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完本[快穿强强]—— by:夏汭生

作者:夏汭生  录入:08-05

“阁下要是不说,今日怕是出不得我这小小藏院。”凌九微仗剑横在窗口,冷然道。
“哼,幽渚余孽,人人得而诛之,要甚的幕后指使?”这红白恶煞的声音十分粗粝,乍一听,还很有正气,大概是矮胖身材的都中气特别足,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来一首豪迈红歌。
凌九微轻嗤一声,“我倒是不知,一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红白恶煞,还有此等‘为天下除奸邪’的高风亮节。”
一直安静如鸡的徐泗不厚道地笑了。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嘲讽让红白恶煞有些恼羞成怒,抡圆了臂膀就猛扑了上来,“废话少说,要命一条,问话没有!”
凌九微脚下的步伐诡谲,快得只看得见残影,一眨眼人便到了身后,而红白恶煞刚刚那气势十足的动作完全是个假把式,就是想引开凌九微,也不管身后门户大开,不管不顾地就朝窗外跳去。
当然,他不是自己跳出去的,而是被剑气扫出去的。
一出去,得了空隙,也顾不得背后的伤,他吹了个尖利悠长的口哨。
庭院的竹林里扑薮薮几声,蹿出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等徐泗拖着身子坐到门槛上时,一时有点懵,怎么?还是个双胞胎?
“大哥,你受伤了?”面具后发出的却是个娇婉女声。
呦呵,还是个龙凤胎。
仔细看了,徐泗才看出点名堂来,这两个红白恶煞的面具一左一右半张脸是完全对称相反的,就像原本是两张独自的面具,硬生生自中间劈开了强行凑合拼成一张。
二比一,徐泗磨了磨后槽牙,一半身子虚弱地歪在门柱上,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凌九微会吃亏,就是体内涌出的那一股又一股灼烫的热流,焚烧着五脏六腑,让他有些吃不消。
这大概是那个什么洗髓丹发挥效用了,徐泗有些后悔那时慌不择路吞了那三无产品,现在整个人就像是在被扔进炉鼎里架着烤,血液都沸腾了,活像是岩浆流过血管,一路攻城略地,烧的他神志不清。
试图用场上精彩纷呈的打斗来转移注意力,徐泗瞪大了眼睛观战,越看越胆战心惊,没想到这红白恶煞一加一的效果远大于二,其中一个受了伤还能不落下风,真不愧是修仙界三大毒瘤之一。
要说这两人的真本事如何倒也不见得,但彼此间配合默契,纠缠躲避的法子也刁钻古怪得很,凌九微使出的许多招式都像是踩了堆软棉花,落不到实地。兼之二人体力又好,打斗半日不见有气短之态。若对手是平常人,此刻估计已经开始心浮气躁自乱阵脚,一旦对方的防守出现纰漏,那二人就会像终于等到机会的毒蛇,亮出毒牙,发起致命一击。
凌九微自然不是寻常人,虽然死在红白恶煞手上的不乏当代有头有脸的名士,但那个名单里绝不会有凌九微三个字。
大概摸清了他二人的路数后,凌九微一个凌空打横,一脚踹在男子的胸膛上,同时气贯长虹,转体就刺向身后的女子,那女子使的一手鸳鸯双锏,双锏交叉铰住长剑,女子力道到底不足,被压得屈了双膝。
凌九微轻喝一声,灌注了真元的长剑白光暴涨,直接将那双鸳鸯锏劈成了两半,眼看着剑尖即将劈开面具,身后的男子一把抱住凌九微的双腿想甩飞出去,无奈凌九微抽身比他快,屈膝一抬,膝盖顶了那人的下巴,徐泗距离那么远都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男子哀嚎一声,捧着自己的下巴说不出话。
徐泗后知后觉地望了一眼场上,挑眉,凌九微似乎很懂得怜香惜玉,那名女子除了断了武器,全身无虞,而她的大哥虽没什么致命伤,却浑身不成样子,遍布着淌血的伤口,狼狈的很。让徐泗自然而然想起自己被凌九微划成乞丐衫的那身衣服。
