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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公子初练——”男人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要几个钱?”
“你、你怎知我是初学的?”洛华回想一下,自己还未说明过。
“指若青葱,茧痕无踪。非素年握笔之手,乃娇养富贵之手。”那男人嘴角微扬,接着往前走了几步,寻了一会儿,从货架上取下了几款毛笔。
“这皆是达官贵人最喜,小公子你欲选哪一只?”
洛华望了望那几只毛笔,只以为没什么差别,摇了摇头,“我不知,哪只买得最多?”
“公子请看这只。”男人手在那几只摸了下,选出了一只,“世人常言,剑于侠者,笔于骚客,亮剑可知侠者之强弱,出笔可探骚客之深浅。此笔通体鲜亮,乃南方湘妃竹所制,质地坚韧,斑纹淡淡,犹如泪痕,贵而不奢,可彰其内敛诚恳。”
“观其笔毛成色,润滑顺和,宜书宜画,可谓上上之选择。小公子德才兼备,品貌显赫,瞧着就是天降紫微星,明年秋闱榜首的好苗子。所谓天作之合,将士战军旗,英才握妙笔,此笔与公子无疑是天造地设、遥相应和!”
男人说起来头头是道,一番说辞天花乱坠,听得洛华和巧红两人发怔。
再瞧着男人手心里的那只笔,洛华还真对这笔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感。
巧红缓过神来,发问道:“这只笔到底几个钱?”
那男人摇了摇手指,“不多也,不多也,六百文。”
“一支笔要六百文?”巧红望向男人,脸上满是防备之色,“你这是要明抢?”
“巧红,我们钱没带够吗?”洛华尚是头次出门,长期住在相府之中,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也从不用他操心,对于几银几两,能值几何,所知甚少。
“倒不是,公子。”巧红将少年往后拉了些,“银两不少,我只怕这男人是个骗子。我老家也曾有读书人,也曾买过文房四宝。不过一只笔而已,哪值得了六百文,六十文就顶天了的。”
“可我听他说得挺好的。”
“小公子喜欢自然要买。”巧红小声提醒道,“只是这人心险恶,指不定是这人从中牟了利,我们还是等这家掌柜的来了再买吧。”
“他不是这种人。”洛华摇摇头反驳道,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是对着男人很是信任,“若他当真诓骗于我,或是有什么难处困境,既然左右我们也不差银子,那给他多一些就是了。”
“这——”巧红脸色僵了僵。
“莫等掌柜来,分文自清白,来了也无益,最后还是得买。”男人的耳力非同小可,听到洛华的一席话,眉毛轻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公子可要再听我一言?”
“嗯?”洛华眨了眨眼,对这个人饶有兴趣。
“士为知己者死,一面之缘公子信我至此,我亦不能辜负之。”
“这只。”男人拿出另一只其貌不扬的毛笔说道:“此笔只要百文,笔杆材质尚可,宜初学乍练者,七羊三狼,软硬兼可,刚柔并济,若是寒门子弟,我推荐此笔。”
“笔之端口易裂碎,百文一只算实惠。”男人笑了笑,摊开手,“话已说开,孰好孰坏,公子自个儿瞧着办。。”
“原是这样,谢谢指教了。”洛华颔首向男人微微作揖,“将前一只包于我吧。”
“哦?前一只?”那男人愣了下,双眸微眯。
“是。”洛华点点头,“巧红将钱给他吧。”
“有些意思。”随手接过巧红递来的一贯钱,男人掂了掂也没数,就反手放在了台子上,“不知公子来自雍城那座府邸?”
