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见过就不存在麽?他还懂那麽多邪恶的黑魔法!那只猫就是证据!”西蒙·菲尼根瞪我一眼,“他显然就是那个人的继承者!”
顿时大厅里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盯着我目光也越发不善。可不能让几年来斯莱特林好容易改变的形象(并没有)被朕毁了。
我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整理好袍子起身。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而教师席显然也在密切关注着各方形势。
“为斯莱特林荣耀而荣耀,为斯莱特林骄傲而骄傲。”我缓缓道,“我深信在座诸位都有各自学院的悠久历史与文化积淀,坚持自己的信仰并为之努力奋斗。然而错谬和误解永远存在,误读信仰误会信念也不是甚麽稀罕事。”我说着忍不住嘲讽的笑起来,“但是,作为一个世家的准继承人,我宁可不自量力的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信仰和时代,而不是卑微的趴在祖先的功绩上夸夸其谈!当然,我也更不可能去继承一个莫名其妙神经紊乱误解自己所谓祖先信仰的疯子的信仰。”
说完我转身离席,下午还有课呢谁有工夫和你们这些小崽子打口水战。这话是说给斯莱特林内部蠢蠢欲动的某些人听,也是说给教师席上不断眨眼睛的老蜜蜂听。
“愚蠢的宣言。”跟上来的果然是铂金小坏蛋,“你这样等于同时把自己推到了所有学院的对立面。”
“是麽?”我无谓的笑了,“可能我确实不是合格的斯莱特林,足够的忍耐和低调建立在情势不利的局面下。我可是很有信心等着蠢货们被啪啪打脸呢。”
德拉科突然笑了一声:“好吧,那我拭目以待。”
日子该怎麽过就怎麽过,中二少年精神百倍的滚去上炼金术和魔法阵的课。
鉴于中二少年的赫赫凶名,进门时不少学生都下意识闪避了一下。
勒梅大师笑呵呵的直接搂着我的肩膀进了隔壁坐下:“你看起来还不赖,拉阳。”
“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也有时。”我给他倒杯茶:“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
“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勒梅大师毫无困难的接着说下去,“喜爱有时,恨恶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他接过我的茶喝了一口微笑,“我见神叫世人劳苦,使他们在其中受经练。”
我佩服的看他一眼,毕竟会去读《圣经》的巫师恐怕真的不多。
“智慧。”他仿佛明白我的想法,“聪明人各有各的聪明,但智慧是永恒的。”
“所以当做甚麽的时候就去做。”我颔首,“今天要学甚麽教授?”
他把我上次的论文招来:“我看到了你的困惑,拉阳。”
我只瞅了羊皮纸一眼:“是的教授,我实在不能理解。”
他缓缓抚摸那张纸:“记得第一堂课的誓言麽?”
我慎重的垂首:“没有一天遗忘。”
“可是你怀疑并且困惑了。”勒梅大师叹了口气,“很多事情的恶化始于怀疑。”
“但同样很多问题的解决起于发问。”我看着他,“教授,请指导我。”
勒梅大师摸着胡子:“梅林领域是甚麽,包括甚麽,法则如何,我们了解得太少。我不敢谈指导。”
“那麽引导我。”我恭敬的欠身,“毕竟这个问题如果不弄清楚,我恐怕很难安心的继续学习。”
他叹了口气:“我厚颜活在这世上如此久,有天赋、有能力、有恒心、有想法的孩子见过不少,但他们都去了哪儿呢。”
中二少年明白不作不死的道理,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只是怀疑而已。理论上行得通就——”
“不,你不会满足的。”勒梅大师目光深沉的看着我,“一旦理论得出结论,或者得不出结论,你都会迫不及待的想去实践。”
我闭上了嘴,因为他说得全对。甚至我有考虑过如果他不愿意指导,这个圣诞假期中二少年也会在迪厄多内家的实验室演练一番。
他重重叹口气:“灵魂的叠加?好题目。哪怕仅仅只是研究出一点点来,你也会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年轻最有前途的炼金术大师。”