难不成这是凌九微的恶趣味?不要人性命,只要人颜面,直把你揍得羞愧不如。
那名女子是个开明的,看出来再怎么拼命他二人都拿这凌家主没办法,人家凌九微跟玩儿似得陪着他们耍猴,何必再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平白自讨无趣。
“凌家主,我二人修行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莫再羞辱我们。”她站起来,扔掉那双断锏,愤愤道。
“我这云虚山上,不杀生。”凌九微背对着徐泗,轻声道。
“那你要如何?”女子喉咙里隐忍着火气,拖起她半身不遂的大哥。
“只需告诉我你们受何人指使便可。”自始至终,凌九微的目的都很明确。
“恕难从命,”女子断然拒绝,“我若是告诉了你,也是难逃一死。横竖都是个死,干脆死在你手上。”
徐泗一怔,看来这幕后之人,手段很是了得。
那女子看了一眼病恹恹的徐泗,再看一眼凌九微,“不瞒凌家主,这小孩是祸不是福,留在身边恐遭大殃,连累自己不说拖累整个云虚凌氏,不如现在给了我们,永无后患之忧。”
这句话的意思是,除了他们,还有别人也在觊觎着要司篁的命,而且说不定会把脏水泼到凌家头上。
也算是好意提醒,凌九微心领,他收剑入鞘,“你们走吧”。
话音刚落,女子拖着她大哥一个隐遁就没了踪影。
“为什么放他们走?不为修仙界除害吗?”徐泗抖着双唇,话音也在颤。
凌九微看了他一眼,只以为是他腹部那道伤口有些严重,吃不得痛,便一把把他抱起来,往自己寝室走去。
“他伤了你一刀,我还了不下十剑,扯平,何故要取他性命?何况,整个修仙界,又与我何干?”
冷淡平缓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徐泗皱皱眉头,此人果然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那师父当时为什么又答应收我为徒呢?”
凌九微没有回答,把他轻轻放到榻上,握着少年的掌心,慢慢渡进真元替他疗伤。
没等到回答,徐泗也不觉得沮丧,相反,他现在还有些兴奋。
半年来第一次得以踏进这间屋子,就算精神再不济他也强撑着看了一圈,屋里很整洁,窗明几净,整洁得不像是有人居住,加上凌九微辟谷多年,平时只喝水,这房里愈发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时间都仿佛在这里静止,唯一的动态就是窗前几案上静静燃烧着的檀香,烟雾徐徐,笔直而上,清冷到极致有了丝不大正宗的仙气。
徐泗觉得他师父再这么下去,可能马上就要羽化而登仙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凌九微凝神渡着真元,等他的真元在竹隐体内循环一个周天,再从头开始时突然遇到了一股奇怪的阻力,凌九微轻轻地加以试探,却在甫一触及时被猝然弹出体外。
疑惑和惶遽漫上那双平日里总空无情绪的眼眸,方才那一触即分的试探足以让凌九微意识到,那是一股磅礴到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真元,他连忙敛神再去探。
这回却已经近不了竹隐的身。
他周围结起了一道透明屏障。
徐泗被体内那把火烧的迷迷糊糊,此刻突然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只觉得有一阵他驾驭不住的真气冲撞着他的肺腑,骨架仿佛在嘎吱嘎吱地响,像是有人在嚼着他的骨头。
脑海里有无数道繁杂的声音在叫嚣着,徐泗择菜一样挑来选去,蓦地找到了那声低微的呼唤:“阿篁,来我这里。”
是司芝兰的声音。
徐泗下意识顺着那道极具蛊惑力的声音慢慢踱去。
“唔……”床上不停挣扎着的少年倏地睁开眼,满眼血雾。
作者有话要说: 小鼻涕:都离我远一点,我要黑化了!
