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之壕粉天降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双声

作者:双声  录入:02-04

小七转头向一脸担忧的方容德解释:“方总,没事,都是打小的朋友,有点误会,没大事。”
“方总,”存远向方容德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孟存远。”
“您好,方容德。”
孟存远脸上显出一丝意外,镜片下的眼珠转了转,忽然露出爽朗的笑容,朝小七和老秦说:“想不到方氏集团也来我们Z市这种小地方投资了,看来我当年不该走,家乡大有发展呐。”
“国家政策,中部崛起,这都是靠党中央英明领导。方总眼光绝对错不了,再过几年,城南地价翻几番不成问题。”老秦说。
孟存远又看向方容德:“真没想到小凡能跟方总认识,我们这一圈朋友都当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
小七和老秦都笑起来,方容德不太自然地看了远处正被涛子灌酒的东岛,轻声说:“认识子凡八/九年了,网上认识的。”
三个人各怀心思互相对视,孟存远干笑了一声:“看来还是在我出国之前,小凡藏得够深的。”
方容德掩饰性地拿起刚送来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状似无意地问:“缘缘……是子凡以前的女朋友?”
孟存远一愣,大笑起来:“原来小凡没向方总坦白啊。”
小七给方容德讲了来龙去脉。不过是个俗套的三角恋故事而已,涛子喜欢缘缘,缘缘喜欢东岛,缘缘自己跟东岛明示暗示多次都得不到正面回应,于是让家里人上门说媒,在父母的撮合下,两个人谈了一段时间恋爱。
当然最终还是分手了,大家都说缘缘为情所伤,远走英国留学。
刘子凡的网名在朋友间不是秘密,这些年他跟银茶的风言风语也有不少人知道,有人当真,有人不当真。涛子一心认定刘子凡性取向与众不同,明明是个基佬却欺骗姑娘感情,天理不容,又偏偏这个基佬让自己的心上人念念不忘,这就更加罪不可恕。
涛子性格耿直刚烈,为免麻烦,自从缘缘出国后,东岛都刻意避着涛子,不出来聚会了。
“最好能说开,都是一块长大的朋友,为这么点事闹掰了,不值当。”小七总结道。
“子凡哥确实招小姑娘喜欢,”老秦笑着说,“我那个念小学的侄女就特喜欢他,还专门去看他演出。你们说说,我管子凡叫哥,我侄女也管子凡叫哥,这都差出辈分了。”
几个人都笑起来,方容德也不禁扬了扬嘴角。
接下来换了话题,大家胡扯一通中美经济政治,之后方容德又被小七带着认识了好几个新朋友。
他心不在焉地跟旁人聊天,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东岛那边飘。
东岛早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涛子大着舌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个不停。
“刘子凡,你这个人渣……缘缘这么喜欢你……这么喜欢你……你对不起她……她伤心了才去英国的,都是为了你……”
到最后,涛子也醉倒在桌上。酒瓶歪斜,酒液一滴一滴淌落到地毯上,在喧闹的背景中无声无息。
散场时,孟存远帮方容德架起东岛,一路送上了方容德的车。
两个人费力地把高大的东岛塞进车里,方容德俯身帮他系好安全带。
“那就麻烦方总照顾小凡了,”夜风中,孟存远的眼镜边框反射着饭店门口的霓虹灯,颇有几分迷离风情,他礼貌地微笑,说,“小凡喝醉了很乖的,小时候我们……”
“谢谢孟先生,照顾子凡是我分内的事。”方容德打断了孟存远的怀旧,“抱歉,先走一步。”
夜色温柔,方容德本想送东岛回罗马花园,但他看东岛睡得太沉,略一思量,开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跨年夜,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44章 第44首歌

44. 特别关注
方容德开车还是很稳。路灯将明暗交叠的灯影投射在车顶上,这辆在静夜中疾驰的黑色轿车好似正闯过一重重的栅栏,像一只沉默的困不住的兽。
直到方容德把车停进小区车位,东岛还没醒。
孟存远说得对,醉酒的小凡很乖。他没有胡言乱语,没有奇行异态,只是闭着眼,深坠在渺远的睡眠中,又纯真又安详,让人不忍心叫醒。
方容德静静坐在车里,时不时看看身边的人。他想起东岛今晚说的话,他说缘缘的事,是我的错。
可东岛有什么错呢?
