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飏哼笑出声,无声的扬眉“做什么准备,无非就是一战嘛,还能有什么?!”
“皇上”半晌,秦俊卿试探着开口“若,此事收不住,朝堂要拿娘娘找太后要对策呢……”
“没有这件事”神色严肃,楚飏微眯起眼睛“朕说过,真不倒,陆珈就没事,想拿陆珈出去换对策,除非先搬倒朕,否则,一切都免谈”
“是”秦俊卿闻言躬身,低垂的脸庞,也是一筹莫展。
萧振曦要来了,那……
“你提前一步先去部署”书案后,楚飏接着开口“五日后,在西郊的行宫接待萧皇,安排下去,准备三座行宫”
“是,芸妃要跟去,还有谁吗?”问的很是小心,秦俊卿拱手抬头看着楚飏“还有哪位娘娘要去吗?!”
“还能有哪位娘娘要去”轻笑,萧振曦对着秦俊卿摆手“你别问了,下去吧,去准备,顺便把那些元老送回行宫去,再准备一些祭祖的用品,到时候我们就用带着新后祭祖的名义去,好了,不说了,你赶紧去吧”
“是”再次拱手,秦俊卿躬身退着出去,脸上的愁绪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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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的过得很是快,宫里似乎太平了很多,芸妃经过上一次再也没有来过,萧太后也静的出奇。
她也过得很平静。
楚飏这几天似乎比以前还要忙,连看她的时间都没有了,每一次来坐一会儿就走,周成时时刻刻在后天跟着提醒着,到了固定的时候就要走,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无聊的时候就做些手工打发着自己的无聊,虽然不好看,但是也是一种消遣不是。
又过了两天,他们正在扎宫灯,楚飏来了,一身白色的戎装,走进来,刘正他们要站起来,被他拦住,之后在陆珈身边的裹着棉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侧头看她手里的宫灯“扎的一点都不好看”
“也没人非要你看”冷哼着开口,陆珈满满的不屑“自己不会,还嫌别人做的不好”
“这个朕还真的不会”盯着她手里被捏变形的灯笼架,楚飏轻笑“不过朕不会这么虐待它们”
“你什么事儿吧”终于因为弄不好灯笼的丧气,跟楚飏的喋喋不休而被磨光了耐性,陆珈丢掉灯笼架转头怒视他“有事快说”
“总是这样”拾起灯笼架,楚飏看着上面飘着的红纸,对着她扬了扬手“恼羞成怒,很像你的作风”
“你”陆珈气得伸手去抢,被楚飏背到身后,笑着看她“有两件事跟你说”
“什么?”停住手,陆珈狐疑的看着他“不好的事儿不听啊,不听”
“当然是好事”放好灯笼架,楚飏笑着看她“明天朕要出去一趟,随行的还有芸妃,去西郊黄陵觐见先祖”
“哦”手里的活没停,陆珈垂着眼,声音很是不好“不过,管住你的芸妃娘娘别让她再找事儿,否则我还是不会手软”
她还是在意的,而且越来越在意,虽然不想去想,但是有件事,还是像根刺一样在她心间,让她越来越在意,越来越无法忽略。
“其实你也没什么错,本来就不是只有两个人”垂着眼,她起身走向室内,他也没有阻拦,只是看她走远,转头看身边的人。
“皇上”刘正会意带着他们几个走过来,下跪叩首“一切奴才都准备好了,没有给娘娘知道”
“做的很好”楚飏笑着,抬头看室内的身影“务必保密好,朕要在那一日给她一个惊喜”
“是”刘正带着他们再次俯身“奴才们一定做得非常好,保证皇上娘娘满意”
“唔——”绿珠感动到捂着嘴哭出了声,刘正赶紧拉住绿珠,楚飏以食指点唇,示意绿珠不要出声“做得好就行,不过这之前一定要好好保密,走漏了风声,朕可不饶你们”
“嗯嗯嗯”刘正带着他们连连点头,绿珠早已哭成了泪人。
“那就好”楚飏满意的笑了“明天绿珠一个人陪着她就行了,你们就不用去了,有空的话,去看看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知道知道”刘正带着人激动的回应,楚飏直起身,对着他们摆手“快起来,别让她起疑”
“是”刘正带着他们起身,楚飏站起身,走向室内。
看着楚飏带着人走远的背影,绿珠再也忍不住,哭的泪流不止,娘娘这些年受得苦,只有她清楚,只有参与的人才能懂,庆幸的是,娘娘终于熬出来了。
陆珈听到外面的动静,转头看正好看到楚飏走了进来,低头收拾着手里的衣衫,陆珈始终不想说话。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准备准备,准备就准备,又能怎么样!
