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兴振大喊着:“妈妈我来了。”冲过去就要伸出抄网捞鱼。他人小,身子矮,手短,脚悬空,半截身子探出船舷,非常危险。
保镖两步上前,从连振兴的身后拽住他。
连兴振回了句:“谢谢叔叔。”抓紧抄网杆,将鱼捞住,大喊:“妈妈,我捞住了,我捞住了。哎呀,好沉。”
连昕的老婆扔了竿,跟儿子一起拽着抄网,把鱼捞了上来。
连振兴热得满头大汗,大喊着:“爸爸爸爸,快看快看,这是我和妈妈一起捞上来的。”
温徵羽见自己的鱼漂没动静,连昕忙得没空,捞上来的鱼还咬着钩的,又跑过去指点他们母子俩取鱼钩。
叶泠:“……”
连昕:“……”
他俩一起扭头看向这扎堆的钓鱼小新手三人组。
连昕忍不住问:“羽儿,你这就出师了……”“了”字还没说完,他老婆已经在温徵羽的指点下,把鱼钩给取了下来。
母子俩熟练地从连昕的大渔包中找出便携式水桶和加氧机,取水,加氧,把钓上来的鱼倒进去。
温徵羽看明白了,敢情以前连昕钓鱼,她嫂子和侄子都是后勤呀。
连昕的老婆自己动手钓上来了鱼,顿时来劲,又让温徵羽帮她串饵。
温徵羽帮她四嫂把鱼饵串好,她四嫂便喜滋滋地把鱼饵抛下了水。
连振杰迈着小步子跑过来,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对连振兴说:“振兴哥哥,我爸爸也钓到鱼了。”
连振兴说:“来,看我捞的鱼,大不大?”
小朋友比划道:“爸爸的鱼大,这么大!”手臂伸得都背到了身后。
连振兴跑到船头方向看了眼,又跑回来喊:“爸爸,七叔钓的鱼没你的大,六叔还没钓到。”
温徵羽帮完她四嫂,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处坐好。
叶泠笑着打趣道:“哟,这么快就出师了?”
温徵羽略有点不好意思,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她低低地对叶泠道了声:“谢谢。”
连昕拉上来一条大概有三斤多的青鱼,他把青鱼放进加了氧的水桶里,正在串饵就听到他的老婆激动地喊:“羽儿,羽儿,我钓到鱼了……快来帮忙……”
温徵羽回了句:“四嫂,我没空。”她也正在拉鱼。
连昕见自家老婆正提着鱼竿,那鱼竿的尖都沉了下去。他赶紧过去帮忙,见到自家老婆兴致高,没敢去接手老婆的竿,乖乖地从旁指点,帮着她把鱼钓起来。
叶泠的饵料很好,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条鱼上来,大伙儿守着鱼竿忙着钓鱼,谁都没空舍得去吃午饭。她见温徵羽不需要她从旁协助也能自己钓起来鱼,便让温徵羽帮她看着竿,去到厨房找出食材做了顿简餐。她估计那几位守着鱼竿的人没什么空,用面包片给他们做了些吐司,让小朋友给送过去,之后又给两位小朋友和温徵羽各弄了份煎牛排。
连振兴带着弟弟坐在餐桌吃牛排。
叶泠帮连振杰把牛排切成小块,又怕孩子被食物卡住,让保镖在旁边看着,便端着温徵羽的那份牛排去了船尾。
连明的老婆没见到儿子,找到船舱里时,她儿子正坐在餐桌旁吃得正香,叶泠的保镖还守在旁边看着。
温徵羽守着两条鱼竿,很是忙碌。
大多数时候,鱼咬饵前,都会先试探,鱼漂会轻轻地动。她看到水漂动时就得盯着,从鱼漂去判断鱼有没有把饵吃进嘴里。她同时要盯两根竿便有点看不过来,有时候一根鱼竿拉起了鱼把饵甩下去,另一根竿的鱼漂已经沉到了水里,她提起鱼竿便发现上面又有了鱼。这里的鱼多,经常两根竿一起动,她就得一起提起来看,提了竿以后就得换饵,忙得片刻不得闲。
叶泠做好午饭端上来时,就见到她和温徵羽的氧气箱里又多了几条鱼,温徵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鱼漂。她端着牛排到温徵羽的身旁坐下,瞅准空隙便把牛排喂到温徵羽的嘴边。
温徵羽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吃过牛排,很不好意思,说:“要不我回餐厅吃?”她钓得正开心,不太舍得去吃午饭。这会儿去吃午饭,有点扫兴。
叶泠说:“餐厅被两个小家伙占着,连总他们也是守着鱼竿用的午饭。”
温徵羽朝连昕看去,见到连昕正拿着竿起鱼,,嘴边沾着面包屑。他含着食物含糊地喊了句:“老婆,水。”
她四嫂便又拿起水杯喂到连昕嘴边。
连昕的眼睛盯着水面那条鱼,扭头喝了口水,把哽在喉间的食物咽下去,便又继续摇着线轮摆动着鱼竿跟水里的鱼奋战。
这还真是钓鱼吃饭两不误,用餐礼节礼仪全喂了鱼。
叶泠用叉子叉了牛排送到温徵羽的嘴边。
温徵羽张嘴接住叶泠送来的食物,含在了嘴里,不太敢看叶泠。她知道叶泠不想她饿着,才去做了午饭,这会儿端到这里来,也有故意喂她吃饭的意思。
这种被纵容,不必顾及礼仪形象的感觉蛮好的,又让温徵羽挺不好意思,心脏还扑嗵地加速跳着。
叶泠喂完一份牛排,又摸了摸温徵羽的胃部,问:“饱了吗?”
