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后才知道这房地产这一块有多么麻烦——老城区下面居然出现了溶洞!
帝都楚京靠海,属地下水丰富地区,工程建设过程中经常会遇到溶洞。负责人正在找专业部门检测,如果承载力达不到高层建筑的强度,根本过不了审,无法开工。
检测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秦柯主持着会议,听取专业人士的应对办法。
他是个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负责性子,又是第一次干地产工程,不想出现什么‘无良开发商’之类的纰漏,所以事事亲力亲为。
在会上,各种建筑学、力学等专业术语塞满了耳,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头,很想把这群拿着各种博士、建筑师等等带着眼镜的高学历苍蝇们轰出去,可咖啡喝完,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听苍蝇们聒噪。
会后,秦柯决定跟着专家们到现场看看。
鼠标这两天给张思远蹂丨躏狠了,还没到晚上就提前寿终正寝。
话说他现在出门还真得有挂墨镜的必要了——求他合照的妹子很多,虽然他也很喜欢合影,但这确实很影响行程,为了能快点回来再下一个本,他直接出街买了一个。
他心里念着游戏,一直目不斜视走得飞快。
紧赶慢赶到了巷子口,突然想起件事,他和王老虎已经约好,过两天就搬到金主给他选的房子里去,下次再回家就不是回这里了,住了一年多,多少有点感情,突然这胡同有了点眷念,忍不住慢下速度,四处仔细看了看,争取能留点画面在脑子里……
正暗自感怀着,他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把,一扭头,他就和一民工同志对上了脸。
民工同志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头上扣着个黄色安全帽,嘴里还叼着根烟,烟熏火燎的跟他打招呼:“怎么,不认识了?”
张思远硬是盯了十秒才敢认人:“您老这变形计演得太过了点吧?小的都有点眼拙了。”
民工同志可能刚在煤堆里滚过,那张金贵的脸上沾了不少煤灰,这里一坨那里一坨,黑得很有艺术感,跟刚从矿洞里出来的工人差不多。
这可是个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景,张思远怎么可能放过。
他全方位欣赏完金主同志惊艳的矿工造型后,立刻掏出了手机,给这人来了好几张超清大特写,准备留着以后怼他。
民工同志也没抗拒,还风骚的摆了几个姿势,供他选择。
拍完照,秦柯带着他上了停在路口的工程车,驾驶室就他们俩。秦柯可能也知道自己现在形象堪虞,摘了安全帽,抓了抓头发,自以为好点了。
张思远整理好照片放下手机一看,发现这人头发汗得湿湿的没一点发型不说,还给安全帽全压塌在头皮上,跟个黑锅贴似的,怎么看怎么毁形象,忍不住嫌弃的撇撇嘴:“还是把你那安全帽扣上吧,好歹给我留点念想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秦柯横了他一眼,还是把帽子给戴上了。
看着终于不那么辣眼睛了, 张思远在他硬邦邦的安全帽上敲了一记响榧, 好笑的问:“怎么着, 您老这是下凡体验人间疾苦来了?”
矿工同志靠回椅背, 美滋滋的吸了口烟, 故意在小宠物面前性感的弹了弹烟灰,声音却怎么也性感不起来,还带着股焦头烂额的疲惫:“差不多, 工程出了点问题, 我跟着来看看。”
“老城区会有什么工程, 除了正在拆迁, 可也不关你这个管娱乐公司的人什……”大大咧咧的数落到这里, 溜得贼顺的张思远突然就卡壳了,他瞪着眼睛指着人, 还应景的犯上了结巴,“你~你不要告诉我, 这块地是你……你们老秦家拿下来的?”
民工同志面有得色的夹着烟, 好整以暇的反问:“难道不可以?”
某人回想起自己要‘黑心开发商跪下唱征服、叫爷爷’的豪言壮语,他终于明白这人当时为什么会那么一言难尽的点、点、点了……
瞪着他嘴角越来越明显的笑意, 张思远费力的咽了咽口水, 心里直发虚:“当~当然可~可以。”
“你就没别的话要说?”
