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去罗飞羽家里打游戏了,谢朝嘱咐玛吉要早点催崽崽回来睡觉。
安格斯浅笑着问:“要不要打个小领结?”
谢朝这身西装剪裁贴身, 衬得他挺拔修长,腰臀之间的线条流畅,生生地拉长了视觉身高。
谢朝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脖子, 寻思着说:“这身太单调了?我要打个什么样的领结?”
安格斯拉开抽屉,挑出个深蓝纯色领结:“这个行么?”
谢朝伸手接过来:“我试试看。”
他直接套在脖子上, 想着打领结的最简方式, 手指头左绕右绕,好不容易绕出个样子出来, 哪个地方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错, 就打不成结了。
谢朝打了好几次,死活打不出来, 脖子垂得都快疼了, 眼睛盯在那里也要花了, 他烦躁地说:“安格斯,你这领结太滑了,我打不起来。”
“我帮你试试。”
安格斯走上前, 正对着谢朝,试着帮他打领结。谢朝昂着头,方便他动作。绸质的布料滑不溜手,安格斯修长的手指挑出了一个结, 还没扎紧,这又滑没了。
谢朝撇嘴道:“我就说吧,太滑了。”
他有点不舒服地动动脖颈,安格斯火气太旺了,手上的热气沿着微薄的空气传导到他脖子上,熏得他脖子仿佛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谢朝催促:“安格斯,你好了没,实在不行就不戴领结吧。”
安格斯折腾了两下绸质布料,缓声道:“换个法子试试,正对着不方便。”
他绕到谢朝身后,伸手环住谢朝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侧。
谢朝结巴了:“你……干嘛?”
安格斯没作声,贴着谢朝的后背,慢慢帮他打领结,修长的手指转动了几下,最后用力系紧。
最后这一下,力气用得有点多,领结勒着谢朝白皙的颈部肌肤,微微陷了进去。
安格斯愣了愣,手指头轻轻摸了两下那块肌肤。
谢朝被他摸得脖子发痒,闷声道:“你又干嘛?”
安格斯全身都散着热气,那热气蔓得谢朝整个背脊都不舒服。他的头还搁在谢朝在耳边,两人温热的脸部肌肤几乎要贴在一起。
谢朝控制不住地红了耳朵,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两小时之前的18R文。虽然只看了开篇,但那冲击力也不容小觑。
开篇就是火辣辣的对手戏,文里头的“安格斯”舔咬着“谢朝”的耳垂,粗重的呼吸喷在他耳朵上,手上却不老实地探入“谢朝”的衬衫,声线低了几个度,性感又沙哑:“怎么穿着我的衬衫,是不是欠收拾了?”
谢朝耳朵一阵阵发麻,脑子热烘烘的,猛地像上了发条了机器人,挣脱开安格斯的怀抱。
安格斯的手还勾在那领结上,打算把它松一松。谢朝这么一挣扎,领结直接勒了上去,卡得谢朝脸红脖子粗。
谢朝伸手扯开那领结,低着头咳嗽了几声,咳得面色通红。
安格斯凑过去拍拍他的背脊,目光扫过他赤红的耳垂,瞳仁微微一缩,又移开了目光。
“要不要喝点水?”
谢朝点点头,支使走安格斯。
他挪到床边坐下,单手捂着通红的脸,另一只手用冰凉的手背蹭蹭发烫的耳朵。妈呀,真的好尴尬,还好领带卡住了,不然这大红脸可怎么解释。
真的,那个视频,那个作者,那个短文,都他么有毒……
安格斯倒好了水,已经过来,软绵绵的家居拖鞋踩着实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谢朝听到声儿,抬头看了过去,琉璃色瞳仁里汪着一层朦胧的水汽,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
安格斯把水杯递了过去,谢朝闷头灌了一口,水红色的唇上染上了水珠,晕在唇上的纹路里,笼上一层淡淡的水光。
谢朝丢开手头里破领结:“不戴了,什么鬼玩意儿。”他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生日宴吧。”
安格斯捡起地板上的领结,挑眉道:“确定不戴了?”
谢朝想到刚才尴尬的场景,就头皮发麻,忙说:“肯定不戴了!”
