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倾天下之养太子 [出版]完本[古耽]—— by:风夜昕

作者:风夜昕  录入:05-15

肖瑞走了之后,苑池问李源,“他跟你说什么了?”
李源低下头,“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回东野国。”
苑池皱眉,“你呢?想跟他回去吗?”
“废话!当然不想!我现在跟他回去了你算什么?一夜情啊?”
苑池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既然你不想,那也就绝对带不走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李源摇头,叹了口气,“我现在的身体的确是他弟弟的,可我要怎么告诉他,说他弟弟死了?”
苑池没说话。
“你不知道他刚才看我的眼神,简直含着泪啊。”李源有点不忍,“他是真的想他弟弟吧……”
苑池也叹了口气,说:“那就先别说了。等到不得不说的那天,再想个理由给他吧。”
李源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我们去洗澡吧。”苑池说,拉着李源就要进屋。
“洗澡可以,不过我先声明,”李源拗不过他,说:“我今天很累,洗完澡就要睡觉。”
“好,”苑池伸手推开门,“洗完就睡觉。”
然而两人睡到后半夜,宫里传来旨意,皇帝病危,要太子苑池速速进宫。
苑池和李源对视了几秒,李源说:“我陪你一起去。”
他语气坚定,苑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好。”
两人起来穿好衣服,坐上等在门口的车,马车就在夜色中飞快驶向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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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池和李源到的时候,整个寝宫一片寂静,宫女和太监面无表情地守在房门口,几乎连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没有生命的假人。
皇帝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屋里亮着许多灯,这些年他突然害怕黑暗,连睡觉时也要点上几盏灯,直到天明。
床边仍然放着那只香炉,不过冒出的是淡薄的白烟,比起以前,散发一种更清爽的味道。
皇帝见到苑池和李源皱起眉,问:“你们怎么来了?”
“不是父皇召见我进宫的吗?”苑池问。
皇帝眉头皱得更深,“朕并未召见你们。”
苑池和李源对视一眼。
“朕没有召你们进宫,为何守卫会放你们进来?”皇帝问。
两人无言以对,这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这时李源突然觉得好像有一阵风刮了进来,让他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他伸手扯了扯苑池的衣袖,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太安静?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耍俊?br /> 苑池一愣,回头往门那边一看,果然,原本窗户纸上还有人的影子,现在却一个都没有了。
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寝宫中只剩他们了。
“怎么回事……”皇帝也察觉到情况不对。
“我出去看看。”李源刚转身,苑池伸手一下拉住了他。
门,突然开了,一阵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灌了进来,刮灭了数根蜡烛,也刮起了垂在地上的纱帘,犹如恐怖的鬼手一样张牙舞爪着。
李源下意识伸手护住了离他最近的一盏灯,片刻之后风小了下去,寝宫里的蜡烛灭了一大半,幽暗的光线映在光洁的地面上,有一种令人发毛的冰冷感觉。
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好像此时世上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就没有别人,皇帝咳了几声,声音重重地回荡……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门前的走廊上缓缓靠近,黑色的影子映在窗纸上,越来越靠近门口。
苑池和李源对视了一眼,再抬头,外头那人已经站在门口了。
苑池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三皇兄,果然是你。”
“四皇弟,在跟父皇叙旧吗?”苑憬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边说边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来。
“我特意请你来和父皇见最后一面,也算尽了我这做兄弟的情义。不过没想到你连他也一起带来了,”说着他看了李源一眼,叹了口气,“也好,这样你在黄泉路上能有个伴儿。”
“三皇兄,你这是何意?”
“看在你还叫我三皇兄的分上,我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苑憬停在了离床十步开外的地方,双手负在身后,但仍然可以看到他手里拿着剑。
“现在整个皇帝寝宫里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进不来,当然,你们也出不去。”
“你要谋反篡位?”皇帝咬着牙问。
“父皇你错了,”苑憬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是来救你的呀。”
“救我?”
“对,”他点头,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太子苑池夜闯寝宫行刺父皇,后被我赶来擒获,但来迟一步,父皇已被他加害,弥留之际宣布改立我为太子,并且即刻继位……怎么样?”苑憬转过身看着他们,“是不是天衣无缝?”
“你想的倒是挺美!”李源骂了一句。
苑池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皇帝神情激动,闭上眼缓了一下心绪,有些悲哀地问:“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
苑憬眨了一下眼,“父皇,您年纪大了,迟早都是要退位的。可你不应该之前迟迟不立太子,却等苑池一回来就立他为太子。为什么?你不是最看不上他这个杂种吗?”
“住口!”皇帝吼了一声,然后痛苦地咳了起来。
“别激动啊,父皇,听我把话说完了再走也不迟。”苑憬讽刺地笑了笑,从身后缓缓把剑亮了出来,举起来指着苑池,“难道不是吗?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你就把他扔进了冷宫,不管不问一下就是几年,再想起他的时候就是为了把他送到东野国当质子。现在他回来了,在不是当年那个小废物了。”他转过头看着皇帝,语气诡异地低声问:“可他对你好……你敢要吗?”
