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生平最恨的不是打家劫舍小偷小摸,偏偏最恨的就是那恋-童-癖的。
他真恨不得这等人就死在了娘胎里,出来就是污染社会,若是不得已出来了,他也不忌讳送这等人一程,黄泉路上,只盼着他们老老实实的,别给醢成肉酱也是造化了。
阴冷一笑,贾环觉得自己也是给古人洗脑了,倒是变得文艺了一点儿,便等着那刘大能回来。
果然,不多时刘大能就回来了,倒是先进了柴房看了看小姑娘,回来就与那妇人骂道:“我叫你精细点儿看着,你竟然又打了她!这让我怎么送到府里给小二爷?”
那妇人连声赔罪,刘大能也就叹息了两声,暂且作罢了。贾环心知芳官暂时安全,也就翻身进了进了柴房,仔细看时,发觉芳官已经晕厥了过去,身上的伤到是不算什么事儿,年纪尚小,不过抹些好药,几日就平了疤,唯独她哭得眼睛肿得厉害,却也是个要强的,这挨打了,一翻身竟然嘴角带笑!
贾环心里咯噔一下,再翻身出去,就进了那妇人的屋子里——刘大能果然能耐,竟然还有小妾通房,因妇人做了错事,他倒是不进妇人的屋子,反而去后面的通房屋里睡了。
那妇人关好了门,回头就哭得一脸糊。
“太太快别哭了,若是给老爷见了,还不一定怎么骂了。”妇人身边的丫头忙过来规劝,“呸!他是你哪门子的老爷,我是你哪门子的太太?!都只不过是奴才秧子罢了,装什么使奴唤婢的老爷太太?还给人做这等下流事!”说着,妇人气得坐到地上,再不想起来一般,抹了眼泪,哭道,“我哪里知道他就这么的狠毒,竟然如此听他那大房老爷的话来,那大房老爷都分了家了,还不是看二房老爷有出息,死活不肯让二房老爷出去住,却是占着二房老爷的体面,竟然跟他的儿子做这等勾当!”
“太太快别说了!”丫头也跟着坐到地上,“奴才的命就是太太救了的,奴才当年还有九岁呢,柴房里的妹妹这才几岁?!哪儿能……”
妇人也哭:“我有什么办法?这还只是我暂时想得出来的招法,也不知那丫头知不知道,将来还不定怎么恨我呢……我又有什么招数啊!要是叫我有那飞天遁地的本事,我就一刀捅死大老爷跟小二爷,再跟那作死的鬼拼命去!”
第75章 七十五
七十五
贾环这边已经确定了那刘大能的媳妇并非是刘大能这一等人,她也是有苦无处诉的苦主,却只恨那男人作恶,又非拉着女人下水,女人即便是想要脱身也难,更不用说即便是从中周旋,做了好事帮了人,又只因为是他家女人,便还是逃脱不得,真是恨杀人也。这刘大能媳妇便是如此。
她是照着小芳官身上打的,也是知道小芳官一来是年幼,打出了疤痕许能消的,再来就是知道这孩子被打得伤痕累累的,那恶人也就不感兴趣了,她这也算是做了好事。
“只盼佛祖慈悲吧!”刘大能家的双手合十,悲咽一声。
到晚上该安置的时候,她又叫丫头把门关好,不叫刘大能进门。
丫鬟应了,转身便去关门。
这时候贾环闪身出来,一伸手就捂住了丫鬟的嘴。
“你是何人?”刘大能家的却不像那小丫头一般惊讶,也没尖叫,反而一脸的淡定,道,“我就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刘大能这起子混账做了多少恶事,该是有人上门了。”
她也不哭也不闹的,竟然就冲着贾环跪了下去:“壮士看着年幼,必然有高人在身后,小妇人也就不多言语了,瞧着小壮士自己进了小妇人的屋子而高人未来,小妇人也感激高人顾全小妇人名节,自然铭感五内永不忘怀,只求小壮士动手时候刀快一些。”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贾环这时才信,所谓红拂女红线女聂隐娘之流的女子是真实存在的——以往他所见的女子,即便是在他上辈子,也并不曾有这等胸襟气魄,更兼之视死如归,虽然的的确确有点儿傻气,可这种“傻气”可不就是贾政等人推崇的“道学经典”嘛!
