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延平皱起眉,他凑近仔细看了看,印记的模样与巴斯亭夫人脖颈里项链吊坠的模样极像,他摸摸下巴,说道,“看来巴斯亭夫人在这下面的确藏了什么秘密。”
有了巴斯亭夫人身上的项链就能打开地下,这对于已经待在巴斯亭夫人房子里的两人来说,看起来并不是多大的困难。
但是让丘延平与顾闻业都没想到的是,巴斯亭夫人压根就不在这间房子里。
两个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翻遍了所有的房间,终于确定巴斯亭夫人不在这间房子里——除非此时此刻她就待在底下阴宅里。
“她去哪里了?”丘延平纳闷道,难道她不该安安分分待在房子里,笃笃定定地等着他们把那对泥娃娃寄来就好了么?
“泥娃娃寄来,她轻易就能毁了,还需要她做什么呢?”丘延平思索着,他手上对于巴斯亭夫人的信息太少,根本算不出巴斯亭夫人的去处,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顾闻业听见丘延平说的,眼里闪过一道利光,他问道,“毁了泥娃娃,那两个年轻人会魂飞魄散,那要是毁了那两个年轻人的身体呢……?你说他们的魂魄被封在了泥娃娃之中,那他们的肉体又在哪里?”
丘延平一顿,缓缓道,“肉体不会因为时间的缘故有任何的变化,通常都会被施术者好好封存起来,等到时间吻合,亡者复生。但是倘若身体遭到破坏,那和泥娃娃本身遭到破坏没什么区别。”
“巴思阁夫人的两个孩子的去向到现在始终没有人知道,应该是被巴思阁夫人藏了起来……”丘延平说道,他抿起嘴,却也明白这不代表巴斯亭夫人始终找不到,人也好尸体也好,总不会平白无故凭空消失的,总会留下痕迹。
“如果那两个孩子的身体被巴斯亭夫人找到的话,那就危险了。”顾闻业皱起眉头,他说着,却看到丘延平突然蹲下身,歪着头看着一处地方。
顾闻业心里微微一跳,看着丘延平显得怪异的举动,他开口问道,“丘先生?”
“那里是不是有火星?”丘延平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顾闻业朝丘延平说的方向看了眼,在一个金属盆子的附近,有一堆在夜里看起来像是一堆灰黑色抹布的东西,他矮下身像丘延平那样侧头一看,丘延平已经过去鼓捣那堆东西了,的确零星还能看到小小的火光或隐或现。
他猛地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丘延平拍掉了上头的灰,说道,“没烧干净的纸。”他眯眼辨着纸上的内容,像是一处地址,具体的路号已经被烧干净了,只看到一个区名和一个带着半个名字的农场。
“查查这是什么地方。”丘延平说道,顾闻业已经打开了光脑搜查起来。
丘延平看了一眼敞开通风的阳台,这些纸也许原本在那盆子里烧得好好的,闷火再烧一会儿说不定就烧尽了,结果却因为他们的进入,阳台穿过风把这些轻薄的纸卷了出来。
“现在什么信息不都靠光脑传了么,为什么那么费劲还要传信?”丘延平有些想不通,就连老古董如他,现在接收了几回光脑上的信息也会操作了,没道理巴斯亭夫人还要用纸来传消息。
顾闻业一边排除无关的信息,缩小查找的范围,一边说道,“如果这个地址真的就是藏了那两个孩子身体的地方,那巴斯亭夫人用纸张传信反而是正确的选择。”他解释道,“光脑会留下浏览的痕迹,星际警察是有权利追查的,相反,纸质是现在已经逐渐退出视野的工具,反而不容易被察觉到,尤其巴思阁夫人已经将这些纸头烧毁,要不是我们进来,机缘巧合,不然谁也发现不了。”
丘延平“哦”了一声,他特想说他们那个时代还有更多秘密手段呢,就算那张纸大大方方放面前,也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纸上有什么东西,但是想想他还是闭上了嘴,免得被顾闻业追问下去。
“找到了。”顾闻业放大光脑上的信息,“是巴斯亭夫人名下的农场……”他有些迟疑,如果是巴思阁夫人要藏匿两个孩子的身体,又怎么会把他们藏在巴斯亭夫人名下的房产里?难道是打算玩逆反心理?这也太过冒险了吧。
“先去看看。”丘延平说道。
