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浮说:“学校整体就像一个巨大的五行八卦阵,东西两区呈阴阳鱼状,没什么奇怪啊,不少建筑布局都遵循这个原理。”
魏雪清点点头,“没错,看起来平常,但实际上,里面的乾坤可多了。不过师兄我不懂风水,不好展开来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规划有利于聚集灵气,这就是咱们觉得待在学校感觉很舒服的原因。另外,西面的湖光岩景区,是建造在火山口的上,火山为阳,在学校未建成之前,湖光岩的作用就是镇压这片阴地。可是……”
魏雪清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缓了一口气,接着说,“师兄我发现,自从学校建成之后,出现了阴阳逆流的异状。阴地即使有阳气镇压,也不可能起到聚集灵气的作用,所谓灵气,就是令天地万物复苏之气,在阴地里,灵气只会耗损而不能生产,但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咱们学校灵气大盛,相反湖光岩的灵气在逐渐减少,这种状况在学校没建成之前是没有的。”
殷浮说:“师兄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湖光岩的灵气流向咱们学校。”
魏雪清说:“可以这么说。本来这问题也不大,湖光岩是极阳之地,能源源不断输出灵力,这点损耗不足为惧。但问题是这片阴地里的鬼魂,因此而遭到驱逐。原本经过多年的沉寂,这片阴地里的阴阳已经达到平衡,那些无□□回的鬼魂也得到安息,学校的建设对他们也本无影响,但霍家强行让阴阳逆转,唤醒了这片阴地里的厉鬼,到清明节前后,阴气大盛之日,这些鬼就有可能伤人,所以我才让大家小心……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魏雪清一番没趣的长篇大论,说到最后,除了殷浮以外,众妖都昏昏欲睡。
何磊看了一眼手表,“哦,原来已经九点啦,难怪这么困!”
“大叔,您的小卖部不是开通宵的吗?九点算个屁!”魏雪清咬牙切齿道。
树精厉枝颂说:“都什么年代,还怕鬼害人啊?你们还是不是妖精啊,居然还怕鬼?要不都滚回去闭关修炼吧,准是法术不精惹的祸。”
苏然说:“不是啊,师姐,鬼真的挺恐怖,我小时候经常梦见化成厉鬼的妲己娘娘说我不努力学习就要扒我的皮。”
厉枝颂说:“搞不好是你娘吓唬你的。”
魏雪清拖着下巴说:“咱们都是活妖,天生自带阴阳眼,看到鬼的几率比人类高多了,而且咱们都是几百岁的小奶妖,那些鬼却是上千年的厉鬼,论资历论能力都斗不过他们,所以,奉劝大家,要是见鬼了,要么当看不见,要么赶紧逃,以免变成替死鬼。据我所知,那些古代战场出来的亡灵,在人间徘徊腻了,到清明节、鬼节这种鬼门会开的日子,就想找替死鬼,自己好去轮回。”
苏然惊悚地说:“哎哟,我的妈呀!那咱们到那几天要不请假回老家去躲躲呀?我怕鬼。”
“没出息!”敖闻风鄙视了众妖一眼,以为什么大事,结果妖精们讨论的竟然是怕惹鬼这种破事,“小奴隶,给他们每只一张避鬼符。”
小浣熊秦悦说:“哇,谢谢虫哥,差点忘了小浮浮是天师,是鬼的克星。”
“也是你们的克星。”敖闻风翻白眼道。
