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谢谢你,哥。”庄屹败北,顺着话道。
窦勋却愣住了,久久没有言语。
庄屹等了半天,问:“怎么不讲话了?”
“你从来没叫过我哥。”窦勋严肃地回。
“是吗?你是比我大几个月吧?”庄屹打着酒嗝道。
“晚上老地方吃饭,别忘了。”窦勋答非所问,匆匆挂了电话。他感到自己心跳加速,甚至脑门上都冒出了虚汗,他想说“那你以后都这么喊吧”,可他必须克制,他怕自己越了朋友的界。是的,他对庄屹有不良企图,因何而起已经不可考,可能只是对方一个不经意间的笑容,一句平常的问候,一转身的背影,一次眼神的交汇……就连何时起他也要思索一下,大概是庄屹离婚以后吧?大学时他对这个人并没有非分之想,交往的也都是女性,喜欢上这个人以后,他才尝试和男人交往,算一算也有十几年了,真是场漫长的路途啊。
起初,他以为自己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转淡,所以并没有想过坦白,他觉得自己有一天总会结婚的,抱着这样的想法,过了一年,又一年,他渐渐发现,自己可能没有办法结婚了,对庄屹的感觉强烈到他上床时,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会让他快感加倍。
把最后一点烟头拧熄在烟灰缸里,窦勋转头看了眼熟睡中的顾修文,虽然第一次告诉这小孩非本名只是无心,因为并没有想过维持长久的关系,可自从上床后,他就索性将错就错了。男孩很乖很听话,总是随叫随到,给什么收什么,从不多嘴,有时候看着男孩那么迷恋自己的样子,他也想过干脆安定下来算了,反正跟庄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给自己设个最后的期限吧?过了明年,他就好好换个人爱吧。
比如眼前的小乖男,窦勋抚摸了一把顾修文光滑嫩白的脸颊,而后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身裸|体地进浴室又冲了一遍澡,然后如往常一样穿衣走人。
他其实挺频繁地到顾修文这里来吃饭睡觉,可是他很少过夜,通常做完之后,他抽根烟就会洗洗走人。顾修文是个适合发展的对象,虽然年轻了点,但是干净懂事,只是他不想对任何人特殊,也许,他是害怕付出的感情再次没有回报,惧怕自己踏进坑里后对方只把自己当金主。他觉得身体上的结合,远比感情上的契合容易的多,那为什么不挑最方便的来?
尽管有一千一万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然而说白了,他不过是输不起。
听到关门的声响,顾修文才微微睁开眼皮,其实从窦勋打电话起他就醒了,他隐约猜得出庄屹在窦勋心中的分量。窦勋也从一开始就言明,两个人只做炮|友,他不会付出感情,如果同意就继续不同意就拉倒,是他自己异想天开,以为夜夜留情是牵挂,甜言蜜语是迷恋,直到他知道庄屹另有其人,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
把手伸进另半侧的被窝,那床铺上还留有窦勋身体的余温,顾修文想自己一定要在越陷越深之前尽快抽身,是时候该倒计时了。
再贪恋温暖,也还是会冷掉。
窦勋的电话刚挂没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庄屹以为还是窦勋,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还有事?”
“你刚跟谁打电话呢,我一直打不进。”周泽霖质问的语气。
“哦,一个朋友。”庄屹勉强打起精神。
“谁啊,不会是窦勋吧?”周泽霖像是故意套话。
“嗯。”庄屹硬着头皮。
“怎么哪哪都有他啊。”不爽的声音。
“只是一个电话。”庄屹安抚道。
“不一样,今天你……生日。”周泽霖换了口气,为自己抱不平,“我特意等到十二点,准备第一个给你送祝福的,全被他搅和了。”
庄屹瞄了眼老朱,遮住嘴小声说:“好了,别闹脾气。”
周泽霖仍不甘心,黏黏糊糊地问:“我走的几天,你有没有想我?时间太赶了,忙得一刻不停,还有时差,我给你发的语音你怎么都不回。”
庄屹不爱玩那个,总觉得是年轻人的通讯工具,他一个中年人,实在是不像话,“我也挺忙的,工作要紧,注意身体。”
“我问你有没有想我?”周泽霖不耐烦地继续追问。
庄屹再次捂住嘴,小小声地“嗯”了下,“我在车上呢。”
“这么晚还在外边?”