安格斯放回抽屉里头:“换好鞋子就走吧。”
——
安格斯停好刚买的阿斯顿马丁,谢朝从副驾驶里下来。
生日宴在老总家的大庄园里,他们来得不早,这里已经停了不少车。
冯东书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手边挽着一个草绿色长裙的高挑女人,笑着和谢朝打招呼:“真巧,我也刚来。”
外头冷,谢朝忍着风度,没有缩脖子:“嗯,才到。”
“这是我的女伴儿,李娜娜。”冯东书介绍。
李娜娜笑着握了谢朝的手:“这位我认识,不用介绍了。”
安格斯熄火下车,李娜娜的眼睛一亮:“没想到安格斯也来了!”
安格斯听力好,朝着李娜娜点头示意。
冯东书见自己女伴还打算在这里逗留,忙带着人走了。
安格斯走到谢朝身边:“很冷?”
谢朝贴了不少医用恒温输液贴,都是杨莉在医院合作商那里一手价买的,这东西不像暖宝宝一样有味道,他出席人多的时候就喜欢用这个。
谢朝缩了缩手:“我们赶紧进去吧,外头这风不是人受的。”
进了大厅,果然暖和了不少。
大厅里站着不少攀谈的人群,这里的人明星见多了,对他们也不稀奇,最多就是和李娜娜一样眼睛一亮,找着机会伺机攀谈,绝不会直接上来打扰。
头顶上,大型水晶吊灯洒下了暖黄的灯光,四周装修得金碧辉煌。谢朝偷偷嘟囔:“感觉像进了歌剧院。”
安格斯从侍者那里要来一杯热开水:“暖暖手。”
谢朝捧着手杯,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喝了几口,突然想起来:“咱们送的礼物呢?”
安格斯笑笑:“早就给了管家了。”
谢朝安心坐下来喝水,从这边打量外头觥筹交错的场景,在场的姑娘每个人瞅着都挺好看,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看来这一切都是那垃圾短文惹的祸。
他戳戳安格斯的胳膊,小声问:“你觉得那边那个紫色露背裙装的妹子怎么样?”
安格斯定睛一看,下了评论:“眼睛和鼻子都是假的,腿还短。”他补充,“而且感觉她整上瘾了,几乎每个地方都动了好几次。”
谢朝眯着眼睛又好好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你怎么知道人家眼睛鼻子都是假的,而且腿在裙子下面,你能看出来什么?”
“你忘记我以前干嘛的了?”
谢朝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以前干嘛的,专业杀猪?”
安格斯淡淡地说:“医生,不知道摸过多少个头盖骨了。”
谢朝醒悟过来:“真的是假的?”
“嗯。”安格斯说着慌,心里一点也不虚,而且他也没说错,那女人确实动过脸,不过动得很小,反正谢朝也不可能当面去认证。
谢朝琢磨:“别人追求美没错,可这要是影响正常生活就不好了,动这么刀也不怕疼。”
冯东书摸了过来,拍了把谢朝的肩膀:“这么多美女在场,你怎么呆在这里?”他拉起谢朝,“走,带你们去认识认识几个好姑娘。”
谢朝和安格斯跟着冯东书过去了,那边儿四五个姿色各异的女人或站或坐。
冯东书一一给他们介绍,介绍完和谢朝耳语:“那个白色裙子的,是不是你的口味?”