“干嘛生气” 笑着贴近她,他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朕心里有谁你会不知道”
“……”整理衣衫包裹的手动作停了下来,她低头握着衣衫,心里揪成一团: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终究高估了自己,原来只承诺一生一世在身边是不够的,她要的感情空10 间太小,容不下第三个人的身影,而且越来越容不下,这让她很不舒服,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尽管,她是那样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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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越来越近了,作者君都有点害怕了呢。
☆、随行西行宫
第二天一早,启程的时候,京都出了除夕以来的第一个太阳,日照千里,天空湛蓝,云层里霞光万丈打亮了整个盛京城,人们纷纷从家里走出来,观赏漫天的霞光,京城的街道上站满了百姓,第一是欣赏难得的云霞光,第二是今天是皇上带着新后祭祖的日子。
队伍从皇宫出来,红黄紫白的彩带飘扬,浩浩荡荡几里地之远,中间的皇家车子上坐着一身龙袍的皇上跟一身凤袍的新后,车子后面走着随侍的几辆马车,跟随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走着,绵延几里远的路程。
“听说这次随侍的妃子是前皇后”人群中议论纷纷。
“哎哟”有人痛惜着答话“这前皇后也怪可怜的,你看这短短的时日陆府全家灭门,现在皇后的大位也没有了,听说还被打入了冷宫”
“是吗,那真是可怜”人群中又一人答话“听说啊,前段时间,皇上跟新后大婚,前皇后受不了打击,大婚的典礼现场跳进了冰湖里”
“哎哟”人群中的人打着哆嗦“我的天哪,那得多冷啊,前皇后也真是太可怜了”
“听说昏迷了两三日才醒来,想来,真是可怜”人群中发出一阵叹息。
“可是”很快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了疑问“既然前皇后这么在意,那这次为什么要前皇后随侍呢?!”
“那还不是新后的主意”有人说出口,赶紧捂住了嘴,人群发出谜一样的静默声,各自看了一眼后,转头看向路中央,看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过。
“…。”马车上,陆珈抱着胳膊坐着,一旁的绿珠从昨天哭到现在,哭的声音都哑了,眼睛都肿了,还是没有停住悲泣,一路上抽抽搭搭的顿着,问的久了,问的多了,陆珈也就不想问了,只是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看着绿珠“哭够了吗?”
“娘娘——”哇的一声,绿珠的眼泪再次爆发,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奴婢是为您高兴为您高兴,您总算守到了,总算守到了!”
“说的什么”再次闭上了眼,陆珈决定放弃询问“你别哭了,你看你眼睛肿成什么样了,快擦擦,别一会儿下车的时候失礼”
“好,好”抽抽搭搭的,绿珠用手帕抹着泪,陆珈责怪着笑着过去,用手绢帮她擦着鼻涕“看你一个大姑娘是什么样子,你这样什么时候能嫁的出去”
“娘娘——”绿珠抗议的出声,哭的更凶了“您别说了,别说出嫁了……”
“随你随你”给绿珠擦着眼泪鼻涕,陆珈笑着开口“只要你不哭,怎么都随你,你愿意就让你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哪儿不去,也不嫁人”
“哇——”绿珠再一次哭出声,响了很远,车外的护卫纷纷侧目,两旁的百姓听到哭声纷纷低头,高高低低的议论着,陆珈完全无奈状帮绿珠擦着眼泪,可是越擦越多,以至于到了西郊行宫的时候,晚宴都没有参加,就带着绿珠回了他们住的宫苑,又是冰敷,又是鸡蛋敷的消肿。
匆匆的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陆珈一身浅蓝色水仙棉袍,套着白色狐皮的毛绒领带着绿珠往前厅走,一路上责怪绿珠,命令她不能再哭,因为绿珠哭的事儿,连早膳都耽误了。
