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谢过肖恩,搓着手接着又从衣服里掏出了一面双面镜,显然是于另一块双面镜的主人巫师联系,肖恩走进吧台找了一个男子看不到的位置坐下,依稀能够听见刀叉碰撞的金属声。
大概等了有两个小时,肖恩频频望向男人,男人面前的啤酒续了好几杯,还上了一次厕所,外头的风越来越大,大而密集的雪花打在窗户上遮住了视线,肖恩估计着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来。
火苗噼里啪啦地开始熄灭,爆裂的火星跳出了炉子掉在地摊上,烫出了一个个小黑洞。
就在连肖恩实在撑不住眼皮的时候,终于来人了。
木门哐当打开又重重合上。
“实在是抱歉——久等了吧。”
“还好,并没有等多久。”男人连忙站起身恭谦地说道。
肖恩透过摆放在吧台上的酒桶之间的空隙往外看,能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卷发老头背对着自己,爽朗地笑了两声,拍着男人的肩膀,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很是亲密。
待他转过身,肖恩惊讶地发现来人居然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这个名字不仅经常出现在哈利他们的嘴里,当事人也是三把扫帚的常客。
从学生们的议论中可以听出,斯拉格霍恩算是一个少见的公平对待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老师。
然而哈利对他敬谢不敏,赫敏也是看不上斯拉格霍恩的态度,趋炎附势、唯利是图,他们在三把扫帚中聚头,肖恩装作打扫卫生经过,这个名字从他们的嘴巴里蹦出来,绝对是会让他们一天都十分头疼。
斯拉格霍恩走向吧台,肖恩猛地低头贴紧了台子,酒桶挡住了斯拉格霍恩的视线,头顶继而传来一阵淅沥沥的水声,原来只不过是斯拉格霍恩在倒酒罢了。
他猛地灌下了大半杯的啤酒,舒爽地呼出一一口气,身子骨也跟着热了起来,圆鼓鼓的鼻子开始发红,脸颊也有了血色,斯拉格霍恩给自己施了一个干燥咒,整个人像是被太阳烘烤过了一般,头上也冒出了蒸汽。
紧接着将外套、围巾脱下放在了位子旁。
斯拉格霍恩清了清嗓子,说道,“亚历山大,不是我说,这实在是难办啊。”
他的声音拖得又慢又长,“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校教授而已,如果要是让邓布利多听了去,他还不得怎样看我。你这着实是让我难做人。”
“先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来求你的。”
亚历山大做低伏小的姿态恳求道,“我坐了一天的飞机从美国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来见你,我的儿子,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肖恩嘀咕了一句,美国?
斯拉格霍恩闻言有些松动,“……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3岁了,现在也大了吧。”
“是的。”亚历山大有些低落,“14了,如果身体好的话,这时候也该和我差不多高。”
斯拉格霍恩说,“14,和我的学生们差不多大,亚历山大,你也辛苦了。”
“先生,您就看在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每年都会给您送药材的份上——”
“慎言!”斯拉格霍恩严厉道,“亚历山大,你在说些什么,我可没收过你的东西。”
亚历山大诺诺地应了一声,一阵衣物的摩擦声,他转而声音又希冀了起来,“先生,你看,这次是我给你带来的特产,您不是最爱喝酒……”
亚历山大从随身携带的背包内拿出了一个包裹,推给了斯拉格霍恩。
肖恩看着藏着掖着的动作,就能够判断出,里面包裹着的肯定不会是什么酒,一定是值钱的东西。
肖恩隐隐约约地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似乎是在闪闪发光,果然,斯拉格霍恩在看到之后,眼睛似乎迸射出了火光,不过转瞬即逝,肖恩揉了揉眼睛,好似只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斯拉格霍恩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似乎有些为难,面上有些装模作样,还是应下了,“既然你这么诚恳,这么香醇的蜂蜜酒不喝也太浪费——”
亚历山大欣喜地感激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木椅子的推拉声响起后一片静谧,肖恩猜测两人已经离去,屏住呼吸从吧台下钻了出来,哪料等到肖恩回过头,身后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的亚历山大和斯拉格霍恩两人。
斯拉格霍恩和蔼地摸了摸肚子,“小兄弟,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肖恩看向他身旁的亚历山大,他阴着脸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
肖恩脸色尴尬,嘴唇还未张开,斯拉格霍恩抢先抽出了魔杖,上下嘴唇轻碰,下一秒肖恩便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闭着眼睛,肖恩正瘫倒着脸贴在火热的木板上,却觉得全身寒冷,手脚像是石化僵住了一样动不了,仔细听,能从风声辨别出有马叫和马蹄奔跑的声响。
他现在,在马车上?
