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钗黛]咸猪手,蟹黄酒完本[gl百合]—— by:司晨客

作者:司晨客  录入:02-13

宝钗犹豫道:“林妹妹一向体弱,不知道听到这个噩耗又会如何。我欲要知会她一声,又恐走了风声,欲要不知会她时,又恐她一时误信谣言,思虑伤身。”
姚静一愣,继而伏在桌子上差点笑叉过气去,向孙穆道:“到底是宝丫头心细,连这个都想到了。咱们自然少不得想个法子,也替宝丫头打探一番,把事情做得机密了。”
宝钗粉颊泛红,道:“除此之外,我还怕她正在筹备婚礼,无暇他顾,贸然惊扰了她,怕……”
姚静闻言,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想到林黛玉已经被赐婚给贾宝玉,抗旨不遵是莫大的罪名,显然宝玉黛玉的婚事无可逆转,当下就觉得郁闷,恼怒道:“似贾宝玉那样的草包,怎么配得上林妹妹!”
孙穆忍不住看姚静一眼,提醒道:“当年你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姚静便有些恼羞成怒。当年她不明就里,只当宝玉黛玉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况且也不晓得贾宝玉在外面同秦钟等人搞断背情,在家里同袭人、秋纹等大丫鬟厮混的这些烂事,待到见到黛玉同宝钗那般光景,方知自己是大错特错了,忙不迭重新站队。这是一段糗事,姚静本不愿提起,想不到孙穆竟然旧话重提。然而也因重提旧话的人是孙穆,姚静连辩驳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正在想措辞挽尊间,猛然听得外头几声钟响,孙穆侧耳听了一阵子,脸色大变说:“是国丧。宫里有要紧人物薨了。”
姚静初闻消息,先是一喜,道:“国丧里禁嫁娶。这下子你的林妹妹和贾宝玉做不成亲事了。”但见孙穆神色郑重,复而追问道:“是否能听得出是哪位亡故了?”
孙穆摇头,欲言又止。姚静想了一想,神色也凝重起来,试探着问道:“该不会……是那位皇太妃娘娘吧。”她身为为皇太妃娘娘请脉的医生,凭了这个飞黄腾达,如今皇太妃娘娘有恙,她自然也难辞其咎。正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孙穆忧心忡忡,却仍然记得安慰她:“未必。宫中要紧人物,又不是皇太妃娘娘一个。”
不多时,便有官差驰马而来,家家户户敲门通知说要满城缟素,孙穆试探着打听了一下,好巧不巧正是皇太妃娘娘亡故了,吓得姚静魂不附体,和孙穆商量着是否要跑路。孙穆也发急,安抚道:“若果真要问罪于你,只怕国丧敲钟之前就派人来抓了,断然不至等到此时。”姚静心下稍安。孙穆又连忙托了相熟的得力朋友去宫中打探究竟,两日后回来说,不关医生的事,是前几日叛党攻打皇宫之时,受了惊吓至死的。况且也并非只死了老太妃娘娘一人,宫中的几位妃嫔多有牵连。孙穆是个精细人,急忙追问下去,那人神神秘秘透露说和荣国府贾家的那位贵妃娘娘有莫大干系。
原来那日叛党攻打皇宫之时,皇帝皇后和太上皇皇太后几位圣人皆不在,偏偏轮到元春娘娘执掌后宫。后宫中内侍众多,竟有不少人是天理教教徒,里应外合之下,皇宫很快被攻破。事起仓促,元春娘娘虽竭力调度,但独力难支。虽然不日后叛党已被剿灭,但到底伤了皇家脸面,若干低位嫔妃为保贞洁,不得已自裁,也有些嫔妃苟且偷生,被盛怒的皇帝以贞节有损发落,祸及家人。元春娘娘作为当时宫中位分最高之人,虽并无过错,但事后成为众矢之的在所难免,又有政敌情敌从旁诋毁,偏偏自家娘家贾家不得力,被逼无奈之下,也只得自裁,以祈求谅解。这于皇家来说是一桩大丑事,不便宣扬,正巧皇太妃娘娘也死于这场叛乱,便趁机郑重其事,以皇太后之礼举国服丧,聊以祭奠叛乱中死去的无辜之人。
上述情由贾府并不知情。叛乱开始之时,贾府府门紧闭,遣了家丁日夜轮流守候,好容易待叛乱过了,方在喘息之余,复又张罗起宝玉黛玉的婚事来。因贾母偏疼这两个孩子,王熙凤等人度其心意,刻意办得轰轰烈烈,处处不遗余力,正在紧锣密鼓间,突然外头传来消息,说皇太妃娘娘薨了,举国举丧,以皇太后之礼待之。
王熙凤等人听到这个消息,起初颇为高兴,心中念叨着宝钗的靠山终于倒了,自己以后有得热闹看。过了不多时,她的心腹亲信跑来偷偷向她禀报,说薛家那位被逐出家门的薛姑娘竟然死在这场叛乱中了,王熙凤先是大喜过望,继而又有几丝惆怅,这惆怅里夹杂着些惋惜,又夹杂着些惺惺相惜、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正在无所适从间,突然见贾琏神色慌里慌张,从外头一路跑进来,一面喘气一面说道:“快去禀告老爷和老太太,贵妃娘娘薨了!”