皇帝双唇颤抖着,“我以为,想当太子的是你皇兄……”
“那个蠢货当然想当太子!”苑憬放下剑往前走了几大步,“可他有那个脑子吗?莽夫一个,除了是皇后所出他还有什么?哪一点比得上我?他干的那些蠢事哪件不是我帮他擦屁股善后的?”他讽刺地笑了一声,“我委曲求全这么多年,等的就是那个位置,但你却一转手把太子之位给了苑池,我可不服。”
苑憬一直在和皇帝对峙,一旁苑池和李源站在一起,当苑憬指着苑池骂的时候,李源轻轻握住了苑池的手,片刻之后,后者回握住了他。
“不过今天,我终于可以解脱了……”苑憬长长舒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吃吃笑了起来,“过了今晚,我就是太子……不,就是皇帝!”说完他仰头大笑。
“你终于……还是露出了真面目。”这时,皇帝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凄凉。
苑憬眉一皱,“什么?”
“苑憬,记得朕教过你,凡事不到有万全把握的时候不要轻易行动,然而你还是没有沉住气。”
见苑憬还是一脸茫然,李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没发现这熏香的香味不一样了吗?”
苑憬惊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香炉里的东西是你叫人送来的吧?”李源问,“太医为什么查不出来我不知道,但我一闻就觉得味道不对。”
第一次闻到香味是在苑池的衣服上,当时他没在意,但上次和苑池一起进宫的时候,闻到那味道,他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对劲。
“你唆使苑诚先动手杀了苑池再嫁祸给苑清,以为可以瞒过所有人?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是吗?”皇帝冷笑着问。
苑憬眼神中有了一丝惊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以为朕还没来得及审问苑诚是吗?事实上朕已经去大牢见过他了,他承认那天是想杀苑池,愿意受惩。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供出是你出的主意。”
苑憬垂下眼,咬咬牙,猛然抬头,“父皇,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承认,但我不后悔,我想要的会自己拿到手。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立我为太子的意思……”他缓缓摇头,“从来没有。”
皇帝缓缓闭眼,“苑憬,你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你是朕所有孩子中最像朕的一个,却又超过朕,正因如此,朕不能把皇位交给你。”
“呵呵……我就知道……”苑憬扬起下巴冷笑,“我早就知道,所以……”他扬手一挥甩开了剑鞘,剑光仿佛一道闪电般划破了黑暗。
“我说过,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拿。”他一转身,提着剑朝苑池刺了过去。
苑池面色沉稳拉着李源往后退了两步,但并未躲。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躲在暗处的张昭挡在了他们面前,一声兵器碰撞的声响之后,挡下了苑憬的剑。
两人过了几招,苑憬后退了一些,有些愤恨地看着他们。
真要打他未必会输给张昭,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三皇兄……”苑池缓缓上前,张昭将剑背到身后,退到一边。“他是我的侍卫,只负责我一个人的安全。而现在外面都是宫里的侍卫,他们保护的是父皇的安全。”
苑憬一怔,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之前一直没有察觉,现在却注意到外面有若隐若现的火光。
“你的手下应该已经死伤大半,甚至可能被全部剿灭。”
“你们!”苑憬咬着牙死死瞪着苑池,完全没想到最后还是输给了他。
苑池垂下眼,这时皇帝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希望朕死。”
“父皇……”苑憬愣了一下,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他。
“可惜,今天无法如你的愿了。”说着,皇帝下了床,缓缓站了起来。
他没有像外头传言的那样病重不起,虽然面色仍旧算不上好,但比起半个多月前已经好了不少。
因为这半个月里,苑池一直将李源熬的药带进宫里给皇帝服用,将他身体积存的毒素慢慢排除,那毒和他当年中的如出一辙。
只不过当年他中的毒是下在饭菜里,而皇帝中的毒则来自那些无处不在的香气。
香炉里的香料是苑诚送来的,但审过他后却发现是苑憬给他的,说是上好的香料让他拿去孝敬父皇,头脑简单的苑诚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是慢性毒药,反而为自己得到一次孝敬父皇的机会而沾沾自喜。
苑憬看了看他们,最后一转身提着剑奔到门口,大力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一瞬间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火光之中,他事先安排埋伏的数百人已经被皇宫里的禁卫军团团包围,如今只剩不到百人,地上尸横遍野,有些则是伤重将死。
禁卫军首领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身后是一列弓箭手,只等一声令下,便能万箭穿心。
眼看自己的计画就要彻底失败,而他也没有机会再东山再起,苑憬一瞬间有些茫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三皇兄。”身后,苑池叫了他一声。
苑憬瞬间惊醒,狠狠一咬牙,嘴里几乎尝到了血腥味,他拔出剑跨出门,高喊一声,“跟我杀出去!”
