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怎么还站不起来啊,这鹿崽喝不到奶没力气啊!”
张小花干着急,眼看着梅花鹿崽子腿没力气,无法站起来就吃不到奶,可怜地“哟哟”叫了两声,母鹿用鼻子去拱它,可它又没手,帮不到鹿崽子。
“要不我去扶一把!”
“你可别!”老猎人赶忙制止了她,说道,“梅花鹿崽必须靠自个儿站起来,喝到第一口奶才有力气,否则就算我们帮了,它往后身体虚弱,多病多灾也长不大的,这跟小鸡崽破壳而出一个道理,千万不能插手。”
老猎人也捏了把汗,眼看第一只鹿崽已经出生了,他能不着急么?只能把心里的着急掐灭了,耐心等待。张小花看得眼睛都不眨,希望鹿崽赶紧站起来。
梅花鹿崽四处看了看,十分茫然,尝试了几十次之后,终于用前腿把自己支撑起来了,后腿站立之后,它终于成功了,站在原地“哟哟”欢庆,颤颤巍巍的梅花鹿崽走动几步,每走一步张小花都觉得它会摔倒似的,又心疼又紧张。
梅花鹿崽喝到奶之后,双腿有了力气,已经走得很稳当了,张小花他们才放心了,这只鹿崽虽然小了点儿,但是意志力强。鹿崽学走很快,不到一盏茶,它就能跑能蹦了。
“妥了!”老猎人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以后还是要把鹿分开养,不能混在一起了,尤其是怀孕的母鹿,要保护好!”
老猎人总结一下教训,和张小花慢慢靠近梅花鹿崽的兽栏。
“哟哟!”
梅花鹿崽看见张小花,迈着小步子走过来,脑袋伸出来闻她,张小花把手伸过去,梅花鹿崽嗅着小鼻子,跟找奶似的,然后用柔软的小舌头舔张小花的手,麻麻痒痒,又湿漉漉的,张小花摸了摸它的脑袋。
“梅花鹿是山林之精,就算是在饥荒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打梅花鹿吃,除了那些有钱人家才会图新鲜。”
老猎人跟张小花闲聊着,他也伸手过去想摸梅花鹿崽,可是还没碰到,就被小鹿崽躲开了,退后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老猎人无奈地骂道:“这个小没良心的,你娘都是我给它吃草刷毛,为啥就认小花不认我呢?”
张小花哈哈大笑,老猎人这是吃醋呢,张小花以前可没这特异功能,她还遭狗咬呢!不知怎么来了这个世界,就跟啥玩意都亲,张小花把这个属性归功于自己身上的异香。
俩人在新建的兽栏四处逛,张小花看着结实又宽敞干净的兽栏,都是大家一起出力的功劳,现在老猎人为首的饲养队,不仅要放鹿,还要在打扫兽栏啥的,在兽栏里铺干草麦秸和晒干的野草保持干爽,兽栏里头味道比较淡。
“这里是你要的鸡圈鸭圈,只差茅草盖顶了,小花,要真买了小鸡崽啥的,放这儿可不太安全,黄大仙是进不来了,但是山老鼠会进来偷鸡崽,黄大仙好歹32 是逮一只吃一只,这老鼠它吃得不多,但是咬死一片,咱们得提前想个法子啊!”
张小花考虑着,这山上老鼠防不住,总不能让人彻夜不睡守着,有啥可以防住呢?
“是个难题,要不咱养几只猫?”
“猫啊,除了粮仓养家猫,少有人家会养,浪费粮食……咱们去哪里弄猫?而且猫也搞不好吃鸡崽呢!”
“有了,你等着,我回去一趟!”
张小花赶回家,从屋里跑到屋外,又从屋外跑回屋里,瞎转了老半天,长青的脑壳都被她搞晕了。
“找啥呢?丢钱了?晃来晃去的也不嫌累……”
“你看见了黑眉蛇么?”
张小花在黑眉蛇常住的地方寻了老半天,都不见踪影,这条蛇在家也有许久不见了,张小花平时没管它,怎的突然要找它了却不见了呢?
张小花本是不太喜欢蛇的,那冰凉凉的身体,看起来又恐怖,不过这条黑眉蛇性子温顺得不像蛇,甚至有时候会跟在她屁股后边跑,张小花才接受它常住自己家,能吃掉不少老鼠,至少她家周围,连黄鼠狼都不敢来偷鸡了!