谢朝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口味,胡乱地点了个头。
冯东书却偷偷和白裙子姑娘眨眨眼,示意她主动下手。姑娘回了个手势,淡定地等着机会。
恰巧这会儿一个圈内导演过来找安格斯,他们两是旧识,这导演最近来异国交流学习,顺带着发展事业,安格斯没办法推脱,该有的寒暄还得到位。
白裙子姑娘爽朗活泼,名叫唐微微,谢朝和她聊了一会儿,知道她是学珠宝设计的,谢朝还曾经代言过她设计的珠宝。
这姑娘自来熟,特别能说,谢朝听她说话也不无聊,转眼之间几个小点心就下肚了。
两人聊各自的兴趣爱好,聊最近上映的电影,好多方面的看法几乎一样。
安格斯回过头来就看到这两人聊得开心,谢朝腮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文静漂亮的女孩子还让谢朝给他留个签名,手上握着借来的黑笔,然而这地方没东西写。
谢朝搜遍了全身,找着了个手帕。他今天不想戴领结,安格斯便寻了个家里的白色手帕,折叠好放在前襟的口袋里,微微露出一角,倒也挺绅士的。
这会儿却被谢朝拿出来了,熟练地在上面签好名字,随后当做小礼物送给了人家,似乎还有长期联系的打算。
安格斯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身边,只怪耳力太好,当场就听得谢朝含着笑意说:“微微,你手机号码多少,我存下。”
微微?昵称这都喊上了,进展很快嘛,真是没想到呢……
第38章
“聊得这么开心?”安格斯坐在谢朝身侧,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谢朝从经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杯长颈香槟杯, 微微抿了一口, 笑着说:“安格斯,你刚才去哪里了?对了, 这是唐微微。”
唐微微愣怔了一下,惊讶地说:“安格斯么?”
谢朝点头确认:“是啊,他陪我一起过来的。”
安格斯笑着和唐微微打了个招呼, 然后对着谢朝说:“刚才被导演拉着说话去了,这会儿才脱身。”
唐微微压抑不住兴奋:“那能给我签个名么?”
“可以。”安格斯点头, 顺便从谢朝拿过笔, 温热的指尖滑过他有些冰凉的虎口。
他垂下眼帘,大厅里暖黄色的灯光衬得安格斯睫毛染上了赤金色, 偶尔轻轻颤动两下, 显得眼窝越发地深邃。
片刻功夫,安格斯搁下笔。素白的手帕上, 谢朝的名字前面已经留下了他签名。
唐微微兴奋地观赏了一会儿手帕, 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 满心欢喜地拍了好几张照片,看来打算发朋友圈宣扬宣扬。
谢朝嘀咕:“干嘛签我名字前头,挡住了我练了好多年的潇洒签名体。”
谢朝这签名是请人设计过, 然后他照着临摹的,练了好一阵子才熟练了这种写法,现在签起名来相当顺手。
安格斯的签名就是花哨的英文斜体字,连笔写起来流畅自然, 谢朝瞧着不错,说:“这斜体字写得挺好看,当年我们英语老师禁止我们写这种字,要规矩一点写,不然考试扣分。”
“我一直这么写。”安格斯说,“中文我写起来不好看,签名当然得用英文。”
谢朝想想也对,又侧身拿了盘千层酥在面前吃。
唐微微似乎已经炫耀完了签名,探过头来和谢朝说话。
安格斯带着歉意地向唐微微道:“抱歉,我带谢朝去见两个导演,失陪了。”
唐微微忙点头:“你们去吧,我不打扰了。”
谢朝闷头喝了口酒,没想到度数这么高,舌头上麻麻的。
“哪位导演?”他大着舌头问。
安格斯揽过谢朝的肩膀:“汉德尔导演,认识下没坏处。”
谢朝刚才和唐微微说话时已经就着小点心,喝了两大杯果酒。他觉得果酒嘛,专门给女孩子喝的,度数大概和雪碧差不多,一时不察就喝多了,这会儿后劲上来了,头熏熏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
“汉德尔?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谢朝脑袋有点昏,在大脑里搜寻着这位导演的大名。
安格斯简要地说明:“他算是我的伯乐,我第一部 电影就是他导演的,他文艺片一直拍得很好。”
谢朝揉揉额头:“安格斯,我感觉我有些醉,可我也没喝什么酒。”
安格斯望着他发红的脸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你记得你喝了些什么?”
“一小杯香槟,两大杯果酒,苹果味的,挺好吃。”谢朝回忆着说。
安格斯拦住路过的服务生:“这里的果酒度数高么?”
俊俏的服务生礼貌地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不是我们准备的,不好意思。”
“头疼么,要不找个房间歇一会儿?”安格斯琢磨,既然谢朝觉得自己醉了,那肯定还好,自己是有意识的。
谢朝摇头:“不疼,估计是果酒度数高了点。”他站直了身子,“去见见汉德尔导演。”
安格斯领着谢朝绕过一道长廊,在汉德尔导演面前刷了下脸。
汉德尔最近在筹备一部新戏,因为国内的电影节的邀约,他正好飞来了过来,借着今晚的宴会,打算交际些人脉。
他见着安格斯很意外:“嗨,安格斯,没想到你也来了?”
