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眼神被裴铭安捕捉到,心情就更加没法形容了,有点气闷往床边一坐,裴铭安想把穆修宁抱进怀里示个好,哪知道穆修宁像只惊弓之鸟,一下子瑟缩地厉害,裴铭安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退开到一边去,气氛突然变得非常糟糕。
裴铭安站在那里不知道还该不该上前,烂透了,所有的一切都烂透了,这种沮丧的心情裴铭安从来也没体会过,他差点就小心翼翼地问穆修宁能不能不要害怕他?穆修宁死死攥着被子控制自己的情绪,裴铭安张口……
“对不起……”
这确实是裴铭安想说的话,却先一步被穆修宁说出了口,小Omega抖抖瑟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裴铭安彻底炸了,“你是不是有病!是老子强奸你你说什么对不起?!啊?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穆修宁被他吼得连颤都不敢颤了,埋着头的缘故裴铭安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片刻之后有水滴掉下来砸在被子上,裴铭安快被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逼疯,一转身直接开门离开。走廊里拨通苏锐的电话,劈头盖脸就问,“我一跟他说话就忍不住用吼的怎么办?他怕我怎么办?”
苏锐隔着电话说风凉话,“你又把人弄哭了是不是?就你这种态度这种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撸袖子揍人了。”
“别他妈的废话!问你你就回答!”
“裴三岁!你说你别扭个什么劲,后悔了是吧?担心人家是吧?撕掉一层脸皮好好表现出来你会死?你把那臭脾气收一会不行吗?每天气哼哼的你也不嫌累得慌。另外你也该想想了,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你到底是不是动心了,别犟,当我闻不出来呢?嚷嚷着要离婚结果还把人家标记了……”
恼羞成怒的裴铭安把电话给掐掉了,有一瞬裴铭安觉得苏锐很荒唐,他怎么会喜欢逼婚对象?但是裴铭安想到了穆修宁的信息素,一时间心乱如麻,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不想看到穆修宁现在这种哭唧唧的样子。裴铭安闷不吭声反省了一会,觉得冷静下来才再度推门进去。
穆修宁还在哭,见他进来埋头继续掉眼泪,裴铭安叹了口气忍着浑身的不自在,慢慢走到床边去,穆修宁这次没有躲,裴铭安坐下,抽了床头的纸巾给他擦眼泪,“别哭了,是我不好。”
穆修宁头摇得像拨浪鼓,裴铭安擦不着眼泪很自然地伸手捧了他的脸,触到满手泪痕,撇撇嘴直接拿拇指去擦,两人的距离有点近,穆修宁呆愣,红红的鼻尖和湿软的睫毛看着叫人怪心疼的,裴铭安那些暴躁的情绪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我脾气不好,有时候挺混蛋的……”
再想说什么被穆修宁捂了嘴,小Omega的手冰凉,裴铭安也愣了愣,穆修宁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却反倒安慰起他来,“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裴铭安那瞬间真是丢兵卸甲,这太犯规了,怎么能这么戳心?害得他心跳都不规律起来,却下意识板了脸,避开穆修宁的视线,草草替他擦了擦眼泪,“先好好睡一觉……不许再哭了。”
穆修宁乖乖点头,裴铭安的手拿开了脸上的温度没了还觉得有点失落,自己撑着身子想躺下,才一用劲动作就僵住,裴铭安看出来了,伸手把他抱起,往下挪了挪,然后托着腰臀尽量轻地放回床上,穆修宁也不说话,等裴铭安做完这些直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裴铭安知道这是想让他留下的意思,心照不宣地坐在床边,“我陪你。”
话语说得又冷硬又不自然,穆修宁却一点儿也不介意,蜷了蜷身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等穆修宁呼吸均匀了裴铭安才着实松了口气,轻手轻脚抽出自己的袖子转身离开,裴铭安出门就给唐封发了个短信:买台新手机。然后回到自己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有那么点茫然。
从段易宸和他分手,到莫名其妙的结婚,裴铭安的世界在短短一周内被彻底颠覆,这个说法一点也不夸张,裴铭安措手不及,确实一直都有很严重的叛逆和抵触情绪。不愿意接受现实,不肯抛弃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自然也就极度讨厌逼婚的穆修宁。
对于段易宸,听到他和别人结成了伴侣,裴铭安会疼,会不甘心,会失落,这些情绪在当时转变成了愤怒,发泄出去之后,留下的只剩遗憾……裴铭安想到婚礼的那天,他吻了穆修宁去刺激段易宸,当时段易宸的体会,大概和自己如出一辙。其实早在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彻底结束了,看不清形势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始终只有他自己而已。
裴铭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上面还有小Omega泪水的触感,穆修宁对裴铭安来说是个很矛盾的存在。
裴铭安气他闷不吭声坑他结婚,可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裴铭安开始有点怀疑穆修宁是不是真的就如第一印象那般心机,毕竟穆修宁的性子真的太好了。
安静,乖巧,不管被怎么对待都一点脾气也没有,放着不管会被欺负得浑身是伤,总是哭唧唧的可怜兮兮,对他稍微好一点就受宠若惊很容易满足……
太软了,软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穆修宁喜欢他裴铭安感觉得出来,裴铭安不自恋,他一点儿也不明白自己对他那么差劲,穆修宁到底喜欢他什么?自己喜不喜欢穆修宁裴铭安暂时也没心思去想,只是既然标记了,至少应该负点责任?说起来还是自己强奸在先,这个事实到底是怎么被忽略的?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没对过!