只可惜,贾政是怎么也不会自己去行这等子傻气了,他是只会叫人去这么犯傻,之后再赞一句:“果然是节妇啊!”
而眼前这刘大能家的这般如此,贾环却绝不会赞她。
她诚然是侠气满身,也是尽其所能救人,却也还是没能救下所有人,否则也就不必说那刘大能怎么就成了这别院主事了。
只是一点,也不说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空话,唯说这刘大能家的能在这种情形下还挺身救人,且精巧灵活,又在得知有人来杀刘大能的时候,她也求速死,怎么看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倒是旁人所不及。
因此贾环并没有想要杀她,倒是她说那句话给了他灵感——要是他身后还有人更能耐呢?贾环细一思索,就想到了个好计策来。
“你这妇人也是忠肝义胆的侠义心肠,我师父不叫我害你性命,你与这位姐姐也是不必怕的,我师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贾环放开他抓着的小丫鬟,又道,“只是委屈你们二人不可出声了。”
“小壮士说得哪里话来,若是壮士能杀了我那作恶多端的夫郎,再把甄家小二爷也一刀除了,这方才是小妇人的恩人!”刘大能家的指着墙角一只柜子,道,“那里是这些年来他们造的孽,我都留了证据,只等有人来掀翻了他!”
虽说的确这女人也顺着刘大能做了些坏事,但却是被迫的,又有这等心机手段,贾环还真的是不好让她付出什么代价了。不过那刘大能是断然不能留了。
趁着夜色,他按照这刘大能家的指点,翻身去找那甄家的小二爷——说是刘大能得了新鲜货色,这人也急匆匆从苏州赶了过来,真的是为了好色而忘了人性的主儿!
贾环进得别院,果然在东厢那边找到了小二爷——这小二爷可并不小,是甄家长房的嫡子嫡孙,因甄家与贾家相似却又有不同,甄家偏生是二房的甄应嘉有本事有能耐,长房几乎无人问津,也就自然无人谈论长房嫡子如何如何。只是贾环这仔细瞧着,倒是觉得甄家长房嫡子甄小二爷倒是颇有几分他宁国府贾珍哥哥的品格。
所谓贾珍的品格,那就是但凡是个正常人,也决计不会与贾珍交往的。
而这位二爷便是如此。
只是比起贾珍,这位小二爷更胜一筹,可以说是这世上的人但凡是个女的,但凡有几分姿色,他都能下的去手,也不管是伦理道德,只管是不是绝色罢了。
贾环这边得了消息要杀人,那边管理员03果然也是极其有本事的,竟然还真给他找出来了这位甄家小二爷的罪孽深重都什么样儿的——
抢男霸女,对幼女下手这都还不是事儿了,下手也只是他的一个方面,除了此事,他还专门杀人取乐,倒也不是粗暴的杀个人就完事儿,而是虐杀,先虐了人,再弄幼女,他这才是完成了一次所谓的乐事——他是乐了,被杀的被虐的被他弓虽的可绝无半点儿乐事,大约是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再有许多小恶,那都不是个事儿!
贾环只觉管理员03是越发的偏向义警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而甄家的事,但凡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一旦有能力管一管,那不管绝对不可能。
要说甄家比之贾府要出息得多了,现在家中人还是身居要职,有实权的,这也就使得子孙更是肆无忌惮了。贾环心里冷嗤一声,心想着若是贾府也有甄家这等子势力,又有甄应嘉这等子能人,莫说是这抢男霸女的勾当,也别说什么包揽诉讼,更别说放什么高利贷,大约就当街杀人他们也是敢的。
越想越觉得贾府合该是灭了才好,只唯独家中几个人是好人,须救出来才是——再说眼前,这甄家的小二爷名叫甄珏,双玉为宝,竟是甄宝玉的堂兄弟却学不来甄宝玉那一套怜香惜玉的珍宝心肠,果然可恨可恼。提到甄宝玉,倒也是个人物,贾环之前来过一次扬州,也常听说甄家有个甄宝玉,那是如珠如宝的让人爱不够,因家世比贾家还要强些,又是江南的土皇帝,自然也不像是贾宝玉那么苦逼。每日里怜香惜玉的,见个少女若是困顿了就定然要救,死活要帮的,也是世家子弟里的头一份儿了——再看着甄珏,真是一棵树上长了枝桠,有好的,就有烂的。
贾环咬咬牙,趁着夜色,拿了迷烟来吹进了东厢小院。
一时间,婢女小厮,咕咚倒下。
贾环冷哼一声,把几个护院给扒了衣裳,捆得结实了,拿着绳子吊到了别院正门口,又在护院的头顶上贴了大字报——“为虎作伥,以示警醒”。
弄完之后,他又把那罪魁祸首甄珏捆绑好了,嘴也塞进去臭袜子,再一桶水当头淋下,把他给弄清醒了——果然,甄珏一清醒就就开始折腾,那人跟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又是呜呜呜的乱叫,又是蹦跶又是跳的,好在贾环给他绑上了,不然还不上天?
