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喝了。”望着碗里的药渣,沈寒毫不客气地将药碗又放到江隐的唇边,江隐一皱眉,紧闭着双眼,索性一饮而尽。
“这才乖!”
听到沈寒如此同他讲话,江隐心头又是气苦不已——堂堂的太子,在沈寒眼里竟然被活活当成个三岁的奶娃娃!
“又是一身汗。”沈寒摸了摸江隐的衣衫,不知何时,又被身体渗出的虚汗打湿了。“你这身体,外伤并未痊愈,这湿衣衫最是容易引邪入体,愈发不易好了。”
沈寒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从衣橱中找来一套干净的衣衫搭在床边,接着伸手就要帮江隐脱掉身上的湿衣服。
“唔……”江隐急得向后一躲,眼神里透出恳求,似乎在告诉沈寒,自己可以慢慢换。
“哟,害羞了?”今日是沈寒第一次在江隐清醒的时候试图为他换衣服,见到江隐的这副“护体”的样子,突然起了促狭之心。
“你这身子,我都看过多少遍了,”说着,沈寒轻松地拨开江隐挡在胸前的手,三下两下就将上衣褪下。因为本来就是疗伤,故而,除了上衣,里面只剩下依旧印着各种伤痕的肌肤。
江隐实在不喜欢被人如此伺候着换衣服,索性闭紧了眼,用沉默表示抗议。直到感受到身上复又穿好一件干爽的外衣后,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眸。
不睁还好,甫一睁开,正好与一对桃花眼四目相对:“别害羞,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寒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调.戏!
赤果果滴调.戏!
不过,这才哪到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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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渣作者是日更!等不了多久哒!比心!
☆、第十七章 北泽玄苍
负责?负什么责?
自从被沈寒救下的那一日起,江隐不得不说,虽然这位少堂主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放荡不羁,可是,每一次为他医治的时候,但凡他是清醒的,总能感受到沈寒那不同的一面。
沈寒的眸子明亮、深沉,似一汪清澈的湖水,莫名地令江隐感到心安。当了多年的太子,他早已习惯世人对他的好,可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当他不是太子,甚至会落魄到如斯境地时,旁人是否还会如此待他。
更重要的是,这人看着颠三倒四,实则心细如发……送至口边的汤药不含半分药渣,温度亦刚好适合饮用,这是他做太子时都不曾遇到过的“礼遇”,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他还担心什么?
人,或许只有在病中,甚至是在濒临绝境之时才会对世事真正地有所领悟。
江隐,何尝不是如此?
从被戕害到生无可恋;从惊闻风云突变,到痛恨自己无力回天。多少次,江隐都暗暗期待过下一次的昏迷,莫要醒来……
可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渐渐的,每当将要陷入昏迷的时候,江隐竟然莫名地期待着再次醒来的时候,还会看到那双眼睛……
然而,对于沈寒的那张嘴,江?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身为太子,他幼承蒙训,除了沙场上是白袍银枪,血性张扬外,对任何人,哪怕是布衣平民,他都是谦逊有礼,进退有度。正因如此,天霖国上上下下无不从心底里敬佩、爱戴这位未来的天子。
故而,凡是与江隐——宇文轩接触之人,从来不会像沈寒这般口无遮拦。
所以,当沈寒一而再、再而三说出一些令江隐难堪的话时,即便说者无意,也让听者羞的面红耳赤。
今天,亦不例外。
江隐一扭头,避开沈寒的眸光。挣扎了一番试着自己躺好。沈寒见状心里暗自高兴:不错,终于有些精神了。
“阿隐,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之前的容貌,”沈寒收起了戏谑的语气,“但是,你放心,待你养好内伤,我会亲手给你打造一副新皮囊,一准儿比你自己的那身还要好。”
新皮囊?那么,我还会是我么?
是我,会怎样?不是我,又能如何?这一身残躯,即便真能重见天日,我……
父皇!母后!