别人喜欢他,他不喜欢对方,就是错吗?
顶不住父母的压力,碍于长辈的面子,与青梅竹马的女孩子谈一段礼节性的恋爱,就是错吗?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谁都觉得自己付出了真心,谁都等着他以真心回报,如果这份回报不及预期的程度,便失望,便生气,便痛恨,便谩骂。凭什么?
方容德忽然替东岛觉得委屈,他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发丝擦过手心,簌簌地痒。
然而,自己是不是也扮演了这样的角色?
给他机会,替他介绍资源,帮他出专辑,送他礼物,得意洋洋地步步紧逼,以示弱的姿态胁迫他的善意。因为爱他,便希图同样的爱,反复纠缠誓不罢休,让他内心歉疚不安,让他陷入矛盾纠结。
我是不是也做错了?方容德仰望夜空中的星斗,忽然体味到无尽的后悔与心疼。
东岛也无非就是个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喜怒和好恶。别人对他的爱原本就是与他无关的事,他的爱意,理应奉献给他所爱的人。
那么,他所爱的人……是谁呢?
方容德掐断了自己的念头,他轻轻推了推东岛的肩膀,呼唤道:“子凡。”
东岛睡得很沉,方容德无奈地笑了笑,下了车。他绕到另一侧车门,帮东岛松开安全带,想把他从车里抱出来。
试了几次没成功,方容德只好作罢。他亲昵地戳了戳东岛的脸颊,抱怨道:“你又高又沉,我可挪不动你。”
这时东岛似乎清醒了一些,他迷蒙着眼神看了看面前的人,迟钝地愣了几秒,涩着嗓子说了一句:“扶我。”然后便要从车里钻出来。
但两个人都高估了醉汉的行动力,东岛撑不住自己的体重,直扑到方容德怀里,两只手蹭着方容德的腰,整个人往地面滑。
方容德大惊,他使出浑身力气把东岛架起来,半背半扶着往电梯间走。
东岛闭着眼,像是又睡着了。他似乎很信任方容德,差不多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身上,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往前走,根本不管要去哪里。
方容德为这份不作伪的依赖而满足,电梯上升,他感受着东岛在自己颈边灼热的吐息,心猿意马。
方容德的住所离公司很近,精装修的二居室,面积与东岛在罗马花园那套差不多,内部陈设更为精致,家具家电也更为齐全。
他犹豫了一瞬,把东岛扶到了次卧。幸亏次卧也有一张大床,并且经常打扫,足以安睡一晚。
东岛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被安放在了舒服的床铺上,他蜷了蜷身子,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然后毫无防备地沉睡过去。
T恤被蹭上去一点,露出一小段赤/裸的腰,壁灯昏黄,方容德看着那一小块麦色的皮肤,忽然也有了醉酒的症状,浑身燥热起来。
他脱掉外套上床,侧躺着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小心翼翼,跃跃欲试。
东岛喝了太多,一呼一吸俱是酒气,方容德贪婪地嗅着,脸越凑越近,最后缓缓啄上了东岛柔软的嘴唇。
他用舌尖描画过那迷人的唇线,又禁不住诱惑,想往更深的地方探寻。
嘴唇被煽动,手也不再老实。指尖轻触那段无意中暴露于外的腰,睡梦中的人似乎也有轻微的战栗。方容德兴奋难耐,他恨不得顺着这道破绽,将礼物的包装整个撕开。
他已然把刚才那些自省抛在脑后了,整个人都被压抑了许久的情/欲操纵着,想在这旖旎的夜晚将一直以来的痴心妄想全部实现。
他脑中浮现出近来东岛对自己亲和的笑容,在山顶握紧的手,录音室里的糖,香气四溢的八珍豆腐。今晚,他还把自己介绍进入他的朋友圈子,为自己挡酒……方容德信心膨胀,他几乎要确信东岛对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礼貌而排斥的态度,他们已经渐渐开启了亲密的关系,甚至是友情以上的关系。只要自己再主动向前走一步,就可以捅破最后一层窗纱……
他的子凡是这么好,这么温柔,这么宽容,即使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可以推责给这个夜晚的曼妙气氛,一定可以求得他的原谅。
