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上班啊?你怎么不早回家来?”
他“嗯”了一声:“明天不去了,我请了假,在家休息几天。”
我去洗了手,到卧室拿了碘伏和纱布,再回去给他拆绷带。这次的伤比上次胳膊上的还要严重,从左肩斜向右下,划过锁骨,一直切到胸口,大概有十几公分长,缝了不少针。
我皱着眉,先把镊子拿酒精消毒,夹着医用棉球给他擦掉伤口周围的汗,再用碘伏涂抹缝过针的伤口。
我手上都不敢用力,他呆着不动,也不说话。
“你不疼吗?”我不禁问他。
“疼。”
他倒是答得实在。
我又拆了一包无菌纱布给他按原样包扎,对他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堵的你?你怎么不叫呢,总有人看见会帮你,或者报警吧?”
他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他们拿着刀,谁敢上啊。报了警,等警察来了,他们早跑得没影了。我也不是打不过,就是他们人有点多,应付不来,还不能直接夺了刀子捅他们,捅死了还得判我的罪。”
“可你是正当防卫啊!”
“正当防卫也有防卫过当,他们没威胁到我的生命,我要是一不留神把他们捅死了,那就是我的责任。”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恨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冲上去把人揍跑。
现在的我即便是跟着俞衡,也只能是个拖累吧。
我又用毛巾给他擦身体,他忽然摸摸我的头发,道:“砚之,今晚自己找点吃的好吗?我想睡一会儿。”
“好,你不用担心我,睡吧。”
我把他扶到卧室床上,给他吃了消炎药,他便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能怎么办?要是搁在以前,我肯定打个电话,叫上那么十来个人,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可现在呢?
我已经无能为力。
俞衡在家里歇了三天,又回到医院上班去了。
我让他不要去,至少呆在家里还是安全的,可他不肯,他说那帮人也不敢真的下狠手,只是威胁而已。
我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自己小心。
我本来想买两个人跟着他,但他说不要,万一被对方知道了,开更高的价格买走,那会比现在更危险。
我只盼着千万不要再出事。
Chapter 51
好在自那天之后,俞衡就没有再收到威胁了,有可能是因为警方介入调查,那帮人听到点风吹草动,便销声匿迹。
十四天后,警方突然给俞衡打来电话,说人已经抓到了。
并发来照片,确实是丰哥,还有他手下一共八个人。
我问警方说这点罪足够判多久,他们说如果只有这些判不了多久,但丰哥手上貌似有案底,他们还在调查,全部查清楚以后会数罪并罚。
我差一点想去警局举报,把以前丰哥做过那些事全都说出来,但俞衡制止了我,毕竟他们已经查证,丰哥并不是主谋,也只是受人之托,没必要这样落井下石。
而且那样免不了把我自己也抖出来,虽然我情节并不严重,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警方也不会拘留我。
俞衡说不要给自己拉仇恨,让警方去查就好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谁才是幕后主使。
警方说这个他们暂时还没有线索,从丰哥的口供里得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他们会想办法加紧追查,让我们稍安勿躁。
我们也只能稍安勿躁。
那是五月下旬发生的事情,在警方抓住丰哥他们以后,一切好像就安静了下来。俞衡说,其实那帮人找上他,从三月初就已经开始了,起初只是威吓怒骂,他不理会,后来就慢慢发展成了暴力。
第一次出现暴力倾向时,他就已经报了警,但警方没有给予重视,也没有立案。到四月份,也就是清明那天,对方动了刀子,可能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但他本能抬手去挡,就被划伤了手臂。
那天他又去了警局,这回警方予以立案受理,到最后抓到丰哥,又是近两个月。
我敢打赌,这帮警察不是废物,是根本懒得去管。俞衡第二次被刀割伤,报案到抓人,也不过两个礼拜。我怀疑那之前警察就没努力去抓人,后来看事态发展得严重,才真正着手去办。
非要闹出人命来才甘心?
我心里赌气,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家还是把人给抓到了,我们嘴上还得感谢人家。这样又过了几天,到了6月2号,俞衡跟我开了瓶红酒,说庆祝一下。
我就喝了一杯,最小的那种酒杯。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庆祝,这天距离我车祸刚好整整两年,他说是庆祝我好了,我琢磨着他还是想提醒我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是那种人吗?
可能我以前是,但我现在真的不是了。
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俞衡的伤很快好了,便继续上他的班,我继续在家练我的上下楼——当然得到俞衡允许了,警方也继续追查那个幕后主使。
我是真给他们提供不了线索,要把我以前所有结过梁子的全说一遍,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我只好说了几个我认为可能性大的,他们去查,也没什么结果。
眼看到了七月份,天气已经很热了,我在家吹着空调,上下楼已经练得差不多,又逐渐回归以前那种,吃饭、睡觉、无所事事的生活状态。
偶尔跟俞衡在小区里散散步,碰上冯深下班就互损几句,也没见我家周围有什么不对劲,有人蹲点什么的。
我慢慢放松了警惕。
这天七月五号,我去医院透析回来,俞衡推着我的轮椅,停在家门前。
我确实不需要轮椅了,不过以防万一,出门的时候他还是会给我备着。我今天透完尤其的饿,实在没力气走路,便让他推着我回家。
我等着进家门,结果他在兜里掏了半天钥匙,跟我说:“坏了,钥匙落车里了。”
我有些无奈地看他:“那怎么办?”
