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周六的早上,窗外的天昏暗阴沉,雨声淅淅沥沥。
我搓了搓脸,掀开被子起床穿鞋。
是喜欢雨天没错,但也不喜欢连续的雨天,而且去年也不见得一下下了这么久。
太久了容易影响心情。
我洗漱了之后去厨房开电饭煲煮粥,接着又回到卧室盖上被子,但没有继续躺着了,而是坐着,背靠着床头,把在一边放着的笔电搬过来,然后点开。
Q/Q自动登录了,消息通知闪烁不停,我鼠标往企鹅标志那滑了下,基本上都是群消息。
现在别人有事情一般都会微信找我,不过也有像秦安这种Q/Q用的更多的。
我看了看,有一个新的群,我记忆里从没加过。
?不会是我睡觉的时候把我拉进去的吧,消息已经999加了。
群名叫。
我点开。
我看了看群成员,加上我一共7个,都是我熟悉的人,有初中认识的,也有高中认识的,其中还包括了钟可。
还是他们那几个。
他们正聊的很欢乐,一整屏幕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电脑搬近了一些,然后敲着键盘:
以前也有,也是他们。
只是我退了,来来回回退了好几次。
钟可艺:
赵旭鸣:
孙宇:
我笑:
周子欧:
赵旭鸣:
孙宇:
钟可艺:
我无奈地笑着回复:
我问:
周子欧:
我:
还有两个人没在线,就只有我们五个人聊。
赵旭鸣:
孙宇:
我咬着左手手指,右手敲字然后点了发送:
周子欧:
重阳节这三个字击在了我心上,瞬间起了波澜。
赵旭鸣:
钟可艺:
我看着“苗苗”两个字突然呼吸不畅了起来,我手指已经变僵硬了一样,我回过神,打字:
我已经看不清楚是谁发的消息了。
然后我又发一条:
然后又一次退出了这个群。
把电脑搬到一边,抽过旁边柜子上的7 当前是第: 9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纸巾。
二十岁……
原来她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时间也是怪无情的,竟然让我真的就像忘掉了一样,不等赵旭鸣他们提醒,我竟然都没想起来。
就算……就算是我刻意忘记,那现在呢?想起来后呢?
我又觉得窗外的天气越发昏沉了起来,雨也似乎更大了。
我眼里已经蓄起了眼泪,我用手背擦了擦,温热的触感才让我想起手中还有纸巾。
我吸了吸鼻子,再用纸巾擦一下,然后丢进床边的垃圾桶。
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过一看,果然是他们几个中的。
是赵旭鸣。
赵旭鸣是我初二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了,以前老爱自称是我哥,然后就会……
就会被苗苗给怼了。
赵旭鸣:“我/操,不是说不退吗?你不是一直说人不能言而无信吗?”
我低头看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回答:“我说的是尽量不退。”
赵旭鸣:“……”
我说:“不回去。”
在他们面前我可以任性。
赵旭鸣叹息:“回来吧,上次国庆你回来我们又没在亓城,你就跟钟可艺见了面,我们几个还没有,难道不想见见我们吗?”
我把手掌合上握成拳,重复着说:“不回来,寒假再见。”
而且暑假的时候有约出来玩过。
赵旭鸣生气了:“卫凝你怎么这么倔呢?跟姜俞禾发生什么事你又不跟我们几个讲,你们好歹从小就认识了,再怎么样,去年她生日你就没在,今年你还要不在?”
姜俞禾是苗苗大名,因为有个禾字,禾苗禾苗,我也忘记了是几岁,屁颠屁颠就跟在她身后叫她苗苗。
而至于发生了什么,我讲了,但我只给钟可艺和另外两个发小讲过。
我曲起腿,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自己都听不出情绪:“是啊,不在。”
我接着说:“你们替我祝她生日快乐,但……不要提起我。”
“你……”
我不等到他把继续说完,飞速地挂了电话,还开了飞行模式,把手机放一边。
姜俞禾……
我内心苦笑,不是我不想见她,是她不想见我。
想想,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呢?
好像是去年国庆跟她去玩的时候,在另一个城市的酒店里,她哭着说:
那场国庆之旅不欢而散。
求着我不要找她,求着我不要再跟她见面了。
行吧。
删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再没联系,也再没见过。
我重新躺下,望着天花板。
我再也不要喜欢下雨天了,会使人心情不好。
烦闷,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过了会儿,我起床,站立镜前看着自己。
穿着睡衣裤,还有人字拖,头发微乱,眼眶、鼻尖,还有脸都有点红红的。
我扯了扯嘴角,试图有一个如往常般开心的笑容。
但没有。
神情是我自己知道的悲伤,眼底是我自己看得出来的难过。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问,卫凝啊,你悲伤什么呢?你难过什么呢?
想着答案,我抱着头蹲下来,痛哭出声。
没多久腿麻了,我干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眼前朦胧一片,我又用手背抹了一把,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
脸上眼泪反着灯光,鼻尖已经通红了,头发也更乱了。
我深呼吸了几下,重新进了洗漱间。
现在总比一开始好受多了,不能一直伤心下去。
这天气说来奇怪,没想到中午的时候,居然放晴了。
柳城的天也是越来越冷了,但要是出了太阳的话,温度就刚刚好。
晚上跟吕晴她们约了吃火锅,而现在我在租处晒太阳。
是邹云端提议的。
这栋楼户型一样,邹云端一开始给我发消息问我要不要晒太阳,说现在可以搬把椅子在阳台躺着,特别舒服,要是怕晒到脸可以打把伞。
我笑了笑,就不说我早就会这样晒太阳了,而且为此还去买了躺椅。
不论是谁,只要给我这样好心的建议或者分享有趣的事情的时候,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了”或者“这个我看过了”这样子的话的话,会打击到别人吧?
所以我更不想打击邹云端,因为想着她给我发消息的时候肯定是笑着的。
眉眼弯弯的样子,笑起来真的就很好看。
我晒太阳,邹云端当然也在晒。
我们阳台在卧室的落地窗外,拉开窗子就是了。
一层楼八处住户,每隔两处就有一堵墙,意思就是,我只能看见邹云端她住的1508的阳台,但看不见1506的。
同样,她也只能看见我的。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躺椅,跟我面对面地躺在上面,中间隔着她的客厅的距离。
还挺近。
阳台正前方是墙,有点高,我这边上面摆着几盆我自己种的花,盆里还有雨水,然而花……早就枯了。
这几天下雨,雨水多多少少也被吹进来了一些,地上还有些湿湿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躺地上。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宁静。
早上受群里的消息影响,我心情就没灿烂过。
姜俞禾……我闭着眼睛想着她的样子,十八岁的时候我还在她身边,而现在呢?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烦躁。
我手挡着阳光,不再去想,尽管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任由它放空。
手机在我肚子上放着,它振动了几下,也把我惊醒,我拿起来,把亮度调高一些,不然阳光下不太好看见。
邹云端:
邹云端:
我不想打字,干脆按住语音回复:
邹云端也发了语音过来:
光合作用,是初中学的了吧?
但我忘光光了,我高中读的文科。
我又语音问:
邹云端:
我在这头扯了扯嘴角:
邹云端:
我回忆了一下:
邹云端:
我否认:
邹云端又发了语音过来:
她满口跑火车,还说:
她说的肯定,也很自信,我也不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