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赵青枣一听,顿时就火气直冒,冷声道:“我现在可跟你们没一点关系,别无缘无故来攀亲。”
“小丫头片子,好大的胆子,莫非以为攀上高枝,就能目中无人了。”王老大身边的中年人瞬间目露凶光,龇牙道:“在敢冒犯,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你试试看!”
赵青枣满脸冷笑,站在那纹风不动。
沈长亭也眼中有了火气,沉声道:“几位无缘无故私闯民宅,莫非真当我沈某人好欺负不成。”
沈长亭平日是老好人不假,可又不是傻子,今儿这阵仗明摆着就是来找茬的,何况还是欺负赵青枣,他要再忍,那就真白读了那么多书。
王家老大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跟沈长亭动手,借他个胆子也不敢,不过他今儿也没打算来打架,当即就毫不犹豫的推开赵青枣,生生挤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声道:“赵青枣,你个小丫头好大的胆子,欺负人都欺负你娘头上了。”
“有事明说,没事赶紧滚开!”赵青枣脸色铁青,根本不想跟这窝子人废话。
“你!”
王家老大气得一锤桌子,怒道:“你住口,昨儿你收了我那么多鸭蛋,就给那么点银子是怎么回事,真当我们不识数不成!”
“昨儿帐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好说的,该算的都算过了,我不欠你们什么,你们是真的打算不走了,是吧!”
赵青枣面色冰冷,话语中带着一股子杀意。
这时候,她是真的被气得不行,若非是离县衙远的话,她真有心直接让人来将这一窝子给抓了。
“什么算清楚了,明明少了十三个鸭蛋的钱,赶紧将钱还来,收了东西就给钱,这理说破天都没用!”王家老大冷笑一声。
“不错,赶紧赔钱,好大的胆子,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欺负我们的。”
王家另外几个兄弟,也跟着起哄起来。
沈长亭一听,眉头一拧,看着赵青枣,道:“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赵青枣满脸讥讽,瞪着王氏道:“她昨儿拿四十多个鸭蛋来卖,好的就罢了,里面竟然夹了一小半都是坏鸭蛋,我当时就没收。”
说着一指王氏道:“那些鸭蛋我当时就没收,全村的人都看得清楚,你们要钱,找她要,我可没答应坏鸭蛋也收。”
“胡说,明明是你自己要收的,再说那鸭蛋谁知道是好是坏,是不是你搞得鬼。”王氏兄弟依旧蛮不讲理。
“哟,这是打算讹钱呢,可惜你们走错庙门了,那些破烂玩意儿,当时就说的清清楚楚,现在找上门算怎么回事,真当人眼瞎不成!”
赵青枣气得面色铁青,拉着沈长亭道:“长亭哥,别理他们,我看他们敢如何!”
“小丫头片子,你还敢耍横是不,你当初收鸭蛋的时候,可没说什么样的不要,现在还想赖账不成!”
王家兄弟也气得不行。
他们原本听王氏所言赵青枣收鸭蛋,本来以为坏鸭蛋也能卖钱,就忙不迭的将家里那些坏的鸭蛋纷纷挑了出来,全给了王氏,没想到等王氏回来算钱的时候,却发现钱不对,最后才得知,那坏的赵青枣根本没给钱,这下当然就不乐意了。
“省省吧,我当时本来就没要收你们家的,是她拼命要卖,那些坏的我本来就让她拿走了。”
赵青枣满脸冷笑,她还真没碰到这样不讲理的,明明那些都没收,今儿还有脸来要钱,无耻到这地步,还真是没谁了。
“别扯那些虚头巴脑的,我只晓得你收鸭蛋,我们拿鸭蛋来卖,结果你给的钱不对,现在你就给句实话,这钱到底给不给。”
王家老大说着,双目泛着凶光。
沈长亭见此,有些看不过去,拉了赵青枣一下,道:“青枣,反正也不差那点钱,就给他们吧,毕竟……”
毕竟是你亲戚,而且这么凶,看起来也是蛮不讲理的人,沈长亭还真担心赵青枣吃亏。
不过沈长亭话还没说话,赵青枣就咬牙冷笑道:“休想,帐都算清了,现在一分多余的都没有,我看你们敢怎么样。”
“好哇,真当我们好欺负是吧。”
王家老大脸色顿时漆黑一片,狠狠瞪着赵青枣,道:“不给是吧,好,好的很!”
