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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
因月华国旨意不明, 大军依旧强攻,月华士兵虽然疲惫, 但北疆守军亦是苦不堪言。
前几日军中便有传言, 说只要他们死守三日, 月华就一定会退兵。
北疆将士本来就对上位者要求撤掉离洛那边的力量全力抵抗月华的命令有所不解,听说月华会撤兵, 便猜测是他们的人在月华做了什么, 会迫使月华不得不退兵。
可自传言传遍军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月华大军丝毫没有要撤兵的打算,反而攻势越来越猛。
另一边的战场, 因为力量突然被抽调, 离洛已经破了边城,向西北进军, 不出一日,便会与月华大军会盟。
北疆大军乱了。
不仅是因为两方战场接连失利,更是因为他们的王,对他们上传的战报,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北疆边城, 成功攻下了一座城池的离洛大军,终于不用再住那些破败的营帐, 艰苦了数月的翊王殿下,也终于有了自己独居的小院。
此时天气正好,正午的阳光照在北疆的民房小院里,苍翊靠在北疆特有的羊绒垫上, 手里拿着一份羊皮卷,不解道:“北疆接连战败,战报送入王城,可令他们惶然不安,对我们有利的消息,你让人截下来做什么?”
南宫若尘正蹲在小院的角落,这里曾种了一棵梅树,因为离洛士兵搜查,不小心毁了几根木枝。
虽然攻下城池时军中下了严令不得伤害无辜百姓,但正因为有此令,更容易让北疆内奸暗藏,搜查的时候更需要格外仔细。
许是来的匆忙,时间又紧,有人怀疑这梅树上会藏人,用长枪挑断了梅花枝。
南宫若尘将折断的梅花枝捡起来,回道:“这些战报,送不到北疆王的手里。”
苍翊道:“为何?”
“此前北疆将士被巨石砸伤,为防疫病,北疆王命人焚烧营帐绞杀士兵,并派人向离洛求和,那时他已然失了战意,也对挑起战争的人失了信任,他既然不想再战,又怎么会调军去抵御月华,放任我们夺下边城。”
苍翊拿着羊皮卷瞅了半晌,“那这些战报岂非无用了?”
南宫若尘却摇了摇头:“他们送不了,我们送。”
苍翊忍不住笑出了声。
“……”
正在捡梅花枝的人听到他的笑声,不由得回头,一脸古怪。
苍翊丢了羊皮卷,起身朝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道:“少见你有算计别人的时候。”
他将战报截下,是为了挑拨离间。
苍离在北疆搭上的线是莫戈尔王,而边境一场绞杀,让北疆王失了军心,因此让莫戈尔王觉得机会来了,他野心膨胀,瞒着北疆王,调军想逼月华退兵,他想逐一击退两国联军,建立功勋,从而光明正大的登上王位。
但人力有所不及,边境的战况迟早会传到北疆王城,届时北疆王从他人手中收到迟到的战报,而他再下诏已经来不及的时候,就算他不想怀疑自己的王弟,现实也由不得他了。
对苍翊的调侃,南宫若尘不置可否。
他也不想像现在一样事事算计,同样也是现实由不得他。
“莫戈尔王自负莽撞,但有人会提醒他,他们想要事成,就必须在北疆王下令之前,击退至少一方的大军,苍离藏了许久的底牌,或许会出现在战场上。”
他心下一紧,手也不由自主的用力,手指正放在梅花枝折断的地方,直到刺痛传来,他下意识低头,才发现木刺已经扎进了手指,还没来得及松手,手已经被另一人拽过去了。
“……”
苍翊看着他指尖伸出的血珠,剑眉微蹙,“怎么这样不小心?”
