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叶泠这眼巴巴的上心劲,加上又是表妹的私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在温徵羽来连家认亲前,他对温徵羽那是真有意见。二十多年来,她没登过一次连家的门,没来探望过一次家里的老人,也没来见过这些舅舅表哥。不来登门,身上还流着一半姓温的血,这让人想到她时更不舒服。连昕就在想,她要是为了那笔嫁妆为了钱才来连家,他非得给她好看不可。他小叔找到叶泠给温徵羽通了气,这位终于登门了。他都跟连晰说好了,找机会给她个下马威,结果等见了人,他和连晰都没下得了手去为难她。
连昕想到温徵羽经历的这些事,心里就挺堵得慌。
动手前,家里长辈就发了话,只把温时熠弄垮,不要动到羽儿。即使他那时候对温徵羽有意见,那也是他姑姑的孩子,不愿她有任何损伤。他们没把温时熠赶尽杀绝,是给他留了笔钱够他安顿家里老小的,结果,这渣滓不仅带着钱自己跑了,还扔给家里一屁股债。要不是温时熠这样,温老头和温徵羽不至于把家产卖个精光,以至于那些王八蛋一个个闻腥而动,就等着敲髓榨骨。
温时熠卷走所有的钱,扔下他们爷孙跑了,温徵羽一定会缺钱,但让他对温徵羽刮目相看的是她再缺钱也是正正经经做生意老老实实赚辛苦钱,没找谁要过一分钱。
结果有些人利诱不成,居然想挖坑下套来强的。
连昕简直给气笑了。即使连家没露面,好歹她还有个厉害的姑姑在身后撑着,这些王八蛋居然还敢下手。
不剁一剁他们的爪子,他心头不爽。
他没想到当他听说郑东升的事,去查的时候,有人的手比他还快。他去查的时候,叶泠已经把郑东升的证据都握到了的手里。
这次郑东升的事,不管有没有利益可图,就冲他干的那些事,他都得动一动他。叶泠在拿走证据,占据先机已经先把肉叼住的情况下,居然来找到他谈合作,不仅没让他干白工,还挺豪爽的分了一半好处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羽儿,他要插手进去分一杯羹,叶泠最多分他两成。
叶泠和连昕忙着联手斗郑东升,温徵羽则忙着跟老太太学管账。
她对生意上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以前有不懂的都是问温黎,可温黎太忙了,后来她便问老太太。
老太太知道她不太懂之后,就开始给她补课。
她带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去到老太太那,把她画室的账目给老太太看。老太太简单地扫过账目后,说:“你这画室的进出项,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要是你连这点账都管不好,趁早关门。”然后,老太太就合上她的电脑,站起身,说:“你跟我来。”把她领去书房,打开电脑,登陆一家本地挺有名的老牌餐饮公司的财务系统,说:“来,过来看看这个账,先从这个简单的入手。”
这家餐饮公司名下有好几个品牌,一个品牌是做本地地道风味菜,开了几家规模挺大的分店,她每次去都得提前预订,要不然到饭点就得排队。还有经营茶楼早点的,也是连锁店,其中一家店离她那画室不远。再有新开拓市场做新式快餐的,就是那种只有几个主打特色菜,但是口味好,顾客去用餐只点那几道菜;还有一家是做便宜便捷连锁快餐的。
老太太把电脑椅让给她,让她坐下,先慢慢看。
温徵羽很怀疑这家餐饮公司是老太太的养老本。
她那画室的财务目前还是由温黎担任着财务总监帮她看着。她在财务管理上的水准,顶多算是初级入门水平。一瞬间,就露了个底儿掉。
老太太就发话了:“行了,从头开始学吧。”
没有教材,拿这家餐饮公司来做实际操作学习。
老太太还规定她每天过来学习三个小时,其余时间自己安排。
没两天,她就发现,老太太何止是叫她学管账。从这管账能延伸到管人上,管账,管的是钱,做实业,钱都在货上,管账就包括货。货都在货仓或店里,就得去到店里或仓库看。货物进出,钱的进出,都有单据和凭证,要查账,就得把这些一起看。量多的,就用抽查的方式。再有管钱,营业额出现波动,钱少了,就得找原因。这找原因,那自然得找到人的头上,看是人员出问题了,还是内部管理制度上出了问题。