“有应酬。”
“你都这么老了还有必要这么拼吗?”
庄屹被堵得愣了神,半天找不到话反驳。
周泽霖又悠悠地加了句,“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啊。”
庄屹忍不住调笑,“就你那点钱?”
“喂,正常人不会是你这种态度吧?你就不能装得很感动的样子?”周泽霖气急败坏地抱怨。
庄屹依旧是笑,“好了,不逗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泽霖支支吾吾:“嗯……过两天吧。”
“那不浪费电话费了,见面再说?”
“好,你到家早点睡啊,happy birthday,我也想你。”
“知道了,bye。”庄屹挂了电话,竞觉出一丝甜蜜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似乎并不坏。
一大早到公司,办公桌上就放了鲜花、蛋糕和贺卡,这算是公司的生日福利,他提了蛋糕出来,让就近的办公室分了吃,同时谢谢大家给予的生日祝福。
这只是开始,九点以后前台不停地收到快递送上门的礼物,到了下午两点,庄屹那张硕大的办公桌都要堆不下了,他吩咐人把这些清理掉,并让助理告诉前台,再有快递过来,不用拿进来了,反正他也不会拆。
前台刚清闲了没十分钟,这回不是快递,直接有人找上门来了,来人是一位身材高挑,浓妆艳抹,走路妖娆,头戴礼帽,烫着波浪卷发的大美女。
“您好小姐,请问你找……”
美女提了一提手上的蛋糕盒,送给谁不言而喻。
“请问您有预约吗?”
美女翻了个白眼,径自朝里面走去。
前台小姐赶忙追上去阻挡,“不好意思小姐,如果没有预约您不可以擅自……”
美女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风景线,吸引了走廊两边办公室不少人的注目,有人甚至扒着门框偷看,还有人指指点点,外加八卦:“哇~大美女,庄总艳福不浅啊。”
前台小姑娘穿着一步裙,没有赶上大美女风风火火的走路速度,直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启又关上,她被关在外,没有勇气敲开这扇门。
庄屹正在签文件,听见门响,他并没有抬头,以为只是送材料的,直到办公桌对面有人提着裙子坐下了,他才缓缓抬头,然后震惊得他下巴差点没掉。
这个画着精致妆容,乍一看美得出尘,细一看,其实不难发现是男扮女装的拜访者,不是别人,正是时下当红的男明星——周泽霖。
庄屹急忙起身去锁了门,“你不是在美国吗?”
周泽霖把蛋糕放到桌上,“我骗你的,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下飞机。”
“你为什么扮成这副鬼样子?”庄屹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周泽霖。
周泽霖假装娇羞地挽了一挽头发,颔首低眉道:“不好看吗?你嫌弃啊?”