凌九微:不好意思,我这徒弟脑袋有点先天不足,我领回去调教一下
第74章 抓到一个修仙的10
“竹隐。”
恍若有人隔着无数重山在唤他, 那声音缥缈且失真, 像是被裹在层叠的山岚里, 传到耳边已经近乎于一声嘤咛。
徐泗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方才司芝兰的一声轻呼,步随心动, 离那一声声“竹隐”越来越远。
通过一条幽暗狭长的甬道, 前方终于现出一抹熟悉的绀青色身影。
司芝兰。
徐泗心头一跳,抬脚欲追上,那道身影却像是有心跟他捉迷藏, 不管徐泗是加速还是减速, 他都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那么一瞬间, 徐泗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没有思想的应声虫,引领着自己走的不是自己的意志,而是一种本能。
一种身上流淌着司氏血液的人才会有的本能。
越往前走步伐越重, 就在徐泗都快拖不动他那双腿时,忽的脚下一轻, 他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到了司芝兰想他来的位置。
举目四望,眼睛一时被红光所刺, 有些适应不了。
那抹绀青色身影与自己同处在漫天血雾里,目及之处一片绛红,红到极致透出些妖, 周遭的气流在缓缓流动,迎面皆是热浪。
“兄长。”徐泗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朝那道背影叫了一声。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来。”司芝兰转过身,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叹了口气。
徐泗满腹疑问,“兄长你还活着?还是我在做梦?”
“自然是死了。”
哦,那我就是在做梦。
“这只是那日我留在你识海里的一缕神识罢了,为的就是等这一天。”
徐泗想起司芝兰之前在司篁眉心点了一点,恍然。
“这一天?”他顺口反问,出于直觉,他觉得这幽渚司氏浑身上下都是谜。
司芝兰远远端详了他一番,又走近了两步,弯腰再仔细瞅了瞅,瞅得徐泗以为自己暴露了,忐忑之际司芝兰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他的脸,“当初我把唤醒我这缕神识的前提条件设定为——你具备能开启小千世界的修为,没想到短短半年,你竟然如此突飞猛进,小九微是给你吃了什么金丹?”
脸皮被拉扯到极致的徐泗:哦,不是金丹,是一种三无产品……
“兄长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传达吗?”他抽回自己的脸,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一直好奇吗?为何我司氏的血液能操控妖兽?”司芝兰,哦不,司芝兰的那一缕神识倒也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司篁好奇,徐泗也挺好奇的,很久之前,他就猜测,这司氏不会有什么上古神兽转世为人,所以其血可号令百兽使其臣服……之类的玄幻背景……
司芝兰苍白的脸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那不是什么神力,而是巫蛊之术。”
“我幽渚司氏本就以巫术起家,绝学不离根本,也不奇怪。”徐泗这半年翻着司篁的记忆,早就把幽渚司氏的溯源历史了解的无比通透。
“只是这绝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什么值得传承的好东西。”司芝兰看了“司篁”一眼,“你忘了,我司氏每一代家主,都活不过不惑之年。”
徐泗一怔,确实,司芝兰跟司篁的父亲三十岁不到就英年早逝,再上几辈,有些甚至一生下儿子就撒手人寰。
这个家族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似得,短命得很。
“得天下妖兽而操控之,听起来倒确实威武,但每操控一头,每立下一次血契,施术者的金丹表面便生一丝裂缝,裂缝日渐扩大,日积月累,到后来,自然丹爆而亡。”司芝兰平静地叙述道,“当年我幽渚司氏第一代家主,因缘巧合之下,发现此等秘术,先遍饮万兽血,再以万兽兽魂祭祀,困其七七四十九天再逐一灭魂消魄,方得以在血液中混入万兽忌惮的咒术,但由于这法子过于血腥,天降九重天谴,以丹爆而亡为惩,让司氏子孙得到不世之力的同时,不得不忍受反噬之痛。”
“兄长和父亲都是因为金丹爆裂才……”司篁抿了抿唇,面色陡然变白,嗓子有些说不出的干涩。
“当年魔道一战,形势惨烈,我不得不以妖兽大军相抗,金丹早已摇摇欲坠。”司芝兰面沉如水,完全没有平时嬉皮笑脸的神色,“金丹爆裂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稍稍加速了一些。”
徐泗垂眸,要不是以修仙界安危为己任,司芝兰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而这样的人反倒被昔日道友血洗满门,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门历代家主,于修为上天资愚钝,为了个人名誉,为了跻身修仙世家的行列,延续昔日辉煌,不得不用此秘术。”司芝兰拍了拍徐泗的肩膀,“如今幽渚司氏已不复存在,你也没了这责任与重担,兼之以你现在的修为,大可不必涉险。”
徐泗疑惑了,“若是我这辈子达不到小千世界的修为,早早地用了秘术呢?”
