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惊小怪的含羞草。
余辜无趣的敛下眼,给自己倒了杯酒,“喊来陪你的。”
陈郁一脸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好陪的?”
“那谁来倒酒?”
陈郁差点脱口而出说他来,被按捺下去了,扭扭捏捏,“可、可我也不需要……”
余辜懂了,问了陈郁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你难道还是个雏?”
陈郁沉默。
余辜从他那沉默的态度里窥见了答案,闷笑着一杯酒下肚。
陈郁忍不住开口道:“酒色伤身。”
余辜睨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又不伤心,怕什么。”
睨过来的那一眼,三分含情七分带笑,眼尾微微上扬着不羁多情,陈郁鬼使神差的屏住呼吸看楞了眼,下意识的要把这样的余辜刻在心里。
喊过来女人很快就到了,陈郁局促且冷淡的蹙起眉,厌恶的闻着忽然到来的脂粉味,这脂粉味却极快的跟空气里弥漫开来的酒味迅速相融。
好一个天堂人间。
余辜让人烧了壶白开水,给陈郁放那儿晾凉。
陈郁又傻眼了。
“这干什么?”
余辜答的理所当然,“我有酒喝,你也要有水喝啊。”
“……我也能喝酒。”
余辜讶异,“为什么,你不是有病嘛?”
“……”
他一扬唇角,“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能喝,今天就出来陪我好了。”
“……好。”
女人给他倒酒,余辜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是滋味的大概就只有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的陈郁。
他看着对方苍白的脸颊,这应该就是他为什么身体不怎么好的缘故,有了机会就糟蹋自己,从来不懂去爱惜。
漆黑的瞳孔忽然对上他的眼神,陈郁本能的心一惊,迅速低敛下眼,身旁的女人想依偎过来,被他冷淡的避开,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
“……”
所以喊她过来就是为了特意来保持距离的嘛。
余辜见这情形忍不住低笑出声。
连他的笑也那么好听。
陈郁想,以及他的眼角眉梢跟含笑望过来的眼神。
陈郁低头抿了下唇。
余鸩脸色很难看。
比他没找着女人的时候都难看。
徐何觉得对方的表情不是欲求不满就能简单概括过去的,可能是刚才跟余辜的电话把他怼不高兴了。
早知道这俩兄弟原来不对盘,他也不会去打这么个电话了。
徐何正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安抚面色略沉的余大少,就听人沉着脸一掀唇角,“余辜跟你们,很熟嘛?”
徐何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就说上这个话题了,他斟酌着道:“熟也算不上,只是一般有的时候会玩在一起。”
他以为这就算完了,却不想人大少饶有兴趣的问上了,“玩什么?”
不等他回答,余鸩又慢慢的抛出答案,“喝酒,女人,赌博。”
徐何没话了,这你都知道还问个屁。
余大少轻笑了下,喃喃低语,“这混账……”
为什么他却没有听出有多少的咬牙切齿,而是无奈又复杂的情绪。
徐何觉得他可能是脑子坏掉了。
余鸩想干什么,余渊臻从来不管,也犯不着管,即使对方玩死了也是对方的事,他也不吝惜出棺材钱,没准余鸩要残留口气在,他还会大发慈悲问对方想葬在哪儿。
自上回余辜叫他心里憋了股气以后,回去他就没怎么让对方从床上下来过,或者说是出房间门一步,但也不敢太下狠手的去折腾对方。
想气他就气吧,省得憋闷到自己。
余辜还在他怀里睡得沉,他小心翼翼的起身不惊扰到对方,到底是没忍住在他额上落了一吻,看余辜即使是在睡梦里也皱着张脸,哼唧的用被子把头闷住,脸上是柔和的笑意。
他寻思着出门了一趟,顺带处理了一些事情,就带着精挑细选的礼物回来时,脸上彻底阴沉下来。
余辜不在家。
他就不在了那么一会工夫,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外面蹿了,就这么……不想待在他身边嘛。
余渊臻缓缓呼了口气,上次派在余辜身边保护着他的人传来消息,余辜跑到一夜去玩了。
余渊臻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都没黑下去就迫不及待的过去玩了。
他冷笑了一下。
桌上的酒瓶摆放的七零八落,陈郁捧着白开水为难的看着余辜越喝越高涨的热情,苍白的双颊因为酒精而渲染上了颜色,他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喝醉了。
陈郁注意到余辜的手机每次都差不多时候的响起,这次也不例外,铃声就像一种无声的催促,他看对方倚在沙发,冷眼把那手机掏出来看了会儿,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接起的时候,他却勾了勾唇,随即狠戾的把手机砸到地上,倒酒的女人被惊吓到了,惊叫一声手上的酒也没端稳。
支离破碎。
恼人的铃声也消逝了,余辜静静的沉着脸不说话,半晌才冒出一句话,“……酒呢?”