“我——”洛华正欲说,巧红插了句嘴,将这话题硬岔了开来:“小公子,我们还是先将其他东西一并选了吧。”
那男人也不介意,倒是自然接过了巧红的话茬,“公子自选,还是——”
洛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麻烦你了。”
那男人毫不在意,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瞧着与公子相投,全当多交一个朋友。”
“朋……友”洛华愣了愣,他没想到出来遇见的头一个人竟然就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虽然洛华让男人帮忙挑选,但巧红对此人还是心怀芥蒂,一路跟着望。
“公子,这几样如何,加一块儿——”好不容易选完了,巧红抱着东西给洛华过目,说到一半,不由蹙眉扒了扒手指。
“正杏花雨嫩,二两五七文。”男人在旁说道。
“真是奸商,算得真快。”巧红嘀咕道。
“好,多谢了。”洛华答道。
纵是心里不愉,巧红只有低头从荷包取钱。
等候之时,男人不由把目光投向洛华,“公子,可要笔上刻下名讳,防患未来不易弄丢。”
“嗯……那好吧。”
“不知公子名讳?”
“洛华。”
“洛……华?”男人手一滞,目光不禁失神,说话也不利落了“那、那个……不知是什么洛,什么华?”
“洛水的洛,华美的华。”巧红将钱递了过来,“你这还能刻名字?”
“嗯、嗯,能得。”那男人神情严肃,摸起手边的刻刀,在那笔杆上刻字,不知再想些什么。
“巧红,东西买完了,我们等会儿去街边转转吧。”洛华转向巧红,有些期待。
“公子,主子说了,您要早些回府的。”
“可是我不想这般早回去,我刚刚瞧着路上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想再看看。”洛华神情有些落寞。
“那、那好吧,我们再看一会儿,您千万不要一个人走了没了影,不要乱跑。”巧红无法拒绝少年的要求,只能退一步说道。
“嗯,我肯定不会乱跑的。”
男人将笔上名字刻好,走了过来,“我可以带你去附近逛逛。”
“这不太好吧。”洛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我本就是这雍城游荡惯了,给两位带个路还是可以的。”那男人神情有些不自然,连忙说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逛逛就好。”巧红蹙眉拒绝道,在她看来这男人行为怪异,太过热情。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他们还是应远离着对方一点才是。
“哎,这位小姑娘,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我可是2个正正经经的人。”
“谁知你是好是坏?”巧红小声嘀咕道。
男人幽幽叹了口气,自报家门道:“在下洛季礼,是一名采诗官,在大秦各处游历,钟情山水各处,近日方回了雍城。”
“我和你家小公子也算有缘,毕竟姓洛的人,整个雍城也没有多少。”洛季礼望着那白纱似是在窥探些什么。
“小公子,我们快些走。”巧红拉着洛华的袖子就往外走,她越发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古怪至极。
“哎,两位且等等。”洛季礼见人往门外走去,洛季礼也从柜台绕出来,匆忙追了上去。
“等等!”见那名洛华的小公子要踏上马车,洛季礼连忙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那飘飘的白纱。
黑色的青丝如瀑散落而下。
少年像是受了惊吓,扭过头来,洛季礼陡然就怔住了。
“怎么会这般相像?”洛季礼喃喃说道,见那侍女将那人推进车厢,洛季礼想上前阻拦,谁想一点冰凉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前。
“再往前者,死。”
背后一阵冷汗。
洛季礼垂下眸子,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人,两柄冰凉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洛季礼只有往后缩了缩,“你们到底是谁家的人?”
那两道黑影不说话,只是以剑挟持住了洛季礼。
直到那马车缓缓离开,他们才收起剑,跃上屋檐,消失无踪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洛季礼慌忙追上去时,他已完全找不到那辆马车的踪迹了。
“那不可能是洛儿。”洛季礼心里否认着,可是他又觉得这事实在太过巧合。
怎么会有人有着一样的名字,还有着如此相似的容貌。
难道洛儿没有死?