“唔唔唔!”甄珏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听得人心惊胆战。
贾环冷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甄珏直摇头。
贾环唬他道:“我乃是那阴间勾魂夺命的白无常!”可不是嘛,他头发是白的,长发及腰,还穿了一身一看就不是那么正常的基佬紫,身上环佩叮当,诚然不像是凡间之人,“我在我那阴曹地府听闻你作恶多端,再有许多人在阎王面前告了你的御状,阎王陛下心中慈悲,最痛恨作恶的人,便派我来把你杀了,送去地府让他判你个下油锅下火海,再让你上刀山,切对半——你碰了多少人,就把你切了多少份,一人分一份回去煮汤!”
“唔!呜……唔——唔!”那甄珏一听,顿时就怕了,一时间屎尿齐飞,涕泪横流。
也不是管理员03冤枉他,也不是贾环不看证据——刘大能家的保留了许多证据,那些女孩子被迫签下的卖身契,她们原本的衣衫,死后给埋在了别院的什么位置,贾环都去一一核对过,为此他这才恨得不行。
那别院后花园里的小坟包都不深,拿着铲子一挖就开,里面埋着的小姑娘看着也就七八岁模样,烂了肉身,枯了白骨。
不然他何必这么恨?
谁家孩子不是孩子?这甄珏也不过二十出头,若是小时候犯了事儿还能说给他套个未成年罪犯保护法,可现在还真的就是没有半点儿能救他的意思了!
贾环心中冷笑,吓了一番甄珏之后也不想杀了他,反而是扒了他的裤子,直接物理阉割了他,再切了他左右手各自一根食指,这才一脚踹到他胸口上,把他踹晕过去。
回头贾环就将证物证词整理妥当,收拾了一遭,装进一口箱子之中放到系统背包里,转回到了刘大能家里,也是当着刘大能那小妾的面儿,手起刀落,将他的头砍了下来。
“啊——”小妾不过是个寻常妇人,见此情形,自然尖叫出声。
“这东西作恶多端,在地府恶鬼司索命册里上了名号,我今来取他性命!”贾环粗着嗓子,配着他那小小的身高,若非此等情况见了必然要觉可笑,可现如今这样子,谁见不怕?
“别杀我!”小妾抖着往后缩。
“现如今你的名号没在索命册上,我不害你性命,只是你得知道,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没再多说什么,贾环只阴森一笑,打了个唿哨,竟凭空召唤出了一匹马来——那小妾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76章 七十六
七十六
半路上贾环就换回了自己的造型衣裳,转而绕道,又转了好几圈才回了盐政衙门——此时天色大亮,贾环这看着就像是从林府过去盐政衙门找林如海的,别人也是说不得什么也是看不出什么。找到林如海,贾环把昨夜的事情一说,又将证据都给了林如海,再有事情就都是林如海的事儿了,与他这十来岁的孩子可是毫无关系。
果然,林如海见了那证据,又听闻贾环说得十分精彩,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了起来。
林如海是纯臣一系,不结党不营私,自己到江南赴任其实也是孤木难支,就这样忍着,一直支撑着只等到时候他能安安稳稳的回京就是了——现在有个高手在身边,又想到这世上大多数的人还是蠢货,都信那些妖魔鬼怪之事,因而就暂时放了一半的心下来。
他却也知道,这是皇帝想要他真的把手放下去的信号——贾环既然有这等本事,又被派到他身边,且是大皇子在贾环临行前跟他说的话……林如海当然能揣摩出来圣意,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随便揣度圣意——知道可以,但是说出来就是死罪。
他忙诚惶诚恐地又盘点了下那些证据,果然事无巨细,一一明白,件件详实,每一样都是那甄珏的死罪——甄家也并非蠢货世家,当然会想到这事装神弄鬼,须得找个幌子,将贾环装神弄鬼的事儿遮盖一二才是。
过了没几日,贾环陪着贾敏,带着林黛玉与林玠二人去庙里进香去了——扬州繁华,庙宇在闹市之中的也不在少数,只是林如海与贾敏二人俱是清雅之人,哪儿会看得上繁华闹市之中的庙宇,因而这一行人坐着车,浩浩荡荡地往城郊落英山而去,山中有个远山寺,在山脚下的小河里泛舟时候就听得到远山寺的钟声,悠悠扬扬,让人心旷神怡。
“林大人真是雅兴。”扬州官场,自然有人听闻了林如海这番安排,只觉得这是人家的雅兴,更是上来讨好,“林夫人也是清雅之人啊!”