“好好说话。”庄屹甘拜下风。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就当个存稿吧╮(╯▽╰)╭
第19章 第 19 章
浓密乌黑的长睫毛呼扇呼扇:“我想给你个惊喜啊,这是我亲自做的蛋糕。”周泽霖爱好甜食,私下也跟着APP学过几次烘焙,总没机会展示,终于逮着机会,他睡没几个钟头,一大早从六点钟就开始准备,失败了两次,最后终于像那么回事儿。大男人提个蛋糕上门好像画面有点怪异,他于是大胆地尝试曾经在戏里扮演过的女装,反正都是乔装,女人也挺有趣,正好锻炼演技。
庄屹打开蛋糕盒,居然做得不赖,虽然花样不繁琐,可白白的奶油上点缀着几颗红彤彤的草莓,瞧着还挺有样子,他感叹道:“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
周泽霖昂起脖子,一脸骄傲。
“不过我不爱吃甜的,你吃了走吧。”
这个人虽然不年轻了,略显疲惫的脸上有明显的沧桑感,可是笑起来却一如从前,连眼角细纹都变得可爱,仿佛时间都没有流逝,羞涩中夹着腼腆,干净中透着真挚,让人倍觉舒心,烦恼都一扫而空。只是当年独来独往异常高冷的他,并不爱笑,且不常笑,如果不是同一系同一级同一社团无意中看见过他笑,他大概也不会费尽心力地去结交这个朋友,两人也许永远都无法有交集……然而“朋友”这个词,如一道美丽的枷锁,束缚着他不要妄图去打破现状,这种感觉既满足又痛苦,因为他可以笃定他是庄屹唯一的朋友,却不敢保证他会是某人最爱的那个人……窦勋思绪飞舞,想得出了神,不自觉地抬手打算去触碰眼前的人以寻求真实感。
庄屹眼见有手臂过来,为避免刚才被抹嘴唇的尴尬感,他堪堪向后退了一步,往回向办公室走去,一边询问道:“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还没到饭点吧。”
窦勋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苦笑了一下,跟上庄屹的步伐,佯装轻松地说:“来坏你好事啊。”
庄屹把人领到办公室让人倒了杯水,就把窦勋闲置在那里,干起了自己的事,他们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因为太熟了。两个人虽然性格不同,一个闹一个静,可像这样呆上一整天,各干各的事也不会感到不自在。
窦勋对这个办公室相当熟悉了,甚至室内的盆栽花卉养得如此茂盛,都有他浇水施肥的功劳,他自觉地走到沙发旁,先翻了翻桌上的杂志,又喝光了秘书倒的咖啡,在角落里玩了会儿乒乓,最后把百叶窗拉上,从衣柜里取出一条毯子,躺在沙发上准备睡一觉。
房间内陷入一片昏暗,庄屹不得不打开台灯,顺带开了空调,这两天降温,还挺凉的。
平时,窦勋一般是脚对着墙的那面,今天他反了过来,头朝着书柜,正对庄屹的办公桌。他枕着沙发扶手,视线正好可以看见庄屹,暖黄的光线照在那个认真工作的人脸上,虽然五官不出挑,却也蒙上了一层亮闪闪的光圈,耀得人心里发慌,他总以为陪伴是最无法被取代的,可是今天他莫名有了焦灼感。
“喂,醒醒,别睡了。”
窦勋勉强睁开眼睛,“几点了?”
庄屹已经整装待发,“七点多了。”
窦勋哈欠连天,“啊——我睡了这么久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我也忙到现在,你起来吧,去洗个脸,我们去吃饭。"
路上,窦勋睡饱了,又开始天南地北地东拉西扯,庄屹不咸不淡地回应着,偶尔糗一糗对方,绕了颇远的路终于到了餐馆。
“这家虾饺很好吃,我吃过一次,那味道口感,真是没说的。”窦勋要了个包间。
“港式啊?开这么老远,肚子都饿过了,早知道路边随便吃碗面条。”庄屹兴致缺缺。
“你就扫兴吧!看在你今天过生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窦勋凶巴巴地道。
庄屹叹了口气,跟着窦勋上了电梯,他都怀疑到底是他过生日还是窦勋过生日,还是对方借着他过生日的幌子想自己大吃一顿。
上菜速度挺快,港式和川式混杂也是独树一帜,除了玉米汁庄屹喝着觉得挺可口,其他菜肴他吃了并没有觉得如窦勋说得那般惊艳,不过也不好驳窦勋面子,人家也是一番心意,他吃得筷子也就没怎么停。
吃到中途,突然有人敲了包厢的门,服务员探头进来说:“对不起打扰二位用餐,请问有没有一位叫庄屹的先生,有您的快递。”
“嗯?”庄屹放下筷子,着实有点摸不清状况,他指了指自己,“我的快递?”他又不网购,哪来的快递啊,何况还是送到吃饭的餐厅,这不是恶作剧吗?!
窦勋也跟着放下筷子,质疑道:“是不是搞错了?同名同姓?”