温徵羽早上去到画室把当天的事情处理完,便去到老太太那跟着老太太学习。到下午,有时候是回画室,要是有人邀她去书画古董鉴赏会,她也会视情况出席,遇到有谁想出手书画古玩,她要是觉得合适,也会入手。
忙忙碌碌的,转眼就到了周末。
老太太知道连晰约了她钓鱼,特意给她放了一天假。
她没去钓过鱼,特意问过连晰需要带什么。
连晰跟她说了一大堆需要用到的东西,她嫂子还让她带上防晒和遮阳帽最好戴上防晒面巾,说湖面反光,紫外线很厉害。
她不知道叶泠有没有渔具,需不需要帮她备一份,便去问叶泠,结果叶泠告诉她连带她的那份都备好了。
第六十八章
清早,温徵羽洗漱完,单肩斜挂着背包下楼便见温儒老先生正在把玩着她昨天放在客厅博古架上的小叶紫檀寿松摆件。
紫檀因生长缓慢,供不应求,价格年年攀升。寿松寓意长寿,上面雕刻的假山松树放在博古架上作装饰也好看,古香古色的很漂亮,无论是自家摆设还是送去给老人贺寿都挺好。
温徵羽喊了声:“爷爷,早。”她把背包放在沙发上,凑过去,说:“我这摆件买得不错吧?”
温儒老先生问过价格后,点头说:“还成。”他把摆件放回去,由温徵羽扶着去吃早餐。他说:“我听说郑东升得罪你,被叶泠和连昕联手收拾了?”
温徵羽很是意外地愣了下,才回过神来,说:“算不上得罪,就是……有点恶心这人。”不过既然老先生提起,她还是说了情况:“去年卖宅子的时候,他有点起歪心思,被我驳回去了,便没再出现过。上次外婆过寿辰,遇到他,他在寿宴上向我道了歉。虽然挺恶心他这个人,不过,他也没把我怎么着,事情就这么过了。”她顿了下,说:“当时叶泠坐我旁边。”
温儒老先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温徵羽陪老先生吃完早饭,便去往画室。
自从被外婆训了后,温徵羽再不敢懈怠,即使再忙,早晚也得绕去画室看看,反正画室离她家近,开车过几分钟就到了。她早上要去画室,便和叶泠约好一起从画室出发。
画室九点开始营业,工作人员上班时间是八点。因画室的贵重画作多,安保严格,到关门时间后,展览区、仓库这些放贵重物品区域的防盗设备都得打开。每天早上先对安保作了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由保安部经理打开大门,放职员进去。
周六要去钓鱼,周日有满月酒宴要赴,画室的工作已经提前做好,例行检查了一圈,到九点的时候,便已经可以出门。
她跟叶泠约的是九点钟,叶泠掐着点到的,没停车,直接把车开到大门口,打电话给她。
她出门后,便坐上了叶泠的车。
叶泠今天穿着件白色的户外服,那款式略有些像宽松的长袖衬衫,衣袖、肩膀和衣型与衬衫略有不同。她的领口微敞,露出漂亮的锁骨和细细的项链,项链上还挂着枚可爱的小老虎吊坠。
换下严谨内敛的工装,叶泠整个人都显得明快起来,女人味十足,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性感。
她忽然觉得,叶泠说她比齐纬好看,也没太昧良心。
温徵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叶泠的心情很好,脸上带笑,眼睛都弯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她问温徵羽:“今天这是家庭活动?”
温徵羽不好意思昧着良心说不是。她说:“表哥他们带着老婆孩子,我……呃,孤家寡人……”她话到一半,就见到叶泠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以及透着威胁意味的眼神,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叶泠拖长音调,问她:“孤家寡人?”
温徵羽略有些心虚,说:“表哥说让带伴。”
叶泠看着温徵羽这弱弱的心虚的小模样,真想伸手在温徵羽的头上揉揉。不过她不是齐纬那厚脸皮,也知道她要是敢伸手,温徵羽肯定不高兴,没敢。她想到齐纬,便想起一事,转身把放在旁边的置物箱里的报告给了温徵羽,说:“新鲜出炉的。”说完,她没敢揉温徵羽的头,假装帮她拨刘海,用指尖挑起温徵羽垂在额边的头发,给她勾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