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让二狗子看家,他去村里头瞧瞧。
一进村就瞧见两家人面红耳赤的争论着,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李季过去让他们分开,让他们帮忙去将人都聚集起来道村口。他刚从县里头回来,有大消息带回来。
村里这边比较远,得到的消息也慢。这要将财产上缴才能上山的事儿,是昨天刚坐下来的决定,这边还没得到消息。
李季在村口等了一会儿,人陆陆续续赶过来,迫不及待的问李季,李季也不着急,只说等着人都到齐了再说。
等人差不多齐了,村里头的长辈都到了,村长也站在众人的前头看着李季。
李季道:“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县太爷那边要带着人进咱们身后的这座山。不顾前提是将个人财产全部充公,等到了山上,衣食住行县太爷全都管了。”
随即就是此起彼伏的反对声。越是偏远的地方,对官员的信任就越低。哪怕知道这位县太爷是为民办事的好官,在这种生死关头更不会轻易将自身的安全交到别人的手中。更何况时候身家和性命一起。
“安静一下听我说。”李季声音大了些,“你们怎么决定,我是管不着的。但我解除了好几次县太爷,这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他是真心实意的为了大家伙着想的!”
“你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
一片好心被说成这样,李季心里也是烦躁,当即反唇相讥道:“骗你们有多少好处?实话跟你们说,就现在,你们所有人的家产加一起也未必有我一个人的多。我不贪那点芝麻绿豆!”
李季说完这话,继续道:“路时候自己选的,你们想怎么样我也管不着。只是提这么一嘴。我是打算跟县太爷一起上山的,你们谁如实想往不打仗的地方逃,要卖粮食的,我按照以前双倍的价格收,有多少要多少。至于想跟着一块上山的,这个也不归我管,县太爷会安排人下来,具体安排还是要看人家。”
李季确实不缺钱,而且背后还有二狗子的本家。说比全村所有的资产加一起都多,这话虽然夸张,但也不是不可能。
村长道:“你真的打算上山?你可想好了,你家大业大的,还有那么多的牲口,劝都给县太爷了?”
李季点头道:“到时手上了山,养活一堆人总是要有肉的。不过我跟其他人不同。二狗子的本家爹喜欢打猎,在山里头盖了能住人的房子。所以上山以后我们不用完全依赖县太爷那边的保护。所以也不用全都交上去。我家里头留点牲口在山上自家养,剩下的也都是给县太爷了。山上野兽多,换来县太爷那边的保护,挺划算的。”
李水生叹一声:“那也太可惜了,你家那么多的牲口,那得值多少银子。”
李水生是最好算计的,让他一点利益都不取,甚至将家里的全部资产都送出去,这根割他肉没什么区别。
李季想了想,低声说道:“快打起来了,命都未必是自己的了。钱财是身外之物,这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李水生道:“就怕到了山上什么都不给了,张这山里头野兽多,什么吃的也不给,逼着干活自生自灭……你也别怪我是个多疑的,这种大事,不多想哪成。”
李季知道他的顾虑,点点头道:“可是眼下,除了县太爷,咱还能信得过谁?旁人我是不管的,我相信县太爷,愿意跟县太爷上山。这就足够了。我也能给你你们透个底,二狗子跟县太爷的关系不简单。不过……这个不简单,也不够是让咱信任县太爷的根据,却不是咱们仗着身份取好处的借口。”
李季声音里,带着提示,又带着警告。关系不简单,就代表李季说出来的话可信。不能仗着身份谋福利,就代表以后上山,村里人跟旁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没有区别,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让人放心。能够信任的同时会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就嗲表这县太爷有足够的粮食和能力,在山上安排好每一个人。
村长想的更深一些,开口问道:“那……你值不值道,县太爷有那么多粮食养活这么多人吗?又能养活多少人?肯定会有很多身无分文的过去投奔,交上去几个铜板,两个破馒头就算是全部家产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县太爷又怎么保证所有人都不用饿肚子?”
