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犹川,我觉得你这个人吧,还是不坏的。”
陆犹川:“……还用你说?”
冯唯立马打断他:“但是!我告诉你啊,人啊,得多些真诚,少些套路。”
“嗯?”陆犹川一挑眉,来了兴趣。
冯唯又开启了絮叨模式,苦口婆心地劝说:“你说你啊,虽说你家里有钱,惯着你想怎么活怎么活,但是你也不能放纵啊!你没有人生理想吗?闲着没事儿多为理想奋斗不行吗?非要勾三搭四的约,炮,不无聊吗?”
陆犹川真的很久没约过了,但他没反驳,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说追我,但是你却随心所欲地按你的规矩来,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冯唯的逻辑有点乱,也不知道自己表达的对不对。
“哦。”陆犹川点点头,突然凑近冯唯吻上他的唇,舌尖轻轻舔舐他的唇缝,而后又立马松开:“我心里就在想这个。”
“你!”冯唯心跳加速,有点跟不上节奏,总觉得哪里不对:“你追我,应该按我的规矩来!”
陆犹川:“那你是什么规矩?”
“亲我也要征得我同意!”冯唯大声抗议道:“我说不准就不准!你,你不可理喻!”冯唯脑子发昏,总觉得唇上还有陆犹川的痕迹,他感觉自己似乎中毒了,不仅身上发虚,心里还产生想扑倒陆犹川的恶念,他仓皇而逃,连滚带爬地上了楼。
陆犹川:“……”
三少没看懂对方又抽什么风,不过他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地循序渐进也挺好的。
冯唯脑子闹哄哄的,也没听到肖奕跟自己说了什么,回到房间就晕头转向地睡着了。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洗漱完毕,他轻手轻脚地开门,从楼上探头往下看,发现陆犹川不但已经起了,还穿戴整齐随时准备出门的样子。
“终于起了?吃东西吧,吃完出发。”
果然。
冯唯还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好像有点奇怪的事发生,但他总觉得不是好事,所以迫使自己别去回想。他下了楼,去餐厅看到石子昭,不免有些好奇:“石子哥,你昨晚去哪里?”
“没去哪。”石子昭没说,把吃的给冯唯:“快吃。”
在车上,陆犹川告诉冯唯要带他去基地。他表现尚可,是时候深入了解一下二十八局。
冯唯老老实实地被陆犹川带到郊区,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军事区的地方停了下来。门卫穿的军装,在核实证件后,才开门放行,冯唯以前都不知道,自己住的都市旁边居然有这种地方。
层层关卡地走进去,冯唯开始不由自主的忐忑,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看起来自己要知道什么大秘密了。
所谓基地就像一个多层的堡垒,所有核心都隐藏在底下,冯唯跟着陆犹川,像走迷宫似的一路往下,终于来到了基地内部。
犹如置身于科幻电影之中。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半开放式的甬道,四周成环状遍布着四四方方的房间,往上往下都望不到头。
甬道劲头也是一个环形的门,打开后便进入一个实验室。
工作人员穿着洁白的防护服在忙碌着,见到陆犹川等人也只是点头示意。而陆犹川带着冯唯和石子昭进入一个电梯间大小的飞行器,在陆犹川的操控下,飞行器飞了出去。
“这到底是哪里?”冯唯惊奇地问。
陆犹川带他们非到刚才那些四方房间的半空,让冯唯可以好好观察。
“按照你的理解,应该算是妖的监狱。”
“监狱?”哪有这样的监狱?冯唯难以置信,陆犹川就把飞行器靠近其中一个,只见里面有个人形的生物正套了件白色过膝短袍,局促不安地走来走去,发现了冯唯在看他,呲着牙就扑过来,然而那门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把他反弹了回去,他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白猿?”冯唯呢喃道,那正是当初陆犹川抓的白猿。
“对。”陆犹川又带他看了各种各样的妖,最后在上方的一个甬道进入实验室。
“你们……不对,我们把妖抓来,是研究他们?”冯唯再想不明白,就是太笨了。
陆犹川承认:“没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脚步没停,领着冯唯又转了一大圈,冯唯便参观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仪器,忍不住叨叨:“这也太不人道了。”
“他们吃人就人道了?”陆犹川回了一句,最后把他们领进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厅,金属门在他们背后缓缓闭合。
冯唯:“这又是哪里?”