不,中二少年不是为了这个。
“我只是希望帮助我的朋友。”我拿过那张羊皮纸,“最初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但这些数据证明我的认定有极大偏差。”
“是的,你很清楚自己是谁,是几岁的自己。同时具备与年龄相匹配的行动能力。”勒梅大师看着我,“魔力储备与年龄相当,我险些认定你是血脉觉醒。”
中二少年听得一头黑线。
血脉觉醒?开玩笑!朕觉得自己当个人挺好。
“放心,一个老人家懂得怎麽保守秘密。不过这位小朋友的数据显然与你不同。”勒梅大师点着圈出的一个表格,“无论魔力储备还是成功率,都是比正常的同龄小巫师更优秀达到卓越以上的级别而已。”
我恳切的看着他,他终于微微合上眼睛幽幽叹息:“叠加,补全,或者融合。”
我几乎捏不住那张羊皮纸,深呼吸好几次才找回自己开口的能力:“这三者的差别...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他还活着就足以感谢梅林。”勒梅大师轻轻拍我肩膀,“这是我第二个不建议你继续的原因。”
全身无法抑制的颤抖,我听到自己的嗓音又干又涩:“叠加造成的灵魂摩擦在身体里的碰撞...也许超过任何已知的疼痛级别。我有理由相信不是这个。”
“是的,至少他行动自如没有四肢僵硬抽搐或是神经错乱。”勒梅大师收回手来,“但我相信你更不愿意接受后面任何一个的可能。”
灵魂补全。
我的心仿佛已经停止跳动,全身血液凝固住那样,但脑中却疯狂的闪过我在迪厄多内与墨尔温两家藏书室里看过的无数黑皮本。
灵魂出问题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
比如三年时的奇洛教授,两个灵魂生活在同一具身体里,身体无法负担两个灵魂的能量与行动需求。排斥与折磨的痛苦导向身体机能逐步坏死,最终身体和灵魂都将走向灭亡。
同一个人的灵魂理论上没有这种排斥。所以这大概是中二少年平安活到现在的重要原因——再次感谢幼年时先生与教父的援手——然而中二少年怎麽回来的原因不详,但现在的灵魂,或者说灵魂坚韧与成熟程度的表现之一魔力可以看得出来,是完整的,甚至超越了上辈子。所以大概中二少年上辈子那个残破的灵魂得到了这个时光里之前幼小拉阳自己的补全。
简单说,就像用同一块料子补好了衣服上的洞。所以中二少年才在回来时有灵魂震荡的表现,大概那时灵魂就开始缓慢的完成补全过程。之前遭到的灵魂冲击扰乱了这个秩序,所以震荡反应比一般人更明显。但至少不致命,只是周期延长过程痛苦。
这已是中二少年所能选择的词汇里最不血腥的了,而最后一个融合,简直无法言说。
灵魂融合并不像将糖撒入牛奶中那般甜蜜。
它意味着两个灵魂厮杀的结果是强者吞噬弱者。在墨尔温家的秘本里有过一个记录,十二世纪时有个姓拉法兰的女巫十分嫉妒另一个叫尤瑟纳尔的漂亮姑娘,她愤恨到想要抢占对方的身体。于是她通过某种那秘本里没有记录的方法将自己的灵魂塞进了对方的身体——中二少年不能想象灵魂的战争是甚麽模样——拉法兰胜利了,她成功的“吃掉”了对方的灵魂,但她很快陷入到绝望中。因为她发现仿佛脑子里多出了属于尤瑟纳尔的记忆,跟着她控制不了自己某些言行和思维方式,仿佛尤瑟纳尔仍然活着。
活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里。
最后这个女巫自杀了。
当然墨尔温家记录这个后,十四世纪的一位家主在后面留了一句话:身体与灵魂的匹配,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小坏蛋才没有疯掉或是自杀,因为那都是他的身体。我是否可以就此认定只是两段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令他迷惑?但不,他的训练数据现出一个事实:他的灵魂认定他能轻松的完成一个成年男巫发出的咒语与强度,但他的身体成长状况并不配合。
我沉痛的叹了口气。事实上,中二少年所想的是立刻冲到这个疯狂的小混账面前去问他,是不是他做了甚麽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但理智尽全力克制住我:在不能保证他安全的前提下,不能轻举妄动!