安格斯笑笑:“好久不见。”
汉德尔叹息:“多少年没和你合作过了,真是可惜。”
安格斯拉过谢朝:“这是我朋友,谢朝。”
汉德尔眼前一亮,正欲说话,谢朝先主动上前和导演握手,两人客套了几句。
汉德尔正想绕到正题上,安格斯担心谢朝果酒后劲太大,委婉地说明了下情况,带着谢朝过去休息了。
两人跟着侍者一路走到二楼,这里都是客房,安格斯随手推了一间进去了。
谢朝整个人往沙发一瘫,脸色红得更厉害了:“这果酒后劲冲上头了,有些不舒服。”
安格斯关上门:“你是不是空腹喝酒了?”
“只吃了点小蛋糕。”
谢朝嘟囔,他晃了晃发热的脑袋,抬脚绕到房间阳台上,吹着冷风,感觉舒服多了。
寒冬的月亮看着离人格外的遥远,还发着惨淡的白色。
谢朝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问身边的安格斯:“你觉得唐微微怎么样?”他耳尖的红色又深了点儿,“我感觉自己和她挺合拍的,聊得来。”
安格斯抿着嘴角,刀削的侧脸线条冷硬,低沉的声音顺着冷风飘进谢朝耳里:“想听实话么?”
谢朝侧头望他,挠挠头发,小酒窝笑了出来:“当然想听实话。”
“我觉得不怎么样。”安格斯沉声道。
谢朝反驳:“我感觉和她相处比较放松,没有压力,所以想试试,你能不能好好评价评价?”
安格斯突然转过身来,湖蓝色的眸子沉得如同外头漆黑的天色:“你是真的不明白么?”
“明白什么?”冷风吹乱了谢朝柔顺的黑发,翘起一缕在头上。
安格斯逼近他,伸手按住那一撮头发,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明白我在追你。”
谢朝酒劲上头,脑子本来就转得不快,这会儿更慢了,重复了一句:“你在追我?”
安格斯贴上来,双手握住谢朝的肩膀,抓得他熨烫得平整的小西装起了褶皱。
“这下清楚了么?”
谢朝怔忪了好一会儿,扯出一丝笑:“安格斯,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和你说正经事儿呢。”
安格斯的缩紧自己的手:“我没开玩笑。”
他的声线低沉,蓝眼睛里折射出一楼辉煌的灯火,仿佛自身在闪着亮光,这光惨白着,却近乎炙热,像深夜里头的荧荧鬼光,幽深得吓人。
谢朝忍不住后腿了一步。
安格斯手上的劲道更大了。
谢朝呻吟一声:“你松手,抓得我肩膀疼。”
安格斯反应过来,卸了手头的力道,然而手还锁着谢朝的肩膀,逼着他面对现实:“我像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么?”
谢朝试图推开安格斯按在他肩上的手:“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安格斯反手抓住谢朝的手,在外面冻了这么久,他的手指头冰凉凉的。
安格斯的手散着热气,比谢朝身上的恒温贴还要热。谢朝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然而安格斯却抓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不信我?”
谢朝一时情急,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来安格斯念念不舍的前任,忙说:“你那个白月光呢,你难道忘了她了?”
安格斯几乎要气笑了,恶狠狠地道:“我骗你的,早就忘了!”
“你先松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谢朝理智地谈判。
安格斯置之不理,一只手轻松地钳制住谢朝两只手,另外一只手爬上他的脖子,指腹摩挲着脆弱的皮肤,声音带着沙哑:“下午帮你打领结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谢朝使劲挣扎:“安格斯,你听我说。”
安格斯伸出食指,按在他嘴唇上,缓缓道:“你不要说话。”他又靠近了一步,湖蓝色眸子里漾着波纹,“外头风大,你冷不冷?”
这关切仿佛是情人间的絮语,嗓音温柔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