金主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他已经要笑不笑的摁掉烟,优哉游哉的抄着手,盯着自己, 准备秋后算账了。
张思远瞄了眼底坐高企的工程车,发现外边的人很难发现他手底下的动作,就壮着胆子,飞快的在他某处揉了两下,同时又俏皮又感恩的谄媚:“谢谢秦爷想着我。”
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巷子口,骤然遭到小宠物胆大包天的突袭,没什么心理准备的秦流氓楞了楞,不过还好他也是个久经战场的惯犯,很快就平息了突然而来的冲动,只笑着剜了眼这不知死活的家伙,骂了句:“小滑头!”
小滑头同志得意的冲他呲牙。
秦柯望着这张鲜活的脸,觉得小模样很勾人,就又不正经了:“嘴上谢谢没用,我喜欢你来点实际的,比如跳段艳舞让我看看过过瘾什么的,嗯~,像你在会馆跳得那种就相当不错。”
这纨绔是个老司机,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在衣冠和禽兽之间自由切换,听得张思远很想糊他一脸:“养猪场的老母猪会表演母猪上树,你要不要去看?”
“不去,老母猪没你香艳。”
张思远好笑的嗤了声,转头跟他说正经的:“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等工程师,他们还在测量。”
这人满脸黑灰又脏兮兮的——他赚钱其实也不容易,还被自己无意中糟蹋了不少。
想着这些,看着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张思远心里更加不落忍,就试探着问:“你脸上泥灰跟汗水糊在一起发着酵,挺难受的吧?要不要去我家好好的洗个脸?这样人感觉清爽服务点。我家就在巷子里,走几步就到了。”
秦柯这人很有自知之明,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这造型太过惊艳,怕我岳母看到了会关门放狗。”
‘岳母’这词从他嘴里冒出来,虽然明知道他是信口胡诌,可张思远心里还是有点情不自禁的甜丝丝,却又不想被这人看穿,在脸上就表现得十分嫌弃:“……滚,叫谁岳母呢。我们这是纯洁的包养关系,时间一到,就钱货两清,一拍两散了。”
“是吗?那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多办点事了!让我找个时间再来次美男与野兽……”刚正经了两分钟的秦柯又切换到了发丨情视角,兴致勃勃的掏手机看工作安排,可越看,他的笑容就越淡,等屏幕刷了两下,人就彻底板了脸,把手机插回口袋,又点了根烟吸了口,吐出了一连串无奈的烟圈。
张思远觉得这资本家也挺可怜的,忍不住毒嘴毒舌的挖苦他:“你说你一天到晚忙得连性生活都戒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乐趣~,还不如拿根绳子挂房梁上自我了断算了。”
被人捅到痛处,某人危险的瞥着他:“你是不是欠日了?”
张思远立刻幸灾乐祸了,还笑得特开心。
被扎了心的秦柯就撩爪子非礼他的大腿,骇得张思远连忙吃吃笑着缩着身子往旁边躲。
正玩得高兴,突然有人砰砰的敲车玻璃。
两人一起停了手,循声望去:背心裤衩一大汉,还是给晒得全身流油的那一款。
张思远刚拉开车门,王老虎那响雷般的声音就已经回荡在驾驶室每个角落:“小远,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这你朋友?”
他边说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车里的另一个人。
发现是个脏民工,比自己形象还不如,王老虎当下也就没怎么注意这人。
秦柯能听声辨人,立刻猜出这人是谁。
知道自己岳母没见着,倒先是见到了疑似情敌。
他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扫了眼这位大大咧咧的抠脚大汉,判断出这人不可能是自己这个商界大佬的对手,立刻自信爆棚,脸上就露了十分得体的笑,等着小宠物给自己介绍。
只可惜,小宠物可能觉得他这个矿工大佬实在拿不出手,只避重就轻的跟他王哥“嗯,”了声,跳下车胡乱跟他挥挥手,当着他的面,连头都没回,就十分亲热的勾着他王哥往巷子里走了。
目送这对狗男男在他面前双宿双飞,秦柯眼神有点复杂。
刚到家的张思远收到条微信:都不介绍下?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这话的酸味很冲人,张思远又得意又想笑,却把消息回得理直气壮:瞧瞧您老那一身惊艳造型,你自己都怕我妈关门放狗,我还不能怕我王哥骂我眼瞎啊?