洛季礼拿不定主意,也顾不上看那书斋,慌忙向洛府奔去。
“巧红,刚刚冒出来的人是谁?”洛华扭着头张望。
“小公子放心吧,那些护卫应是主子安排保护你的。”巧红说道。
“那、那个人不会出事吧。”
“小公子,你还关心那个无礼的骗子做什么?”想想刚刚那男人放肆的举动,巧红还有生气。
“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他很亲切,而且很有意思。”洛华说道。
“小公子啊,您太过善良了。这世上居心叵测的人实在是太过,您千万不能随便相信他人。”巧红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您放心吧,那人应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是白日街道上,那些护卫不会伤他的。”
“嗯,那就好。”洛华自是相信巧红的话的,很快他就被窗外传来的香味吸引了去,“好香啊!巧红前面那是什么?有好多人围在那里。”
巧红也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凑到马车边,望了望,“那是个卖饼子的摊位,啊!原是王婆烧饼,这摊位在这条街上很是有名,每日都有不少人排队。”
“巧红。”少年扯了扯巧红的袖子,眨了眨眼睛,心中想法已经跃然在脸上。
“好,小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小公子买。”巧红笑道,对外面的车夫唤了一声停车。
过了一会儿,巧红就握着张博饼上了车。
“小公子,你尝尝,葱香的,还热乎着呢!你瞧瞧还喜不喜欢?”巧红笑道。
洛华将那圆圆的烧饼接了过来,他还从未吃过这种饼子,先是闻了闻,接着就试探地咬了一口。
“好……好吃。”少年的双眼眯在了一块,吃得滋滋有味。
“小公子,喜欢就好。”巧红在一旁笑道。
洛华吃得新奇,又连着咬了好几口,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起来,将那剩下的饼包了起来。
“公子,可是吃不下了?”巧红疑惑道,不知少年怎么吃了二一半就停了下来。
“不是。”少年摇了摇头,“很好吃,我想留一半下来。”
“为何要留一半?”巧红不解,这饼虽好吃,但到底不是稀罕东西,吃了便吃了,还留着做什么。
“我想留给荣荣吃。”少年神色温和,“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也要给荣荣尝尝。”
“这——”巧红一时不知说什么。
少年的想法虽是好的,但是将自己吃剩的饼子特地留给那位,这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巧红于是道,“小公子这东西冷了就不好了,我们下次再带给主子吧。”
“那、那我把它捂起来。”少年愣了下,接着慌忙将那剩下的饼包好,放近了怀里,“这样回去应该还是热的了吧。”
第11章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像是有十万火急一般,少年飞快就下了车,向相府里跑了过去。
“小公子,你慢些。”巧红在后面焦急唤着,她到底是女子,根本就比不少年的步伐。
一路跑着,少年就瞧见赵管家,一把将人拽住。
“你——”赵管家被吓得一跳,见是洛华,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生怕自己又是哪做得不好惹到了这位祖宗,“小公子,你有何事啊?”
“封、封景荣在哪里?”
“小公子,您、您怎能直呼丞相大人其名呢?这、这实在是有失恭敬啊!”赵管家连忙纠正道。
“那丞相大人在哪?”生怕怀里的饼冷掉,洛华催促道。
“在书房,不知小公子你找主子有何要事吗?”瞧着少年脸上神色焦急,赵管家忍不住打听道。
“我要给他饼吃,不快点就冷了。”说完,少年就一溜烟跑远了。
“给、给饼吃?”赵管家听得有些懵里懵懂。
只以为自己上了岁数耳朵不大中用了。
此时,封景荣正坐在书房里,一脸阴沉地望着站在那曹宇,显然是刚刚勃然大怒过。
而曹宇也是一脸惭愧。
“我应该于你交代过很多遍,要看好封高义,不能让他寻短见,更不能让他在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局势尚未稳固,这会激起那些朽木老臣的怒火,很麻烦。”
“大将军,我、我也没想将封高义逼急了,他竟然会一头撞在柱子上,想去寻短见。”曹宇垂下头,很是惭愧,“是属下疏忽了,还望大将军责罚。”
“责罚有何用?”墨绿色的眸子沉了沉,“人死了吗?”
“还有口气,被太医们吊着。”曹宇说道,“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你回宫盯着,将消息封死,不能让朝堂上的人知道。”封景荣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这些天皆不朝,瞧封高义的情况,要是醒的来就算了,要是醒不来——”
“醒不来,属下会将一切处理妥当的。”曹宇连忙说道。
“曹宇,我将皇宫警戒交给你,也是将自己的后背托付于你,不要再出差池了。再出错,军法处置。”
“是,大将军。”曹宇连忙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出现了密密的细汗。
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就看不透面前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