绵愁少壮志,久病多胡思。
遥想那未卜的前路,江隐的眸中又禁不住涌出一团水雾。
“哎哎哎,”沈寒看到江隐这副样子,猜到是刚刚提及为他整容,惹的江隐又想起自己不堪的遭遇,连忙说,“人家都是女孩子成天抹眼泪,难不成你也担心自己日后没人要?”
“唔……”江隐努力地将脸埋在枕畔,没想到沈寒下一句更令他气结:“你放心,没人要,我要!”
江隐努力地装作没听见,可是沈寒依旧在他的耳畔不停地呱噪着。
接下来,沈寒已经不再局限于调侃江隐的伤情,转而给他讲起了他游走江湖时发生的趣事。
天南海北,三教九流,那些江隐从未曾听过的亦未曾见过的新鲜事渐渐驱散了江隐对自己的自怨自艾,终于静下心来为沈寒口中的那一段段故事而或喜或悲。
不知过了多久,江隐终于平静地进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沈寒望着进入梦乡的那个人,亦长吁一口气。
他不知道究竟能帮那人走多远,既然不知道,索性也不再多想。
突然,沈寒的脑中闪现出一人的身影,那个诡异的红衣小倌,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有那个宁王殿下,怎么连着几日都不见踪影?连着几日晋阳城除了王公大臣,平民百姓都是只进不出。如今阿隐过几日便要出城,没有宁王,这城要怎么才能出?
对于沈寒担忧的事,宁王更是无计可施。
原本约沈奕来雅园楼品茶,结果,没等到沈奕,竟然碰上了按例来天霖国纳贡的北泽国的使团。
北泽国乃天霖国的附属国,年年纳贡,一年四次从未间断。只是这一次与往日有所不同。前来献贡之人,不是普通的使臣,而是北泽国的辅政王——玄苍。
玄苍是北泽帝的亲叔父。二十多年前先帝玄越病故,托孤给玄苍,没想到所托非人。
玄越在位时,玄苍还是个守规矩的王爷,玄越驾崩,当他手握北泽大权的时候,竟然一改往日中规中矩的模样,胡作非为起来。
他先是假天子之名,横征暴敛,大兴土木,在隆山建了一座揽仙台。
揽仙台修好之后,将从民间遍寻而来的容颜娇丽的女子汇聚其上,日日歌舞,纵情享乐,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早将先帝的托孤之情抛诸脑后。
宁王宇文睿万万没想到,今日在这雅园楼竟然与这北泽国的辅政王不期而遇。
“哎呀,我道是谁,原来是北泽的辅政王!”正在苦等沈奕的宇文睿甫一见到玄苍不由心头暗暗叫苦。
玄苍的身后只跟着两名贴身的护卫。但见他一身紫衣便服,虽然已近不惑之年,看上去却是精神矍铄、一表人才。瞧那面相怎么看也想象不到此人竟是那位在北泽一手遮天的荒.淫王爷,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哈哈哈!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宁王爷!”玄苍一边躬身施礼一边唤道,“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上来,今日我与宁王殿下的茶水钱,算我头上。”
“这怎么可以?”宇文睿连忙道,“这里是天霖,怎么样我也要略尽那地主之谊才对。小二,再加几盘最好的茶点,把账记我名下,我请。”
“哎呀,宁王跟我客气什么?”玄苍笑道,“小王早已久慕晋阳的热闹繁华,今日趁着献贡之际便想来此游玩一番,万万没想到竟然能遇见宁王殿下,真是幸会幸会!”
