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就不能睡一张床?”陆悦扬一脸无所谓,道:“睡一张床就非得啪啪啪?”
我信你个鬼,梁绪腹诽。
白雁岚笑着对发小说道:“你收拾完赶紧回家吧,辰彧说你最近早出晚归的,都见不着人。”
“他在你那干得怎么样?”梁绪本来想让辰迦也辞了去白雁岚那,但辰迦说什么都不答应,也就作罢了。
“很好。”他对辰彧的专业性表示肯定,又问道:“你公司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变动?我听权哥说了一嘴,也不太懂。”
“公司需要钱,又开始了一轮融资,我想寒晟资本可能会趁机从债权人变成股东。”梁绪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在这个节点,你哥找谁来管理寒晟资本的投资吗?”
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果然,梁绪说出了一个名字:
“安鋆。”
“他毕业了?”
梁绪不忿道:“刚毕业,你说你哥骚不骚。本来现在股东内部就有些矛盾,安鋆又在这个关键位置上,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我就说你什么时候得还自己欠下的桃花债。”白雁岚一点也不同情他。
“我可没对不起安音璇,他弟弟看谁都不顺眼,你俩又不是不知道。”
白雁岚拍拍他肩膀道:“自求多福吧。”
到了梁绪家,里面的陈设都用白布盖了起来,没什么灰尘,有阿姨隔两周就来打扫一次。
梁绪扯开柜子上的布,打开了玻璃门,说道:“我妈说让我过来找她的体检报告,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说去年为了给书柜腾地方,把一堆书啊本啊的都搬到了这,可能夹在中间了,你俩帮我翻翻柜子里有没有。”
白雁岚和陆悦扬也各自开了柜子翻找起来。
梁绪十五岁才搬离大院,这里承载了他童年的一切回忆,他抽出玻璃柜里的一本相册翻看起来。
那时他很小,沈美茗抱着他,梁峰站在一边,气宇轩昂。他轻触泛黄的照片,出神地看着上面的自己,那是一张笑容洋溢的脸。
白雁岚凑过来,说道:“你小时候真矮,我记得小学你还没我高。”
梁绪挑眉道:“是,小学之后你就没怎么长过了。”
白雁岚捶了他肩膀一下,问道:“你爸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
“跟你妈……”白雁岚欲言又止。
梁绪摇摇头道:“他俩爱干嘛干嘛吧,人活一世,自己高兴最重要,我从来没有家庭执念,你又不是不知道。”
最后也没找到,他们又把防尘布盖了回去。
送走了梁绪,白雁岚拉着陆悦扬在院子里遛弯儿消食,傍晚蚊子很多,陆悦扬也不知从哪里拿了把小扇子,给他轰蚊子。
“梁绪要不是你发小,我真想揍他一顿解气。”陆悦扬看见那副嘴脸就蹭蹭冒火,压都压不住。
“都同为前男友了,就别较劲了吧?”俩人都记仇得要命,看在是难兄难弟的份儿上,就不能大度一点。
“不是一码事,他就是欠揍。”陆悦扬不想再提梁绪那个糟心货,问道:“你是不是快要准备巡演了?”
“嗯,等合辑发完。”他感叹道:“又要开始忙了,像是回到了以前在Mr.right的那段日子,只不过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以前你那个组合也是靠你一个人。”陆悦扬中肯地说。
“Summer Tour的时候我看见了原来的队友,在给安音璇伴舞,听说他是在告别演唱会的时候闯进后台说服他们的,不知道具体承诺了什么,除了Leo以外其他人都同意了。”他边走边说:“我觉得这是好事,还能在舞台上看见他们。”
陆悦扬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圈在怀里,说道:“怎么突然又感慨上了?”
他顺势贴在了陆悦扬胸前,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说道:“因为你我都将不得不面对他了。”
“那天你在后台碰上他说要干翻他?”陆悦扬淡淡地问道。
“传得真快。”白雁岚后来听助理说,安音璇跟肖权大吵了一架,提出了再也不与他同台的要求,也不知道权哥同意没有,但至少知道了安音璇很在意他,他问道:“如果我们杠起来,你希望谁能赢?”
