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牢笼完本[耽美]—— by:温涌

作者:温涌  录入:08-26

他想帮梁昂母亲洗碗,但是又被梁昂母亲以不能让客人洗碗为由把梁昂和陈礼赶回房间去。
陈礼坐在梁昂床边,感觉很无聊,干脆和梁昂一样瘫在他的床上。还别说,梁昂的床又大又软特别舒服,陈礼一躺上去就哼哼唧唧地不想动弹了。
躺了一会儿,梁昂扭头问陈礼:“咱们今天是不是还没有修炼啊?”
陈礼闭着眼:“等晚上再说,现在……”他像烙饼似的翻了个面,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想动……”
“懒鬼……”被他这么一带,梁昂也觉得有几分困意,说话也带了几分鼻音。
冬日里难得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在少年身上,暖烘烘的,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两人平缓的呼吸声。
冬天的天总是黑得特别快,等陈礼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差不多下山了,梁昂这家伙睡得四仰八叉昏天黑地,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陈礼穿好衣服,又叫了他两声,没反应,只好上手去扯他的脸,捏住他的鼻子,还是没反应。
陈礼干脆起床掀掉他的被子,被冷风吹一会儿,梁昂给活生生冻醒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梁昂睡眼惺忪,随手抓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还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
陈礼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居高临下地看着梁昂:“你不是说晚上有烟火大会吗?”
“烟火大会……”梁昂用他睡傻了的脑袋反应迟缓的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烟火大会”是个什么东西。
他迷迷糊糊往窗外看了一眼,立马火烧屁股地跳起来:“怎么天都黑了!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梁昂匆忙套好了衣服,两人就急急忙忙的赶往湖边。在路上,老远就听到烟火盛开时“嘭嘭嘭”的声音,梁昂这时候还有闲工夫哈哈笑道:“咱怎么今天啥都晚人一步啊,我还想着咱们晚上能先去抢个好位置呢。”
陈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睡得跟猪一样,这会儿湖边人肯定很多。”
两人赶到湖边的时候,果然人群已经熙熙攘攘的喧闹上了,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绚烂无比,湖边临时搭建的长廊已经有小摊贩摆上了各种小玩意儿,略微简陋的长廊上人行如织,大红灯笼把人们的影子映在湖水里,泛着粼粼的波光,安静与热闹被奇异的糅杂在一起。
李雪晴在一个小摊旁边朝他们招手,她今天晚上很漂亮,看得出来是好好打扮过的,站在小摊旁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们怎么这么晚啊。”她抱怨着,又拿起小摊上的两件小饰品问两人哪件好看。
陈礼心里惭愧,毕竟把人家这么漂亮一姑娘晾在这不知多久了,这事情太不是男人了,都怪梁昂这只猪。他在心里给梁昂狠狠记了一笔。
他认真看了一下,说:“我觉得都没差,你这么漂亮戴哪个都好看。”
别人这么说李雪晴只当他是开玩笑,可是陈礼一脸认真的样子太有说服力了,她又开心又有点儿不好意思,陈礼又给她两个都买了下来。
他挠挠头笑道:“这是我们耽误了时间的赔礼呀。”
李雪晴对于他们迟到这事最后一点儿怨气也没了。
三人就一块儿走走停停的在湖边的长廊上逛了起来,李雪晴兴致很高,看见什么漂亮的小玩意儿都要停下来看,梁昂和陈礼跟在她后边,就像她的私人护卫一样。
梁昂凑近陈礼耳边,悄悄说:“你刚刚那一手可以啊……”
陈礼瞪了他一眼,咬着牙小声说:“还不是你,平日里那么油嘴滑舌,刚刚怎么不见你哄哄雪晴,怎么说也是咱们害人家等了咱这么久。”
梁昂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有你嘛,李雪晴对你可宽容多了,这要是换我来赔礼道歉,估计她这气一晚上都顺不了,现在她能这么开心?”他抬眼看停在卖胭脂的小摊面前的李雪晴。
陈礼也抬起眼睛看李雪晴,李雪晴虽然比不得梁昂跟自己认识的时日长,但是却对自己关怀备至。
但是正是因为关系太好才让陈礼忽略了她的容貌,其实她也是个顶好看的美人,侧脸弧线十分美好,灯笼和烟火五颜六色的光线打在她脸上,就像上好的瓷器一样莹润。
陈礼也不知怎的,脑子一抽就对梁昂说了一句:“都说要来烟火大会上看好看的姑娘,可这顶好看的姑娘今天却陪了我们一整天呢。”
梁昂听了也是一愣,接着狭促地笑着勾住陈礼肩膀把他往自己这一拉:“怎么?喜欢上人家了?”