说着便将他纤白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骤然被温暖包裹,指尖的疼痛瞬间消失,南宫若尘微怔,渐渐红了耳根。
即便再亲昵的事都做了,像这样暧昧的举动,还是能令人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
苍翊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见那人俊脸微红,不禁心中一动,在他指腹上轻舔,凑近他耳畔道:“瑾竹,现在不在营帐了。”
南宫若尘:“……”
这话中的暗示之意不能更明显。
之前一直住在军营,没有舒适的床榻,也没有肆意放纵的机会,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亲近了。
现在有了院子,外面没有碍事的守卫,气氛使然,已是情动,苍翊便有些忍不住了。
看着怀里的人微红的脸,又始终不肯放松的眉头,苍翊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道:“左麒已经回去颐都了,你不用处处忧心。”
南宫若尘侧头与他对视,心知此时忧心也没什么用,见他握住自己的手有些发烫,微叹了口气,似妥协一般靠进了他怀里。
苍翊唇角微勾,轻轻将人抱起。
三日后,离洛大军经过几天的休整,与北疆再度交战,这一次却并没有攻城时的轻松,北疆大军兵力没有增加,战力却仿佛强了一倍不止,战场上暗器频发,让人防不胜防。
“我军伤亡如何?”城楼上,苍翊身着银色战甲,看着远方尘沙漫天的战场,神色有些凝重。
身后有将士道:“伤亡不大,但状况胶着,难分胜负。”
苍翊凝眸,折身看了眼身后,问:“颐都城里可有消息?或是援军到来?”
将士摇头。
苍翊刚一皱眉,忽然一阵脚步声从城楼底下传来,传令的守卫急切的从楼道处冲上来,对站在城楼千步廊里的人道:“殿下,城外有人求见。”
“何人?”
“那人说他叫归冉,是……是从颐都城来的!”
“……”
与此同时,颐都城里,自主人离开就一直空置的翊王府,近段时间又有一位“主子”住了进来。
左麒以前也是长居翊王府的,虽为外客,却进出自如。
只是今日自清晨出府之后,那人却始终未归。
戌时一刻,皇宫内,东宫太子府,太师椅上两人对坐,苍烨换下了曾经惯穿的青色长衫,身着杏黄色太子常服,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盏,亲自替他对面的少年斟了一杯,才温和的问道:“不知左公子今日来找在下,有何见教?”
左麒抬头睨他一眼,故作老成的抿了一口茶,一本正经道:“来找你放点儿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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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血
在左麒带人进到太子府之后不久, 东宫内有一人从正门出,进了帝王所在的宫殿。
御书房内, 庆元帝正览阅着边关最新呈上的奏疏, 见人走进, 头也不抬道,“说。”
喜乔躬身道:“宫人来报, 左神医进了太子殿。”
手中狼毫一顿, 庆元帝抬眼:“所为何事?”
“似是……为了取血。”
“……”
不待高位上的人再问,喜乔公公将头垂的更低,道:“说是月华国君为蛊虫所控, 需要……需要用太子殿下的血做药引给月华国君解蛊。”
只是将话说出来, 喜乔额上便渗了一层细密的汗。
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 身份何其尊贵?要取血救人,若是救亲族本也无可厚非,可他们要救的,却是敌国的国君。
庆元帝凝眸不语。
边境奏报,月华军营有人鱼目混珠暂时稳住了月华退军的圣旨, 而他同时收到了另一份密报,是他的暗卫统领, 言冥从溧阳城送回的奏报,言之他假造圣旨,是受了翊王的吩咐。
他的那位皇弟,在离洛藏拙十几年, 一朝锋芒毕露,不为他的皇位,也不为任何权势。
他做事肆意妄为,却从不触碰禁忌。
他远赴边境,亲上战场,却不要任何军权。
他对月华皇城了如指掌,要实施的计划,借用的都是自己这个帝王的亲信。
他掌控的东西令人忌惮,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人生不出丁点儿疑心。
他让左麒回离洛取药引,光明正大且字字言明。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不恋权势,那便是隐藏的太深。
可是他二人一母同胞,作为帝王,庆元帝更愿意相信前一种,也一直更信前一种。
沉思了一会儿,他问:“太子如何说?”
