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为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桃发子

作者:桃发子  录入:02-08

  “在看分析师的报告?”周寒问道。
  安鋆合上电脑说道:“嗯,在结合AI系统写策略。”
  周寒“嗯”了一声便走去厨房,安鋆叫住了他,说道:
  “你就打算一直住这里了?”
  “你看到了,宸宸没我不行。”
  “……”安鋆打了下磕巴,差点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我是说你跟我哥……”
  “我跟音璇怎么了?”周寒走回来坐到他对面,从容道:“我能把他和他儿子都照顾得很好,他也离不开我,就这样不是挺好?”
  这话无从反驳,但安鋆却意识到周寒可能跟梁绪和陆悦扬都不太一样。他的心思更缜密,手段也更果决,让人不经意间就落入陷阱再也挣脱不开。虽然周寒从来没有做过对哥哥不利的事情,但安鋆有一种动物般的警觉,总是不放心,他问道: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他能够成长,并且独立起来?你却让他变得软弱,依赖于你。”
  “爱是不同的。我对宸宸的爱是希望他以后可以独当一面,但对你哥不是,我会保护他,永远给他留一座避风港。”
  安鋆不敢苟同,问道:“这是我哥追求的生活吗?”
  周寒吃了一颗茶几上的薄荷糖,自从住进了这边,便不会在房间里抽烟了,冰凉的感觉从鼻息窜出来,很醒脑,他说道:“在事业上,音璇很有主见,他的工作完成度很高。但情感上,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总有一天他会看清,在他想通回头的时候,那里还有个人在等他,他不会孤身一人。”
  如果许多事情没发生,这表白就很动人,但现在安鋆却无法替哥哥感到欣慰。这个高大强横的男人就坐在面前,他能清清楚楚看到他深邃的眼眸,却无法从眼底读出任何信息,他看不懂周寒,试探性问道:
  “所以你要把在别处等着他的人都除掉对吗?”
  周寒抬起了眼皮,不带情绪地等他继续。
  安鋆心里有了一个关于此次事件的轮廓,只是很多都仅仅是猜想:
  “陈郡山的事情不单纯,星云的股票有问题。”
  他回来之后就在关注星云的走向,股票跌到一塌糊涂。通过人脉关系也看到了施暴者的供词,他们自称是杨卿卿的极端粉丝,但作案手法和履历都显示是涉黑团伙。杨卿卿与团伙老大是包养关系,看似是更深层次的理由,但他总觉得这事还有蹊跷。
  周寒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道:“我不记得你有参与国内部分业务的权利,而且陈郡山的事情导致星云连续几个跌停板很正常。”
  安鋆翻开电脑,转过去给他看,说道:“不正常的是寒晟资本大量地回购股票,楚千云的前妻马上就不是最大的股东。”
  周寒面不改色道:“这是止跌的一种措施。”
  “我认为现在还没到需要启动回购措施的时候。”安鋆刨根问底道:“你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的职级是没有权利来质问周寒的,老板也没有义务向员工解释公司决策。但陈郡山因此命悬一线,他哥也与危险擦肩而过,他必须要问清楚。
  周寒还是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一盒烟,说道:“陪我去露台吗?”
  两人站在特意请园丁精心修剪过的景观前,俯瞰燕城的夜景。这座城市繁华又浮躁,有太多太多不完美的地方,却依旧让人着迷。
  安鋆凑过去给周寒点了烟,自己也拿出一根,深吸一口说道:“L市的烟很难抽。”
  “而且还得欣赏被焦油熏黑的肺。”周寒看着下面还拥堵着的环路,说道:“你想回来了?”