司芝兰为他的一缕神识设下这重保险,修为不到小千世界听不到这警告,万一司篁也像其他家主一样,为了弥补自身修为低微不得不依靠秘术呢?要知道,司篁从小就学习了如何使用这劳什子的妖兽操控术,届时这警告未免也太鸡肋。
司芝兰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一次也没尝试过?其实吧,我教你的那个符咒,是假的,哈哈哈哈……”
徐泗:“……”坑弟界翘楚。
“好了好了,今天我就把完整正确的符咒授予你,用不用是你的事,你也大了,如何抉择全听你,到时别说为兄没提前告知你后果。”司芝兰一看司篁嘟着嘴满世界不乐意,连忙哄道。
教完了,那道神识原地化成了一缕青烟。
司芝兰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为幽渚司氏洗冤。
徐泗应了,他第一次在一个世界里有这么强烈的冲动,他想履行宿主的职责。
司芝兰不能白死。
凌九微远远望着床上的少年睁着被血色覆盖的眼睛,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除了睁着眼睛之外,倒像是睡着了,气息平稳,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那层血雾逐渐褪去,竹隐重又闭上了眼睛。
此后发生的状况让凌九微眉心一跳。
寝室里的景象一变再变,几案桌椅一一褪去,床榻不见了,少年开始平躺着缓慢升至半空,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腰间那件破烂长袍掉落,露出少年精瘦的腰身。
脚下生出一地白花,空气中弥漫起一阵香甜到迷人神志的花香。
这居然是一个不太完整的小千世界!
凌九微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之所以说不完整,因为还能明显看出一些不太契合的地方,比如这一片花的海洋里,那个燃烧着檀香的炉鼎还悬在原先的位置。
越是完整越是精妙的小千世界,越是没有破绽,杀伤力也越大。
但是就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而言,已经实属难得,凌九微暗暗心惊,当年他也不过二十才开启小千世界,至今不过五年时光。这小孩比他整整提前了十年。
此乃旷世奇才。
小千世界的布景完全是相由心生,开启者想如何布置就如何布置,在小千世界里,开启者就是王,能主宰困在其中所有人的性命。
凌九微转了一圈,开启者——竹隐现在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小千世界没有激发攻击状态,一切都还很平和。
一阵微风飘过,满地白花摇曳,掉落的花瓣卷进风中,拂过脸庞。
忽有轻微的痛感传来,凌九微抬手,大拇指擦过唇角,指腹上几滴血珠,随后,一枚沾了血的白色花瓣掉落在他的掌心,凌九微挑眉,暗暗凝足真元护在周身。
这片小千世界的武器就是这些看似弱不禁风,实则锋利无比带着佶屈锯齿的花。
那片沾了凌九微血渍的花瓣落了地,像是感应到血气,整片花海瞬间变色,仿佛天降泼墨,白花陡然转黑,那黑色逐步转深,黑的低沉诡谲,充斥着危险,紧接着天色也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徐泗一走出那片血色之地,就又开始感知到疼痛,丹田处那股暴涨的真元游走全身,在各个骨缝里逡巡游弋,像是刀子一遍一遍刮着骨头,一开始疼得比较温和,越往后越剧烈。徐泗忍不可忍地低吼一声,真元瞬间像是感应到什么,不顾一切地扑向胸口。
与此同时,与开启者的精神世界紧密联系的小千世界受到感应,立即进入攻击状态。
狂风裹挟着堪比匕首的花瓣袭向这小千世界里唯一的活物——凌九微。
凌九微的那把剑不在身边,又不能伤着竹隐,只防守不进攻。
暴怒的狂风旋涡一下又一下凶狠地撞击着那层真元凝成的屏障,四周又不停的有新的旋涡加入进来,凌九微顶着风,一步一步朝漂浮着的竹隐走去,越是靠近,风力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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