“哪里那里!来来来,快请坐。”
二人一边寒暄着,一边相对而座。
“宁王兄,您这……”二人谈笑间玄苍忽然瞥见宇文睿的脸上那两道暗红色的伤痕,不由得眉头微蹙,轻声问道。
“哎呀,别提了。猫、猫挠的!”宇文睿闻言赶忙伸手挡住了那两道血印,面露不安地辩解道。
“哈哈哈,猫挠的?您别说笑了。”玄苍朗声大笑道,“您若说猫挠旁人尚可,您这出入宫廷、王府,到哪儿都是近侍的尊贵之人,还能被猫挠,我却不信。”
“哎呀,看破不说破。”宇文睿苦着脸,无助道,“王爷当到我这份上的也是少见了。”
“您且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玄苍笑道。
“唉,都是家丑!家丑啊!”宇文睿闻言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无奈道,“我也不跟您见外,按年纪我痴长了几岁,这里不是朝堂,您别把我当什么宁王,我也不把您当什么辅政王,今日你我就兄弟相称可好?”
“哈哈,宇文兄所言正合我意。”玄苍笑道,“玄某这就认下您这位兄长,还望兄长别嫌弃。”
“岂敢岂敢!唉,我说兄弟啊,”宇文睿与玄苍起身互施一礼落座后,忍不住长叹一声,“人家当王爷,我也当王爷。人家娶王妃、聘侧妃,我也如此。可是缘何差别如此之大?”
“这是怎么说?”玄苍赶忙追问道,“宇文兄,您慢慢讲,看看小弟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唉!说来惭愧!”宇文睿耷拉着脸,满面愁容道,“后院起火,殃及我这条池鱼啊!”
“后院起火?难道是您府上的王妃跟侧王妃不合?”
“岂止不合?简直就是犯相!”宇文睿脸上隐隐出现怒意,“我堂堂一个王爷,奉父皇之命纳廖大将军之妹为正妃。”
“嗯,这个小弟略有耳闻。”
“我的侧妃,是丞相翟斌庶出之女。虽然是庶出,可是我自认也没有亏待过她。”宇文睿咬了咬牙继续道,“原先只有王妃一人,日子还算和美;岂料自打今年侧妃进府,我便没了好日子过!”
“原来如此。”玄苍颔首道,“如此说来,这两位王妃性情恐怕都不是易与之人哪。”
“唉!别的不说,前几日,这两位在我府中为了点儿琐事又大吵一架,喏,”宇文睿指了指脸上的血印,“我是给二人说和的,结果,被她们……”
“岂有此理!”玄苍闻言不由得凝眸望向宇文睿,“您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王爷,怎么可以被两个夫人辖制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我……好男不跟女斗……”宇文睿红着脸,“原本我是有想法的,可是……现在父皇母后因为我那苦命的皇侄儿思子成疾。我若在此时为了后院之事给他们徒增烦恼,也实在说不过去啊。”
“也对。”玄苍点头道,“可是,您也不能自己一人在这里喝茶解闷啊。难道如此之大的天霖国,就没有温柔的姑娘能让兄长舒心的吗?实在不行再纳一位侧妃?”
“唉,我哪有那个心情啊?”宇文睿摇头道,“我这两位都让我焦头烂额,再纳一位,我这老命就该交代了。”
“哈哈哈,兄长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玄苍笑道,“如果再纳一位,您对她们三位态度一样,当然会让后院之火烧得更旺,可是,如果您是专宠一人呢?”
“专宠一人?”宇文睿不解道?
“对,专宠一人。”玄苍黠笑道,“当您专宠一人之时,那么另外两位会如何?”
“哦!原来如此!”宇文睿恍然大悟,拍掌叫好,“此计甚妙,多谢兄弟赐教!只是……此时我纳侧妃,恐怕会……”
“不是非让您纳一位妃子,”玄苍解释道,“您可以从青.楼中选一绝色女子,日日留恋烟花之地,到那时,恐怕您府上的两位皇嫂嫂一定会拧成一股绳,将您扯回王府,想尽办法拴住兄长您的心呐!”