秦柯又只有一言难尽的……点点点。
两兄弟一进家门,张思远立刻开了空调。
王老虎熟门熟路的钻到厨房洗了把脸,把前胸后背都湿了大半截的背心一脱,出来就直接站在空调出风口抵着吹,边吹边幸福的叹气:“这他妈才叫生活。”
没在楼下看见小郑,张思远又扶着楼梯口往楼上叫了两声妈,也没人应,心里就咯噔了——就他跑几步出街的空档,俩女人就一起没了影。他不由想到那件糟心事,烦躁的皱了皱眉,却没表现在脸上,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出来,扔给王老虎一罐,自己拉开环就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王老虎比他还豪爽,直接昂着脖子用灌的。
才一个白天不见王老虎,人就给秋老虎晒成了深棕色人种,他本来人就黑,现在看着直接可以关灯隐身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也给晒伤了,泛着病态的红,有些地方还在脱皮,看来他是在毒太阳底下晒了一整天的日光浴。
张思远问起找人的进度。
“难。”王老虎抹掉嘴角的水珠,舔舔嘴皮子,用沉重的一个字定了基调,躺回沙发,揉了揉皱成三眼皮的眼睛,有点灰心的叹了口气,“我开车去了小崔户口簿上的地址,发现他五年前被救出来确实就再没回去过,而且他还是个孤儿,母亲早死,父亲又去向不明。村里人对他的生死根本一无所知,现在我正准备再去找那个事主问问别的情况。”
“我记得你说过,你救他出来时,他在走私船的在氧气舱里,这说明当时那些人并不想整死他,而且还必须让他活得很健康,带一个活人比带一件器官要麻烦得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犯罪分子铤而走险的?”
“聪明,你问到了关键处。”王老虎竖起大拇指为兄弟点了个赞,很爽快的给了答案,“因为他是AB型Rh阴性血,也就是真正的熊猫血,几十万比一的机率,血比黄金还贵,所以他活着比死了值钱。”
“行走的血库?”
“对,五年前我们把他救回来后,据他交待,他两年受了伤发现自己是熊猫血,不久他就被人强行带走,然后一直被养在一处隐秘的地下室里,还定时被抽血,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他们用了安眠药送上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养在舱底的氧气舱里,直到我们把他救出来。”
“那个狱警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说他安好的?”
王老虎脸上浮出可疑的红晕,把一张深棕脸憋成了猪肝色,眼神还发着飘,根本不敢跟他兄弟对视。
张思远还以为他和狱警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故事,结果这人却知耻而后勇的坦白了另一个结果:“那狱警是我警校一同学,关系还不错,每个月他都会跟我说小崔的事,因为小崔被长期圈禁,身体并不好需要回老家修养,我一直不放心,所以约好让他每月打电话给狱警,再由他转告我,这事直到狱警被犯人杀死才中止——你别他妈笑——没笑?你当老子眼瞎啊,我三十几的人了,还不允许我谈一次恋爱啊?!”
张思远想着小崔的行踪,也没有继续笑下去的心情:“根据你掌握的消息,说明那案子一破,他刚回归社会就又被人掳去养着当血库了?”
“对。”
“所以,你现在毫无头绪?”
“难度是很大……我现在打算从稀有血型这个切入点着手,调查本市上层社会熊猫血家族,因为据小崔私下和我议论这事,说经常帮他抽血的人带着楚京口音,这说明他要供血的人应该离得很近。”
“他有没有描述抽血人的长相。”
“有,”王老虎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兄弟,重复当时小崔的话,“白大褂,小平头,眉目寡淡,黑框眼镜,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这种人,每个医院都一抓一大把!”