莫名的焦躁又拢上心头,裴铭安迫切需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想想穆修宁已经睡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自己拿上车钥匙出门散心去了。
裴铭安交际圈很广,随便打个电话就能约上酒局,一群人吃吃喝喝玩玩,明明做的都是和以前一样的事情,裴铭安却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对这些事情失去了兴趣。准备退场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是秦舒扬打来的,听着吵吵闹闹的背景音就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然后才说让他回家来吃饭。
倒是没说要带穆修宁,裴铭安就一个人回去了,饭桌上两个老狐狸的态度也很奇怪,裴铭安集中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踩进坑里。
秦舒扬关心了一下他的婚后生活,被裴铭安用就那样搪塞过去,裴骥有意无意总是提多少人在他面前叹息遗憾,少将这么年轻就成婚了,少了个乘龙快婿的人选。裴铭安听了一头雾水,怎么的还想让他娶第二个?法律上可没有这种规定。后来裴铭安琢磨出来了……他们是着急穆修宁的肚子到现在没动静。
裴铭安不耐,“发情期都没到呢,怀什么怀!”孩子什么的也太扯了,他们感情上还是一锅粥,离不离都不一定,怎么就惦记上孩子了?
搞不懂二老的心思裴铭安也懒得琢磨,吃饭完一分钟都不想多呆逃也似的回他和穆修宁的家,一进门裴铭安都愣了,小Omega不知道为什么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没盖被子蜷在那里瑟瑟发抖。
裴铭安唤他穆修宁没理,啧了一声走过去看什么情况,这才发现小Omega满脸通红,已经烧得有点严重了。裴铭安立刻把人抱起来,怀里整个一个滚烫的山芋,三步两步往楼上走,就算穆修宁听不见也忍不住嫌弃,“怎么这么弱,稍微折腾一下就成这样……”其实紧紧抱着人心里着急得要命。
沈卿走的时候嘱咐过,穆修宁有可能会发烧,注意保暖应该吃了药就会退烧,不需要太担心,如果反反复复地烧就立刻联系他。裴铭安刚刚想了一圈心思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对自己特别生气,他出去一趟四五个小时,也不知道穆修宁这是烧了多久,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怎么连电话都不知道打!然后裴铭安又低声啐骂,打个屁的电话,这个原始人根本连手机都没有!
裴铭安把人放下,塞了退烧药进穆修宁嘴里,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还把床上弄得一片湿,情急之下裴铭安也没想那么多,自己喝了一口水嘴对嘴喂进去,穆修宁口腔里都滚烫,越发让裴铭安觉得心焦,好在小Omega和清醒的时候一样安静,没做什么挣扎就把药和水一起吞了下去。
稍微松了口气,然后裴铭安摸到穆修宁身下潮湿的床铺和枕头,皱了皱眉又把人抱去自己屋里,安顿好之后摸出手机,恶狠狠按键给唐封发短信:买好了就送过来!越快越好!
作者有话说:这章卡死我了……老裴啊……儿子诶……愁死我了,唉…… ????
第17章 不许就这么死掉了啊!
穆修宁睡得并不安稳,皱着眉头呼吸很沉,偶尔还会呻吟出声,他哼一下裴铭安都紧张得要命,恨不得直接再给他喂几片药下去。好在裴铭安有常识知道药不能乱吃,摸着穆修宁的额头,只是埋怨这什么破药怎么还不起作用!
