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溺了水,自己正好是他的浮木。
成海翔心中狂跳。
曾经的萧玉和看不上自己,而今,自己这个曾经的京城公子不管怎么样,都要比他那个莽夫将军强多了。
成海翔在原地左右修整了一下仪容,将皱起的衣袖抚平:“翠柳,你看我现在可还行?”
“成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翠柳夸赞道。
成海翔笑着打开折扇,“翠柳,你且在这等我,我要去见见表弟。”
翠柳点点头。
成海翔在秋风萧瑟里摇着折扇,昂首阔步地向着前面的医馆走去,他双眸只能看得见萧玉和一个人,心心念念的人儿越来越近了,他如同在梦里呼唤一般深情道:“玉和。”
突然被人叫名字,萧玉和回过头来看向来人,瞬间一愣,居然还真是个熟人,是许久前才从嘴里说过的成海翔,那人此时还在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他。
他没来的及疑惑为何成海翔会在这里,只是觉得心下涌上一股恶心,若是夫君用这种眼神看他,他肯定高兴非凡,而这个油腻满面的表哥出现,萧玉和只剩下恶心两个字了。
这种赤-裸裸的眼神,就跟被恶狗盯上似的。
萧玉和懂医术,单看成海翔如今的面相,就知道是个酒囊饭袋,身体被女色掏空,想起自己曾经失言说过他一句好话,可真是恶心极了。
一阵强烈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萧玉和将这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偏过头来不想看见成海翔,而他这时的表现,则被自作多情的成海翔认定是久别重逢不忍相见。
萧玉和面无表情,冷冷道:“表哥。”
“玉和,你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段将军对你怎么样?”
萧玉和不舒服,他紧皱着眉头,语气淡淡:“过得很好,夫君对我也很好。”
“玉和,表哥偶然来到阳州,乍一见到你,你消瘦了不少啊……”
萧玉和:“……”
“阳州的水土比不得京城,你一个侯府公子,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成海翔还待深情款款地说一堆关心话,还想上前来握萧玉和的手,萧玉和一甩袖子打退他的手。
“表哥,玉和有事,就不与表哥谈了,新阳城里有许多好玩的地方,表哥可以多逛逛。”
萧玉和丢下这句话,再也不看成海翔,他揉着额角,径直去了医馆的后院,成海翔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开,却又不好跟上去。
表弟的做派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我的那一包酸梅糕在哪?”萧玉和问道。
“公子,怎么了?”
“一见着他,我就犯恶心,我得吃点酸的东西压下去。”萧玉和心情不悦,成海翔还敢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秋然迎上前来,“公子,酸梅糕来了。”
这酸梅糕是段枢白特意为他准备的,见他最近食欲不振,偏酸爱辣,还见他似乎要节食减肥,正巧先前山上摘下许多梅子,做成了酸梅,萧玉和挺喜欢的,段枢白的系统里送了许多糕点方子,他特意翻出了给萧玉和做开胃小甜点,这酸梅糕就是其中一种。
“夫君给你做的,都要吃完,不准浪费。”段枢白将酸梅糕交给他时,还曾嘱咐过。
段枢白致力于将自家的白胖胖养的更胖一点。
这酸梅糕就是段枢白专门做出来,来哄他家乖玉和的。
萧玉和吃着段枢白亲自给他做的糕点,想起那人英俊爽朗的样貌,说话腔调也不恶心吧唧,嫁了这么一个好夫君,还特别宠他,还亲自下厨给他做糕点吃,别人家的夫君,哪个会这样。
吃着吃着,萧玉和就笑了起来。
胃里不难受,心情也舒坦了。
“公子,是想姑爷了吧?”
萧玉和没有半点不意思,点了点头:“我就是想他了,今天儿早点回去,我要给他酿葡萄酒,上山有好多的野葡萄,我已经叫人帮我收了很多。”
有些是萧玉和叫人帮忙收购的,也有些受了他的恩惠自己送给他的。
秋然疑惑:“这表少爷怎么会来新阳城呢?”
萧玉和嫌恶道:“谁知道他,只希望他早点离开。”
“公子,对不起,之前不该在姑爷面前提表少爷的,怕是姑爷会不高兴。”秋然低下头来,无比歉意,瞧他是什么破嘴巴。
“秋然,你别懊恼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扯他出来让你家姑爷吃吃醋。”
谁曾想这个胡乱扯出来的人,居然说到就到。
“公子……”他家公子怎么这么好,秋然和自家公子同仇敌忾,皱眉嫌恶道:“表少爷怎么成了那么一副鬼样子?”