此时,皇帝跟芸妃正在正殿里坐着跟此处的高僧守卫谈笑寒暄,随着宫女的代领,陆珈在第二排末位的空位置坐定,抬头看主位上的人。
楚飏一身红色绣黄色龙纹的衣袍,头戴皇冠,一脸笑意的坐着,身边的位置,芸妃一身大红色绣着凤凰的衣袍,头上的衔着成串珍珠的凤凰展翅凤翔,那一身的装扮好不气派。
有什么了不起。
端起面前的茶杯,陆珈收起笑脸,静静地喝着茶,听着宫乐一片喜庆。
宫乐停止,有宫女一致出来奉茶,芸妃抬起头,刚好跟她四目相对。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芸妃站起身,倒了一杯酒,优雅拖着裙摆从主位上走了下来,端着酒杯,穿越桌椅,满脸带笑的一步步走向陆珈,慢慢的惊愕,陆珈在芸妃来到之前,也端起果酒站了起来。
“娘娘”当着众人的面,芸妃端着果酒对着陆珈福身下拜,脸上的笑意不减“你我姐妹多年,多有隔阂,都是做妹妹的不懂事,今日,妹妹是来给姐姐请罪的”
“…。”端着酒杯愣在当场,寂静的大殿里,陆珈半晌回神后,显示大度啊,谁不会。
浅笑着弯起了眉眼,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接过芸妃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之后对着众人反手亮着杯底,伸出双手扶起芸妃,转身看向殿内的众人,笑着开口:
“众位,多年来,宫廷内的事儿,或多或少的众位都多少有些误会,本宫退位的事儿,众位都知道,跟皇上无关,跟芸妃妹妹更是无关,这风波散去,本宫却觉得无颜再续皇后之位。
第一本宫进宫伴驾数年,却无出一儿半女。
第二,经年来,本宫身体愈加的差,特别是这两年,每每的都力不从心,实在无法再提皇上分担,所以,本宫主动禅让了皇后的大位,芸妃娘娘贤良淑德,心地仁慈,是绝佳的皇后人选,众位,印过这一杯后,本宫就有要走了,不过众位千万不可误会,确实,跟本宫的身体有关”
“娘娘圣明”只是一瞬间的迟疑,殿里再次发声,众人对着陆珈拱手,陆珈优雅的笑着,对着众人摆手后,扶着芸妃回到中间主位的位置,有对楚飏福身下拜后,扶着绿珠的手,转身走出了正殿。
正殿中,芸妃扶着人站在原地,显然没有料到陆珈这个反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瞬间在心里咬碎了钢牙:陆珈,你等着。
主位上,楚飏看着陆珈走远的背影,抿唇笑,有人来敬酒,很快的扬起了唇角跟众人回话。
殿外,远离了大殿的喧嚣,陆珈扶着绿珠的手,走到院子长亭里的石桌子边坐下,不屑的开口“我本来不想跟她计较,没想到她这么毒,想这么诋毁我”
“娘娘”绿珠走过去,扶着她在石桌旁坐着,不解的开口“奴婢没有明白芸妃娘娘的意思,她今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跟别人说,我从后位上下来,是我善妒被贬下来的”无声的咬牙,陆珈轻哼“这个芸妃,脑子都没长齐,还学人家宫斗”
“娘娘”绿珠疑惑的开口“娘娘的意思不是禅位的吗?跟她说的刚好不一样”
“我当然得这么说”陆珈瞥眼“我不能让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啊,我要光明正大的,退位也得光芒正大的”
对,她得对得起这副躯体,人家在的时候是光芒正大的,她退的时候,也必然得是光明正大的,这也算有始有终。
“娘娘圣明”亭子外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陆珈侧头,看着秦俊卿一身青色绣花棉袍,腰间佩戴着宝剑从外面走了进来,高挽的发髻下一张温和俊朗的脸庞,对着她跟绿珠一躬到底“娘娘圣安”
“秦,秦都尉”绿珠的脸霎时成了红布,紧张的不知所措,低着头福身“秦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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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哎。
☆、跟随秦俊卿出宫