陆悦扬虽然淡出娱乐圈许久,但还具备一定的分析能力,他思考片刻,说道:
“作为艺人,安音璇很出色,他是肖权最喜欢的那类人,有强烈的欲望,也有坚韧的意志,即使不在一起了,我仍然很欣赏他。而你,情感胜于一切,没有明确的目标,却充满激情,你会大方地承认,你的歌都是为爱的人而写。所以理性和感性我希望谁会赢?”陆悦扬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输了,可以像现在这样抱着我哭。”
白雁岚噘起嘴气鼓鼓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不会哭。”
“雁岚,我和音璇结束了。也许你我之间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但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你没有丢下我。而我也决定了担负起照顾你的责任,就算再次面对他,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难受。”陆悦扬轻抚他的头发苦笑道:“我们可以一直保持朋友的关系,也可以在将来某一天变成情侣,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反正我失业了,有大把时间陪着你,慢慢了解、互相扶持,像方姨说的,认真考虑到底想要什么。”
起初他们只是互舔伤口的两个可怜虫,一个抱着伤痕累累的爱慕之心,另一个在自责中挣扎着认清责任。后来时间久了,渐渐地放下了过去的执念,白雁岚重新审视了他与陆悦扬之间的关系,他没有急于做出选择或决定,先这样相处吧,其他的交给时间。
“悦扬哥,与你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但我也很害怕,怕我像从前那样,控制不住地在你面前变成那个自私又自卑的白雁岚。”他有些脸红道:“我想变得更加自信,自信到能好好地跟你谈场恋爱。”
不再遮掩内心的情感,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让他们都学会了坦诚相待。只是在L市时不住在一起,也就没那么多肉体上的想法,现在两人每晚都睡一张床,心思就开始蠢蠢欲动。
陆悦扬收紧力道,给了他一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
秋天是燕城一年最美的季节,万物都生长成了最具风韵的样子,想谈恋爱的不止白雁岚一个,还有与他水火不容的安音璇。
乱摸周寒的事情对他打击特别大,从A国回来之后,他火急火燎地想找个暖床的。
这天他在连锁咖啡店里拍广告,休息的时候辰迦给他补妆,汪汪在旁边拿着个手持电风扇吹风。
他看着马上要拍的那句广告词,吐槽道:“就这咖啡还让我演出特别喜欢的表情?特别难喝我倒是不用酝酿,真情流露。”
汪汪讲解道:“安老师,这是世界手冲大赛的冠军开的咖啡店。”
“你也说是手冲冠军了,我喝的是什么?是他亲手给我冲的么?”
汪汪无语,好像说的也没毛病。
“那看来我得亲手给你冲上一杯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大门走了进来,他皮肤略黑,留着一点胡子,有种放浪不羁的美感。
安音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咖啡店宣传册,好像是同一个人。
汪汪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这就是冠军老板。”
也许是他发散的求偶信息太过强烈,咖啡店老板随即对他展开了一系列追求。
既然已经在岛国放了话要给自己一个爱上别人的机会,那自然要说到做到。他答应了对方的约会,他们一起共进晚餐、一起小酌两杯,聊些吃的喝的、有的没的,倒也轻松愉快。
好景不长,就在第二次在店里约会的时候,冠军先生坦诚道:
“我想我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问是谁,冠军先生说道:
“你。”
咖啡店在进行天使轮融资,洽谈到一半突然被叫停了。
他趴在放着虹吸壶的台子上,看着壶底沸腾的泡泡,沉默片刻,问道:“寒晟资本?”
答案不言而喻,他喝了一口咖啡,像冠军先生之前教过的那样,在舌头里滚了一圈才咽下,说道:“其实我喜欢奶咖,你说的回甘我根本尝不出来,只有酸味儿,不适合我。”
踏出门的时候,冠军先生对他说道:“音璇,融资我还可以谈别家,如果你愿意继续跟我……”
“不愿意。”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过了这件事,安音璇决定恶心周寒一下,他来到寒晟资本接弟弟回家,但安鋆在加班,就让他去休息室等着,他却走到了公司的健身房。
你越不让我干嘛,我就越要在你眼皮底下干嘛。
健身房常年驻守着一个健身教练,负责给员工上课做指导,这是公司福利。
他在跑步机上跑了半小时,一身汗湿透了上衣,然后叫来身材健硕的教练给他做拉伸。
“你是安音璇吧?我特别喜欢听你的歌!”年轻教练一脸兴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弟弟在这上班,等他呢。”他平躺在垫子上,几缕头发贴在脸上,两颊因运动而泛着红晕。
教练抬起他一腿弯曲,用力压了下去。
“啊……嗯……轻点。”他叫得有些暧昧。
“不愧是歌手,声音那么……”小青年的额头出了汗,有点儿把持不住。
他下巴一扬,喉结的弧度显露出来,问道:“不好听?”