“子凡……”方容德的呼吸愈加粗重,他难耐地撬开了对方的双唇,按捺不住地舔舐吮吸,将二人的气息融在一处。腰带被轻而易举地解开,睡梦中的东岛如此乖巧,没有丝毫反抗。方容德只觉得热血上涌,心跳急得像盛夏的骤雨。
“咚”的一声响,震碎了方容德的迷梦。
东岛的手机从裤子口袋滑落出来,砸在了床铺上。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一条刚收到的通知消息。方容德暼了一眼,身上立时由热转凉,他停下了所有动作,呆呆地盯着那条消息,直至屏幕完全熄灭。
那是来自微博app的特别关注提醒,就在刚才,神隐已久的银茶发了一条新微博……
方容德不顾礼貌,探身抓过手机。手机没有密码,他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微博客户端。
果然,东岛的特别关注分组里,只有银茶一人。
之前被掐断的念头又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最爱的子凡,他所爱的人……是谁呢?
方容德翻身下床,来到卫生间,潦草地用冷水抹了抹脸。水珠顺着侧脸流下来,又从下巴处一滴一滴滚落到洁白的水槽里。他抬起头,镜子里的人又可耻又可笑,像是在哭。
他想起东岛曾经说过的话,我无以为报,只能讨好你,取悦你,即使你想与我上床,我也不会拒绝……
所有的心思最后都算计到自己头上,方容德从未想过被人讨好取悦是如此让自己难过痛苦。他后悔极了,像心脏被扯掉了一块,疼得厉害。
他用毛巾擦了脸,缓缓走到客厅,随手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拧开瓶盖猛灌了下去。冰冷的液体刺激着他的胃壁,不太舒服。他忽然想起这些天来东岛对他健康状况的诸多关照,又自责不该这样随意糟蹋刚刚好转的身体。
他把还剩大半的水瓶轻轻放在茶几上,垂着头走进主卧,关上了门。
方容德没有开灯,也不必开灯,这间屋子里的所有陈设都是他亲手布置,再加上有隐约的路灯光从窗口透进来,屋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辨。
他颓然地靠着墙,这面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是用东岛的演出照片制作的。照片里,东岛手握麦克风,微微低着头,像是沉浸在了音乐里。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给他英俊的面孔点缀了恰到好处的阴影,他没有笑,表情却柔和美好,他没有出声,却仿佛能听到他胸膛中酝酿着的最动情的歌声。方容德把这张海报挂在墙上,每天仰望着自己的偶像,从中获得了许多慰藉,更汲取到许多动力。
他挪动步子,走到另一张海报前。这张照片是叶安安拍的,据说当时她拿了朋友的单反拍照玩,从远处叫了东岛的名字,趁他投来视线时摁下了快门。照片里,东岛直视着镜头,表情无奈又温柔,在熙熙攘攘的背景中仿佛遗世独立的翩翩少年。记得那时候刚看到这张照片,方容德甚至有些嫉妒叶安安,嫉妒她被东岛用这样温柔的眼神注视,但他又有些庆幸,假如是他自己端着相机站在那里,恐怕会被这清澈的目光吸引,忘记所有动作,也就不能将这样美好的东岛永远留在画面中。
方容德伸出手,抚了抚照片里的人。他觉得不够,又踮起脚,轻轻吻了吻那双眼睛。
嘴唇碰触到墙壁,又冷又硬。
方容德怆然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全是一门之隔的地方,那个安然睡去的人。
“子凡,抱歉。”
忽然,方容德如梦方醒,他大步走到次卧,用一张薄毯将东岛整个裹起来,然后用力揽住,抱在了怀里。
似乎是因为蜷着身子,东岛并不显得太高,他安然地睡在方容德双臂之间,像倦鸟栖息在巢中。
方容德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既有不甘又有满足,既有遗憾又有释然,既有恨又有爱。他吻着东岛的眼睛,更加用力地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可能因为动作太大,东岛被他弄醒了。他费力地睁开眼,也不知有没有辨认出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就又阖上眼皮睡了过去——甚至还下意识地往方容德的怀抱里蹭了蹭。