“审判的地方。”陆犹川指了指上方无人的平台,转身看向石子昭:“石先生,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沉默许久如背景板似的石子昭,闻言突然扯起一抹讥讽的笑:“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冯唯震惊了:“什么情况?”石子昭装什么了?这表情是怎么回事?陆犹川看出什么来了?
陆犹川打量着石子昭笑道:“从看出肖奕不是肖奕时就看出来了。”
“!!!”冯唯说不出话来,陆犹川看出他不是肖奕?怎么看出来的?
陆犹川像故意给他解释似的说:“肖如山的后人,再不济也是能有识人只能,但你潜伏了这么久他都发现自家妖宠被人掉包,这也太迟钝了。”
冯唯目瞪口呆,满脸惊讶地看向石子昭:“你不是石子昭?那你是谁?”
石子昭没搭理他,反而狂笑一顿,直接问陆犹川:“你怎么不怀疑肖奕?”
陆犹川此时把冯唯护在身后,也跟着低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还不至于连喜欢的人也怀疑。”他微微侧头,对冯唯说:“躲远点,别伤着你。”
冯唯这会儿想动都迈不动步,他能感受到肖奕澎湃地心理波动,肖奕比自己还无法接受现况,催着冯唯问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叫掉包,陆犹川,你说他是谁?”冯唯问道。
可是对面的石子昭抢先回答他:“石子昭就是个废物,既想救王又想护主,人和妖本来就是对立的,何必惺惺作态!”
“那你把他怎么样了?”冯唯大喊,心里的恐慌更浓。
对面的石子昭伸出猩红的舌头,仿佛回味般的笑道:“当然是吃了,味道还不错。”说完,他哈哈大笑,恶狠狠地对陆犹川说:“你们人类如此卑鄙,囚禁我王这么多年,今天也该交利息了!”
冯唯眼前发黑,也不知道这悲伤是源于自己还是肖奕,陆犹川已经祭出自己的武器,跟石子昭打了起来,对方似乎不是孤军奋战,基地外面也响起隆隆轰响。
肖奕在一阵绝望后出声,语气充满了愤怒和克制。
冯唯摘掉项链撇到一边,那种麻木和冰冷再一次从脚底传来,这是肖奕拿回身体的征兆,他知道自己是个外人,这一天早晚得来。只是他最后看了一眼陆犹川,心里有一点点舍不得。
☆、29
冯唯再次醒来,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似的,什么零件都不对劲。连坐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唯醒了?”老妈的声音传入耳中,冯唯大惊,眼珠一转看见了老妈。原来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
“妈……”张口说话,才知道自己哑的不行,语言功能都退步了,不过老妈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招呼老爸:“老冯!儿子醒了!”
门口一阵杯盘落地的碎裂响动,而后老爸也到了他身边:“儿子!还认识爸爸吗?”