“好听。”正在小教练嘿嘿嘿一通傻笑,准备继续下压的时候,健身房门被推开了。
周寒站在门口,一脸戾气。
第9章
“周、周总。”
小教练压在安音璇的身上,原本荡漾的春心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这是什么错觉,怎么好像周总要杀人?
安音璇偏过头看着周寒,嘴上还催促着:“使劲啊。”
周寒气压很低,对小教练沉声说道:“出去。”
小教练一下弹起来,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安音璇“啧”一声,看着人高马大肌肉发达,怎么胆小如鼠,废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周寒阴着脸道:“你叫太大声了。”
扯淡。
他故意挑衅道:“我拉伸还没做完,你把他轰走干嘛?”
周寒把门一锁,又按下了一个开关,透明玻璃隔断瞬间变成了雾面,健身房另一侧是写字楼外墙的落地窗,剩下两面分别是巨大的镜子。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顺势扯掉了领带,解开第一颗衬衫扣子,边走边脱掉西服外套扔在地上,衣服随着惯性滑到一边。
“我给你拉伸。”周寒解开袖口挽到小臂,蹲下来屈起他的腿,分别按着膝盖外侧和脚踝向他胸前压去。
他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深深地按了一下,顿时大腿根就疼得要命,浑身一僵,嘴里控制不住地泄出了呻吟声。“啊……轻、轻点!”他发誓不是故意要喊的。
周寒没收力道,反而整个上半身都倾向了他,隔着一条弯曲的腿,他们面对面离得很近。
他的身体呈U字型卷曲着,大腿已经贴在了胸前,膝盖抵着下巴,他拍打着周寒的肩膀,蹙眉喘息着:“诶……疼!……嗯……起来,疼……”
周寒小心地松开手,轻轻把他的腿拉直,平放在垫子上,说道:“我技术怎么样?”
他一脚踢在这厮小腿上,原本半跪着的周寒坐倒在了地上。
安音璇滚了半圈趴过来,说道:“烂透了!”
谁知周寒起身掐着他的腰往上提,让他跪趴在地,然后栖身而上,胸膛贴上了他的背。
“你疯了?下去!”他两手挣扎着,却因为腰侧被牢牢锁死,无济于事,片刻之间,**一凉,裤子被扒了下来。
他怒不可遏,骂道:“周寒!你是不是有病!我在这锻炼碍着你什么事?凭什么管我!”
周寒从后面凑在他耳边说道:“你为什么来故意气我?”
“因为你有病!”居然还问为什么,他气道:“我好好谈个恋爱犯法了么?你威胁人家,好了,现在人跑了,你满意了?”
周寒一脸不屑,说道:“那说明他并不爱你,你在他心里还不如几千万的投资,太弱了。”
“当然不爱!我才约会两次,你就搅黄了!我连他岁数都没问,哪来得及谈情说爱!”安音璇气急败坏道:“我问你,我是不是不能谈恋爱?”
“能,要么跟我谈,要么别谈。”周寒的语气不容一点反驳。
他气绝道:“没法讲理了。”
“我在跟你讲理。”
“你们周氏祖传的讲理先扒裤子?”
“我现在是想惩戒你了。”周寒说着就拍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空荡荡健身房产生了回音。
痛感并不强烈,取而代之的是羞耻感,却又带着不合时宜的**。
安音璇一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行为。等神经传来了羞耻的痛感后,他从没有这般地想骂粗口,还想翻了周家祖坟,干他祖上十八代。
“你再打一下试试?”他气得发抖道,结果话音还没落,周寒在另一半又打了一巴掌,无奈道:“你让我打的。”
他发誓自己但凡有一点战斗力就跟周寒拼了,可他刚刚跑了半小时,虽然不至于散架了,但在强壮的体魄面前就是个纯粹的战五渣。于是现在只能放狠话:
“打我打得带劲么?你怎么不来干我?有本事来干我,比这可爽多了,要试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