“表少爷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名粉衣姑娘,两人的关系,一看就不明不白,那姑娘绝对不是和大人的女儿,浑身带着一股风尘气,狗男女。”
“他居然还敢肖想公子,若是姑爷在这,一定将他打出去。”
萧玉和对他避而不见,成海翔有些受伤,在新阳城里问及有关将军夫夫的事情,居民们都说,我们家将军和夫人可恩爱了,夫人经常亲手将军做饭、洗衣服、缝衣服……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堆。
“玉和居然过的那么惨!”
“段枢白这人也太可恨了。”成海翔将扇子摔在地上。
听说将军夫夫住在小木楼里,家里就一个下人伺候着,还是萧玉和带过来的秋然。
萧玉和这个风光霁月应该被捧在手里哄着的小美人居然被一个莽夫这般欺负,逼他一个娇少爷洗衣做饭,还让他抛头露面去给平民治病……
老天爷,他的的小表弟怎么那么可怜。
“难怪今天见他脸色不好,还不愿意和我多谈,他的日子一定过得很惨,说不定每天在家以泪洗面,这种日子,这种日子……”还不如当他的侍妾,至少他不会让他做这些苦力活儿。
成海翔心中晦涩莫名。
“玉和的日子过得这么惨,我如果在这时对他表露出关心,和他那个莽夫将军作斗争,我是不是就可以趁虚而入,获得他的芳心……”那样的身子,如果能让自己一亲芳泽,多么快哉!
“我要带着小表弟幼时喜好的东西,去他家里宽慰他。”
段枢白和张长乐骑着马在周边的群山里跑马奔腾。新阳城的文官班子有符千席等人组织拉扯起来,肩膀上的压力顿时一减,段枢白也就有闲心,带着自家副将,两人一起骑着快马在郊外散心,畅快一下心情。
“长乐,我就说吧,咱们以后的日子解放了。”
“嘿嘿,将军料事如神。”
段枢白拿着酒囊喝了一口果酒,他家夫郎亲手酿的,爽快。
新阳城的事情步入正轨,符千席虽然有时做事不着调,但在处理细碎公务方面能力非常出色,他结交朋友的能力亦是不凡,找来的朋友都是有水平的,四处游学,见识广博,不是那种不关心天下大事,只知道感春悲秋写几句诗词歌赋的人。
能干实事的,正是段枢白需要的人才。
他们此时已经在商量怎么规划未来的新阳城,组织人员编撰户籍,全都登记在册,包括人口以及田亩、住房,将新阳城所有的户籍都弄清楚,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方便以后的税收和管理。
还有新阳城的田亩。段枢白名下的兵将开荒种的是公田,是他们军队所属的田地,而民众的为私田,私田里产出来的粮食作为居民自己使用,要交的赋税段枢白定为一成。
现有的一千二百多名将士,六个小队按日轮流巡逻保护新阳城周边的秩序环境。
西崖山以北的盗匪,比较有实力的几窝已经被降服,剩下的几波小鱼小虾,只待慢慢剿清。
剿匪过程中救下了的许多生活在山里的农夫,再次扩充了新阳城的人口。被劝降俘虏的盗贼有六百余人,情节较轻地给放了,剩下的三百多名劳改犯重新在地里开始干活起来,除了地里,正在扩大建设的新阳城有许多地方等着他们来办事。
新阳城的城市规模在逐步扩大,原先的一些田地也逐渐变成了房子,四周扩散的田亩越来越广,以前自行车还是个新鲜物,现在已经不新鲜了,往返于阳城与新阳城之间,有许多的居民开始骑自行车。
登记在册、有田有地有家人的新阳城居民可以免费租借自行车,一文钱一天。
等这一季稻谷成熟之后,新阳城的食堂便不会再对公众免费开放,但是会向困难的家庭出售低价的食物,如果家庭不困难,还要偷懒来要救济粮,那就直接送去军训营劳动改造三个月。
随着人口的增加,新阳城的各式店铺也在段枢白的帮扶下开了起来,他鼓励居民经商,在新阳城里开小店铺,现在的新阳城里,一些糕点铺子、饭馆、米粮店、客栈……等等这些,都是段枢白派人去干这些的,在剿匪的过程中,牺牲掉了一些人,段枢白给了他们家人安慰的抚恤金,同时也帮助他们糊口过日子,对于身有残疾的士兵,也鼓励他们在新阳城里开店铺。
银子哗啦哗啦流出去……