第184章
王熙凤正在为国丧的事情忙碌,指挥着下人们四处换了鲜亮颜色犯忌讳的东西,将些素色布幔翻检出来。谁知这等素色的料子最不禁得放,当年还是秦可卿出殡时候贾府赶做了一批,后来时过境迁,仍由王夫人做主收到库房里了,这日急匆匆一看,料子未曾保管妥当,都发黄了。
王夫人埋怨底下人做事不用心,好好的东西白白糟蹋了的时候,王熙凤还笑着开解,说府里的人见惯了好东西,那些霞影纱、蝉翼纱的都成堆放着,收不过来,哪里有暇理会这些麻布孝服?其实贾府如今日渐坐吃山空,入不敷出,满打满算也不过留了几匹霞影纱充场面,但王熙凤这话说的好意头,王夫人听了只觉得有面子,笑吟吟揭过不提。
王熙凤便和王夫人商议着要重新赶做一批素服,王夫人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小事,早应允了,又叮嘱着王熙凤要精细些,休要在这上头出了纰漏,王熙凤自是应了。
正在筹备这些事的时候,忽而贾琏急惶惶奔进来,说什么贵妃娘娘薨了,王熙凤一心想着皇太妃娘娘的国丧之事,只当贾琏说的是皇太妃娘娘薨了。他们和皇太妃娘娘虽有些渊源,但是算不得什么深厚的交情,况且家族也不是靠皇太妃娘娘的脸面支撑的,故而满心不在意,口中还戏谑道:“我的国舅爷,国丧的旨意早就下来了,难不成你才回过神来?”若是元春受封凤藻宫尚书并贤德妃之初,合家喜气洋洋,贾琏听到这称谓也只会觉得脸上有光,但如今却恰中了他的禁忌。贾琏登时大怒,正赶上凤姐的心腹他的侍妾平儿凑上来要为他脱去外衣,贾琏重重一推,平儿收势不住,“哎唷”一声跌倒在地。贾琏看也不看,提着声音向凤姐吼道:“我说的是贵妃娘娘!咱们家的贵妃娘娘薨了!”
王熙凤起初不防贾琏竟当众打她的心腹平儿,这便是杀鸡给猴看,故意给她没脸了,当下柳叶眉一挑,正欲想个法子发作时。已经听清楚了贾琏的话,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颤声说:“怎么会?”
贾琏理都不理王熙凤,一抬眼看见王夫人张着嘴用手指着他,一副惊魂未定,想寻他问个究竟,却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当下奋起全身力气,扑倒在王夫人身前,带着哭腔喊道:“太太,咱们家的贵妃娘娘薨了!”
那王夫人是元春生身母亲,虽在元春幼年时候送她入宫,但母女情分犹在,何况王夫人在贾府中的地位有一半皆是从元春而来的,如何不惊?她愣愣坐在那里,由着贾琏在她身前痛哭流涕,好半天才回味过来,确信并非是听错了,她那为她带来无数荣耀的女儿元春就这么去了,当下如五雷轰顶一般,嘴巴张了张,手一抬,想说几句话,却突然间眼前一黑,直直向前栽倒。
刹那间场面大乱。贾琏是贾家玉字辈里少有的机敏能干会办事的爷儿们,一向在外面消息灵通的,只是遇到这等大事,也觉得六神无主。他深知自家父亲贾赦和嫡母邢氏只管贪财好乐,其实不中用,故而想进来求贾母和王夫人一个示下,问问日后如何。想不到他刚刚开口,一向沉稳到木讷的王夫人竟然晕倒了,当下更觉凄惶无助。
因了这个缘故,贾琏心中就有几分不敢把实情告诉贾母,免得老人家年事已高,伤心过度,惹出什么祸事来。岂料这阵忙乱早有人报到贾母那里了,他和王熙凤尚未来得及将王夫人搀回房休息,贾母已经一手扶着鸳鸯,一手抓着拐杖,颤巍巍地出来了。贾母一见贾琏就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怎地贵妃娘娘就薨了?”