“冬眠了呗,我前些天看见它窝杂房的粮仓里头,你找它干啥?炖了吃?”
张小花懒得跟他扯,跑到粮仓里,果然黑眉蛇正盘在粮仓里头呼呼大睡,被张小花戳醒时迷迷糊糊的,张小花拎着就往兽栏那边去了。
老猎人见张小花提了条蛇,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大姑娘家家的,啥也不怕,连蛇都敢捉,真是不知道说她啥好。
“庆叔!你看这个靠谱不?”
“呃……抓老鼠是靠谱,一条黑眉蛇一晚能才好几只老鼠,这家伙个头这么大,咋养得这么肥呢?不过它不会也吃鸡崽吧?”
张小花拍着胸脯说道:“不会,它就是养我家里头守鸡笼的,都快能跟鸡玩到一块了,这还是冬天瘦了些,到夏天跟粉条子一样圆咕噜的。”
黑眉蛇盯了张小花一眼,好似听到她在讲坏话一般。
“你才圆咕噜。”(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果酒上贡
在野猪岛熙熙攘攘建兽栏开垦荒地中,终于迎来了春风。
猫冬猫冬,一到冬天,乡下的男人女人都没啥可做,多数都猫在被褥里头,不过野猪岛这个冬天没几个人猫着,赶在布谷鸟叫之前,终于是把开出了几十亩地,建了五排兽栏,每排有十个圈,因为是用石头打的地基,结实得很,一段时间之内根本不会损坏。
长青在家算了一个早上,废了好几张纸,才终于把账给理清了。
“公中去年一共赚了一千七百八十五两,主要是卖药材,果酒,山珍……可是买船买牛啥的,就花了一千多两,再每家发些红利,现在就余十几两了,咱们私房钱也不过十来两银子了,你哪来的钱去收鸡崽子?”
长青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是个好管家先生,张小花开始还觉着离年入千两的大户不远了,结果一算花得七七八八了,兜里还是没啥存货啊。
“不怕,赊账我也赊回来!”
收拾好账本,张小花越觉得当家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连长青废的纸她都觉得肉疼了,这可不成,跟长青待久了染上了他这抠门的坏毛病。
张小花把钱袋里的银子拿过来掂量了一下,揣进长青怀里出了门。和张小花一齐的,还有武老头的女儿珠瑛,张小花知道,她这年纪整天在野猪岛也无所事事,闷得慌,她是大家闺秀,跟屯里女人聊不到一块,便也跟着出来散心。
天朗气清,暖风徐徐。
海边风还是挺大的,张小花看见虎子他们一帮小娃,自个儿捡了枝桠,用纸糊了一个风筝,在沙滩上跑来跑去。
一路上菜畦里头已经开始有人播种了,种了不少菜,只待第一场春雨,就可以种庄稼。
从渡口上轮船,张小花觉着气象大不同啊,以前的野猪岛叫荒岛旮旯,现在的人才算安居乐业。光说这大船,还有甲板平整,船舱宽敞,鱼把头现在不出海就守着渡口,他是掌舵的,还有年轻人打下手。
“张叔,我家里鱼快吃完了,你啥时候组织出海啊?”
“想吃鱼?这时节可不需要出海了,等你回来,我带你去捕!”
“不出海难不成在岸上捡?”张小花调笑道。
鱼把头眉毛一竖,精神起来说道:“你说对了!回头你就知道了!”
张小花不信,合着鱼从海里跳起来,跳到你家锅里?可太荒唐了。长青冲她挤眉弄眼,就是不说,搞得神秘兮兮的。
过了渡,张小花还是坐牛车去清河县城,以前高老伯的牛车专门跑道的,现在他儿子出人头地,考上了秀才,他也就不需要来拉活了,主要是怕给儿子丢面,没了高老伯,自然有别的牛车,一路颠簸到县城了。
张小花最先踏足庆丰楼,长青才知道张小花为啥敢拿着十几两来进货,原来是来收银子的!
“哟,长青兄弟,小花妹子!”
掌柜贾廉正在柜台后边,一见是张小花夫妇,热情得很,张小花估摸他生意做的红火,与他笑脸是离不开的,不管对老对少,穷富贵贱,他都是礼貌有加,所以清河县不大,他这庆丰楼却赚得盆满钵满。
“贾掌柜,生意兴隆啊!”