“呃……快递点名这个包厢,还说要您本人签收,不然您本人核实一下吧?”服务员礼貌地问。
庄屹看了窦勋一眼,应允道:“行,你喊他上来吧。”
快递员也确实像个快递员,穿着工作服,戴着鸭舌帽,身上挎着大包小包,操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你就是庄屹吗?麻烦签收一下。”
庄屹接过用胶带捆绑严实的纸盒,晃了晃,有响动,“稍等一下,我拆开看看。”他直接顺手拿了桌上的刀叉,沿着缝隙划开几刀,里面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系着丝带,他扯开,摘下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钥匙,附着一张纸条。
“什么啊?”窦勋伸长脖子问道。
庄屹遮着盖子,拿起纸条,看了一眼就迅速地放了回去,他慌忙签收了快递,对窦勋说:“没什么,朋友的玩笑。”
窦勋当然不信,玩味地说:“想不到你现在形势这么好,吃个饭还有人把礼物送到这,真是羡慕死人了。”
“你行情少吗?就别跟着瞎起哄了。”庄屹面不改色地继续吃起来。
窦勋冷哼一声,把准备好的手表往桌子上一撂,“我吃饱了,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先走了。”
庄屹喊了几声,窦勋像没听见似的取了大衣走人,他收好东西追出去时,只看到一个车屁股,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走到路口,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和纸条,纸条上写着某某区某某街道某栋某室,附带一颗丑丑的心。
除了周泽霖,没人这么无聊了。
庄屹招来出租车,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地方,把钥匙□□钥匙孔,果然一旋转,门便开了。
屋内黑漆漆的,庄屹摸着墙壁试图找到灯的开关,不想却被人往里推了一把,他还没来得及惊慌,伴随着重重地甩门声他又被人反推回门后,他呼吸急促,背贴着门板,不确定地问:“周……泽霖?”
第20章 第 20 章
“嘘——”周泽霖附在庄屹耳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他伸长一条腿抵进压制的人两腿中间,托起半张脸,耳鬓厮磨地扯咬着耳垂。
庄屹如受到蛊惑,不规律的心跳更加紊乱,他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我后面?”
周泽霖捏住男人的下巴,“刚才……我就在你们隔壁吃饭。”
身高的差距迫使庄屹不得不微微仰头,他压抑着自己快要乱了的呼吸,“你一直跟着我?”
“不然呢?”周泽霖哂然一笑,“我还没那么神通广大,礼物喜欢吗?是我家备份钥匙。”
虽然很震惊周泽霖居然把自己住所的钥匙给了他一把,两人算是做实了恋爱关系,但此时庄屹被挤压□□得有些难受,他想要去推拒压着他的高大身躯,只是他的手才放到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胸口,就有另一只手攀了上来抓住,慢慢往下拉。
那力道不轻不重,庄屹也就未有防备,等他惊觉时手已经被束至身后,手腕处接触到冰凉的金属,“咔”的一声,他的手失去了自由,等他刚反应过来那大概是手铐时,另一只手也被迅速拉下来,铐住了。
庄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问:“你在干什么?”
周泽霖见人已制服,稍微拉开点距离,端详着挣扎的庄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深色格纹手帕,蒙住了男人的眼睛,用透着股邪气的声音说:“今天我们来玩点特别的。”
“你不要胡闹!”庄屹激动地转动着手腕和脑袋,“快点放开我!”
周泽霖不仅没放,还宣告大功告成似的拍了两下手,然后打开了房间的壁灯和顶灯,一瞬间室内亮得有点晃眼,他拿手在庄屹面前挥了挥,确定男人视线受阻什么也看不见后,慢条斯理地开始帮忙宽衣解带。
庄屹觉得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过来,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洋,那种彷徨渐渐转变成了恐惧,然而他明白周泽霖已不会再听他指挥。他像是失去了武器的战士,断了线的风筝,任何挣扎都显得无谓,胸口有些凉,是衣服被解开了,挂在手关节,接着是下`身,等他意识到自己光了屁股时,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他被拽着朝未知的地方磕磕绊绊地走去。
周泽霖拽着刚才还系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细领带,现在另一头被绑在了庄屹脖子上,真是一副秀色可餐的画面,光是这么看着他都觉得自己下`体胀痛,迫切地想要发泄出来。他从玄关走到客厅,用脚踢走茶几,一屁股坐到了皮质沙发上,命令道:“再走两步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