陈礼脸涨得通红,怒道:“你就不能念着点儿别的吗,总是叽叽歪歪着这点儿女情长的事!”
上次给奎送饺子也是,这次夸了句李雪晴挺好看的也是,梁昂这家伙……
说到奎……陈礼看着这热闹非凡的景象,跟还在牢笼里那位的境地可是天差地别,陈礼内心里居然生出点儿小失落来。
这时,梁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打断了陈礼不合时宜的失落。他看向梁昂,顺着梁昂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半边脸擦了胭脂如同猴屁股的李雪晴,憋了口气憋不住,“噗”的一声也笑起来。
当真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啊……
*****
此时,地下牢笼里奎就像没了骨头似的瘫在牢笼栏杆上,这种懒散的动作居然还能在他身上看出几分优雅来。
他的听力极好,虽然石门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能阻隔外面的声音,但是他还是能够模模糊糊听到地面上的烟火声和喧闹声。但是他并没有羡慕或者其他的什么情绪,或许是早已习惯了。
在这种境况下,生出多余的情绪来是一种对自己的可悲。奎是这么想的,但是又不免在这种日子里比平时懒散,到底是寂寞了。
石门被“轰隆”一声打开,奎以为又是那个守笼人小家伙,装模作样地抬眼一看,一袭白衣,目光悲悯,有点儿熟悉呢。
对方转身关上门,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鞋跟子在冰面上敲击出“喀哒喀哒”的声音,气质圣洁得仿佛能从他身上看到圣光。
奎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来客。
哦豁,想起来了,是教廷的人。只有被他们完全洗脑了的人才会有这么圣洁的伪装,尤其是那些个如同傀儡般的圣子。
对方在笼子前站定,对他稍微弯了弯腰:“初次见面,您好,殿下。”
奎扶着栏杆缓缓站了起来,对他温柔笑道:“你好,圣子殿下。”
面前的人正是白天湖边武学堂堂主接待的贵客——西陆圣子奥格斯格。
奥格斯格即使面对奎这样的美人也能面不改色,对于奎知道他是教廷圣子也是一点儿也不吃惊的样子。
或许是今天晚上心情不爽,奎突然觉得这么一副淡然出尘的样子有点儿碍眼——看他变脸一定很好玩。
于是他带着点儿恶意放出威压,跟吓唬陈礼那次可不一样,这次是实打实的威压。
让他失望的是,奥格斯格即使被强大的压力压迫得脸色苍白,额角见汗,却仍然是那种表情,甚至还有闲工夫跟他说话:“殿下,您想得到自由吗?”
如果不仔细听,是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吃力的。
奎有点儿无聊,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和这个小朋友过不去了吗?真是无趣。
他撤走压力,随意的挑起一抹银发玩弄着,唇角带笑地看着青年:“你有什么办法呢?”
压在身上的无形的压力被撤去,奥格斯格极轻极轻地喘了口气,才说:“我可以帮您得到这个笼子的钥匙。”
奎挑眉:“你们要杀了守笼人?”
奥格斯格毫无心理压力地点了一下头:“守笼人禁锢了殿下一百三十年,这一代的守笼人还不成气候,这只不过是他们应付出的代价罢了。”
奎失笑道:“不知武学堂堂主知道把你放进来就是让你来跟我说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们的交谈都是用的西陆话,而放奥格斯格进来的武学堂堂主正在外面监视他。
第9章 威胁,反常
“况且……”奎眯了眯眼睛,唇角带了一丝危险的笑容,“你真的以为……我出不去?”