贾琏见贾母面上倒还淡定,忙不迭将他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元春自裁之事算得一桩宫闱秘闻,便是贾琏也知之甚少,只是含糊着以叛党攻打皇宫之时元春娘娘守宫有功,皇上和两位老圣人还曾经开口说要嘉奖,但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这么急匆匆没了,不但原本说好的嘉奖无影无踪,这般位分的妃子薨了,连个谥号都不曾有,也不预备什么葬礼,竟打算随着皇太妃就葬。此时王夫人被王熙凤狠命掐人中,好容易醒了过来,待到听说元春的凄惨遭遇,哭叫一声苦命的儿,又晕了过去。
贾母虽年纪大些,但经过的事情多了,倒还掌得住,早有鸳鸯机警,从旁捧了人参茶来,贾母忙喝了一口茶提神,闭目良久。此时迎春、探春、惜春、宝玉、黛玉一干人皆听到消息,悉来贾母座前,又有宁国府里贾珍之妻尤氏得了消息,也派人来打听。贾政和贾赦两兄弟匆忙赶来,垂手站在贾母两侧,预备听她示下。却听得贾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天家一向如此。常言道雷霆雨露皆是恩泽。能随葬皇太妃娘娘,是我贾家的福气,元春这孩子,我总算没有白疼她一场。”一面说话,一面已是忍不住滴下泪来。
其实贾母这些人都是人精一般的,自叛党平复当日,便开始日夜悬心,不住使人往宫里打探消息,怕就怕上头迁怒于元春,坏了贾家的事。几日前宫里还传出消息来,说圣上欲嘉奖元春娘娘,阖府上下高兴得什么似的,想不到一转眼的工夫,便传出消息来,说是元春已经不明不白就这么去了。一来元春是贾母亲手教养的女孩儿,身份尊贵,对她倾注了极大心血自不必说,二来这几年贾家的风光全凭元春一人撑着,如今元春猝然竟去了,往后贾家又该如何?想到此处,不由得贾母不落泪。
一时间,整个荣禧堂里悲声不断,但闻抽泣之声。贾政心中虽不安,却还想劝着贾母放忧宽怀,又支支吾吾暗示着说凭女子光耀门楣到底不算正经本事,将来还贾家还需走科举这一条路才是,贾母不等他说完,已是劈头盖脸将他训斥了一顿,忙低头不敢多说什么了。
贾府上下皆知,元春娘娘这一去,贾府只怕不若往日风光,说不定还有大祸临头。主子奶奶们如邢夫人、李纨等人已经悄悄盘点手头私财,决意自保,王熙凤见势头不对,已是悄悄吩咐了旺儿媳妇儿把放出去的高利贷暗暗收回来,只是一时不得,尚需时时加以留心。大观园女儿如迎春、惜春等人依然如平日般下棋读书,迎春是素来逆来顺受、随遇而安,料得无论局势如何,早晚有一口饭吃,惜春为人孤僻,自以为看惯世事,抽身事外。
而林黛玉则不然。她一向心思敏锐,一叶落便知天下秋,早从贾府不同寻常的气氛之中察觉出些什么来了。正在这时,宝钗突然遣了人过来送信,言说叛党祸起之时冯家被波及,自己幸而脱得大难,如今隐姓埋名,叫黛玉不需理会世面上有关宝钗遇难的传闻。贾府宅门颇深,因阖家都在为元春的事情哀痛,有关宝钗遇难的消息就不曾传到此中来。此事黛玉本不知情,如今听得消息,为宝钗捏一把汗之余,更替她欢喜。因国丧的缘故,原本的赐婚自是要改期了。再加上宝玉的亲姐姐元春娘娘这般不明不白地去了,料得贾府中人也无人有心思提起此事。黛玉心中倒颇为惬意,反觉得比先前好了许多,只是这般心思,不敢与他人说知。
除黛玉外,贾府中最早知道宝钗死讯的人是王熙凤。她这日正在催着手底下人赶紧把放出去的印子钱收回来,旺儿媳妇面有难色,言说外边人被天理教的叛党吓破了胆,死的死,逃的逃,市面仍有几分混乱。“我听外头的人说,连薛家那个宝姑娘,这回都不幸遇难了呢,别家放出去的印子钱,许多都成了坏账,咱们家托奶奶的福,账目倒还算清楚,只是有些账死了老子的,少不得寻了儿子来补上,这里头须得费些工夫。”
王熙凤听到宝钗遇难,颇为吃惊,大感好奇,追问之下,旺儿媳妇儿便把外面市面上流传的那一套说辞比葫芦画瓢学了来,王熙凤听了,倒起了一番兔死狐悲之意,不免滴了几滴眼泪。她虽然嚣张跋扈些,却也知道宝钗平日为人,认作是脂粉队里的英雄,同她一般有手段的人物,想不到同薛姨妈闹翻之后,竟是这般遭遇!当下与平儿叹息道:“可见一步错,步步错,身为女儿家,半步皆是错不得的。她原本是有望做宝二奶奶的人,如今却……”
平儿忙在旁低声笑着劝解:“这也是她的际遇缘法了,半点怪不得人。原本我们瞧着林姑娘都要同宝二爷成亲了,偏偏遇国丧家丧,少不得要耽搁几年了,虽说她年纪小,耽搁得起,但到底费些周折,故而心中都怜惜她。如今比起宝姑娘来,却是幸运多了。”
王熙凤听平儿如此说,却疑惑道:“说起这事来,我也正纳闷呢。原本我们思忖着,林姑娘在京城不认得什么人,又是和宝玉从小玩到大的,相貌脾气也都相得,这桩姻缘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只是筹备婚礼了这许多时日,冷眼看着林姑娘,总觉得她脸上淡淡的,仿佛不十分乐意似的。如今国丧家丧这么一闹,婚事自然要往后拖了,她神色倒似松散了许多。你说奇怪不奇怪?”
