有对楼主无礼了。”玉央僵直着身体威胁道。
“呵呵呵……小玉儿要对我怎样无礼啊?”云隐非但没放开反而笑得欢乐了。刚反问完,便见玉央彻底黑了脸狠狠的盯着自己,马上就要爆发似得……好吧,她承认在玉央正处在如此纠结的心情下调戏是不太明智的,于是收敛了些笑容,“要我放开也可以,但小玉儿得先告诉我床上那女子是谁?”
“……”
见玉央蹙着眉一脸为难的模样,云隐又补充道:“我总应该弄清楚现在是什么人在我这近水楼里,躺在我云隐的床上,还让我亲自打水守门伺候着……”
“好了。”玉央突然打断了云隐,“你先放开,我再告诉你。”
“这才对嘛。”云隐笑道,意犹未尽的放开了玉央。“说吧。”
云隐一松手,玉央立马向后退开了几步,与云隐保持一段距离,“……是公主。”
“公主?”云隐重复着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她先前其实就猜到了大半,毕竟那头银发也太显眼了。但是,素闻冰族皇室的血液是晶莹无色的,而刚才见那女子衣物上的血渍尽显粉色,就未免奇怪了。而且贵为一族公主竟伤成这样,又是为何?
云隐心里思忖着,却未再开口问玉央。见玉央躲得她远远的想也是不会再告诉她什么了,而且她的这些疑问玉央也未必有答案。
经过云隐刚才那一闹,玉央浑身的汗毛仿佛都竖起来戒备着了,时刻与云隐保持着安全距离。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打开了。花宴走出房间,对她们笑笑,道:“没事了。”
“那就好,你要再不出来,估计小玉儿就要冲进屋了。”云隐看着玉央打趣道,成功换得玉央一记白眼。
“玉央,再去打些水来帮她清洗一下头发吧。”花宴如是吩咐道,落炎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清理完上好了药,那头银发也应该恢复美丽了。
“是。”玉央点头应了声,便转身走了。
花宴随即又转过头对云隐道:“隐姐姐,今日就要打扰你了。”
“恭迎妹妹打扰。”云隐行着礼打趣着,随即又板起脸起来,道:“再和我说这种话就别来我近水楼了。”
花宴含着笑没再说话,只走过去抱住了云隐,她有些疲累了。
云隐一怔,随即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妹妹赶紧去歇着吧,这里我来收拾。”
“嗯。”花宴点点头,放开了云隐。
作者有话要说: 嗷……
我的懒病呢……
翻滚ING
☆、第六一章
水落炎闪动着睫毛睁开双眼,陌生的环境让她茫然而视,纤细的手指动了动却瘫软无力抬不起来。她微微扭头环顾,正好看见屋外抱在一起的两人,目光定了少顷才又收回,怔怔的盯着床顶,当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她又重新闭上双眼。
花宴不愿离开这里,手支着头卧在一旁的榻上闭目养神。云隐收拾完脏乱欲出去张罗他事,走到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玉央正聚精会神,小心翼翼的梳洗着手中的银发,榻上的花宴虽紧闭着双目,眉间却蹙着并未舒展,云隐叹了口气又回过身,拿来一条毯子给花宴搭上,方才离去。
烜城,朝殿偏堂内,焰族女皇手里拿着一份白皮文书专注的审阅着,眉心随着眼珠的转动慢慢紧蹙起来。
霓刹迈着莲步慢慢走进偏堂,嘴角含着一惯的笑意,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女皇,观察着她的神色,心里一直揣测着母皇突然召她来此究竟所为何事,行至殿堂中央方行礼道:“母皇陛下圣安!”