说到符咒,殷浮就有些为难,“天师是我爸,我没从来没学过道术,就怕我照葫芦画出来的符没用,扯了大家的后腿。”
苏然一爪子拍到殷浮的背上,说:“殷小浮同学你就不用谦虚了,说到拖后腿,除了你养的毛虫,估计也没谁了,至少碰到意外咱们还有腿能跑。”
殷浮差点被苏狐狸的爪子打到吐血,敖闻风则是气的牙痒。
厉枝颂十分同意苏然的观点,“怎么说咱们都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妖,逃跑技能妥妥的,但是,虫弟弟这状况一看就是刚长成的妖,怕是会拖累殷师弟。”
敖闻风怒了,区区几只小奶妖竟敢嘲讽自己,他气愤道:“本座是活了上千年的蛟,要不是化龙渡劫失败,才不会附身在条毛虫身上。”
小浣熊秦悦闻言大吃一惊,“WTF,我头一次听说有妖会渡劫的,是小的有眼无珠,请大仙原谅小的。”说完,就要给敖闻风下跪磕头,殷浮赶紧拉起他,免得丢脸。
敖闻风冷哼道:“像本座这种修行千年的大妖,将要渡劫飞升有何稀奇,你们若是能修炼多五百年,兴许还有一丝希望。”
何磊皱着苦瓜干一样的脸说:“大仙,您有所不知,近这三十年,天庭改制,取消了渡劫成仙的规矩,但凡要成仙的,必须在人间积满功德,而且还要视乎你对社会做出多大贡献,才允许成仙。”
敖闻风一愣,“不能渡劫?为啥?那九天雷劫没了,那天庭哪来的神仙。”
何磊叹口气说:“本来大家都要经历雷劫才能成仙没错,但自从人类发明了避雷针,雷劫根本没意义,随便找个有避雷针的建筑物躲一躲,就能轻松渡过,那渡劫还有啥意义,所以天庭就取消了雷劫。然后,天庭又认为,凡是对身心健康有损害的劫也不得放,天庭怕上来一堆精神病患,所以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劫通通不算数。”
敖闻风说:“你哪来的小道消息,不会是骗妖的吧?”
何磊说:“咱们二叔公有幸飞升成仙,在南天门当接待,十年前回乡探亲的时候跟我说的。”
敖闻风不敢相信眼前长得苦瓜干一样的妖精会有成仙的亲戚。
厉枝颂说:“何大哥是穿山甲精,在人间的穿山甲几乎都灭绝了,所以天界给他们开了绿色通道。”
殷浮听着不禁嘴角抽搐,按照这个逻辑,天庭岂不是熊猫满地爬,穿山甲满地滚,白鹤满天飞?这画面太美,实在无法想象。
何磊继续说:“如今成仙的都是在人间已故的伟人、有巨大贡献的科学家等,天庭可谓是人才济济,对学术要求也很高,所以这年头当妖精的,不努力学习和工作简直没法混啊。”
说得那么惨,那还要不要做妖啊?敖闻风不禁想。
魏雪清一拍桌子说:“所以,毛虫大哥,你这样不行,如果你不加快修炼成人形,别说天庭去不了,在人类社会也待不下去,更别说幻界了,现在幻界也向天庭看齐的,考试挂科的妖是不允许回去的。”
秦悦附和道:“师兄说得没错,现在人间的CPI居高不下,别说人活得艰难,妖也活得不容易,毛虫大哥,我为你的将来感到担忧。”
敖闻风听完妖精们的一番话,心里顿时有种世态炎凉的悲凉感油然而生,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进化到超脱他的想象。他卷成一团,有些欲哭无泪,“本座咋知道。”
“毛虫大哥,总有办法的!”说完,秦悦从随身腰包里拿出一个瓶子,瓶子上印着一串药名:APTX4869。
秦悦将药瓶推到敖闻风面前,“这是能让妖精变身成人的药。”
喂,少年,你确定没有被柯南的脑残粉坑了?