“我去取吧。”
他说着就要推我回地下车库,我连忙拦住他:“你自己去取不就好了?还要我跟你回去吗?”
这厮居然不把车钥匙和家门钥匙拴在一起,他非说那样不方便,我就知道迟早得有一天他会落下钥匙。
“可是……”他向周围张望了一下,连个路过的行人也没有,更没有经过的车辆。
“放心啦,这都一个多月没事了,不至于这一会儿。”
从地下车库到我家,走路也就两分钟,我实在不想陪他折腾了。
我这饿得要命,就只等着吃饭。
“那好吧,”他叹了口气,“我快去快回。”
他说着便跑步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担心过度。
然而事实证明,flag真的不能乱立。
我晃着轮椅等俞衡回来,视线便一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两分钟后我看到他返回的身影,正由远及近地向我走来。
我就说不会有事吧。
然而就在此刻,我突然看到他的脚步猛地顿了一下,紧接着,他一边大喊着我的名字,一边飞奔着向我跑来。
“何砚之——!!”
我一瞬间就知道有情况。
耳朵捕捉到了面包车推拉车门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脑后一道劲风,我本能地一个偏头回身,架住了欲打我的人的胳膊。
妈的,真当我好欺负了是不是?!
我猛地从轮椅上弹起,一拳就照着他面门揍了过去。
那人直接被我打得后退两步,两行鼻血流了下来。
手有点疼,太久没打人了。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来的人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一群。
不远处停着两辆面包车,一共下来了至少十一二人。加上刚才被我揍趴的,有四个往我这边来,剩下的全部去截住了俞衡。
我一时间搞不懂他们到底是针对谁,只凭着身体本能的反应跟他们对抗。要搁在我以前,剩下这三个人绝对奈何不得我,然而我现在两腿只能走路,没法踹人,四个家伙事首先给我废了俩,我只靠拳头和胳膊,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不,我还得护着我左手的瘘,左手也用不得。
一拳难敌四手,我很快了落了下风。
而俞衡那边也脱不开身,他一个人再厉害,也敌不过七八个人的围攻。
我被两个人扭住胳膊,因为过度紧张,双腿已经开始发软,我快要招架不住了。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伺机不知干嘛的那个人,突然将一小瓶液体倒在了毛巾上,绕到我身后,用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
毛巾上传来一种刺鼻的味道,我不由皱起眉头。
乙醚。
因为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用过这种东西,所以我一下子就闻出了它。
我顿时暗叫不好,想要屏住呼吸,但还是晚了,而且也不可能,人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急促的呼吸。
刺鼻的味道冲进我的鼻腔,我的头开始剧烈地眩晕,但我还有意识。
不会立刻就倒,但非常晕,我的腿已经软了,我跪倒在地。
我只恨这两天下雨降温,今天气温没能达到乙醚的沸点让它直接挥发掉。
我的视野还能隐约地看到俞衡,我听见他大声地叫我。
“何砚之——!!!”
但是他赶不来。
我的意识一直坚持到我被他们弄上面包车,我没有任何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把我扔进后排,随之车门关闭。
眼前彻底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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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主角被绑架了2333
下章高虐,这次是真·高虐
大家不妨猜猜是谁要绑架砚之,猜对了奖励一个么么哒(喂……
提示是此人出场过(这跟没提示有什么区别)
Chapter 52
我被一桶冷水泼醒。
头还是很昏沉,我挣扎了几秒,才逐渐清醒过来。
这不太对,刚才那些乙醚的量,不应该让我昏迷这么久。
除非是他们又继续给我吸入,如果是那样的话就难办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如果俞衡追不上他们,他们很有可能把我带到很远的地方。
“醒了吗?”
我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但我的视野还很模糊,不大看得清楚。
我甩了甩头,眼睛才慢慢聚了焦。
我看清了他的脸。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见过这个人,但一时间,想不是这人是谁。
他眯着眼睛看我,对我道:
“何砚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好久是多久?
我继续打量着他,他看上去很年轻,应该还没有俞衡大。
乙醚的麻醉效果慢慢过去,我开始觉得身体很难受,这才发现自己被人吊了起来,双手各用一只手铐铐住,挂在横着的铁管上。
脚只能勉强踩到地面,前后左右都挨不着东西,这姿势非常痛苦,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使不上。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我的皮肤,很不舒服。
我环顾四周,这里的光线很暗,两侧的高窗能隐约看到外面的天,只剩一点很深的蓝色,快要黑了。
环境很乱,地上扔着各种杂物,应该是个仓库。
“我在跟你说话!”