陈郁阻止,“你喝的够多了。”
余辜一撩眼皮正眼细看了他会儿,才漫不经心的别开眼,“不要你管。”
“就要管。”
他怎么就忘了陈郁是个多管闲事的主,茫然而空洞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转动眼珠移开眼,慵懒的多说句话都费力气,他不知道这时候余渊臻已经往这边赶过来了,依然含了闲心逗弄道:“管得着么,你。”
陈郁为他上扬的尾音心尖一颤,看那多情撩人的皮囊含笑纵情,忽而说不出话,忽而什么话都堵在了喉间,只顾盯着他看,失了神也惘然不知,回悟过来又愤恨自己的失神,又幸而未被察觉。
其实察觉了也是懒得理会的。
余辜不痛快,他就一个人安静的发泄自己的不痛快,明知是错的事情还忍不住去做,明知不应该却怎么也忍不住。
人的通病。
余辜叹息一声含着那醉意恹恹的想。
余鸩本来想好好的过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欲望,谁知道结果是搅合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了,甚至还招来一丁点的不快意。
本应该是持久的玩乐聚会,因着他实在提不起兴致早早地散了。
刚一推开门,余大少不经意的一抬眼,三魂七魄活生生吓没了,僵硬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愣愣的看着气场好比活阎王的余渊臻,脑子只剩下一个简单直白的念想——他怎么来了。
瞧那风风火火的架势像是要捉奸。
余鸩还真不知道他想对了,只见余渊臻一眼看过来也没打算理会他,忽略而过就带着人去了他的隔壁间。
余大少好奇的想过去看看那里有什么稀奇,只是碍于有人拦着作罢了。
余辜靠在女人的怀里,眼神认真仔细地端详着他手中的酒杯,神色好奇纯真的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没看一会儿门就被开了,闯入者包厢的不速之客首当其中就是余渊臻,一开门见了这情形,脸色冷如寒冰挤出了两个字,“余辜。”
余辜?
余大少要走的脚步愣在原地,合着他隔壁待得是……余辜。
合着真是来捉奸的。
余鸩的表情微妙了起来。
陈郁也不知道该不该硬着头皮说几句话来缓和一下气氛,实在是场面太过僵持,余渊臻脸色沉沉死死盯着余辜,那表情就像是……
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
余辜看这架势也不意外,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你来了。”
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余渊臻往前走了一步,难涩的动了动喉咙道:“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余辜仰视着他笑得放肆,“自己看啊。”
余渊臻被这挑衅激得上前把余辜从那女人的怀里扯出来,捏着他的手微微颤抖,“我不许你碰这个女人。”
余辜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哦了一声。
“……你连看我也不想看了嘛。”
余辜这下更是懒得理他。
余渊臻也没料到自己有天居然会像一个妒妇一样,眼含敌意的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也害怕的看着他。
“……你很漂亮么。”余渊臻看着她尖细的下巴,他的眼神骇人的令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即使含笑也是阴冷可怕。
他语调轻柔恍如呓语,“你说我把那壶开水浇到你脸上你还能那么漂亮么。”
余辜不耐的出声打断,“闹够没?”