奥格斯格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殿下越早出去越好。”
“呵。”奎用鼻音溢出一声冷笑,“你认为对谁越好?我什么时候出去……轮得到你们来决定?”
奥格斯格又对他弯了弯腰:“尽管殿下惊才绝艳,但是我们只是想要让殿下恢复百年前的荣光,并没有对谁越好的说法。”
奎嗤笑一声,像赶苍蝇似的随意摆摆手,扶着栏杆又慢慢坐回去:“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抬头看奥格斯格,深邃的眼睛紧盯着他,“什么时候出去,我说了算,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擅自帮忙。回去吧。”
奥格斯格在之前对于这位一百三十年前惊艳整个西陆的殿下早有耳闻,可没想到这位殿下也太不好伺候了,先是用威压压迫他,又是冷嘲热讽的,被那双眼睛盯住的时候就像被毒蛇紧紧缠绕住了一般,真是浪费了那张绝色的脸了。
他已经用尽了他的耐心了,也好言相劝了,可这位殿下真是顽固得让人恼火。
奥格斯格抿了抿唇,“既然殿下已经有主意了,那么我们就在西陆恭候殿下的回归。”
他缓缓地勾起唇角,声音还是淡然,但却透着一丝恶意:“不过,教廷和皇室只给殿下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内殿下还出不来……那么我们就要按我刚刚说的那个方法执行了。”他又好整以暇地看奎的反应。
奎闭着眼睛靠在牢笼上,仿佛已经睡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见此,奥格斯格蔚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恼火,转过身“喀哒喀哒”地离开了。
武学堂堂主洛释回在奥格斯格走出来之后关上了石门。
他挡住了奥格斯格的去路,用西陆话冷冷地对他说:“我劝殿下以后在东陆说话的时候要掂量着点,东陆可不是殿下一人说了算的。你想要杀守笼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奥格斯格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洛释回又突然笑着说:“圣子殿下千里迢迢来到我们东陆,可否要来参加我们东陆的烟火大会?”
仿佛刚刚冷言威胁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奥格斯格冷眼看他,心说这东陆人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但却应下了洛释回的邀请。
*****
李雪晴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平日里不施粉黛也照样美美哒,今天第一次抹胭脂居然就出了丑,还惹来梁昂陈礼好一顿笑。
她噘着嘴,在湖边把脸洗干净之后,卖胭脂的老妇人一边笑一边帮她重新抹上一层薄薄的胭脂。
老妇人赞叹道:“姑娘长得真好,这小脸儿呀,摸起来比婴儿还滑呐。”
李雪晴几分害羞地谢过老妇,买了一盒胭脂,一转身便是一脸的得意:“你们看我怎么样啊?”
李雪晴本就长得好,再在脸颊上添上红霞般的亮色,更是明艳动人,只不过……这一脸的得意之色……
陈礼叹了口气,他可算明白为什么他和梁昂都会把李雪晴的容貌忽视掉了——这姑娘的表情太抢戏了。
梁昂在嘲笑李雪晴被臭揍一顿之后上道多了,立马就拍起了马屁:“哎哟哎哟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吗?”
李雪晴傲娇的哼了一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还不给本仙女扶着。”
梁昂十分配合,上前就要去扶李雪晴的手:“哎哟哎哟仙女大人能让小的扶真是小的三生有幸啊。”
却没料到李雪晴把手一收,哼唧一声:“本仙女的手是你能碰的吗?”
陈礼看着这俩戏精,叹了口气,默默上前把他俩一左一右分开:“走吧走吧,大家都看着呢,别丢人了啊。”
李雪晴突然指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的背影,“那个人……是堂主吗?”
陈礼和梁昂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个男子的背影确实像武学堂堂主,在看站在那男子旁边的人,一头金发,气质圣洁,光是在那儿站着,就十分引人注目了。
陈礼说:“瞧他旁边那位必定就是西陆的圣子了。”
梁昂又问:“我们要上前去同堂主打招呼吗?”