勒梅大师拍着我的后背:“如果可以,尽快带他来做个检查。”
第134章 魁地奇与双重攻击
转嫁矛盾历来是政治家们的拿手好戏。中二少年虽然不是那个专业出身,但也略知一二。因为诡异惊悚的石化事件导致霍格沃茨的小崽子们人心浮动,此时义不容辞挺身而出解救中二少年于水深火热中的是老好魁地奇。
石化算个毛,继承人算个毛,想不出借口游说铂金小坏蛋做检查又算个毛!——唯有魁地奇是永恒!!!
我看着斗气冲天的一众球员,只希望这场对格兰芬多的比赛没啥意外。
铂金小少爷冲对面不屑的冷笑:“蠢狮子也会飞?”
所以你是忘了蛇同样不会飞对吧。
中二少年感概的跨上扫把,在一阵寒风中飞向指定位置。
今天斯莱特林的排兵布阵有较大调整。
某条铂金小蛇如愿以偿的出现在了找球手的位置上,希金斯则与今年转正式球员的拜尔德组成了击球手双杀,普塞、奥布里和我是新的追球手三人组,伍斯特作为守门员拿到了首发。
狂风大作的天气显然影响最深的是找球手,毕竟保持平衡的同时还要追捕并不安分的金色飞贼不是件容易事儿。即使没了一个好心办坏事的家养小精灵,中二少年还是深深忌惮黑毛团子牌飞贼探测仪。
况且伍德也是和斯莱特林打了多年交道的老手。这支狮院在他带领下显然踏实不少,追求降低无谓失误无可厚非,但也同时意味着胜负极有可能取决于金色飞贼的归属。
而身为追球手的最重要责任,就是减轻找球手的压力。
我看着希金斯投入本场第三个球,心里微微松口气。
一开场就打个四十比零不过是攻其不备。针对性训练人人会做,当然要表扬蛇院不按套路出牌实乃阴险狡诈中二少年也必须含笑称是哇。
缓过来的狮子展开利落的反击。双胞胎游走球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升上四年级的他们人高马大灵活多变,一不留神连人带球砸过来,实在不好对付。而镇定下来的伍德沉着冷静接连拦下两次进攻,大涨狮院士气后乘势组织反击。
蛇院难免有些沉不住气。毕竟两院恩怨交缠太过久远,见面如野外遇怪和红名,自动攻击简直难以克制。是以接下来的七八分钟双方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比分交替上升。
上学期没有如原著那样把痛恨扫把与老波特当做终身爱好的教授拖来当裁判,这学期也没有如上辈子那样开场十分钟就被黑毛团子拿到飞贼,真是令人感动。但我还是分神观察着周围,同时确保斯莱特林的优势在不断扩大。
速度慢一点也没关系,只要确保——
先前一直维持警惕观察姿态的铂金小坏蛋猛地一提扫把杀气腾腾冲向球场十一点钟方向,另一侧的黑毛团子紧随其后,那一头长发被吹得飘起来简直快和扫把平行了。
解说员的大嗓门此时明确指出金色飞贼出现,在全场的狂呼声中其他队员更加紧张。
比赛的困难程度远超我预期。现在斯莱特林只比格兰芬多领先六十分,胜利的天平倾向哪一边,并非全靠汗水,有时运气不可或缺。
那也是实力的一种。
我飞过去拍拍希金斯的后背,他刚被伍德拦下了一球:“挡住这次攻击,机会还有。”
他狠狠的握拳一挥:“全力防守!”