“哈哈哈,此计甚妙!甚妙!”说着宇文睿站起身来,“择日不如撞日,来来来,今日就有劳兄弟陪愚兄去一趟我天霖国春.色绝佳之地,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噫……好戏开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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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月影又要出场啦……
☆、第十八章 结伴同游
若说宁王将那玄苍带至何处?想必天霖国的诸位王孙公子、风流雅客都不陌生,正是那晋阳城内春.色汇集之地——沐春楼。
提及沐春楼,真是艳名远播,坊间有人传唱道:
春景小楼,柳巷之家;雕梁画栋,粉缦轻纱。
偎香倚玉,傍柳随花;慢解罗衣,梦里天涯。
锦幕低低,绣屏展展;玉枕双双,昨夜黄花。
楚腰纤细,公子多情,惟愿风流,慕我年华。
故而当两位王爷一袭便装在几位随侍的护卫下来到沐春楼,放眼望去,朱门两侧早有那浓妆艳抹的女子,或轻摇罗扇或浅挥绢帕迎来送往着各色宾客。
“宇文兄,怎么不走了?”玄苍兴致颇浓却见宇文睿面有难色地停下了脚步。
“兄弟,真要进去?”宇文睿抬头望了望“沐春楼”三个大字,不安地搓搓手道。
“当然!”玄苍笑道,“宇文兄啊宇文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位嫂夫人一直对外,您才可以一振夫纲啊!”
“可是……”宇文睿犹自踌躇不前。
“宇文兄!”玄苍低声道,“您对两位嫂夫人一路忍让,结果,反倒让您有家不能回,成为他人笑柄。您放心,有我玄某人在,一定会助您风风光光回王府,让两位嫂夫人以您为尊。”
宇文睿闻言,咬咬牙,“也罢!走!受了这么久的窝囊气,今日且跟你疯一回!”
“哟哟哟,两位贵人来啦?”宇文睿刚下定决心,就有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艳女子走上前来挽住宇文睿的胳膊,“二位爷,来的真是时候,今日是三月十五,酉时三刻,会有我们沐春楼的四公子歌舞助兴,来来来,快请进吧!”
沐春四公子,即便没来过沐春楼也对这个称谓不会陌生。
彩衣、蝶韵、沁雪、竹馨这沐春四公子可谓是沐春楼的当家小倌。
与一般妓.女、小倌不同,这四公子乃沐春楼的雅妓。
所谓雅妓,即卖艺不卖身。
他们与恩客之间无非是吟诗作对、品茗下棋、歌舞吹笙、书画写意。除非雅妓本人愿意,一般不接皮肉的生意。
但是,一旦看到属意的,或是因权势无法开罪的,也只得接客。
因那床上的功夫令人流连榻上,春.宵恨短,时间久了,沐春四公子这雅妓的名头渐渐被人抛诸脑后,慕名而来的,早已淡忘他们的才艺,更多的只是来鉴赏他们床上的功夫。
宇文睿与玄苍闻听此话,自然欣欣然向那楼内有去。
当两位王爷进入内堂,云姨自是见过世面的,一看就知道来的是两位贵客。
她虽不识得辅政王玄苍,但是对北宁王宇文睿倒是有几面之缘。
这宇文睿对外号称自己是风流王爷,但仅仅去过茶馆、棋社。
因为被人风传惧内,索性每每来到茶馆时常会点上几位歌姬、舞妓前来助兴。而茶馆的歌姬、舞妓都是来自沐春楼的,因为宇文睿的尊贵身份,每每都是云姨亲自送来。故而,识得那宇文睿。
“啊呀,我说今儿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叫喳喳啊,果然是贵客啊。宁王殿下,来来来,请到雅间。”云姨满面堆笑,唤来两个上等的姑娘前来服侍,自己则亲自引着两位王爷上了二楼的雅间。
且说这正堂的二楼,只有六间别致的小屋名唤“引凤斋”,是专门为那些达官显贵、名流雅士准备的。便于他们居高欣赏雅妓的才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