陈礼有些犹豫,李雪晴却跃跃欲试:“我们去同堂主打一下招呼吧,我还从未那么近距离的看过堂主大人呢,而且那西陆的圣子也长得真是人间绝色。”
陈礼瞥了她一眼,心说人间绝色不是这样用的吧?
于是三人壮了壮胆子,朝堂主和圣子走去。
堂主和圣子正在说着些什么,走近了,反倒是李雪晴先开口打招呼,“堂主大人!”
堂主和圣子转过身来却一点儿也不吃惊的样子,堂主笑道:“你们也在这儿啊,玩的开心吗?”
见堂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又或者是被美色所迷,梁昂和李雪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跟堂主聊起来了。
陈礼却站在一边,什么话也没说。
并非是他不想说,而是刚刚靠近的时候,西陆的圣子突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不知怎的就将他的双脚钉在了原地。
梁昂和李雪晴和堂主聊了几句便分开了,他俩都一副十分荣幸的样子,仍沉浸在和堂主说过话了的兴奋中,对于陈礼的异样也没有注意到。
尽管今晚玩的很尽兴,但是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陈礼还是有点儿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圣子会对他露出那种眼神?明明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啊。
思来想去,他这辈子也没跟西陆有过什么交集,唯一的联系……
难道是因为奎?
可是如果是因为奎的话,为什么要找他的茬?明明是上一任堂主把奎关进去的,他只是个看门的啊。
为什么那个圣子殿下与堂主相谈甚欢,对他就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专门挑他这个软柿子捏?
想到这里,陈礼不禁对奥格斯格有了几分反感——看起来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实际上不还是个欺软怕硬的。
不想这些坏人心情的事,陈礼走进家里的修炼室开始打坐修炼。
第二天,母亲想带他去走亲戚,陈礼不想去,因为尽管已经过了一年了,但是亲戚们总会对他露出同情的神色,他很反感。
独自一人在家,陈礼仔细想了想,还是带上一盒绿豆糕和桂花糕去了武学堂地下——呵,我就不信你还能从绿豆糕和桂花糕里再吃出点儿什么。
走进石门,奎坐在牢笼上,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陈礼下意识放轻脚步和呼吸,然而当他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奎就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他。
被这么一个美人,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尽管美人是男的,尽管这个美人前不久还用气势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但他仍有一种盈满胸腔的幸福感。
陈礼拎着食盒站在那儿,心里想着:“我是不是太贱了?”
奎看见陈礼的时候其实是吃了一惊的,他本来以为那天吓唬了他一下之后,陈礼会等下一次加固牢笼的时候再来,没想到刚过一天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要是陈礼的爹可能就会这样,不过陈礼嘛,就是个记吃不记打,什么不开心转头就忘的傻白甜。
他又看到陈礼手上拎着的食盒,有点儿啼笑皆非,他对陈礼招招手。
陈礼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活像被地主家养得白白净净的傻儿子,把刚刚对自己那句戳心窝子的诘问抛在了脑后。
“你上次说想要东陆的食物,我……我给你带来了。”他的语气不自觉的颇小心翼翼又带有些讨好的意思。
话一说出口,他就回过神来,奎还没说什么,他仍带有些稚气的面皮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粉。
奎心里觉得好笑,想着:“倒是个挺可爱的小家伙,若是一百三十多年前,指不定我就……”
奎突然愣住。
就怎么样?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想过一百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为什么他现在又会突然想起来?
他的心思又突然跳到跟奥格斯格不愉快的谈话上,明明奥格斯格的方法是最方便的,也是最快捷的,为什么他会想也不想地拒绝?不仅拒绝了,还动用威压,还言语威胁了他一番,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自由”这个词不仅没有随着百年的孤寂而慢慢在他心里磨灭掉,反而让他的渴望愈演愈烈,为什么他会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奎有些茫然,他在这时又十分冷静。他看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肩膀处的少年——这可是他的仇人呢。他为了他的仇人而反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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