林如海呵呵一笑,应付了几句。
这时候就有人凑过来问林如海是不是知道甄家别院闹鬼的事儿了。
“闹鬼?”林如海貌似感兴趣了,便叫人细细与他说来。
“甄家大房的公子甄珏,说是在别院小住的时候遇了鬼怪,如今吓得不敢出门,只回了老家金陵养病,说是金陵乃是龙腾之所,求龙气镇压邪祟。”下面的人讲来,把这讲得跟故事一样精彩,“好叫大人知道,说是甄家有个管事,每日里只为讨好主人家,这原也不是错,不过这管事总是借用为人做事为借口来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他是卖身给甄府的,却是娶了个自由身的媳妇,也叫人觉得不成体统!只是甄家向来纵容,事情也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也便这样了。
“那日说甄珏少爷去别院,正是这管事接待。甄珏是个少爷,哪里知道管事做过什么黑心肝的事情啊!唉!”这做传话的职位是不高,不过一个主簿,却是个消息灵通的,“因而那管事做了许多许多坏事,就招了阴间衙门勾魂了,活活砍下了他的头去!说是他那时候还趴在小妾身上呐!”
“胡说!”林如海打断他,“哪里有奴才纳妾的说法!”
这主簿忙道:“大人,你哪里知道,这世上许多事情说是不许,可是打破这些规矩的小人何时就少了呢?别说奴才纳妾,这年头啊,便是奴才做官也是有的!”
“那你继续将来。”林如海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说。
主簿继续道:“那管事被杀,说小妾之间眼前是白花花的人,上触天下触地,再一晃就变作个孩童模样,随随便便一招手就从地下冒出一匹高头大马来!那判官口称地府白无常,说要把管事带回去下油锅,叫小妾好生自重,免得死后遭难——那小妾听闻跪地一拜,第二天就出家去了。”
“那这与甄家少爷又有什么关系?”林如海又问。
“唉!不是说下人假借甄家名号做下恶来嘛!那白无常竟然连那管事的主子也不放过,当夜也就拿了那甄珏的天生一口气,叫他虚弱了下来,唯有一声不近女色,又要做善事,这方能长命百岁的。”主簿说完还是一阵唏嘘,至于管事什么抢男霸女的事情也说了一些,还有未曾遭害的那自由人媳妇,说是不曾作恶又是虔诚的,竟然得了府衙的嘉奖,成了女人中的豪杰。
“现如今那白家娘子的门槛都让人踏破了,说她是女人中的英雄,脂米分队里的豪杰,侠义干云的,被父母卖给了奴才也不曾自甘堕落自诩下贱,因而登门求亲的竟然有许多。”主簿说着,也是一脸向往,“大人,小人也远远看了那白家娘子一眼,倒是觉得自己是许宣投胎了。”
说了这许多,林林总总,倒是把错都推给了那奴才。
林如海心中是很不屑的。可是既然甄家是打算这么做的,回头又把家里许多得用的奴才都撵了出去,瞧着是想要好好整顿家风的意思,而背地里还真有人在打探年幼白发之人——果然,甄家是不信阴司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