  “我一直都想留在我哥身边,只是身不由己。”他一直想拉着哥哥避开这些恩怨,但事与愿违,现在也脱不开干系了。
  周寒一手插兜,看向远方的灯火阑珊,那是为了国庆节布置的彩灯,说道:“我会让你回来,但不是现在。”
  “如果现在辞职,就是我说了算了。”
  周寒胸有成竹道:“你不会的。”
  没错,安鋆不会的,他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他不想在他哥或者陈郡山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变成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周寒转头看着他,说道:“星云要出大变动,但不会殃及你哥,不用担心。”
  “所以陈郡山的事只是一个开始?你实际参与了多少?那个杨卿卿的黑社会男友是你找的?”安鋆在循序渐进地问,希望能从蛛丝马迹中捕捉到一点周寒的意图。
  “当时有音璇在场我怎么可能冒这个风险自导自演?陈郡山明明是个受害者,却被编成了一个加害者遭报应的故事,我不擅长操控舆论,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的处事方式。”
  周寒说得很诚恳,但他胡说八道的时候也让人感觉真诚。安音璇虽然看着不好惹,其实心思单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安鋆不一样,这些年看惯他在金融圈的深谋远虑,深知这人不简单,就没那么容易相信。
  “如果不是你干的,那到底是谁?陈郡山只是个明靶子,他真正想动的是肖权对不对?”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而且黑社会围殴太下作。”
  这是说得通的,周寒不屑用暴力解决问题,他最擅长的是抓住时机落井下石,让人再也不能翻身。就算陈郡山遇袭跟他无关,但趁着股票震荡要掌控整个星云,他绝对做得出来。
  “你不是始作俑者,可最终能赢的只有你。你会在肖权身上故技重施,就像你当年对付梁绪那样。”
  周寒饶有兴致地问道:“那这一次你也要站在我对立面吗?”
  这态度让安鋆不舒服,回答不出一个字。
  如果傻里傻气的,从不了解,便不会有心理负担,但他这样一知半解又无法反抗,就要承担巨大的精神压力。
  人与人本就不会站在完全相同的立场上,只会因时局不同暂时同仇敌忾罢了。
  安鋆把烟掐了,说道:“那我们换个角度,难道不是你扶持肖权坐上了现在的位置,还是说你想借机找个更听话的傀儡?你一定有什么理由必须要动肖权。”
  “你的假期就剩几天了,还是放松地陪陪家人和朋友,你去L市之前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兑现。”
  他说过要拿回A国分公司的执行权,而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准备了那么久,他等的契机近在眼前。回燕城才一周,又招惹上了陈郡山这朵烂桃花,剪不断理还乱,一个个变动接踵而至,让他极度焦头烂额。
  燕城的初秋天气变幻莫测,待大雨将至时,气压降低,动物躁动,总会让人胸口阵阵憋闷,忧虑又不安。
  香江的半山别墅中,安音璇是被窗外枝头的鸟儿叫醒的,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表,才六点。洗漱之后,他换上休闲装去了后花园。
  昨日的绣球花染上了滴滴露水,天色还未大亮,这个季节的香江已经凉爽了起来。
  “起那么早,昨晚睡得还好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安音璇回头向上指指,说道:“睡得很舒服,早上我听见它在唱歌。”
  温蕴仪顺着看上去,那鸟儿又是一通乱叫,她说道:“这是Stefani。”
  “她有名字?”
  “还有一只,叫Jones。他们每天出没的时间不同,Stefani是早上,Jones是中午,好几年了,所以我给他们取了名字。”
  安音璇好奇地问道:“怎么分辨?羽毛颜色不同?”
  温蕴仪指指耳朵,说道:“长得一样,叫声不同。”
  两人干完活已经八点了,回到餐厅,帮佣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温蕴仪洗了手落座,说道:“早晨要吃得像皇帝,一天才有力气。”
  安音璇点点头。
  钢琴师上午到了,温蕴仪先听安音璇唱,纠正了一下发音,练习了许久。在这期间温蕴仪始终耐心地指导他,不厌其烦地告诉他换气的点在哪里,让他想起了沈美茗。
  他太幸运了,遇上的老师都不遗余力地去帮助他,让他仍然能够去学习,这很珍贵,而且可遇不可求。
  休息的时间,温蕴仪会跟他聊聊天,尤其是聊段殇。
  “他其实也不会说粤语,你看过他来香江的录影应该知道,在演唱会上现学现卖了几个词,嘞猴,挪宗已内。所以那时候很多香江歌手都看不上他,这首歌是在演唱会上首发的,一唱出来整个粤语歌坛就轰动了,大家没想到他这么会唱,情绪的拿捏和意境都恰到好处,简直像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安音璇感叹道:“这就是天赋吧。”
  “是的,他很特别。”温蕴仪紧接着又道:“你也是。”
  “您过奖了。”
  “你跟他有一种跨越时空的缘分,你出道的第一张专辑用的便是他的曲子,而你们之间甚至都没有见过面,这太神奇了。”
  “我们之间的桥梁是陈郡山老师。”
  温蕴仪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关切地问道:“他还好吗?我前些天看到他遇袭的新闻了。”
  “已经出院了,你们认识?”