余渊臻难掩心中的酸涩跟翻滚的醋意,低问:“我难道还比不过这种货色嘛?”
这话叫离得近的陈郁听见了,虽然潜意识里差不多知道,但事实摆在眼前,怎么都有点……不是滋味。
余渊臻的眼神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忽然扯起余辜就往外走。
余鸩停留了会儿,发现里面安安静静的也不清楚再闹什么,他耐心的等了会儿就见他父亲把余辜给扯出来不知道要带哪儿去。
他悄悄看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忽然心中一挑。
陈郁心乱如麻,一下子想到刚才余渊臻话里的意思,一下子担忧不知道他会把余辜怎么样,他忽然碰到口袋里的那封信,想起还要把这封信转交给余辜。
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理由跟一个借口,说服自己跟了上去。
余渊臻抓着余辜的手,力道大的他忍不住挣扎,余渊臻瞥见一道身影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敛下眼微思量。
所有的挣扎一如从前无法撼动。
余辜的余光能看见陈郁僵硬的下来停顿在那里的脚步,他厌恶的躲开对方的轻吻。余渊臻在他耳旁警告道:“你以为我只会这种方式来惩罚你嘛?”
最后缓缓地,缓缓地放弃了挣扎,顺从下样子。
羞耻心就像一件衣服。
他又赤-裸了一次。
第23章 离家
余渊臻知道这是不明智的,但他就是忍不住嫉妒所有能夺取余辜视线的东西,只有自己才能跟对方如此亲密,假若是人就毁了那个人,他要余辜眼中只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醋意,也控制不住像个妒妇一样的发狂,等这个人确切在他怀里在他身体里以后他才稍微的冷静理智下来。
他们纠缠了许久,纠缠的余辜都失了气力,既然他不快意,又怎么能让余渊臻舒服呢。
“喂。”余辜声音慵懒而又低哑,直视余渊臻的眼眸,“你知不知道我很烦你?”
余渊臻盯着他看了会儿,把前几茬的不愉给压下去忍了忍,在他耳边轻声道,“阿辜是不想待在我身边嘛?”
“记好了,忍无可忍也得给我忍下去。”
余辜冷冷盯着他看,余渊臻眉眼温柔的含了甜蜜的看着他,笑吟吟地仿佛刚才那番话不是自己说的似的。
余渊臻忽然道:“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余辜看他起身离开,捧着个盒子朝他走来。直到金色的链子从被打开的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余辜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变化,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圈的链子被带在自己裸白的脚腕上,冰凉的贴在自己的肌肤上,一如从前锁在脚腕上的锁链一样。
听着余渊臻在他耳边慢慢轻缓道:“喜欢么?我上回就寻思着要不要……”
他慢慢地蜷缩起身体。
手机被他砸了以后,跟外界的联系就那么断开了,电视上的节目可以短暂安抚一下他不那么胡思乱想,余渊臻没有把他关起来,可是余辜,又能去哪儿呢?
余渊臻太清楚对方现状只能依附于他生存,他能去哪儿呢?