“好吧,”张思远挫败的拍拍他肩膀,鼓励他,“自己小心一点,我感觉这背后的人至少是个相当有钱的大人物。”
王老虎走后,张思远才给他妈打电话,谁知道刚连上就被人摁了。
想了想,他又发了条信息给小郑,小郑倒是很快回了,回的却是字:我陪着阿姨正在公园里,那女孩子的父母也在不远处!
张思远瞬间头大了。
周成林有妻有女,还是个刚遭遇不幸的悲惨家庭,他妈这时候撞上去,万一闹开了,再加上他现在的艺人身份,会发生什么样的神转折,他简直不敢想像,而且其中还夹着个狂犬病患者周正凡……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天黑尽的时候,徐敏和小郑才一起回来, ?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既鹊煤炱悠拥摹?br /> 徐太太一脸疲惫, 说不清是忧伤还是开心。
人回来就坐沙发上发呆, 脸上神情跟六月天似的变来变去, 一会喜一会怒, 看得张思远心惊肉跳,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借着去厨房给小郑打下手机会, 想问点情况, 可没两下子又被小郑撵出来, 说他笨手笨脚专给她添麻烦。
张思远就只能窝沙发上边玩手机, 边悄悄的打量他妈。
琢磨着得给她找点事做才行, 就算要找黄昏恋,也不能找个有妇之夫, 这老头子已经对不起周正凡他妈了,而且还有勒索儿子包小三的黑历史, 怎么看都不是黄昏恋的良配。
晚饭的时候, 张思远见徐敏好像歇过来了,就借着给她夹菜的机会起了话口:“妈, 我听说抄手胡同那边的天主教堂的教友挺多, 我记得你好像也信这个教, 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多出去走动对身体也好。”
徐敏看了儿子一眼,给他夹了块排骨:“那家啊, 我听说过,等礼拜天我去看看。”
小郑手中的筷子啪的就掉地上了。
等徐太太休息了,小郑才借着问语法的机会告诉少主子:“今天阿姨就是先去的那个教堂,然后在那里看到那俩夫妻的。”
自己真是太英明了!
张思远懊恼的直扯头发!
晚上躺在床上,他觉得这个事真有点闹心,想找人商量,又不想和知根知底的王老虎说,就转头去骚扰秦柯,把老妈的角色换成了自己:“金主,我前男友是个花心又念旧的渣男,跟我分了又找了个男人,可我现在旧情难忘又想吃回头草怎么办?”
秦柯的回话很即时也很霸道:“我叫人阉了他。”
张思远噗嗤一声笑了,觉得问他等于找虐,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好了,也有心情跟他废话了:“阉了他,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那边的人回得也是绝:“我这人不贪心,得到你的人就好了。”
张思远发了一长串的颜文字和表情包表达自己的愤怒,那边却又立刻回了条消息:“你在纠结什么?是你亲爱的王哥感情遇到挫折了?还是你家小保姆爱上不该爱的人?”
这也是个触角敏锐的家伙,张思远不能跟他说太多,就干脆转了话题:“你不是忙得性生活都戒了么,怎么还有空跟我鬼扯?”
秦流氓看到‘性生活’仨字,已经快僵化的思维就顺利拐向了少儿不宜:“跟你鬼扯可以提神,看文件看得脑仁疼,要不你发点东西让我醒醒脑,露点照也行、裸丨照我也笑纳。”
“我有更提神的轮暴G丨V,你要吗?”
“你演的?”
张思远大言不惭:“那当然。”
那边早就识破了他幼稚的意图:“你再敢拿猪八戒之流的来辣我的眼睛,我马上就开车过来找你演现场。”
张思远乐得直捶床。
第二天是他回剧组跟外景的日子,一大早,玩得红光满脸的包哥就带着两助理,大包小包跟逃难似的,到乌衣巷把张思远接去机场了。
剧组现在开始拍外景。
包哥说他们这次要去的是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在跟晨勃金主聊骚的张思远根本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