感受到东岛的动作,方容德呆了一瞬。刚才那些复杂的情绪悉数退潮,萦绕在心头的,只剩了难过与苦涩。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不住地亲吻东岛的发丝,无声地说着。

第45章 第45首歌

45. 大金主
方容德和衣而卧,早晨睁开眼时,手臂还搭在东岛的腰间。东岛依旧面朝他睡着,方容德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澡刷牙之后开始准备早餐。
方容德从冰箱取出了七八个鸡蛋。平时他图省事只做水煮蛋,此时却觉得水煮蛋拿不出手,想了想打算趁东岛还没醒试着煎溏心蛋。他知道自己厨艺不精,打算多做几个,没准能有一两个成品像那么回事。
然而下厨显然非他所长,方容德连着毁了五个鸡蛋,对自己的笨拙颇为无奈。这时,东岛从卧室走出来,他打量了打量这间与厨房连通的宽敞客厅,对正在忙碌的方容德微微一笑,说:“早。”
不善厨艺的人手一抖,一枚鸡蛋碎在地板上。
东岛连忙抓起桌上放着的厨房用纸,走过去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蛋液。
“你别弄了,等我一会儿,我来做。”东岛抬头看着方容德,问,“几点上班?”
“你声音……有点哑。”要上班的人莫名心虚,“是不是昨天睡得太冷,着凉了?”
东岛把手上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对方容德笑了笑:“没事,喝多了酒而已,过一两天就好了。你做饭简直是浪费食物,等我洗把脸来做。”
“抱歉昨天擅自带你回来,你醉得厉害……我没有……”方容德眼神躲躲闪闪,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东岛却乐了,他伸了伸双臂,开玩笑道:“知道你是柳下惠,连衣服都不给我换,睡了一晚上皱成这样了。”
“你要是想换的话,我这里有……”
“算了算了,你的衣服我穿不了,太小。”东岛走到了卫生间,尾音伴着水流声飘进方容德的耳朵,他知道东岛又在说笑了,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东岛嗓子哑了,心情却很不错,吃饭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方容德聊天,对方不接话,他也不觉得难堪,换个话题继续。
餐后,方容德一边收拾餐具,一边说:“我把你送回家,然后去上班。”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别落了你的手机,在卧室床头柜上。”
东岛摸摸口袋,果然空空如也,他匆匆返回卧室抓起手机塞进兜里,一抬头,忽然察觉到什么。
“诶,你这房子户型真差,主卧竟然在阴面。”
“这间不是主卧,”方容德指指另一侧紧闭的门,“那间才是主卧。”
东岛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讪笑道:“原来是我误会了,果然是土豪,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土豪低头苦笑:“走吧,先送你回家。”
正是早高峰最拥堵的时候,平时方容德跟东岛在一起时,恨不得时间过得慢点更慢点,现在却恨透了拥塞的车流人流,只想赶紧把人送回罗马花园。他不敢看东岛的笑容,也不敢跟东岛多说话,因为他认定所有的笑容都是强作欢颜,所有的玩笑都是为了逗他开心。
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真的,方容德在心里默默说着,我只希望你能幸福,至于这幸福里有没有我,完全不重要。
几次急刹车之后,东岛终于感觉到方容德的不对劲,他侧过脸瞅了瞅正紧张地握着方向盘的人,看到了那人额头上的一层薄汗。
“你身体不舒服?”他关切地问。
“没有。”
对话没有继续下去,东岛有些莫名,但看方容德严肃的神情,他便不再与对方搭话。狭小的车厢内陷入沉寂,气氛陡然压抑了起来。
回到家,东岛放松地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然后处理手机上堆成山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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