“话说到这里,我也不妨跟你们透个底。”李季声音压低了些:“其实打从边关战乱的时候,县太爷就开始准备了。那时候只是想着预备着,总比没有好。因此还没少受周边其他官员的嘲笑。直到半个月前,还有人说县太爷是人傻钱多,从自家银库里头掏钱去准备那么东西,也不怕叛军被打败了,东西贱卖度未必卖得出去。”
这些是李季听县太爷府里下人们说的。当时准备时候,县太爷不知道背后受到多少人的冷嘲热讽。但是现在回头看一看,只怕没有比县太爷更加诰命的人了。
现如今周边的县城只有本县提前做了决定。相信情况,要比其他县城好得多。
话说到这里,他们有再多的疑问李季也不肯回答了。让他们自己多想想,都散了,李季直接回家等着上山的仆人们下来。
日夜兼程,先将县太爷带来的东西先送上去,然后再搬运家里头的东西。尤其是牲口们,小型牲口还好,背在背篓里上山就好了。这大牲口,牛羊一类的,只能赶上去。
车子上山还不够麻烦的,可赶着上山跟放饵进养鱼池没什么区别,就是送上山的肉。
而且就算猛兽来了,能给赶走,牲口们打小都是养在家里,被保护的极好,根本没见过危险。若是一下子受惊了逃走了,那才是真够人受的。
没办法,只能采用保守一点的法子。二狗子跟着一起上山,加上是个仆人。是个人,七个人各牵着一个牲口上山。另三个仆人手里头都拿着弓箭,二狗子拿着县太爷给准备的钢做的长毛,以及青铜做的护甲。直接上山。
李季一个人看家,坐在家里头可以说每一刻都是守着煎熬的。哪怕知道二狗子有本事,可也架不住人多。
万一有点意外,二狗子就算是擦破一点皮,也够李季心疼的。
抱着小尾巴,李季度日如年的盼着回来。
这村里的一些不放心的人,都是三五成群的过来打听情况。
李季心系二狗子安危,有被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心情难免烦躁。
“眼瞅着打仗了,谁家的事情都有够乱的。我不是县太爷,更不是村长。你们要跟着上山就上山,舍不得家产就留着或是逃走,这都是你们的事。好好的过来难为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们真觉得我有通天的本事,能做的了县太爷的主?让自己带着粮食上山,还要人家派军队保护你们在山上安全还有吃住问题?怎么?人家欠了你的?”
一口气说完,李季又舔道:“我也知道你们在拨什么算盘。不过是觉得既然有关系,那就按亲近的来,学着我这样留些加成等着以后战乱过去了使。可我赵钱也把话放下了。我跟二狗子,是因为有房子可住,不必太依靠县太爷,所以才有这么个特例。你们若是现在有本事在山上变出个房子来,你也去跟县太爷商量,我不拦着。”
听这话,有人低声说了句:“那……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若是有住处的话,分我家一块地方。哪怕是院子里打个地铺都成……留下来那些,分你一半也成啊。”
若是能在李季院子里又块地方,那不光是能留些财产备用,有能保护自家安全的地方,也不用遭受上山没地方住而带来的恐惧。
李季直接站起来送客:“若是真能这么干,我自让我亲侄子来了!房子有不是我的,你们逼着我做决定有什么用?走走走,你们非逼着我做恶人,这个恶人我也做了,你们是怨是恨,我也忍下了。都走,别站在这里碍我的眼!”
将人都赶出去了,李季找个地方坐下,心里头一阵烦躁。早知道有麻烦产生,就不该替他们多想,有了带他们上山的心思。
现在到好了,给他们一条号路上山求存,他李季倒成了有好处不想着村里人的王八蛋了。
李季发了通牢骚,见人还不回来。进院子里,将院子里还没收拾的菜都收了。院子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清理了,连根都拔起来了,看上去很干净。不过按理说,像是萝卜这样的,要等下了霜吃才会脆甜,白菜也留了许多,只等着带地里头上了冻再摘下来。冻白菜焯水蘸酱吃,最是清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