段枢白还给了他们一些糕点方子,做菜方子,养蚕缫丝的方子,这些东西,鼓励人在新阳城里把事业做大一些,一个城市,发展商业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店铺可能现在并不能赚钱,尤其是米粮店,饭馆之类。新阳城如今的环境,差不多算得上是一起吃大锅饭的多,但也是有人来买卖,阳城原先的人口会过来向他们买一些粮食,还有段枢白曾经派往宣州的人口,将宣州的手工业制品统一收购了运回来,比如伞、烟、酒等等的宣州特产,阳城的居民以及周边的村民,也会来到新阳城这边采买一些,他们这边的番薯条,玉米粉,以及番茄辣椒等也开始运往宣州,段枢白让人将宣州的商品分配给小店铺中,满足人口的日常需要。
随着往来人口的增多,早晚都有一趟船来往宣州阳州两岸,来阳州玩的宣州人也开始有了一些。
新阳城如今隐隐有了一个小城市的锥形。
段枢白让人修的水泥路已经修的四通八达,小阳城里面的主干道修葺完成,新阳城联通阳城以及附近村落的水泥路也修了个七七八八,他的城市支线任务中的【城市公共基础交通任务】在昨天成功完成了。
【恭喜完成城市基础交通建设。】
【获得奖励:水运码头设计图,船只设计图(双层货运船)、船只设计图(三层货运船)、打渔船设计图(一层)】
【开启支线任务,基础水运交通建设。】
他们的基础陆路交通建设完成后,系统要求他开始规划水运,这也正中段枢白下怀,阳州不可能拘束在这个小地方不与外边发展,阳州虽然被一江之隔隔在外面。但是这条江江也说明,他们可以一路逆流而上,通过航运去往西边的定州和原州。
现在新阳城里发展种植是王道。到时候他们可以把他们的稻谷、番薯,土豆,玉米等等销往其他的地方。
“再有个几天,学校就建好了,到时候你们全去听听课哈。”段枢白喝着酒,淡淡的伸了个懒样,等把学校建好,就开始修建码头。
“将军,我还需要去听课吗?”
“你除了字写得好点,你还有什么优点,起码那些个兵书,也都给我背完全了。”
“那也不能是老张我一个。”
“放心,他们那些目不识丁的,都要进去。”
在段枢白着规划中,这个学校不单单只教看书识字,还教授种田养殖木工厨艺等等……新阳城的民众,都可以来学学。
当然,基础的天文地理物理化学什么的以后也会慢慢增加。
说着,段枢白又喝了一口果酒。
张长乐鼻子比较灵,这会子嗅到半天果酒的味道,淡淡里酒味勾起了他胃里的酒虫,有些眼馋;“让老张也喝一口。”
段枢白笑笑,举起手中的酒囊,“你要喝?”
张长乐点点头。
段枢白一秒变脸,无情地拒绝,“我不给。”
“将军,你也太残忍了,长乐跟了你这么多年,如今连一口酒也不给长乐喝。”张长乐卖惨道。
段枢白还是不答应:“这可是我夫郎亲手给我酿的,你要喝酒,那边多得是,秋收的粮食不是新酿了一批酒吗?”
“可是那都没有这果味儿浓啊,偶尔也得换换口味。”
“换换口味?”段枢白笑了一下,勾在张长乐肩膀上,非常残忍地让他闻闻酒的味道,在他想要凑上去的时候,无情地拿开:“你若是真想换换口味,长乐你还是早点儿找个媳妇儿吧,到时候你媳妇儿也会为你酿酒的。”
“我和你说,这有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媳妇儿做的菜特别好吃,媳妇儿做的衣服,同样是最好看的。”
张长乐垂了垂眼睛,无奈道:“可是将军,咱这除了你都是光棍啊,你能不能少说一些刺激人的话。”
“我听说老支最近要把他家媳妇儿给接过来。”
段枢白拖着下巴,“我怎么感觉梁雷这小子,也快好事将近了。”
“咦,将军,你还有闲心听这个。”
“听说过啊,那姑娘叫冯婷婷的,现在在我家夫郎的医馆那边做事。”
张长乐道:“这位婷婷姑娘可不得了,据说这一个女孩子,杀了好几个贼匪,前几天,还跟着队伍上山去斩盗匪,还给人治伤。”
“谁说女子不如男。”
“姑娘厉害,还长得好看,梁雷有福气了。”
“前些天,梁雷手上受了伤,人姑娘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