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发烧,秦舒扬会拿毛巾给他敷额头降温,裴铭安便连忙去浴室弄了条湿毛巾,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穆修宁的状态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糟糕,惊惊惶惶也不知道在怕什么,眼角蓄了泪水,小声地哭诉不要不要。
裴铭安以为是自己之前的作为对他造成了伤害,怕自己的信息素会给穆修宁带来更大的压力,僵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是又不能放着不管,穆修宁陷在了梦魇里,胡乱挥着手奋力地抵抗着什么,裴铭安便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限制住他的动作,想把人从睡梦中唤醒。
唤了好几声穆修宁都无知无觉,倒是本能地往他怀里钻,裴铭安总算开了点窍,爬上床侧身伏在穆修宁身边,揽着人把穆修宁圈进了怀里。小Omega还是在哭,裴铭安无意识用上了信息素,不是压制只是一种包容和引导,穆修宁终于被渐渐安抚下来。
裴铭安无法形容心所感,竟然喜欢他到这种地步?人都不清醒了还无意识依赖他的信息素,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裴铭安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给穆修宁提供更宽厚的肩膀。试着调整姿势,裴铭安把刚刚丢在一边的湿毛巾拿来覆在穆修宁额头上,穆修宁眉头皱得不那么厉害了,呼吸也稍微均匀了点。
裴铭安就静静守着,他是真暂时不敢再让小Omega离开他的视线,留意到穆修宁泛白的嘴唇有些干,这时候才深刻意识到这个家里的不便利,下人一个都没有,还得他亲自去倒水,裴铭安皱起眉头瞪着穆修宁,“你乖乖的,我就去倒杯水,不许哭听到没有?”
穆修宁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反应,裴铭安轻手轻脚爬起,小Omega身侧没了温度立刻瑟缩,揪紧被子无意识呓语,“呜……不……救……裴……救……”
裴铭安直接就跪下了,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撑在床边将穆修宁额头上的毛巾翻了个面,“裴什么?好好叫出来啊……真是笨死了……我在呢,别怕,会救你的,你乖乖的,别哭了啊。”
根本就一步都走不开,裴铭安叹气,偏偏这时候还有人来按门铃,裴铭安想了想知道这个地址的人只有唐封和苏锐,也就没急着去开门,果然楼下的人自己开门进来了,裴铭安在楼上唤了一声让人直接上楼,片刻之后唐封敲了敲卧室的门走进来。
唐封手里拿着裴铭安要的新手机,看到眼前的画面着实愣了愣,不过唐封掩藏的很好,一丝惊讶都没表现出来,裴铭安让他随便找个地方放下东西,让他赶紧去倒杯水,这下唐封是真有些诧异了,要知道他虽然是裴铭安的副手,可裴铭安从来没有让他做过打杂的事情。手机也就算了,裴铭安既然要求他去买就是要保证绝对安全,至少不会被窃听也不会轻易被破解,倒水就……
唐封在原地站了几秒,裴铭安的注意力都在穆修宁身上,唐封突然了然地笑开,少将要开窍了啊……往后的日子应该会慢慢开始好过了吧?下楼去取了一壶水和玻璃杯上楼,裴铭安接过来还破天荒跟他说了句谢谢,唐封略一欠身,“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裴铭安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唐封还以为自己说错话,结果裴铭安突然问道,“你有没有照顾过人?他这么难受我做点什么比较好?”
“如果已经吃了药,那么少将的陪伴就足够了……毕竟,夫人那么喜欢您。”
裴铭安点点头,又皱眉,看向唐封,“你也看得出来他喜欢我?”好像也没打算等唐封回答,裴铭安莫名焦躁,“你说他喜欢我什么?”
裴铭安会无意识跟唐封说心里话,因为唐封这个人总是冷静自持从不失气度,更不会像苏锐那般挤兑人,只会给出他评估过的最中肯的意见,此刻的唐封依旧半垂着眸目不斜视,“这个问题,少将为何不等夫人清醒之后亲自问夫人?”