说着猛的将面前的桌子一掀,伴随着轰的一声,桌子轰然倒地。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王家老大的动作,余下的几个人也瞬间动了,操起椅子板凳,就四处乱砸。
哗,轰!
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原本就不多的家具,一瞬间就砸的东倒西歪,整个屋子就没一处能入眼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家的东西都敢砸!”赵青枣气得浑身发抖,也被吓得不轻。
沈长亭同样面色难看,怒道:“住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王家老大冷哼一声,道:“今儿个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将你这破屋子给掀了。”
“你!”沈长亭气得跺脚。
可惜无论他还是赵青枣,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赵青枣当即就拉着沈长亭,道:“让他们砸,今儿我看他们敢怎么闹,有本事你们连我们两个也一起打了试试。”
“哼!”
王家老大冷笑,根本不还嘴,大人,那是真的犯王法的,何况这是赵家村,他们真没这个胆子,但砸东西却没关系。
“青枣,你们家吵什么呐?”
就在赵青枣和沈长亭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屋外传来楚行山爽朗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楚行山人已经进门了。
“你们是谁,敢来我们村闹事!”
楚行山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狼藉,当即就袖子一卷,冲着王家几个兄弟怒吼。
“楚大哥,别急。”
赵青枣看楚行山要动手,对方那么多人怕楚行山吃亏,眼疾手快,当即就将楚行山拉住了。
“怎么回事,这王家几个老蛮子,怎么敢来你家闹事,找死不成!”楚行山满脸怒容,目中泛着凶光,如同猎豹似的。
魁梧的楚行山也将王家兄弟给惊住了,当即王家老大就指着楚行山道:“姓楚的,这里没你什么事!”
赵青枣也赶紧将事情缘由给简单的说了句,楚行山一听,当即就炸了,怒道:“好哇,拿坏鸭蛋来卖,人家不收今儿还敢上面来要钱,还真当我们好欺负了是吧,这里还不是你王家村。”
“哼,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王家老大同样冷笑。
“老子是衙役官差,你说关我事不!”楚行山脸上泛起狞笑。
“是这小丫头欺人在先,莫非真当这里没天理了不成,就是说道衙门,我们也不怕。”王家老大有些心虚,说的话,气势也有些弱。
“那就去啊,走,正好去找县太爷说说理!”
楚行山当即就反驳,一时间王家兄弟竟然也无言以对,去县衙是绝对不行,不说楚行山,就是沈长亭如今还是县衙主簿呢,去了不是进狼窝吗,当即就怒道:“你个混小子好不知礼数,是这丫头欠钱在先,做生意有这么做的吗?我们不过是讨个说法,关你屁事。”
“怎么回事!”
恰在此时,却见门外又是一道声音响起,紧跟着就见村长和牛阿婆都悉数闯进门了。
二人一进门看着屋里被砸的乱糟糟的,顿时也都跟楚行山一样,瞬间就怒了,牛阿婆还没开口呢,村长就面色彻底沉了下来,怒喝道:“王家村的,你们好大胆子,真当我们赵家村无人了是不!”
村长这一嗓子,顿时就将王家几人给镇住了,一时间面色有些不好看。
赵家村虽然地方小,可村长的身份不同,真惹怒了,吼一嗓子,一村子青壮可都会跟着成打手,毕竟帮理不帮亲不假,可一个村子人,自然都会维护自己人,有理没理,外人无权质问。
当即王家老大不得不收敛火气,道:“赵村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哼,事情发生在我村子里,谁说跟我没关系,你们今儿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从这走出去。”村长冷冰冰的开口,说着又狠狠瞪着王氏。
看到王氏和王家兄弟,他用脚想也知道,定是王氏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赵家村好大的威风,你们自己村子里出了败类,欺负到我们兄弟头上了,莫非你们还有理了不成。”
王家老大当即又拿出了他那一套蛮不讲理的说辞。
村长一听,当即就看向赵青枣,赵青枣无奈,只得将事情又解释了一句。
村长一听,这事儿自己人占理,当即就毫不犹豫与的指着王家老大的鼻子,骂道:“这事儿关青枣和长亭什么事,你们好大的威风,敢在这闹事!”
