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有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云窗雾阁

作者:云窗雾阁  录入:09-27

  透过树缝间影,在坐席上的人大概能看出各家少年郎的英姿。
  “哈哈哈,看来衡南是要力拔头筹的了。”天子捋着下巴,眼睛里嵌着笑意。
  “犬子不才,怎能夺七皇子的头筹。”司徒将军说的倒真是发自内心的话。早听闻圣上宠溺的那位七皇子文武皆出众,令多数皇子都黯然失色。原本他半信半疑,潜意识里觉着是宫里的奉承话。今日瞧见才知果真不凡,内心对司徒衡南能否拔得头筹也没有定数。他虽不太关心朝中的权力斗争,倒也对太子之位空悬,大皇子和七皇子背后势力,以及天子摇摆的抉择,朝中暗中议论有所耳闻。
  天子的眼中虽常含笑意,却又扑朔迷离,难以让人把控他内心所想。
  而猎场里的少年人却根本没想到这个层面,只是专注于猎场里的猎物,然后绷弦出箭。
  胜负难分的局面依然持续着,但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发野箭,竟直直地朝宸御的方向刺去。
  另一发箭击中了这支“来者不善”的箭矢,使它偏离了原本的走向。两支箭矢齐齐落在地上。
  谁知这仅仅是个开始。
  不知是从何方传来一身尖利的口哨声,四面八方都落出羽箭,令人防不胜防。
  大皇子熙润替宸御拦下了许多箭,手上也中了伤。
  一位身手敏捷的刺客看准了时机,刀剑与自身都要合为一体,立马向宸御的方向刺去。
  熙润立马挡在了宸御前,生生用手臂挨住了那一剑。
  “皇兄!”宸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睛也发了红,一把抽出三支箭矢,瞄准了袭击者的方向。
  但那袭击者身手极快,而且轻功了得,三两下不仅躲过了攻击,还为这一次攻击蓄了势。
  但司徒衡南的一发箭扰乱了他的视线,躲闪之余,他没有来得及发出这一次的攻击。周围的世家子弟也被一群刺客团团围住。
  坐席上早已乱作一团,除了部分兵力在护驾,其余的驻扎军急忙冲进了围猎场,准备活捉这些胆大妄为,来路蹊跷的刺客。
  但这些刺客来得快,去得也快。未来得及逃走的,竟然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本在账内的霍风听到外面的混乱声便小心翼翼地掀开帘角,只见护卫的军队迅速地朝围猎场走去,隐隐有“刺客”此类词语飘进他的耳朵里。
  心下一惊,但他还是比较冷静地找了账内一个角落临时躲藏了起来。
  等到外面安静了些,他才悄悄地再次掀开账帘。
  零散归至帐篷的人都面色煞白,尚有精神在议论的都在说大皇子凶多吉少。
  遇刺的是大皇子?
  霍风对城中事不甚了解,听闻消息心脏也骤然加速。
  此时,司徒衡南才归来,面色同样难看。
  不过,看到霍风安然无事,他面色好了些,但还是问了一句:“子新,你没事吧?”
  霍风点了点头。
  司徒衡南进了帐,默然片刻才说:“大皇子为救七皇子遇刺了,随行的太医正在抢救。一半的军队都去追刺客了。”
  两个少年对视,眼中皆为怅然之色。
  

  ☆、学府(1)