随即的动静,让肖恩更加闭紧了眼睛。
亚历山大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身侧,“先生,为什么还要带着他,应该把他杀了才对。”
肖恩心里咯噔一声,亚历山大接着说,“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如果告诉了别人怎么办?”
“唉。”斯拉格霍恩安抚亚历山大,“这家伙是三把扫帚的一个哑炮清洁工,根本连认识大人物的机会都没有,他也不会从我们的聊天中猜到我和神秘人有所联系,不足为惧。”
这下好了,肖恩默默地在心里想,原本他根本不知道的,现在斯拉格霍恩亲口说了出来,这可就不关他的事情。
“那我们还为什么?”
“他还有用。”斯拉格霍恩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有用极了,这送上门来的我们怎么能拒绝,还省得我到处去找人试魔药。”
左右眼皮开始轮番跳,肖恩心里明知自己深陷危机,却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马车外雪花翻飞,打着卷儿飘向远方,不知道飞向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搜到这个干燥咒具体叫什么,不过应该也不影响阅读,貌似好像记得书里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第84章 魔幻大冒险(四)
直到马车停下, 肖恩的身体依旧像是石块一样坚硬, 他感到全身漂浮了起来, 似乎有五分钟还是十分钟那么长,才安稳地落在了地面。
斯拉格霍恩把肖恩放到客厅之后,便消失在屋子里, 亚历山大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肖恩侧躺在地上,视野面狭窄,但也足够让他看清楚现在他是在什么地方。
这里像是一处老旧上了年纪的小木屋。
从眼前的挡住的茶几腿间看去, 有些发霉的木墙上劈出了木刺, 墙上挂着一个狰狞的狮头,肖恩吓了一跳, 挪开了视线。
厚实的地毯毛松软、浓密,搔着肖恩的脸颊还往他的鼻子里戳, 让他痒痒地不行,直想打喷嚏。
头偏偏梗着注了水泥一样动不了, 唯一能够正常移动的就只有眼睛,肖恩哼哼着想吸引过人来帮他翻个身,来救他估计是不可能了, 这整个屋子都是他们的大本营, 要想逃出这里还得从长计议。
“哼哼哼!”
肖恩眼睛一亮,他发现角落的楼梯上似乎有个黑影。
楼梯阴影处蹲着一个人,看轮廓的大小,肖恩猜测多半是个小孩,这让他的心也柔软了下来, 同情地看着黑影,估摸着也是同样被捉来,同病相怜。
肖恩挤着眼睛嘴里直哼哼,希望小孩能发现他帮他一把手。
黑影微微颤了下,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往下走,木地板嘎吱嘎吱地直响,配着窗外呼啦啦作响的风声,简直就是变态杀人狂出没的夜晚,恐怖片标配。
肖恩直直地盯着黑影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的瘦弱小女孩,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在室内也围着围巾带着厚厚的线圈帽,肖恩只是看着都觉得发热,小女孩却依旧满脸惨白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不过很快,肖恩就发现,小女孩不是被冻得发抖,而是害怕。
也是了,肖恩现在眼歪嘴斜的模样,估计可以成为小女孩这辈子的童年阴影。
“啊嚏!”
肖恩终于被地毯的软毛戳得打了一个喷嚏,飞出的透明液体飞溅到地摊上,小女孩后退了两步。
她的脸有些扭曲,肖恩看着像是在嫌弃自己。
小女孩不留情面地直接转身就走,情急之下,肖恩长大了自己的下巴,他发现居然能够自由说话了,“嘿,小妹妹,你别走,能扶我起来吗?”
小女孩身形顿了顿,肖恩欣喜,哪料到转头凶神恶煞地瞪了肖恩一眼。
别说,小女孩长得还是挺不错的,就算是瞪人,也让肖恩只发觉到了可爱。
黑青着脸,脸颊泛上了些许红晕,小女孩走向肖恩。
接过猛地抬脚踹在了肖恩的小腿上,肖恩疼得嘶哑咧嘴,也不能有所动作,“你做什么呢!不帮忙就算了还踢人!”