温徵羽被叶泠这举动闹了个大红脸,“嗯”了声,说:“饱了。”
叶泠把餐具收到厨房清洗干净,这才回到船尾,又提起窝料,给温徵羽和连昕几兄弟的鱼窝都补了些窝料,再让保镖提了清水,挑了些两三斤的鱼用清水单独养着,让它们吐吐泥沙,这才悠然地坐回温徵羽的身边继续钓鱼。
这次钓鱼可谓是大丰收。
到五点钟收竿的时候,几人的鱼竿都还有鱼咬饵,他们的氧气箱都让鱼给装满了。
连晰过来看过大家的成果,连续赞了好几回叶泠的饵料。他说:“我钓了这么多年鱼,就没这么痛快地,这简直了,手都不得闲。明哥刚开始还弄了四根竿,到后来,两根竿都忙不过来,还让他老婆帮着提竿。”他顿了下,说:“这么多鱼,都冰鲜?”
叶泠说:“鱼还是要鲜杀才好吃,我备了活鱼氧包袋。”她说完,拿起放在旁边那一叠加厚的塑料袋。
几人在收完杆后,又忙着把钓上来的这些野生活鱼打包。
叶泠把吐过泥沙的鱼单独打包做了标记。淡水鱼的土腥味重,用清水养上两三天吐吐泥沙比较好。温徵羽说晚上要开鱼宴,只好就这么凑合了。
他们钓的鱼足有好几百斤,好在叶泠备的活鱼氧包袋充足,把鱼都装下了,装了足足有十一袋鱼,好几百斤堆在那。
几人钓了一天鱼,身上都沾了少鱼腥味,还有鳞。
温徵羽的手套和马甲、裤子在起鱼的时候,早弄脏了。她的兴致极高,不觉得自己钓了有多久,居然就到下午了。打包的时候,她还没舍得收竿,又拉了两尾上来,打包的活,全是叶泠带着保镖干的,还把她俩钓的鱼单独打包起来,交给温徵羽安排。
温徵羽问叶泠:“你不带些走?”
叶泠淡淡地笑了笑,说:“我那里不怎么开伙做饭。”
温徵羽想起上次叶泠请她吃饭,还特意去超市采购。她说:“你挑些回去,过几天去你那吃鱼。”
叶泠笑得眼睛弯弯的,她应了声:“好。”她把渔具都收拾好,又把饵料配方给了连晰,把温徵羽弄脏的马甲和手套都脱下来,说:“回收,下回再用。”
温徵羽问:“不洗吗?”
叶泠说:“拿回去洗。”她又觑了眼温徵羽,悄声说:“不过,有点舍不得洗。”
温徵羽明白叶泠这话里的意思,故作淡定地瞥了眼叶泠,转身去船舱里洗手。
鱼多,好在他们的车也多,每辆车的后备箱里都塞几袋鱼,倒也装下了。
叶泠把吐过泥沙的鱼放在了连昕的车上,对他们说:“你们先回,我们待会儿要绕去趟医院,徵羽的手被鱼钩扎破了,需要打支破伤风。”
连昕问:“扎得深?”他看到叶泠用酒精给温徵羽消了毒,还以为没事了。
叶泠说:“扎进了肉里,打支破伤风比较保险。”
连昕点头,说:“行,那你带她去,我们先回。”
叶泠上了温徵羽的车,冲温徵羽笑了笑,让文靖开车去医院。
老太太等到七点多,才见到车子回来。她走到门口,便见连晰、连明几兄弟正从后备箱抬鱼下来,连晰还在兴奋地念叨道:“我收竿的时候都还在来鱼,我这绕着线呢,那就又咬钩了,后来都没法管了。”比温徵羽捞螃蟹回来还要兴奋。其他几个也好不到哪去,个个兴致极高,都在说钓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