“免礼。”女皇抬起头,合上手中的文书递给一旁的侍婢示意她呈给霓刹,身侧的侍婢连忙躬身接过,向霓刹走去。
霓刹狐疑的接过侍婢呈上的文书,一眼便瞧见文书上醒目的冰族的皇室印鉴,遂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女皇,女皇向霓刹扬了扬下巴道:“看看吧。”
得到女皇示意,霓刹遂打开文书细看起来。一向泰然的脸上随之浮现出诧异的神色,看到最后‘冰族皇室潇王惑天敬上’时霓刹的眉心也紧蹙了。
“瑾王有何看法?”女22 皇见霓刹和上文书,随即开口问道。
霓刹把文书递还给侍婢,向女皇认真言道:“母皇,此事关系两族的颜面声誉,非同小可,且尚不知虚实,霓儿认为应先前往苍固查实后方可做定论。”
“依潇王惑天之言,他在苍固暗查多时,已经从‘万味鲜’的暗室内救出了被囚的浴和公主,而且擒获了犯上狂徒,他所得的种种证据都指向是我焰族皇室所为,固上表呈书,要我焰族交出此事的元凶祸首。”女皇泰然自若的说道,已经丝毫看不见先前看文书时的神情。
“母皇,但凭那潇王惑天的一面之词岂可信之,他所呈之事,我们皆未亲眼所见。而且霓儿曾与浴和公主交手,浴和公主的灵力实属上层,又岂会被他人轻易擒获囚禁。母皇,此事疑点重重啊。”霓刹分析道。
女皇稳座高位,若有所思,未待她开口,一个侍婢快步进殿行礼道:“禀女皇陛下,大皇女在殿外求见。”
“可知所为何事?”女皇淡言问道。
“大皇女只说有要事向女皇陛下回禀。”侍婢如是回道。
“……传。”女皇耷下眼睑顿了顿方才命道,随即又看向霓刹道:“料想潇王惑天近日就会来到烜城,在此之前,本皇希望瑾王可以弄清此事原委。”
“是!”霓刹不再多言,只恭敬应道。
“退下吧。”
“霓儿告退!”霓刹行过礼慢慢退步离开。
行至殿堂尾部正好与获传进来的大皇女相遇,那是一张与母皇极其相似的脸,特别是那愤怒时眼神,曾冰冷得令她打颤。霓刹躬身向她的大皇姐行过礼,见大皇姐停步向她颔首示意后才直起身离开。
大皇姐来找母皇所为何事霓刹目前没有心思去关心,自看完刚才那文书后,她的脑子里面就一直浮现着水落炎的面容。霓刹心里清楚知晓潇王惑天若无有利证据定不会冒然上书,所以浴和公主被囚一事绝非空穴来风。若真如此,她可安好……
近水楼内已经热闹非常,幸而后院离那热闹之地还有一段距离,尚还清静。云隐端着膳食迈进内,第一眼便朝那床位看去,本是想让玉央先用点膳,此刻却不见玉央的身影,反倒看见床上的公主睁着双眼,空洞失焦的眼神也不知在看什么,云隐不禁惊道:“哟,你醒啦。”
脑中一直迷迷糊糊的花宴被云隐一语惊醒,忽地弹坐起来,起身快步向床边走去。
云隐将手中膳食放到桌上,见花宴那着急模样,遂笑道:“呵呵~你也醒啦。正好你们都先吃点东西。”
花宴俯身在床头坐下,看着目光空洞的水落炎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轻轻唤了声,“落炎。”
“来,先喝碗汤。”云隐盛好汤端到床边,花宴接过汤用勺子匀匀吹了吹,方舀起一小勺欲喂水落炎,勺子还未递到水落炎嘴边,水落炎突然别开头去,不喝!?
“多少喝点吧,喝了伤才好得快啊。”云隐见状忙劝道。
“是啊,落炎,喝点吧。”花宴亦柔声劝道。
这不劝还好,她们一开口水落炎干脆又闭上了双眼。花宴端着汤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缩回手来巴巴的看着水落炎。
“这……”云隐不太乐意了,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我来吧。”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
花宴和云隐闻声寻去,便见几步开外站着一个不知何时进来的男子,身材高大修长却不觉粗狂,着一身金灿锦衣负手而立,眉上勒着一条红色嵌玉抹额,散着的银发自头顶垂下直至腰前,墨色眉下那双深邃的金眸此刻正看着她们这边。
“圣皇陛下金安。”花宴连忙起身向那男子颔首行礼,云隐见状亦随着花宴躬身行礼。
“免礼。”凤极走过去接过花宴手中的汤碗,道:“都先退下吧。”
花宴未再多言,与云隐一同移步离开,抬眼才注意到门前一左一右各站着玉央和长依。
“浴和……”凤极俯身坐下,看着闭着双眼的水落炎轻声唤道,见水落炎没有反应,遂顿了顿,“不吃东西身体怎能痊愈……欲放任负你之人吗?”
水落炎耳朵听明白了一切,眼睛却始终闭着未睁,与熟睡中无异。放任与否又有何异?纵使她有了万般能耐,又有何用?有了这身恶疾,一切也就自然化为虚无了。
良久的沉默后,凤极伸出空着的手悬在水落炎额头上,遂见一团白光自他掌心泛出罩在水落炎的额头之上,半晌之后,凤极收回手,淡言道:“皇族灵气的封印已解除,若用心调养,半月即可恢复,如若你希望一直卧床不起,便继续如此。”
说罢,凤极便起身向外走去,路过案桌时,顺手把还握在手中的汤碗放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都不习惯日更咩……偶也很不习惯……!!
明显不是偶的风格啊o(╯□╰)o所以,要不要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