可惜这次双胞胎再次发挥他们出色的迷惑功效,掩护艾丽娅·斯平内特进球的同时将奥布里和普塞弄下了扫把。
希金斯啐了一口请求暂停,毕竟奥布里趴在场上空地一动不动。我飞下去时场边的替补球员将他扶了起来,而普塞则嘶声呼痛。
真要命。看着手臂和小腿呈奇怪形状扭曲的奥布里与鼻血不停流的普塞,我不得不佩服双胞胎穿插换位与诱骗对手的能力。
让替补席的三年级艾伦与二年级的高尔、克拉布送他俩去医疗翼,希金斯与我快速的商议后对这两个追球手空缺进行了调整——卡里曼和费南迪作为替补出场。
费南迪去年打过几个半场,卡里曼则是完全的新人。
形式格外严峻啊。
多半斯莱特林的攻击要围绕朕展开了。
中二少年看到至少三个前来防守的狮院队员忍不住摸着下巴笑了。
新人=零经验=信息稀缺;老伙计=熟到腐烂=固定思维。
作为一个吐槽国足(♂)长大的前天.朝麻瓜,好歹是超过了伪球迷那个程度的。3313、4321、4231还是4312——关键看你的队友和对手。
换到魁地奇赛场上,刨除找球手,剩下队员里弗林特的毕业意味着强力中锋缺失,撑不起箭头人物怎麽办?好问题。
乱拳打死老师傅,群狼扑上就行。反正,斯莱特林的体力一向有保障。
而且,谁告诉你没有箭头人物的?!
晃过两个防守队员,我在伍德与斯平内特(或者约翰逊)的双人联防夹击下做出传球姿势骗过了伍德直接小角度投球得分。
配合我的费南迪与卡里曼飞过来和我击掌,看台上的蛇院一片沸腾欢呼。
这种时候必须先下一城。尽管大比分蛇院领先,但前一段双胞胎的举动与进球使得整个比赛节奏有利于格兰芬多。暂停与换人既然打断它,就不能再让对手趁胜追击。
接下来我扩大活动范围,吸引更多格兰芬多队员前来防守,撕扯出的空挡极有利于费南迪和卡里曼进攻得分。而当他们的进攻受阻时,中二少年自己也可得分。
魁地奇版闪电战在金色飞贼出现后将比蛇院传统战术防守反击更有利,因为谁也不晓得比赛会在哪个瞬间突然宣告终结。
简直比突然死亡法还更金球。
当斯莱特林在这一个十分钟内将比分差距扩大为一百分整时,我听到了霍琦夫人尖锐的哨声——
比赛结束?!
我下意识抬头往更高处寻找两个找球手的身影,然而没有。
解说员的大嗓门告知全体观众,两个全情投入的找球手在最紧张焦灼的时刻不约而同踩着扫把飞到半空中扑向飞贼——然后一起帅气的摔了下来。
我飞速降落到赛场上,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球员,吵吵嚷嚷却没人凑过去,反而都还算客气的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我先打量了一下两个小鬼确认都没受外伤,跟着看到被两个小家伙一人揪住一只翅膀的金色飞贼:“霍琦夫人怎麽判的?”
希金斯紧皱着眉头:“梅林知道!”
霍琦夫人检查完他们两人抓握的位置后询问了一些问题,跟着举起黑毛团子的右手。解说员兴奋地在喇叭里大喊:“格兰芬多抓到了金色飞贼——”
在一片狮子们的狂吼声中,我快步过去搂住铂金小坏蛋将他带出狮子们即将疯狂涌来的中心。
德拉科伸手抱住我的腰小声道:“抱歉莱尔。”
我轻拍他肩膀:“说甚麽傻话。”
“我告诉霍琦夫人蠢疤头比我先离开扫把。”他的声音很平淡。
“但你们同时抓住了飞贼。”我有点儿疑惑。
“是,因为我的位置比他更靠近飞贼。”他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道,“但我知道为甚麽以前赢不了他了。”
因为不要命麽?
“我周围的球疯子已经很多了小少爷。”我笑着拍拍他后脑勺,“而且小少爷,如果你再这麽抱着我大家会怀疑你是不是哭了。”
“马尔福从来不哭!”他恶狠狠咬了我耳朵一下才退开瞪我,“蠢货们领先多少?”
“五十。”我拉着他过去致意和握手,“机会仍然存在。”
“当!然!”他握着扫把咬牙切齿。
黑毛团子好容易脱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我们面前:“谢谢你马尔福!”
铂金小坏蛋傲慢的哼了一声:“怎麽,你以为斯莱特林会稀罕一个虚假的胜利,或者马尔福稀罕救世主的一个道谢麽?”
“随你怎麽说。”黑毛团子耸耸肩,又快活的在我面前举起金色飞贼,“莱尔我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