  “那就好。”温蕴仪捂着嘴笑道:“他曾经想让我唱他的歌,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
  “那首歌是跟乔诗屿合作,唱母子,我这么不服老,怎么可能答应。”
  安音璇依稀记得这件事,当时媒体还大肆炒作了一番老牌香江女歌手拒唱的桥段。
  他问道:“那陈郡山知道……”
  “他知道我拒绝他的理由,其实我们私下关系很好的,他受伤了我很难过,他对于歌坛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温蕴仪眼神非常惋惜,“到了我这个岁数,会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被误解、被诟病都微不足道,唯有平安健康最紧要。”
  安音璇也有感而发道:“我一度非常痛恨我的工作、我的歌迷,我甚至无法唱歌,我总在想一个人的成名到底有没有意义,到底值不值得。很多人哼唱我的歌,喜欢我在舞台上的样子,我也因此受人关注,收入不菲。但想起我失去的那些,总会……特别难受。”
  “其实我们心中都活着一个段殇,他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他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他激情、短暂,他有着勇气和自由,是我们向往却又不敢去追求的目标。”温蕴仪抚上了安音璇的手背,她戴着很多枚戒指,有的像是订婚戒,也许是为了纪念人生的几段经历,她说道:
  “人生会遇到许多举棋不定、进退两难的情况,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又做出了后悔的决定,这再正常不过,最重要的是内心自由。你是个好孩子,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这就是你的宝藏。”
  谈过之后,安音璇好像一下子就开窍了,进步飞快,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得到了温蕴仪的肯定。
  临行那天,汪汪把安音璇的行李拿上车,又给二人照了一张合影留作纪念,便招呼道:“安老师,车停在门口了,咱们走吧。”
  “你先去,我有话跟温老师说。”汪汪被他支开了。
  只有两人站在门口,他说道:“您说再也不会讲大话了,可您却还是跟我开了个玩笑。”
  温蕴仪等他继续说下去:“后花园那棵树上,一直就只有Stefani,我没有听到其他鸟叫的声音。我想您是知道的,所以在绣球花下立了一个无名的小木牌,那是Jones。”
  温蕴仪愣了一下,眼底里流露出一丝寂寞,说道:“你的听力很厉害,但这不是个玩笑,是我希望他一直都在。”
  告别了香江,安音璇被周寒的私人飞机接回燕城,在回程的旅途中他在想温蕴仪临别时的话,那种希望一个人能够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遗憾,这多半是个带着离别意味的故事。
  也许他应该放过自己,再不顾一切地爱一次又如何,他还有几十年的人生没过,他还有无所畏惧的勇气,还有能承受失败的年华。
  同一天,安鋆要回A国了,天刚蒙蒙亮便去找陈郡山告别。
  开门的一刹那,陈郡山简直想骂街,他有日子没起过这么早了,一看到是安鋆生生忍了下来,毕竟他刚把人家小年轻给渣了。
  本来他就憋着一股起床气,安鋆也是低气压,总想试图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捋一捋。
  就是干过一炮的关系有什么好捋的呢?!他纳了闷了。
  结果一言不合又上了床。
  具体是怎么一言不合的,陈郡山实在不记得了,他累了。
  “你说句话?是不是难受?我抱你去洗个澡?”安鋆有些焦虑地看着趴在沙发上赤裸的人。
  他能说什么,他就是觉得岁数大了,体力跟不上了,上下之争居然输得一塌糊涂。
  安鋆穿上衣服,又给他拿了瓶水放在茶几上,见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得干巴巴道:“我收拾收拾。”
  地上一片狼藉,有些用过的东西,他捡到了垃圾桶里。陈郡山家里比较凌乱,衣服乱放,还有喝过的饮料瓶也都不扔,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中间是一架三角钢琴,开着盖,下面还扔着几张琴谱,他拿起来看看,问道:“你这两天弹琴了?”
  像死尸一样的陈郡山闷闷地说道:“嗯,大夫说手需要复健,我试试。”
  安鋆走回来,半蹲在他旁边,问道:“能弹吗?”
  “现在还不行。”
  安鋆想问他要不要跟我回A国,一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做复健。可到了嘴边,只挤出一句:
  “我要走了。”
  “一路平安。”
  安鋆不甘心道:“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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