没有朋友,没有他的钱,假若失去了余渊臻,也就失去了权势,也就意味着原先他欺负过的人会来欺负他。
所以余渊臻不担心余辜会跑到哪里去。
因为他什么也没有。
余辜不清楚自己被带走以后事情怎么样了,他茫茫然间似乎还看见了余鸩的身影,对方的眼神复杂的让他忽略的懒得去多想,只是觉得真巧呵,原来讨厌的人刚好就在他隔壁,就这么思绪漂浮着乱想一通,余渊臻离开家前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眼神宠溺语调温柔的嘱咐着他,“等我回来,乖乖的不要乱跑。”
余渊臻笑吟吟的样子最是让他毛骨悚然了,对方总是喜欢慢条斯理的用漫不经心来警告他,轻柔缓慢的一点一点打碎他所有的希望。
余辜木然的应了声好,他也没要求余渊臻回来给他带一部新的手机。
余辜忽然想到了陈郁,他的眼珠动了动,赤着的双足戴着的链子因为他的动作冰冷的摩擦过他的肌肤,冰凉的似乎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他觉得有点冷,即使室内温度是那么的适宜,可他的指尖还是那么冰冰凉凉的。
他走了以后的那天,陈郁怎么样了呢。
对了……陈郁。
余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疯狂的把衣柜里的衣服都倒在地毯上,一件一件的口袋胡乱摸索过来,急切的搜寻着什么。
他想起办宴会的那个晚上,陈郁问他要了号码以后,递给了他一张名片,他当时不以为意的塞进了口袋里,但现在……
衣柜里的衣服有很多,有些衣服只穿了几次就被余辜扔在一边不穿了,现在堆积起来叫人看了头都大了,余辜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他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他让自己努力回想那天晚上余渊臻给他穿的那套衣服长什么样,是什么颜色的,被他抛掷在了那里。
最后终于在衣柜的上层抽屉里找到了,也许是他当时穿了以后脱下来时漫不经心的随手一塞,也没人在意那件衣服的来去,余辜颤着手翻找出那个名片,当他的眼神落在名片上那串号码上时,眼神终于浮动了起来。
他过于激动的起身差点被地上散乱开来的衣物给绊住,脚步踉跄了一下,却没有分毫的停顿,直接就这么赤着脚冲出了房间,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一路奔到拐角处那边的座机电话,他拿起电话途中按错了好几次号码,嘴唇泛白的听?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巴怖锎隼吹牧迳却牛钡绞煜さ纳羲党瞿蔷淠愫玫氖焙颍喙疾欧⑾炙尤豢涣丝诹恕?br /> 说什么好?
说什么才好。
他张了张嘴但感觉有什么哽咽住了,十分的难受。
陈郁顿了顿,迟疑的道:“是……阿辜么?”
他喊他阿辜。
“陈郁。”
他缓缓道:“我想来你家看星星了。”
好不好?
“好啊。”陈郁永远都是温和的模样,斯斯文文的,对待余辜的时候语调总是多了分旁人没有的温柔,他对谁都疏离,唯独对这个人是温柔的想要靠近。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余辜报出了一个路口的地点,正说着的时候,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蓦然转身,佣人就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佣人的手边还有着拖把,看样子是在拖地,一言不发眼眸黑漆漆的盯着他看。
余辜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无声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滚开。
于是佣人低眉顺眼的提着水桶离开了。
余辜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手心里的那张名片已经被他捏皱在了手心里,他扔下电话就回房间抓了件衣服边从楼梯下去边穿在身上,好像再慢一点他就会被关在这里面出不去,他甚至失去了往日闲情逸致的开着车离开那扇铁门,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跑向那扇铁门,唯恐下一秒本来敞开着的门就会眼睁睁的被关上。
可是没有。
他穿过那片阳光,鼻息间闻到的是没有余渊臻的气息,那一瞬间余辜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逃出来了。
余辜升起了这样的错觉,他的脸上也有着错落的希望。
陈郁喊了几声,已经没有余辜的声音了,对方仓促的丢下话筒离开了,甚至来不及挂断,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呢。
陈郁内心油然而生这种不好的预感,连跟家里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出去了,想到余辜说出的那个路口,头一次那么迫切的踩着油门直奔而去。
这边余辜也拦下了一辆车,等上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连个钱包也没带就出门了。
仔细算来,其实余辜只有一点零钱,他身边很少有现金,大都是刷卡,卡也是余渊臻给的,他由着余辜乱刷,就算是一些娱乐场所再怎么不愉,他也很少当众驳余辜的面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那天是真的气急了,才会连个台阶都没给对方留下,导致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