“怎么不关他们的事,鸭蛋是他们要收的,可如今收了鸭蛋银子却给少了,就不该赔钱吗?莫非你们赵家村,尽是些不讲信用的蠢货不成。”王家老大一旁的中年人当即就冷眼相对。
村长也气得不行,怒道:“那些坏的鸭蛋谁说会收的,难道你们卖东西的,还会强卖不成!”
“胡扯,我小妹明明说她会收的,好的坏的都一样的钱,怎么就不对了。”王家老大依旧胡搅蛮缠。
“放屁!”村长气得跺脚,恨声道:“谁说的你找谁要钱去,反正青枣昨儿没收你们那些坏鸭蛋,这事儿我们全村人都看见了,你们在敢放肆,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第八十四章 齐平等人
第八十四章 齐平等人
“那我不管,东西收了就得给钱,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王家老大冷哼一声。
“真敢赖我们村惹事了是吧,欺负我们赵家村无人呢。”
村长气得发抖,瞪着一双牛眼,道:“行山,去叫人来,今儿个一人打了一条腿!”
“赵村长,你别不讲理!”王家老大顿时急了,就他们这几个人,若真动手,铁定被打趴了。
“你放屁。”村长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什么叫不讲理,东西没收你们的,哪来的钱,谁告诉你说坏鸭蛋也能卖钱的,你就找谁要去。”
“村长,跟他们啰嗦那么多做什么,先揍一顿再说,打死算我的,真是反了天了。”楚行山同样满脸恶狠狠的。
“不是这丫头说的吗,现在又抵赖了是不。”王家老大急的脸色通红,见村长和楚行山来真的,一时间还真怕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哼,昨日那么多人看着,你自己去问。”赵青枣气得满脸铁青,她还真从没吃过这样的亏。
村长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即就狠狠瞪着王氏,道:“是不是你这个贱妇惹的事?当日不是说了不收,你们家老大要钱,你去给吧。”
“今儿还打坏我这么多东西,少说也值二十两银子,不陪就别想走。”赵青枣同样满脸冷笑。
“胡说,怎么就关我的事了。”王氏也急了,当即就死不认账。
“别的废话少说。”村长大手一挥,指着王家老大道:“谁告诉你坏鸭蛋也能卖钱,你去找谁要,跑长亭这捣乱,你们还真是长本事了,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你们都别想走了,你们族长来了都不行。”
“妹子,你……”
王家几个人一时间也怂了,看着王氏,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氏当即就忙不迭的摆手道:“大哥,这事儿可不关我事,那坏鸭蛋青枣她根本没给我钱。”
“那你为何说能卖钱!”王家老大一时间下不了台,气得半死。
他们先过来找茬不假,可如今碰到村长这么强硬,一时间也没辙了。
赵青枣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禁冷笑,沈长亭也同样眉头皱的死死的,但场中无论是谁,此时都打算看好戏。
但出乎赵青枣意料之外的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王氏自然是不肯掏钱,而王家几个人,也同样死赖着不走,找赵青枣要钱是不敢,可就是不走,一时间众人也没办法。
时间就在僵持中不断流逝,直至日上中天,眼看半天工是泡汤了,就连沈长亭也急了,喝道:“你们还要吵到什么时候,没事就赶紧走。”
“哼,今儿不拿到钱,我们就不会走,反正事情出在你们这里,别的什么都别说。”王家兄弟几个冷笑,都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赵青枣冷冷的看着这群蠢货,又看了眼无可奈何的村长,道:“村长,叫人来给我打,我还不信了,在这赵家村,我还拿你们没办法。”
村长听了有些犹豫,想了想,道:“王家兄弟,你们还是走吧,在闹下去,到时候恐怕真得让你们长辈来领人了。”
“哼,领人,赵村长,你吓唬谁啊,你动我们一下试试。”王家老大冷笑,道:“我们又没打人,就是来把账理清楚,怎么,这也不行啊。”
“哼!”