“我不是小女孩!”水灵灵的湖绿色的眼珠子里清澈地倒映出肖恩此刻狼狈的模样。
肖恩疼得眼角挤出两滴泪,姑奶奶你最大,好声好气地安慰道,“是是是,你是大姑娘了。”
又是一记猛踹。
“我说错什么了!”肖恩再次惨叫出声,“怎么还踢我!”
小女孩抿着嘴,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是、男、的。”
而这小女孩,现在可以叫小男孩,说出自己的性别之后,看到脚底下的人脸上浮现出的不可能吧,是不是在骗鬼的模样,小男孩再次高高的抬起右脚,重重地踢去——
“还来——!”
原本还对小男孩有些许同情心,很快肖恩就为自己可笑的想法感到后悔。
亚历山大在送走了斯拉格霍恩之后,走进来客厅,便看到小男孩坐?0" [英美]超人是我小学同学29" > 上一页 32 页, 诓杓干希畔虏茸诺恼切ざ鞯牧场?br /> 他惶恐若经地拉着小男孩远离肖恩,“儿子,离他远点,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肖恩闻此,额头爆出青筋,谁不是好人啊!贼喊捉贼的,要不是我现在手脚动弹不得,小心我一拳头敲得你脑袋开花!
恶狠狠地在心里腹诽,小男孩像是在肖恩肚子里装了窃听器,转头双目怒视,作势又是一抬脚。
肖恩连忙转头闭眼,睫毛颤了两颤。
睁开眼,亚历山大已经带着小男孩上楼,嘴里絮絮叨叨着不要和肖恩靠太近,他会伤害到你的之类。
这个小孩绝对有毒,城府极深,肖恩发誓他看到小男孩在上楼梯时转头冲自己咧着嘴笑,宛如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肖恩一个恶寒。
亚历山大在安抚了儿子上床入睡,在床边磨蹭了足有半个小时,掖被子讲故事的,直到小男孩皱着鼻子埋怨父亲太吵他要睡觉,亚历山大才不情愿地离开。
在门口,亚历山大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妻子和他是大学同学,虽然是不同系,社团活动的轻鸿一瞥之后,亚历山大就再也难忘记妻子的容貌,追求了他三年,终于在妻子考上了别地的研究生之后,他们定下了关系。
亚历山大抱得美人归,自然是陷入了巨大的欣喜之中,以至于他忽略了总是会一人愁眉不展的妻子。
直到妻子生下了第一胎之后,才将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妻子患有遗传性的血液病。
全球仅有千万分之一的死僵病,都印证在了妻子一家的身上。
他们与常人无异,只有在有了孩子之后,才会渐渐地显露出病症,一开始是脱发,接着是面容枯槁,身形消瘦,再然后指甲、皮肤都开始剥落,只要稍微一碰,就有可能受伤溃烂,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发黑像是死了多时的尸体。
在患病了之后,他们便会独自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处,开始等死。
亚历山大还以为妻子是在开玩笑,这病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怎么可能是真的。
妻子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害怕父亲的病症最后会应验到自己的头上,亚历山大还以为妻子只不过是产后犹豫才会脱发吃不下饭,他在忙碌完了工作之后,便会抽出大量的时间待在家中。
直到有一天,他推开了自己家中的门,听到从玄关的壁橱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是他们的保姆。
妻子在神情恍惚之中活活地掐死了他们的孩子。
爱女的死固然让亚历山大悲痛万分,但是凶手却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让他左右为难,他不忍追究妻子的过错,但终究还是疏远了他。
而不久之后,又传来了妻子再度怀孕,已有三个月,亚历山大下定决心,要将孩子与妻子隔离,在远离妻子不远处,他重新安置了一套住宅。
在妻子仅有的精神正常的时候,她眼神哀怨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当她分不清日月黑白的时候,亚历山大便将她紧紧地锁在了屋子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扣紧的钥锁开启的时间也趋近于无。
等到亚历山大再度想起妻子的时候,妻子已经开始有了死僵的最初症状。
原以为死僵在儿子身上发作的时间还早,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供他去追寻医治的机会,可能只需要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科技在进步,医疗在发展,总有一天会找到根治的方法。
哪料到老天爷都在同亚历山大作对,妻子死去的第二年,在儿子还只有5岁的时候,他开始犯病了。
或许是妻子怀胎的时候细胞已经开始了变态,也或许是其他的外界因素,导致儿子的发病时间足足提前了十几年。
亚历山大慌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血脉呼吸困难,身形瘦小,只能每天躺在床上,依靠着呼吸器才能够维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