长青拱手道,礼多人不怪嘛。
“借您吉言了!”贾掌柜掏出一本账来说道,“小花妹子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连送货都是别人,这回是来收账的吧?我都把银子准备好咯,你们看看,都写得明明白白的,是不是这个数。”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一个月只供应一坛果酒,加上后来陆陆续续卖给他一些菇子山货,一共两百四十多两,长青的钱袋一下子就沉甸甸了。
珠瑛在后头伸了伸脖子,瞧见一大袋银子,不由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野猪岛吃穿用度都差得很,尽管最近打打闹闹的张罗赚钱的营生,那她也没当回事,毕竟野猪岛的人穷嗖嗖的。
可不曾想,张小花随便一收账,就是两百多两!听他们说,还是因为张小花只限量提供,没当大买卖来做。
别小看了两百多两,武老头不是经商的,也不看重钱财,可她从小也不缺,每月有例钱,小时候一二两当零花钱,长大了也就五两而已,主要是她没啥可花钱的地方,不就买些钗子胭脂这等女儿家的玩意?
珠瑛是万万没想到,在庆丰楼寄卖果酒,顺带卖些山里的干货,这才两个多月就有两百多两!关键这还是冰山一角,包括老药子挖到了药材,卖给县里的药铺,都贵得惊人!
“小花,这果酒这么赚钱?”珠瑛小声地问道。
张小花眨巴着眼睛回答:“关键是东西好啊,现在许多人都大老远跑到清河县来,就为的庆丰楼的一壶果酒呢。”
“小花妹子,这银子也沉,我看还是我给你们换成银票得了。”
“好咧!”
贾廉一边打开最里头的抽屉锁,数着银子,嘴里还不停叨叨。
“长青,现在不止清河县,附近的县,就连金陵钱塘等地方都知道,咱们庆丰楼有一种果酒了,外头好多人打听却喝不到,我东家说了,要是能卖到金陵那些地方的分店,那银子还不是滚滚来?他让我跟你打听,能不能多出点货?”
“多出货啊……”
张小花思量着,去年本来只是酿酒自个儿喝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倒出了名了,她酿酒那会儿,是骗屯里的娃儿去帮她摘野果子,几天就娘了十几坛,卖的卖喝的喝,已经差不多造完了,一个月仅供一坛也只能撑到五月份。
“这样吧,等到了六七月,就有货了,每月至少能出十坛吧!”
张小花已经琢磨着,不仅是黑加仑,山葡萄也能酿酒,等野果子一熟,就多摘些回来。
“得咧!卖到金陵这种地方的酒,我估摸价钱还得翻倍!”
贾廉本来就瞅着客多货少,眼见着有银子都捞不着,这下彻底解决了。正聊着张小花再送些山里的干货飞龙啥的来,楼梯上冒出一个头来。
“贾老板,咱老爷说一壶不够,再上一壶!”
贾廉为难地回那人道:“呃,咱们只限定每桌一壶,这是庆丰楼订下的规定,我不好徇私啊。”
那人扶了一下帽子,也没为难,只尽力商劝。张小花一看,这人不是衙门的嘛?
“上头是哪位官老爷呢?”张小花问道。
“还有谁,是咱们清河县的县老爷,他最近为了献贡的事,到处打听,打听到庆丰楼的果酒,就亲自来了。”
吴县令?还真是冤家路窄,呃,也算不上。
“你告诉老爷,这规矩是改不了,他要找的正主在这儿呢!这果酒就是出自这位之手!”
贾掌柜冲张小花使了使眼色,张小花立即明了,这贾掌柜是给自己铺路呢,吴县令献贡虽然不知道献给谁,不过要是真用了她的酒,那好处就多了,奖励丰厚,名气也能打出来。张小花眼珠子一转,长青瞅她又有主意了。
“那你们上来跟老爷说道吧!”
贾廉拉住张小花瞧瞧说道:“小花妹子,吴县令如果要,你先供给他,不用考虑庆丰楼。”
衙役小哥将张小花领上去,这二楼是雅座,不像一楼吵吵闹闹,有隔间,没隔间的有屏风,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外头的人来车往。
“咦?”