赵青枣冷笑,一时间沉默不语,也懒得继续发作,沈长亭正想说什么,却被赵青枣拉住了,唯有楚行山一脸暴躁,随时要动手揍人的样子。
就这样僵持的,午饭时间都到了,就连赵青枣都有些不耐烦了,一些原本来看热闹的,都走掉了,局面还没缓解。
不过就在沈长亭无奈之时,突然停外面传来喊声,道:“长亭兄,在不在家啊?”
这声音并不豪爽,可落在沈长亭和楚行山眼中,二人都猛的一亮,当即就听楚行山吼道:“老齐,你们来啦,长亭在家。”
“哈,行山你小子,今儿也偷懒啊,好大的胆子。”
随着话音落下,顿时门口走进来几个衙役打扮的官差,领头的赵青枣也认识,正是当初跟着县令的家仆,齐平,除了齐平之外,还有两个熟面孔,正是赵青枣在衙门里认识的,除此外还有生面孔,想来是县令这段时日才雇的。
齐平一进门,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还有村24 长等人的无奈,又看着赵青枣和沈长亭面色不好看,不由沉声道:“怎么回事,沈先生,这是有人捣乱?”
说着他的目光就锐利的盯着王家几个兄弟,虽然作为衙役官差,还是县令手下连名分都没有的小差役,可毕竟身份不凡,这话一出口,自然就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沈长亭见此,叹了口气,点头道:“就他们几个,来耍无赖,说要债呢。”
“恩?”齐平当即眼睛就眯起来了,眸子里满是危险的光芒,冷声道:“好大的胆子,耍无赖都横到你家里来了。”
沈长亭的身份可是与一般人不同,虽然也并非科考出生,可毕竟是个读书人,学识上甚至连县令都感到震惊,就是县令对沈长亭也不敢随意呵斥,自然也同样极为受齐平尊重。
“嘿嘿,可不是,你是不知道。”
楚行山冷笑着开口,当即就将事情的缘由给说了出啦。
相较于沈长亭的不善言辞,楚行山却没那么多顾忌。
齐平一听,双目泛着冷光,喝道:“看来衙门的牢房空的太久,别人都不知道有牢房了。”说着当即大手一挥,道:“兄弟们,将这些王八羔子给扔出去。”
“你们,你们敢!”王家兄弟几个,在齐平进门后,就察觉到事情不妙,可齐平几个压根不将他放在眼里,让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如今见这几个衙差就要动手,顿时就吓得不轻。
“哼,私闯民宅,聚众斗殴,肆意污蔑捏造,与强盗无异,还敢放肆!”
齐平才懒得听这些废话,几个人一拥而上,旋即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脸兴奋的楚行山自然首当其冲,下手比谁都狠。
官差怎么说也是官差,他们一出手,王家兄弟几个根本不敢还手,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揍得跟死狗一样,满脸淤青,身上不知添了多少脚印。
赵青枣见此,依旧余怒未消,道:“别忘了,打坏我家东西也是要赔钱。”
“对,二十两银子,分文不能少,否则明儿就拿链子锁了,先关上半年!”楚行山咧嘴一笑。
齐平同样一脸凶狠的点头。
王家老大见此,剧痛而痛苦的脸上陡然变得煞白,怒道:“不就这么点破东西,哪里值二十两啦,沈长亭,你别欺人太甚,怎么说我们也是你舅舅。”
“舅舅?舅个屁的。”
赵青枣毫不犹豫的冷笑,厉声道:“我可没当你是舅舅,我又不是赵家的人。”
王氏同样面如死灰,知道这次真的闯了大祸,当即就苦着脸,道:“青枣,你不能这样啊,他们是你舅舅啊,你这二十两也太多了,你这是要逼我们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