第185章
贾府之中因为元春猝死,众人好似一下子天塌了一般,整日里灰溜溜的不自在。只是事到如今除了吃斋念佛、祈祷祖宗保佑,好使安然度过难关外,倒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贾母便吩咐下去命阖府上下的人谨言慎行,免得惹出什么祸端来。
故而一时间贾府来迎送往之事骤减,往常有亲戚如王家史家、京城贵妇如南安郡王太妃、北静王妃等人走动,如今都知道贾家失了势,都借口国丧期间,不便往来。贾家众人心中越发忐忑,偏薛姨妈不知趣,她是个暮年的寡妇,原本就好来王夫人这边走动的,如今在家中被儿媳妇夏金桂搅得不安宁,时常到王夫人的院子里垂泪诉苦。原先元春的事情未出来前,王夫人倒念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尚肯敷衍她几句,如今却是心思全无。
然薛姨妈未曾察觉。她和王夫人姐妹之间也暗暗有些攀比之心,心中偷偷想着姐妹两人皆是一儿一女,外人都说薛蟠混账,但据她旁观,那宝玉淘气之处比薛蟠又有一番不同,也是个不省心的,故而这项算是扯平了,原本元春是宫里的娘娘,自是比宝钗这个不孝女要好上许多,如今元春一下子没了,虽其中有许多蹊跷古怪之处,但王夫人再也不好拿这项来压薛姨妈了。如今两相比较之下,王夫人比薛姨妈多个男人贾政,但每日里常宿在姨娘那里,对王夫人也只是面上过得去,王夫人还得每日里侍奉贾母,打理庶务,仔细论来却不如她这个薛家的当家主母顺当了。故而这般暗中一比较,薛姨妈倒比平日更喜欢来王夫人这里闲坐了。
这日薛姨妈又在王夫人哭诉夏金桂如何如何凶悍,薛蟠如何甩手掌柜不管事,王夫人听得焦躁不已,冷不丁就刺她一刺道:“此事正是多事之秋,朝廷忙着抚恤难民,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服丧,从前不和睦的那些人家,出了这桩事,也就顾不上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了。怎的新娶的大奶奶这般不懂事,宝丫头年纪轻轻,去得那般惨,她还故意为这些事情怄你?依我说,你也不必总来诉苦了,一纸诉状告到衙门去,说她不孝,岂不什么都有了?”
薛姨妈正抱怨时,不防王夫人竟这般说,脸皮紫涨,支支吾吾说道:“我们这等人家总是要讲几分体面的。难道果真闹到外面去叫满城皆知不成?再者是宝丫头不孝,好心好意给她筹谋的富贵路,她偏不走,我顾念母女情分上门去看她,她见都不见,这等女儿,生她又有什么用?若是老天爷有眼睛,就该收了她,放了你家大姑娘,府里只怕也就欢喜了。”
王夫人见薛姨妈说的不伦不类,冷笑一声,正待说话时,却见旁边服侍的彩云玉钏儿一干人皆满脸疑惑看着薛姨妈。王夫人见其中有缘故,就问彩云道:“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这般看着姨太太,又是做什么?”
推书 20234-02-13 :至死温柔完本[耽美》: 《至死温柔》作者:明起明灭简介:渣攻死了之后,伪骨科&年下强制CP:陆成轩X宁容“陆成轩”陆成轩在黑暗中睁开双眼他一点都不习惯封闭空间传递来的压抑感不久前在医院经历的那场抢救,最终以医生宣告患者抢救无效结束肉体疼痛随之消止陆成轩从少年时代起就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