男人突然扳过我的脸,让我与他对视。
这一眼我终于认出了他是谁。
我最后一次约炮的对象,当时他只有十九岁,如果我没记错,他的名字应该叫……许辉。
很普通的名字,长相也很普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对他的印象还仅停留在一夜情之后分手。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我说。
他冷笑了一声:“钱?你在开玩笑吗?我知道你很有钱,可惜我不稀罕。”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命。”
哈。
我向上看了一眼,胳膊被吊得有些酸痛。
我还真没听说过,有哪个因为约炮被甩,而要炮友的命的。
“你很幼稚。如果还没毕业,就赶快回去念你的书吧。如果杀了我,你会坐牢的,不要自毁前程。”
我觉得我的语气很和蔼。
搁在以前的我,早已经把他骂得体无完肤了。
结果他还是甩了我一巴掌。
“你在威胁我吗?”
他又扳回我的脸,“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了,我愿意和你同归于尽。”
二十一岁,应该过了中二的年纪了啊。
脸上有些火辣辣地疼,我叹了口气。
“你放了我,我不会报警,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保证你以后高枕无忧,从此以后我们仇怨两消,可以……”
“我说过了我不要钱!!”
他突然一声大喝,唾沫星子喷到了我脸上。
有病吗?
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跟我说不要钱?你的贞`操难道比能让你过一辈子的钱更值钱?何况又不是我强`奸你,是你自愿的。
炮都约了还会在乎贞`操?
我皱起眉。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绑架我目的是什么?”
“你还给我装傻?”
他掏出一把折叠刀,打开来,贴上我颈侧,“看样子你祸害过不少人吧?”
我瞬间不敢动了。
我确实祸害过不少人,可被我祸害的,也都是自愿让我祸害的。而且我祸害谁,又关你屁事?
他将刀划过我领口,割开我的衣服。
别啊,这件衬衫两千块呢。
他撕扯掉我的上衣,绕到我身后。
“啧啧,看样子你这两年过得也不怎么样嘛。”
我没接话。
我突然感到冰冷的刀面贴上我的后腰,顿时打了个冷颤,浑汗毛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他又绕回我身前,开始解我的腰带。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操`你?
我话到嘴边,没敢说出口,生怕进一步激怒他。
他抽走我的腰带,脱掉了我的裤子。
我开始恐慌。
我的腿已经站得非常累,在轻微地打颤,腿上的伤疤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他却没有去管我的腿,而进一步用刀去割我的内裤。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浑身赤`裸地吊着,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大吼,他却好像非常乐意欣赏我害怕的表情。接下来,他竟然握住我的分身,用刀尖抵住我的铃口。
最敏感的部位被冰冷的刀具触碰,我顿时浑身一个哆嗦,我的眼中一定充满了恐惧。
“别……别……”
“求我,我就放过你。”
“不、不……啊……啊啊啊啊!!”
他把刀尖捅进了我的铃口。
皮肉被割裂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大叫出声,我看到我的血顺着刀刃滑落。
他收回了刀,在我身上擦掉刀上的血,又拿着我的皮带,冷笑着看我。
我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但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恐惧,我双眼紧紧注视着他,只见他忽然扬起皮带,用力向我抽来。
“……呃啊!”
第一下抽在了我的肋下。
痛。
很痛。
我的皮肤很快红了一片,紧接着他又抽来第二下、第三下。
我想要躲,可我的双手被紧紧铐住。因为我的挣扎,手铐和铁管相接的地方传来难听的磕碰和刮擦声。
他打我每一下都好像用尽全力,我不知道他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火烧般的疼痛让我无暇思考,我几乎本能地想要向他求饶。
“别、别再打了!”
“求我,我就放过你。”
他停下了动作,似乎真的在等我求他。
我真的非常害怕,但又同时非常窝火,我哪里受过这般对待,更何况我根本不知,他到底因为什么恨我。
骨子里那股拧劲又开始作祟,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即便有,也不至于这样羞辱。
我脑子里还没有想好对策,嘴巴已经吐出了字。
“你、做、梦。”
他双眼骤然眯紧,照着我的分身就是狠狠一抽。
“……啊啊啊啊啊!!”
我顿时疼得弓起身子,一条腿不自觉地抬起,双拳紧握试图奋力挣脱,我感到手铐几乎嵌进了我的肉里。下`身的剧痛让我疯狂大叫,眼泪都飚了出来。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痛。
他又把腰带反抓过来,用带有金属扣的那一端抽我,抽我的胸前、背后、大腿、胳膊。
我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每一处皮肤都火辣辣地痛着,被抽得红了,抽得白了,甚至抽出了血。
我疯狂喘气、叫喊、呻吟。
直到他打得累了,才终于停下了手。
他把腰带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仓库大门合上传来沉重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