他冲进了禁卫军里,带着残余部下同数千禁卫军厮杀,一路杀到了寝宫正门口。
然而门外是一个正方形的空地,地上雕刻着巨大的朱雀神兽,四面被高墙包围,正面墙上还有一座钟楼,从寝宫里面可以直接上去。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像一座牢笼般困住了苑憬和他的手下。
当苑池和李源随着皇帝在侍卫的护送下登上钟楼,往下看到的就是苑憬被困在侍卫中,宛如一头困兽在垂死挣扎的景象。
下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小,苑憬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也受了伤,脸上沾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血,头发散着,衣服也撕裂,血迹斑斑的一块布料拖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狼狈。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苑憬,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半晌之后,沉沉喝道:“拿弓来。”
身后侍卫将弓和箭双手奉上,接过之后,他拉开弓,将箭头对准了人群中的苑憬。
李源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看了一眼下面的苑憬,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却被苑池拉住了。
苑池朝他微微一点头,两人对视了几秒,一起看向皇帝。
弓已经拉开,箭却迟迟没有射出去。
皇帝虽非开国之君,但自小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擅长骑射,这样的高度和距离,即便是夜里也有十足的把握射中目标。
但是他一直没有松开手,只是紧紧盯着苑憬,后者在人群中嘶吼着、厮杀着,身上都是血,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披散的头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而狰狞。
那一刻皇帝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只看出他犹豫了,李源发现他拉着弓的手甚至有一丝颤抖……
终于,皇帝紧绷的手臂松弛了下来,他缓缓放下了弓,脸上有种无奈和心痛。
就在刚才,他记起了苑憬小时候刚学会走路,自己拉着他的小手从下面缓缓走过的画面。
即便此刻在下面的已经是个谋反叛逆的贼子,但对他来说,那就是一个不听话犯了错的孩子,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年迈的父亲,他不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苑憬终究还是被禁卫军擒住,他被按在地上,剧烈喘息着,已经无力反抗。
一切终于暂时落幕,天边也露出一丝白光,四周却还弥漫着火把燃烧后的焦味和血腥的气息。
最后看了一眼苑憬,皇帝转过身,低声说了句,“苑池,为父对不起你。”
在接连失去了两个儿子之后,他终于意识到曾经的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苑池没说话,低头送他离开。
这时李源回头看了一眼钟楼下面,苑憬已经被带走,禁卫军正在缓缓撤离,地上留下尸体和大片的血迹,把朱雀神兽染得狰狞。
“怎么了?”苑池走到他旁边问了一句。
“我这辈子怎么也不会想当皇帝。”李源缓缓摇头。他不想再亲眼目睹至亲之人相互残杀的画面。
苑池稍稍一愣,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吧,事情结束了……”
第十章
距离上次宫变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这期间南鹿国一连下了十天的大雨,这天早上终于雨过天晴,世间一切都好像被刷洗了一遍。
苑池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后花园,一路走来鸟语花香,路边一片碧绿树丛中,点点白色茉莉竞相绽放,散发着浓烈幽香。
花园里一座精致的八角小凉亭里,一身白衣的苑清坐在亭里,看到苑池来了,露出微笑。
“二皇兄。”苑池踏进凉亭。
“四皇弟,过来坐。”苑清朝他招了招手。
苑池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苑清一边替他倒茶一边玩笑的问了一句,“李公子没跟你一起来?”
“他在家种菜。前些日子雨太大,把他院子里种的东西都浇烂了,正心疼。”
苑清笑了几声,将茶杯轻轻放到苑池面前,苑池微微一点头。
“今天噪声污染去看过父皇了,”苑清说,“他身体好了许多,连气色都红润了,他说李公子的药很有效果,如果李公子愿意,可以在宫里给他一个太医的职务。”
“他只是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当太医还是不够资格的。”苑池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苑清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话锋一转,“四皇弟,恭喜你。”
苑池微微皱眉,微笑着问:“二皇兄何来恭喜我一说?”
“你这次立了大功,父皇真的立你为太子是早晚的事。”
宫变结束之后,众人才知立苑池为太子是计策的一环,并不是真的,所以才迟迟没有册封大典,也未入主东宫,而早就知情的也不过就皇帝、苑池和李源。
“我不想当太子。”苑池说,伸手拿起茶送到嘴边。
苑清眉一皱,“慢着。”
苑池抬头看他,放下了茶杯问:“怎么?”
“你说你不想当太子?”苑清有些难以置信,“就目前来看这太子的位置非你莫属啊……为什么?你有才能,绝对可以胜任……”
“我从来都没有当太子的想法,更别说成为皇帝。”苑池打断他,摇了摇头,“而说到才能,二皇兄你绝对远胜于我。”
苑清垂下眼,微微摇头,“其他暂且不论,我这样的身体……”
他是早产儿,一出生身体就不好,从小几乎没有一天是离了药的,即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但也只能做读书写字这样的事,像他们一样骑马射箭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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