  1 大皇子在太医署的全力相救下挽得性命,但却失了一只手臂。
  本来支持大皇子成为储君的臣子皆把矛头指向现任皇后,但因七皇子宸御陈述了当时的状况,便都十分疑惑为何刺客的首要攻击目标是皇帝的宠子。
  从刺客的衣着上根本看不出一二,除了为首者功夫了得,其余的并未太过难缠。只是其中多人死状惨然,倒不乏一条线索。
  天子盛怒,最后大理寺彻查了此案。这些人只能是在森林外围蛰伏已久,做了手脚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提前清场时并未发觉到蛰伏已久的这么多人。近来从外地进皇城的人也都被彻查了身份。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通过体型和死亡迹象,近来入城的西南人增长等多方面推断,是西南蛮族不满朝廷管理所为。
  虽然大皇子背后势力不满这个结果,但因此时弄得皇城人心惶惶,过分追究也没有挖出更多的结果。而且,大皇子的受伤倒中了力荐七皇子为储君的一众人的下怀。
  不少大臣以为是皇后一派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还是对大皇子痛下杀手,但稍有些心思的人都知此类说法根本立不住脚跟,毕竟当事人可是看到宸御险些命丧围猎场。
  从此,“春猎”二字成了朝中的一个禁忌。西南的部族基本都受到牵连,大多成了奴籍。
  若不是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大皇子求情,西南一地怕是会落得个了无人烟的下场。
  七皇子宸御立在一方灰暗的穹顶下,有些愣愣地望着一滴滴雨水从庑殿顶的斜脊滑下。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双目无神,心无一物。
  “七殿下,大殿下已经……无碍了。”
  若璇撑着一顶伞,斟酌了许久,才道出这一句话。
  “可皇兄为何不见我?”宸御双目游离,动作迟缓地转了过来,“皇兄为何不见我?”
  最后,他的目光凝在了若璇身上,渴求着一个答案。
  若璇微微凝眉,道:“大殿下需要休息。”
  可是少年的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若璇才又说:“大殿下不是不想见七殿下,是不想见所有人。只有陛下,是不得不见的。”
  这时,少年的面色才缓了些,道:“是这样啊。”
  最终,他慢慢地往自己的寝宫走,若璇替他撑着伞。
  少年沉默地关上了殿门。
  而若璇望着天上残缺的月亮,也难言内心的哀伤。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天之骄子的喜怒哀愁都会牵扯到到自己的情绪呢?
  2 春猎一事过去了半年,府中的母马真如司徒衡南期待那般,产下了对双生马,府中人连着几日都在谈这桩罕见的事情。其中一匹属了司徒衡南,另一匹属了霍风。司徒衡南的马早早地取好了名字,名曰凯风;霍风的马名叫晨风。
  不久之后,司徒衡南和一些贵胄公子都得了个入朝廷的最高学府学习的机会。
  虽说这算是种恩典,但课业还是需要考核,不通过自然是特别丢人的事情,尤其世家贵胄间可是极爱各相攀比的。所以当司徒衡南听到这个消息时,真是发起了愁。
  “近来不是好好念书了吗,你为何还这么愁?”霍风一本正经地有些不解。
  司徒衡南又习惯性地抓抓头发,说:“宫里出事后,人人说话都更加小心翼翼了。且不说那些皇子何时何地我都得礼让三分,定国公的那个小世子也恼人得很。当然,沈丞相的公子也会去一两人吧。这哪里是读书,根本就是左右逢迎。而且我可不想被那些个人嘲笑。”
  司徒衡南有些赌气的样子真让霍风有些好笑不已。
  “我听闻林学士学识渊博,旁征博引,幽默风趣,该不会是什么古板的夫子的。”
  将军夫人走过来,面容是温和的笑。
  “娘,你别说了。”司徒衡南有些无奈,“传闻还说他的课业难得要命,每旬还会有答辩。”
  “哦?”将军夫人又笑了笑,“娘还听闻,林学士看这次入学的公子多,准备七曜一辩。”
  “啊?”司徒衡南苦恼着脸,还是没办法阻止入学府的日子到来。
  这日天凉气爽,但暑热未完全消散,热气隐隐蛰伏,不过总的来说倒也算是令人舒适的温和天气。
  司徒衡南掂着毛笔,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丛荫间两只虫子在打架。第一堂讲学结束,休息一会儿后已然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林学士好像从什么修身齐家扯到了中庸之道。
  “……因此便有‘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之说。”
  林学士话音一落,便道了一声:“子衡。”
  司徒衡南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身后礼部尚书的小公子拿笔戳了戳他的背脊,轻咳了两声,他才想起在学府里每个人都为儒学传人,是孔老夫子的弟子,便都有了以“子”开头的一字,众人平等,此间都以此字相称,探讨学问。他自然便被唤作了“子衡”。
  “在。”司徒衡南站起了身。
  林学士负手笑着,问:“窗外两只虫子争斗,可还有趣?”
  一旁的定国公小世子早就快忍不住笑,司徒衡南瞥了他一眼,才回答说:“回学士,并不有趣。”
  “哦?为何?”林学士说话不急不慢,恰到好处。
  司徒衡南也不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看虫子打架,还特意来问。
  “胜负不定,令人着急得很。”司徒衡南直截了当地回答。
  定国公的小世子早已憋不住笑了起来,平日跟随他的几个小公子也捂着嘴轻声笑着。就连平日冷脸的沈恪也不禁扬了扬嘴角。其他两位皇子十分矜持,而原本是宸御的位子空荡着。
  “凡事可都是有输赢才有趣?”
  林学士并未在意周围公子们的笑声,只是保持着原来的语调,继续问着司徒衡南。林学士身旁是新入学府的一位年轻进士,姓文名献,据说学士有意推举他成为下一任大学士。那位年轻人面庞稚气未脱,但五官深邃,周身洋溢着沉稳的气息。不过司徒衡南也没太注意他,权当他是学士的大弟子。
  “自然不是。”司徒衡南回答。
  “为何不是?”林学士继续问着。
  “若是两边儿要开战,必然是因为谈不拢,所以只好打架。输赢总是会引来……生灵涂炭,哪里来的有趣?”司徒衡南道出内心真实想法,还用到了新学的成语。
  林学士点了点头,说:“子衡说得不错。”
  司徒衡南正想坐下,林学士却没那个意思:“依你看,为何战争两方会开战?”
  司徒衡南暗自腹诽了林学士的叨叨,不过也只能恭敬地回答说:“子衡说了,是谈不拢。”
  林学士的笑容并未改变,继续问:“那双方为何无法和谈?”
  司徒衡南抓抓脑袋,说:“因为……因为大家都想要很多,便会争夺。”
  “不错,利益冲突。”林学士起了身,抚着书卷,缓缓踱起步来,“战争之事,自古常有,天下分合,非吾等读书人所能左右。”
  司徒衡南坐了下去。林学士沉默了一会儿,便继续说:“仁,礼,序,本是维系社会的重要元素。但并非人人都有仁爱之心,懂得中庸之道。今日的功课,便是写下你们心中的中庸之道,可以有多种解释,也可以参考前人之说,也可借用生活之例,篇幅不限。对此可有疑问?”
  静默一阵子后,林学士便摆了摆手,说:“那便散了吧。”
  司徒衡南暗自松了口气,不想却被林学士叫住了。
  “子衡,我很期待你的答案。”林学士捋着一撮小胡子,笑得和蔼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近日持续更新过去的故事,耐心地等待俩儿子的成长,姨母笑先笑为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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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府(2)