敖闻风黑幽幽的大眼睛盯着桌上的小药瓶,不仅自己不敢置信,殷浮也无法相信。
“你确定这不是从漫展买回来的周边?里面其实是装着口香糖之类的……”殷浮指着药瓶问秦悦。
秦悦歪着小脑袋说:“瓶子的出处你没猜错,但里面真是咱们浣熊一族的变身秘药,绝对是真货,药效能维持一日。”
但敖闻风如今的身体是条绿毛虫,不是小浣熊。
秦悦坚定地说此药对所有未能化成人的妖有用,区别在于维持人形时间的长短。苏然和魏雪清也认同秦悦的说法,因为纵观整个妖界,没有比小浣熊对变身的理解更专业透彻,连妖狐一族也比不上,某著名猴子的七十二变跟小浣熊的变身技能比起来也只能是蚊子和牛比。
敖闻风将信将疑,最后还是让殷浮帮他收下那瓶变身药,总觉得这群妖精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好长,敖风风好快能变成人了,激动~
第19章 化人
事实上,敖闻风认为自己的担心简直多余。
殷浮待人的态度他见得并不少,不管对方是谁,殷浮总能跟对方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不会对人太过热情,也不会太过冷淡,而是恰到好处,令人和他相处感到很舒服,防备也少了许多。
妖精们的集会结束后,殷浮回到宿舍发现室友们都不在,殷浮就抱着敖闻风趴在床上聊天。
殷浮说:“我并没有完全相信那些妖精的话,毕竟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妖精就是非黑即白,惹上了总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么本座在你心里,是黑还是白?”敖闻风不禁问。
“你?”殷浮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神情显得有些苦恼,说:“在我看来,你无论身心还是三观都没长好,实在不好判断。”
“这话是什么意思?”敖闻风听着十分不爽。
殷浮说:“没人会认为小婴儿能具备辨别是非的能力,所以他既不是黑也不是白,一切行动遵循本能。在我看来,你还是白纸一张的小婴儿。”
如果这毛绒躯体是血肉之躯,敖闻风保不准会吐血三升。咱俩相处多久了,好歹同吃同住同睡有几个月了吧?自己在小奴隶心目中的形象非但没有高大上起来,心智年龄还越发偏低。可恶,今晚无论如何要给小奴隶一点教训。
瞥了一眼放在床角的ATPX4869药瓶,敖闻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晚上11点,宿舍拉闸限电。
殷浮几乎一沾床就睡着,毫无防备的睡颜让敖闻风忍不住翻白眼。
本座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弱小的存在?
籍着室外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光,敖闻风小心翼翼地在床上移动,不一会就摸到那瓶药。
因为小奴隶心中对自己毫无敬意可言,敖闻风心想,只要自己改变形态,说不定小奴隶会对自己有所改观。
迅速将一颗豆大的药丸吞下,敖闻风伏在殷浮身边,悄悄地等待身体的变化。
以他的千年道行,根本不需借助药物来化形,也许是浣熊妖看得出他的修为,所以才借机献出此药,好借花敬佛。
想不到这变身药如此霸道,吞下药的数秒,敖闻风就感觉到肚子传来一阵火热,他的龙珠像烧起来一样,向全身散布热力,接着,身体热度不断上升,浑身像被火灼烧,强烈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明明这副身体没有骨头,敖闻风感觉到骨头在他体内疯长,肌肉在伸展。
好痛!成长的痛楚甚至侵袭他的神智,让他痛苦难耐。
敖闻风痛的低吼出声,又怕被殷浮以外的人听到,他只好咬紧牙关。好在这种痛楚持续不过半分钟,敖闻风逐渐感觉身体开始放松,他体内的龙珠向外释放出水汽,慢慢将他的躯体包裹起来……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了,水雾仍未散去,将殷浮和小床也包裹在其中。
熟睡中的殷浮突然感到无法呼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掐住他的咽喉。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白雾。他抬手试图扯开掐在他脖子上的物体,却摸上一块温热而又湿腻,骨节分明的大手。
手的主人在殷浮的手覆上的瞬间就松开了,殷浮猛地咳了几声,然后听见一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醒了吗,小奴隶?”
“敖风风?”殷浮向前伸出手,手猛然被一只大手握住,紧接着眼前的雾气散去,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这张脸英俊不凡,刀削出得完美脸廓,水墨潇洒挥毫出的浓眉下是一双泛着青色光芒,深不见底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往下的一抹薄唇,向上勾起小幅的弧度,看起来邪气十足。
殷浮一时看傻了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脸,硬是要形容的话,就像是CLAMP大妈笔下勾勒出来的高冷男神。
“没错,正是本座。”带着磁性,低沉又销魂的男性嗓音,不正是敖闻风的标志吗?
殷浮的脑袋被他的声音轰炸开,睡意全部消散,已经无需怀疑自己正在做梦了。他震惊地看着上方的男? 耍患怼酢酰笫治兆乓蟾〉氖郑沂殖旁谝蟾〉哪圆啵蕹そ∷兜纳硖逶蚋苍谝蟾∩砩稀R煌烦こさ哪⒋蟛糠执钤诠饴愕谋成希臣樟讲嗟耐贩⒃虼乖谝蟾∩聿唷?br /> “你变成人了?”摸到手边的药瓶,殷浮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想不到敖闻风的人形会比自己想象的要帅那么多。
“为什么突然要变成人?”