“怎么会不认识?”冯唯也差点哭了,分别这么久,他有时候都不敢想爸妈,怕自己回不来。现在如愿以偿,他很想喜极而泣。
“醒了就好,快,叫医生来。”老妈大喜,立马吩咐老爸。
医生让冯唯做了个全身检查,告诉他一切正常,只是昏迷太久,身体虚弱,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冯唯当天就要求出院,跟爸妈回了阔别多日的家。尽管自己这副身子骨没有明星光环笼罩,但怎么看怎么顺眼。爸妈做的饭菜也吃着尤为香甜,冯唯身心舒畅,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满足感。
只是好景不长,当天晚上临睡前,他就开始失落了。
他见不着肖奕……也见不着陆犹川了……
鬼使神差地,他用手机搜索到陆犹川的微博,想看看陆犹川有没有发微博,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却让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陆犹川发了个新微博说:忙完了,过年。
看来是没事了。冯唯放下心,又意犹未尽地翻陆犹川其他的微博,总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可惜没有了。
冯唯辗转反侧,这才发现他不是有点放不下陆犹川,是很放不下,甚至到了思念的程度。可是他跟陆犹川的距离,如同隔着一道打不破的次元壁,估计这辈子,他是没机会再跟陆犹川说句话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自嘲地想,早知如此,当时就吻的更深一点,也好多回味回味。
就这样遗憾又痛苦着,冯唯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上陆犹川了。但他别无他法,只能让自己别想太多,重新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
春节之后,天气开始回暖。不知道为什么网上突然爆起当初肖奕来面馆吃面的新闻,他们家面馆客人剧增,气得对面面馆的老板每天瞪他们。
肖奕的电影也上映了,冯唯买票去看,发现自己果然演技不行,给肖奕掉链子。不过沈莹和江初都表现的很好,电影整体上还算可以,网上评价也过得去。
冯唯慢慢接受了他普通的生活,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个梦,他还会追肖奕的剧,听肖奕的歌,也还会格外关注陆犹川,但他不再幻想再跟他们见面,直到他的微博有人发来私信。
“是冯唯吗?”对方问道。
一看对方头像,冯唯大惊失色。
“肖奕?你是肖奕本人啊?”冯唯迅速回应,而后马上承认:“是啊,我是冯唯啊。”
肖奕:“总算找到你了。当初想着问你地址就好了。你最近怎么样?”
冯唯被肖奕弄得感动,没想到肖奕还惦记自己:“我挺好的,男神你呢?”
肖奕:“我也挺好。是这样,我现在缺一个助理,你来不来?”
“来啊来啊!”冯唯一跃而起,这不就是他想的吗?
肖奕:“不过陆犹川依然是我经纪人,你还要跟他见面的。你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冯唯欢呼雀跃,但马上又心酸地问:“男神,你跟陆犹川在一起了吗?”
肖奕喜欢陆犹川,这他早知道。
肖奕:“没有,随缘吧。”他没说,陆犹川发现肖奕不是之前的那个,除了震惊就是失望,陆犹川不喜欢这个叫肖奕的壳子,而是喜欢叫冯唯的里子。
冯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份工作,第二天就到伯特去报道。他还是肖奕的时候,进公司谁都对他笑,现在他在公司转了一圈,没一个人搭理他。
差距真大。
他不在意,因为他就要跟爱豆见面了。
“肖奕,你新助理,冯唯。”人事的姐姐把冯唯带到办公室,她还挺纳闷,明明是肖奕点名要的这个助理,但肖奕好像并不认识对方的样子。
“谢谢。”肖奕道谢后,人事出去了。冯唯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对着肖奕傻乐。
肖奕也跟着他笑:“乐什么呢?傻了?”
冯唯:“男神,你还是这么帅。”
两人心照不宣地拥抱了一下,肖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很帅。”
冯唯的娃娃脸唇红齿白,用可爱来形容更贴切些。但他无所谓男神怎么说他,能跟男神朝夕相处,简直跟中了五百万一样。
从进了伯特大门开始,冯唯就忐忑不安,他一会儿期待陆犹川出现,一会儿又害怕陆犹川出现,毕竟现在他这么普通,陆犹川看见他是不是也不认识他?
他果然猜对了,陆犹川进办公室跟肖奕说了半天话,又是电影又是广告的安排都说完后,才发现站在一边的冯唯。
“诶?这小孩儿是谁?”