“呵,请起”秦俊卿扬起那张牲畜无害的脸,对着陆珈再次拱手“娘娘别来无恙啊”
“嗯”坐在石凳上,陆珈审视着绿珠花痴的神色,最后决定跟秦俊卿说会儿话,完成以下绿珠小小的愿望“还好,正好有一事找你呢”
“娘娘请讲”再次拱手,秦俊卿笑的俊朗。
“我想说的是,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随了你的心愿”在秦俊卿不解的神色里,陆珈扯开唇角轻笑“我记得,你我初见,你曾跟我诉说过你对二小姐的深情,这段时间在宫里,每每想起,我都觉得心痛,我想着,既然你跟二小姐如此相爱,那就由我做媒,给你跟二小姐主持一场冥婚如何,想必你会很高兴吧”
“娘娘”听的云里雾里,绿珠瞪大了眼睛发声,随即被陆珈拽着手坐下,暗中示意绿珠不要出声,等待前面的笑容满面的男子回话。
“呵呵”果然,秦俊卿干笑两声,对着陆珈一躬到底“娘娘,就不要打趣在下”
“这怎么敢”甚是严肃的开口,陆珈扬眉正经的开口“此事岂能儿戏,还有你不用担心,我说能办到,绝对能办到,你看,你是不是去准备准备什么的,冥婚什么时候办,还要合个八字,还要见个家长什么的”
“娘娘”这次真的有点撑不住了,秦俊卿笑着再次对着陆珈一躬到底,讨饶的开口“在下认输就是了,在下认输,娘娘息怒”
“…。”扯动着唇角,陆珈抬头盯着眼前的男子,揶揄的开口“秦都尉说的哪里话,要说输,要说眼拙糊涂,还有比我更笨的人吗?一直一直我不都被你牵着鼻子走吗?你说输,是在嘲笑我吗?”
“娘娘”秦俊卿再次一躬到底,认输的点头开口“娘娘说的都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下的错,还望娘娘恕罪,恕罪”
“哼”冷哼,陆珈坐正身子,瞥眼看他“怎么,殿里不热闹,你怎么出来了”
“娘娘不是出来了吗?”笑的灿烂,秦俊卿看着陆珈“娘娘出来了,在下想着,多日没跟娘娘叙旧了,往日也没有机会,这不正是个机会吗?就跟着出来了啊”
“你胆子倒是不小”嗤笑出声,陆珈抬头看从云朵里露出脸的太阳,用手遮住眼,不乏讥讽的开口“不过我警告你,我就是废后,那也是皇帝名正言顺的内人,你这么赤果果的跟着我,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感谢娘娘的好意”秦俊卿的笑容始终未减,往前走了一步,神秘的笑着看着陆珈的眼睛“娘娘,在下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在下保证,娘娘一定十分的想见”
一霎那,陆珈的脸色落了下来,只是抬头看清秦俊卿的笑脸。
谁?陆昱,的确如此,她是很想见,不过……
“娘娘,在下保证绝对万无一失”再次往前一步,秦俊卿笑的无害“今日是皇上祭天祭祖的日子,朝中重臣跟外邦道贺的贵客都在,属下认为,皇上一定不会注意到您在不在,属下知道,您十分想念那个人,所以属下认为,今天,是个绝佳的机会,娘娘,不如,您跟属下走,属下一定有办法让您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行宫,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
“…。”坐在原地愣着,陆珈只是抬着头看清秦俊卿的眼睛,没有回话,也没有拒绝,她在考虑秦俊卿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毕竟不是第一次上当了,她得慎重。
“娘娘”绿珠听着他们的对面一头雾水,拉着她的衣袖,担心的开口“您去哪儿啊?我跟您一起去吧”
“绿珠姑娘一定不能去”再次上前,秦俊卿笑着开口“因为宫里需要一个人守着,这样好接应”
“…。”好半晌,陆珈缓缓地点头。
好吧,她还是决定去了,因为她真的很担心陆昱过的怎么样?看一眼也是好的,要是见不到,她这次绝对跟秦俊卿没完。
“是”秦俊卿很是惊喜的拱手,弓着身子抬手请着陆珈起身“娘娘要快些了,我们得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出去,快去快回,省的被人发现”
“好”虽然经过挣扎,陆珈还是站起了身,在绿珠目瞪口呆里,拉着绿珠往她们的院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