裴铭安腹诽当面问怎么问得出口,有点生闷气,再没理唐封。唐封说没什么事他就先走了,裴铭安默许,唐封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回头提点了一句,“少将,如果夫人还是冷得厉害,可以试试用身体取暖。”说完也不等裴铭安消化,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身体取暖……好么,取暖就取暖,病怏怏的让人看着就难受,快点好起来爱干嘛干嘛去!裴铭安像之前那样,嘴对嘴给穆修宁喂了点水,自己脱了衣服也钻进被窝里。穆修宁几乎立刻就贴上来,小Omega虽然烧得滚热却冷得厉害,手臂横过来搭在裴铭安的胸腹上,一条腿也蹭过来紧紧贴着他的大腿,贪婪地汲取他的温暖。
裴铭安丝毫不觉别扭,自然也无法发觉自己对穆修宁的容忍已经接近于宠,把人往怀里扣了扣,张口习惯性凶巴巴,“这样要是还不好,明天睡你自己屋!”穆修宁像是听到了,脑袋蹭着他胸口轻哼,裴铭安连忙又拍着人安抚,“开玩笑呢紧张什么,敏感成这样,真听得见就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回应他的是穆修宁均匀的呼吸,裴铭安稍觉安心,搂着人迷迷糊糊好像也睡了片刻。
药效上来穆修宁开始退烧,发汗热得难受就去掀被子,一张小脸比刚才还要红,满头满身都是汗水,裴铭安清醒过来把被子盖回去,调整姿势半压着人限制他的动作,和穆修宁一起闷在被子里,即便浑身黏腻,也没觉得有多难受。
等穆修宁退了烧,差不多是凌晨,裴铭安看了看沈卿留下的电话号码,毫不客气地拨通,沈卿那边的声音迷迷糊糊,有点哑,喂了一声问是谁,裴铭安自报家门,然后直接就问,刚烧能不能洗澡?
沈卿一听就清醒不少,对裴铭安的态度很差:洗什么澡!他那么虚弱,洗澡容易再受凉再烧起来的,出了汗用热毛巾擦,不许洗澡。
裴铭安乖乖地应了声哦,干巴巴地说谢谢,沈卿轻哼,还想再教育两句,电话那边的声音就不对了,呜呜嗯嗯暧昧至极,然后再没人说话,电话直接断了线。
断线也没关系,反正想问的都问到了,裴铭安任劳任怨,打了盆热水来放在床边给穆修宁擦身体,折腾好又是半个小时过去,裴铭安搂了人再次躺下,穆修宁又攀上来,裴铭安这会算是完全放心了,戳了戳小Omega苍白的脸颊,“豆腐都被你吃光了,醒了你打算拿什么偿还?”
病中的穆修宁粘他粘得不行,枕在裴铭安胸口,温热的呼吸就对着一颗乳粒,然后再一抬腿,就轻轻压到了裴铭安的命根子,裴铭安这会有点负气,两指掐着穆修宁脸颊轻拧,“还敢说我技术不好?!你等着……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技术好!”
泄完愤关了灯搂着穆修宁入睡,裴铭安放下的心还不到一个小时又彻底拎起来,穆修宁又渐渐上了温度,气势汹汹比刚刚还要厉害,穆修宁甚至开始呕吐,吐不出东西来就是一直干呕,咳嗽,难受得在床上翻来覆去。裴铭安吓得连忙给沈卿打电话,电话是苏锐接的,张口就是裴三岁你要死啊半夜骚扰我媳妇!裴铭安也没心思跟他闹:穆修宁又烧起来了,很严重。
那边沈卿夺了电话,声音里还带着点情欲的懒怠味道,问他怎么回事,裴铭安慌慌张张说了说症状,问要不要去医院,沈卿说你先别给他吃药了我们马上来。
短短二十分钟裴铭安急成了?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裙系穆煲希斫炭剖樯系难昙靶悦辈皇本鸵谀源锩俺隼矗崦裁桓以傧胂氯ィプ拍滦弈氖治抟馐缎砼担澳阏獯魏闷鹄矗以僖膊黄鄹耗懔撕貌缓茫坎恍怼辈恍砭驼饷此赖袅税。?br /> 等苏锐他们赶来裴铭安差点谢天谢地,沈卿也不废话先给人看诊,一剂药水扎进手臂里,然后挂上点滴,沈卿一边配药一边跟裴铭安说明情况,“他身体其实还可以,按道理只是普通发热不会转变成炎症……不是身体只能是精神方面的原因了,压力大或者心思想得太深,一病倒身体各方面机能很容易全面罢工。现在这是转变成扁桃体发炎了,他喉咙浅,才容易引起呕吐,我给他挂了消炎药,等退烧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