  1 这日,司徒衡南晚上练习剑法之余,便提着一只毛笔在书房里转悠起来,思考着如何解释那中庸之道。
  在司徒将军的书房里捣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什么相关的解释,司徒衡南便准备随心随写。
  “连前人之说也借鉴不成了。”司徒衡南无奈地合上面前的一本书,将它放回了书架上。
  忽地,他想起不久前爹爹打开的那处机关,以及爹爹的喃喃自语,便想去偷偷看一看。
  朝门外打量一番,司徒衡南关上了书房的门,在木架子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白瓷花瓶,扭动了一下。
  几声“咯嘎”后,木架底部弹出了方形木板,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长条状的盒子。
  司徒衡南小心翼翼地捧出那长条盒子,轻轻地打开了来看。
  盒子有些小,而且老旧,但是竟然有双层。表面一层放着几片说不上来的是叶子还是什么的东西,下面一层里放着一把短剑,缠着染血的绫布,略有些锈蚀。
  从这些东西他也不知道什么究竟,大概是爹爹奋战沙场的纪念物,不过爹爹似乎并不常用短剑,难道是作战时短剑更为便捷?
  司徒衡南摇了摇头,心想反正也想不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不如不想。
  原模原样地将东西收了回去,司徒衡南才想起那封重要的书信。有些蹑手蹑脚地打开爹爹固定放书信的抽屉,司徒衡南抽出了那封来自霍风父亲的信。
  虽然有些字他不识得,但大概内容他还是懂了。
  霍父想让霍风在将军府待得越久越好,最好是及冠之前。
  司徒衡南读完便收回了信,想来爹爹肯定答应了这样的请求。看来未来的很长时间,霍风都会在将军府里度过。
  这时,“中庸”二字又跳进脑海,司徒衡南悻悻地铺开一张宣纸,一手撑着脑袋想着,一手跟着思路停停顿顿地写着字。
  也不知写了多久,司徒衡南才大功告成般歇了笔,困倦极了,于是侧着脑袋竟就小睡了过去。
  还是霍风的喊声让他醒了过来,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霍风立在了跟前。
  “子新?”司徒衡南揉了揉眼睛,一放下手发现手上全是墨水。毛笔不知怎的滚过了整张纸幅,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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