吴县令睁着眼睛,他要寻访能献贡的好东西,找到这果酒觉着十分适合夫人小姐们喝,听到正主在就让请上来,没想到却是差点让自己栽跟头的野猪岛的人,吴县令对她有些印象,每次都在旁边晃来晃去,能没印象吗?
“见过县太爷!”
张小花微微福礼,动作不咋标准,不过也是那么个意思,主要是这套礼都是大户人家里头行的,张小花是野猪岛那穷旮旯的农妇,居然还会这个,让吴县令有些没有想到。
“坐吧坐吧!这酒是你们野猪岛上酿的?”
“是。”张小花简单回道。
“可还有剩余?”
“所剩不多,县老爷要?”
吴县令也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四处寻访上贡的玩意儿,但咱们清河县一不富贵,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物什玩意儿,所以就找到了这最近扬名的庆丰楼,你这酒有点意思,夫人们会喜欢,你来个十坛八坛的,价钱是你卖给庆丰楼的两倍!”
张小花算计了一下,本来就剩不多了,这县老爷又来要,她也希望能借吴县令的手扬名,可早就答应贾掌柜那边,不能失了信誉。好在贾掌柜有言在先,以吴县令为先,贾廉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果酒有了名气,庆丰楼不也跟着起势?大有赚头啊!
“顶多能挤出个四五坛,给贾掌柜的价钱是五十两一坛。”
吴县令差点咬到自个儿舌头,他知道这酒好像挺贵,不过没想到这般贵!要真以两倍价格买十坛,岂不是要整整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他这个县令小偷小摸收些贿赂,一千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否则他就不会被史老爷给财迷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精打细算
吴县令有些尴尬,大话都说出口了,不好收回,好在张小花顶多只有五坛,五百两他东拼西凑还是有的,只是也很肉疼啊,要是给夫人知道了,最近自个儿只怕要打地铺睡了。
张小花看出吴县令的窘迫,虽然她也眼馋那五百两,可这毕竟是对野猪岛也有益的事,不能纠缠这点蝇头小利。
“县老爷,这样吧,我仍以五十两一坛卖给你,我多嘴问一句,您搜罗这些,是贡给府尹还是?”
吴县令稍稍松了一口气,二百五十两私房钱他还是有的。
“实不相瞒,是府尹大人在挑选今春的贡品,各县都会上贡珍品,供府尹大人挑选,每年各府各州都为此大伤脑筋,以往被钦点为贡品的也就那么几样,什么景德镇的瓷器,西湖龙井之类的,说实话,圣上都用腻了,今年大家都四处搜罗新奇玩意儿,咱们江浙府尽管有苏绣等贡品,可若今年还是这些旧物,恐怕取悦不到圣上,落了下乘。”
原来是充当皇室贡品,别说是吴县令了,恐怕就是府尹也正为此发愁呢。
这可是个要紧的事,对府尹来说,这关于他们的官运前途,对下边的人来说,也是个扬名发财的机会,只是皇宫的珍宝数不胜数,能被皇帝瞧上眼的,那必然是万中无一。
张小花有些不自信了,这果酒她是随便酿了自个儿喝的,时不时酌上一杯,跟吃零嘴似的,她也没觉着哪里稀奇,真能被府尹大人看上?更别说皇帝会垂青了。
“县老爷,我觉着吧,你要说各地名酒还差不多,我这果酒,怕是连府尹大人都瞧不上吧?”
“咱们qh县不算富庶,每年呈上去的东西都被驳回了,从来没选上过啥,所以府尹大人正对我不满呢,可我又有什么辙,就这么一个鸡**大的穷旮旯,我能去哪里给他找奇珍异宝去?”
张小花忍不住被他的比喻逗笑了,心念一动道:“要我说,那些有名的贡品还不是沾了皇帝陛下的光,在被钦点之前,不都是些籍籍无名的玩意儿,这跟文人科举鱼跃龙门一样,要讨皇帝陛下的欢心,就得从陛下的喜好来。”
吴县令结舌无语,他哪里知道皇帝能有啥喜好?他一辈子没几个机会见到皇帝,甚至连他长啥样都没看清楚过。
“陛下爱民如子,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吴县令拱手说道,“圣上没什么不好的癖好,也没听说过特别喜欢什么,旁人也无从揣度,我记得陛下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多次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后来政务繁忙,也就很少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