“新来的助理,冯唯。”肖奕没直接解释清楚,他已经把冯唯带到陆犹川面前了,如果陆犹川认不出来,俩人也就没什么缘分。
“哦,你好。”陆犹川的目光真的没在冯唯脸上停顿超过一秒,转头就继续跟肖奕聊行程。冯唯受到一万点伤害,低着头没力气抬起来。
陆犹川说完就走了,再没看冯唯一眼。肖奕装作没看出来冯唯的失落,拍了拍冯唯的肩:“走,请你吃饭。”
当了那么久肖奕,冯唯对这份工作驾轻就熟。他跟着肖奕去片场,跟着肖奕去录歌,跟着肖奕拍广告,陆犹川有时出现,有时不出现,但同样的,从没正眼看过他。
天气越来越温暖,真正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大街上情侣开始变多,冯唯也彻底认清现实——陆犹川是真的看不见他。
所以当他们受邀去观看江初的新电影时,在影厅一片哈哈大笑声中,冯唯独自哭了个肝肠寸断。
“你怎么了?”肖奕给他张纸巾。
冯唯擦了眼泪,哽咽着说:“这人只会搞笑,不会煽情,太可怜了。”其实他是想,如果他能跟陆犹川两个人看电影约会多好呀,可惜没有如果了。
出了电影院,肖奕去跟江初寒暄,陆犹川懒得跟他们说话,于是自己先去停车场抽烟等着。肖奕让冯唯先跟陆犹川走,一会儿再来找他们,所以冯唯也跟着陆犹川去停车场,陆犹川在抽烟,他就傻站着。
“那电影,很感人?”陆犹川似乎是没话找话,突然开了口。
“啊?”冯唯没想到陆犹川跟自己说话,所以无意识的啊了一声,进而发觉自己有点二,急忙补充道:“啊,是挺感人。”
“欣赏水平不行。”陆犹川摇头说道。冯唯无言以对,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肖奕走了过来,陆犹川扔掉烟头,匆匆跟冯唯说:“晚上带你出去吃饭,等着我。”
冯唯这回真的蒙圈了,之间肖奕走进了,和陆犹川讨论了一下电影,然后双双上车,等着冯唯开车。
冯唯一肚子乱麻,智商掉线中启动车子,开出停车场时差点跟别人追尾。
他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可是又当真地空着肚子等,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肖奕早早的上床睡觉去,陆犹川才找冯唯。
冯唯坐上陆犹川的车时,依然在懵逼状态。他不信陆犹川突然看上了他,想来想去得出结论,可能陆犹川有事找自己。
“你怎么苦大仇深的,这么不待见我吗?”陆犹川主动跟冯唯说话。
“没有没有。”冯唯连忙否认:“我是有点饿。”
“能不饿么,晚上也没吃饭。”
陆犹川带他去吃宵夜,还是素菜馆,还是一桌子青菜。
“我觉得你这孩子挺有意思,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陪我一晚上,明天我就买给你。”吃饭中,陆犹川慢条斯理的说道。
“噗!”冯唯一杯茶水全喷了出来,他怒发冲冠,气陆犹川怎么禀性难移,他还以为他改了!
“喝水就好好喝,喷壶啊你?”陆犹川不吃了,用纸巾擦着手。
“陆犹川,你!”冯唯想说你怎么还是这个德行?但他及时打住,如果肖奕没告诉陆犹川魂穿的事,他怎么说?
“我什么?性子还挺烈。吃吧,边吃边考虑。”说着,陆犹川拿手机开始看网页。
冯唯哪还吃得下,他越想越气,但气愤中还升起一股窃喜,甚至想一口答应。他深深鄙视自己,然后打算去先问问肖奕。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一晚上就一晚上,睡过总比惦记着强!大不了以后不见面!但他还记得肖奕也喜欢陆犹川,他得先问肖奕的意思。
肖奕被打扰了睡眠,但脾气很好,耐心听冯唯说完,他问冯唯:“我不介意。但是你呢,如果你跟他睡了,他明天就会抛弃你。”
“我……我再考虑。”冯唯模棱两可地挂了电话,反正肖奕不介意了,他就能豁出去了。
“你刚才说的,我同意。”冯唯对陆犹川说。
陆犹川的表情没有半点波动,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他起身拿起车钥匙,在冯唯身旁出了门:“那就走吧,时间宝贵,别浪费。”
冯唯怨念又无言地跟着陆犹川,出乎他意料,陆犹川没带他去酒店,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br /> “先去洗澡。”陆犹川扔给他一套新浴袍,赶他去浴室。
虽说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枪实弹的上场,冯唯还是露了怯,尤其是下面一疼,想到自己跟陆犹川大概再也没交集了,冯唯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