两个人心里都没多少底气20 ,他们在这间房子里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虽然看那些纸张燃烧的程度,巴斯亭夫人并没有离开太长的时间,但终究他们落下了不少,如果那边农场里储放的真是那两个孩子的身体,恐怕就算他们赶了过去,巴斯亭夫人也应该得手了。
巴斯亭夫人的确在那处农场里,她心情复杂地看着这座农场,这里是她们曾经度过整个儿童时期的地方,是她们父亲的农场,后来父亲母亲相继病逝,因为医疗费用花光一切积蓄的她们,不得不变卖了这座农场,她一直舍不得这里,却没想到她的姐姐竟然在几年前悄悄买下了这座农场,并且把归属挂到了她的名下,她对此毫不知情。
发来的纸信中明明确确标出了当年巴思阁夫人买下这座农场的时间,那时候那场可怕的事故还没有发生,三个月后就是她的生日,巴斯亭夫人太了解对方,这座农场本该是她的生日礼物。但是事故发生却让她们根本无暇顾忌生日。
巴斯亭夫人走进农场里唯一一间带着阁楼的房子,她们在这间房子里度过了八年,她还记得楼上的阁楼,只有半个成年人的高度,一盏昏黄暗淡的小灯,根本不能照亮这个阁楼,阁楼的深处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像一张漆黑的大嘴,随时要把她吞没。
她缓缓走向阁楼,那里既是她童年最恐惧的地方,却也是她记忆里最温暖的地方。
第61章
丘喵:老天爷睁着眼呢喵
农场里只有唯一一件房子亮着灯, 丘延平与顾闻业两人对视一眼,静悄悄地摸了进去。
这间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上一任的主人显然并不住在这儿。也是, 曾经有两人在这间房子里相继病逝,要不是房子与农场捆绑在一起售出,谁会买下这样一幢晦气的房子?
阁楼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巴斯亭夫人就在门的后面。
门吱呀呀地被推开,巴斯亭夫人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转过身来,“什么人?!”她惊叫道。
“是你们?”巴斯亭夫人见到来人是丘延平与顾闻业,她稍稍镇静了些许,抬手抹干脸上的泪痕,她一边擦拭眼泪, 一边自嘲地咧开嘴角, 轻呵着笑了一声, “也是, 没道理那么简单光凭我一人的话,就把那两个来路不明的泥娃娃还过来,是我想得太好太简单。”
丘延平轻轻撞了撞顾闻业的胳膊,示意他看巴斯亭夫人身后,只见两张床简简单单的单人床上躺着两个年轻的男人。
说是男人还不准确,看那副模样, 不过是二十岁刚出头的大男孩。
“躺着的两个是巴思阁夫人的孩子吧?”顾闻业出声道。
巴斯亭夫人静静看着顾闻业, 半晌后开口道, “你们既然找到了这里, 那多半是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吧?”
“请节哀。”顾闻业说道。
巴斯亭夫人轻轻摇头笑了笑,这言下之意便是都知道了。她慢慢转过身,看着躺在那两张显得有些破旧单人床上的男孩们,她沉默了几秒后缓缓开口,“这两张床,曾经是属于我和我的姐姐的。这座农场当初被变卖掉的时候,我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两张单人床,这个小阁楼。谁能想到,现在这里躺着的,竟然是这两个害得我丈夫、孩子们意外去世的小畜生;谁又能想到,这两个小畜生竟是我亲姐姐的骨肉。”
她嗤笑了一声,说道,“当初那场事故若不是这两个小畜生玩忽职守,又怎么会造成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我只想要他们罪有应得,偏偏我的亲姐姐偏袒至极,要不是后来我亲自调查,追究到底,这两个小畜生说不定还逍遥法外,根本不会被曝光出来!”
“我恨不得拆他们的骨,啖尽他们的血肉!但是偏偏,她把这两个小畜生藏在这里,藏在这间阁楼里,藏在我们曾经的床上,像是逼着我去回忆那些日子,她是不是觉得我会看在过去的姐妹情分上放过他们?呵呵……”巴斯亭夫人捂住眼睛,“我放过他们,谁又曾放过我的丈夫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