“因为想试试居高临下俯视你的滋味!”敖闻风舔了舔唇角,变成人形再俯视小奴隶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刚睡醒的小奴隶,睁着水盈盈的桃花眼,仰视着自己,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看起来十分诱人。
一开口就嘴欠,果然是敖闻风无误。
殷浮对眼前这帅炸天的男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往后要如何安置这个男人?殷浮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要是敖闻风还是毛绒毛虫形态,尚且还能兜着到处跑,但换成一个野男人,在校规严谨的G大,是不允许陌生人进入宿舍的,再说他一个穷学生养自己已经十分艰难,实在养不起这么大坨的男人。
“怎么了?被本座的美色迷住了?”见殷浮迟迟不说话,敖闻风以为他被自己深深地吸引住。不是敖闻风自恋,他们龙族的人形个个都是美男子,随便在人类世界某个角落一站,都能收获一大片爱心堆成的海洋。
“才、才不是!”殷浮抬手按住敖闻风的胸口,这大家伙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去,要不是中间还隔着一张薄被,估计两人就要肌肤相亲了。
“敖风风,你能不能变回去?”殷浮哀求道。
“不能。”敖闻风拒绝得十分坚决。
殷浮皱起眉说:“敖风风,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安置你,我总不能赶你走吧?”
明白他所指何事,敖闻风嘲讽道:“你还真当本座是一点生存技能都没有的小婴儿么?知道看不起本座该当何罪!”
殷浮摇摇头。
敖闻风微微一笑,迅速低头,张嘴擒住殷浮的下唇,快速在上面轻轻一咬,趁殷浮惊讶地嘴唇微启的瞬间,双唇即时覆了上去。
殷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吻了?更令他难堪的是,敖闻风的吻技精湛,时而在他两瓣唇上轻柔吮吸,时而猛烈地推揉,轻易地撬开他的嘴巴,让舌头侵入口腔内部。他的舌头很不争气地被对方卷了起来,逼着与之纠缠在一起,腔中的空气不断被对方抽走,殷浮深怕自己会被憋死,只好迎合对方的侵占。随着对方的气息不断侵入,殷浮越发觉得自己的体力不济,不断有能量被对方抽走。
殷浮这才猛然醒起,当初这臭虫子向自己索吻,目的就是吸取他的灵力,如今这个火辣的吻,也是如此。
敖闻风在殷浮的唇上肆虐了一番,见殷浮快要两眼一翻晕过去,才意犹未尽松开嘴。
分开的时候,竟然从对方嘴里拉出一条银丝,敖闻风用舌头轻轻一勾,将殷浮的津液吞了下去,末了才满意地舔舔唇。
小奴隶的味道一如往常的美好,只可惜不耐吃。
“抽你一点灵力就变成这样,往后要你伺候本座,怕是吃不消咯!”敖闻风伸手捏了捏殷浮的脸蛋,只不过亲了半分钟,殷浮的脸上满布潮红,不停地喘着气,双眼朦胧地瞪着敖闻风,表情相当诱人。
“淫、淫、虫!”殷浮被他这番话气个半死,更可恶的是这臭虫子捏完脸,手竟然隔着被子往下摸,沿着他的胸口一直摸到大腿。殷浮好歹是个成年人,自然明白敖闻风这是何意。
“住、住手,你再摸下去我就揍你!”殷浮恶狠狠地道,然后想起身,却被敖闻风庞大的身躯压住,甚至他能感觉到下身碰到对方的那杆火热。
敖闻风在殷浮的大腿拧了一下,“你最好乖乖别动,免得撩起本座的火,将你给办了。”
浓重的男性气息喷了过来,只见敖闻风那双青深如海的眸子,似有汹涌的情潮在翻滚。殷浮一愣,心想,不是吧,大爷你居然对我有反应?
敖闻风杠在他身下的铁杆明确地告诉了殷浮答案。
殷浮忍不住怒了,“我每天供你吃好的,住好的,到头来你居然想上我?”
“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你不能怨本座,谁让你看起来很好吃!”臭虫子说气话了气不喘,脸不红,似乎完全不觉得试图上一个男人是一回事。
妈呀,求你赶快变回去!他宁愿跟一条毛虫亲亲嘴,也不想被一个男人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