喜乔应道:“太子殿下一言未发,割了自己的血。”
庆元帝沉吟片刻,又再落笔:“随他们去吧。”
“……是,陛下,还有一事。”
“说。”
“关在大理寺的那位,产期未至便发作了蛊毒,临死前诞下一位女婴,大理寺卿不知道如何处置,早前派了人来询问。”
如今关在大理寺的,正是冒用安和公主的身份卧底在二皇子身边的刺客。
庆元帝道:“命人送去二皇子府。”
“是。”
喜乔领命,正要离去,案桌后的人突然起身:“慢着。”
“……”
“拟旨,其母虽罪不可赦,可念幼婴无辜,且为皇室长孙,赐封云阳郡主,他日及笄,可另立府邸。”
喜乔慌忙垂首,恭声应是。
待御书房的殿门重新关上,庆元帝才重新坐了回去,神色晦暗不明,提笔欲书,最终抵不过心烦意乱,又放下了御笔。
另一边,达成目的的左小神医从太子殿出来,折身准备直接出宫。
“小公子,方向错了。”
左麒迈出的一大步突然顿住,回头看了看,极为缓慢的把腿收了回来,“那……那这条路是去哪儿?”
凌云道:“后宫。”
“……”
“那……你还不带路?”
“是。”
两人折了个方向出宫,左麒跟在他身后,提着刚刚拿到的药引,想到那新任的太子放血放的干脆,倒似是知道他们会来一样。
只是他素来不愿想那些人心的弯弯绕绕,东西拿到手就行,至于怎么拿到的,转瞬就忘了。
他双手收在背后看着走在前面的人,一时兴起放慢了脚步,故意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凌云一顿,果然放慢了脚步。
左麒又道:“怎么这么慢?腿比我长还没我走得快。”
他纯属故意刁难,凌云一时为难:“小公子……”
“还是我走前面吧。”说着他傲娇的哼了一声,快步上前了,走出宫门的时候,脚下的步子都像是欢快了很多。
凌云一脸苦恼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怕他又走丢了,只能快步又跟了上去。
两人在颐都城内并未停留多久,回王府炼制好了解药,便离开颐都开始赶往月华国都。
却说他们赶往溧阳期间,北疆边境,两国大军成功会盟,月华与离洛,两军驻扎之地相距不过五十里,可他们会盟成功,便也意味着北疆大军不再分散。
近日的战场,北疆暗招层出不穷,让两国联军吃尽了苦头。
“素闻北疆蛮人莽撞却忠厚,今日一见,蛮子就是蛮子,战场上竟然放冷箭,简直妄为军人!”
“不止如此,他们还在箭尖上荼毒,中箭的将士就没有一个坚持到回来的!”
“还得多亏翊王殿下战前准备的铁扣,我才捡回了一条命。”
此言一出,正在商议的将士们同时沉默了。
苍翊给他们的铁扣其实就是一种护具,只能护住脖子及四肢关节,原本将士们都不愿戴这些东西,边境寒冷,铁扣更是冷的刺骨,且铁扣沉重,战场上简直就是负担,可近几日在战场上,多亏了这些铁扣,他们才能在北疆的冷箭和暗杀中避开致命伤,艰难的活下来。
想到此刻正躺在伤兵营里的兄弟,他们感到庆幸,同时也是一阵后怕。
伤兵营里,除军中常见的几名军医之外,有一道白影,穿梭在伤兵中间,他不曾说话,手中动作却一刻不停,处理伤口,包扎,去毒,军医感到棘手的伤在他手里却仿佛不值一提。
因他到营帐身份并未知会全军,军中将士多以为他是翊王殿下的男宠,因他容貌出众又常常与翊王宿在一处,将士们虽然不说,骨子里却是看不上他的,此时感受着自己的痛苦在这位白衣公子手里渐渐淡化,所有人对他的看法瞬间改观,甚至开始崇敬这人。
看这人穿着讲究,必是平日里享乐惯了的人,可他在这血腥气沉重且空气沉闷的伤兵里,却能面不改色的替将士们治疗,这是任何一个贵人都很难办到的。
其中一人伤在小腿,刚刚包扎好,见那位白衣公子立即开始医治他身边的人,视线不由得便追随过去,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眼前一片玄色,一身华服的男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翊……翊王殿下?”
苍翊微沉着脸,看了看他的小腿,问:“伤口如何?”
那名将士迅速挺直了脊背:“谢殿下关心,只是小伤,不碍事。”
“嗯。”
十分冷淡的应了一声,那将士正奇怪翊王殿下那么尊贵怎么就进了伤兵营里,转眼就见他在另一边蹲下来,蹭在白衣公子身边问:“累吗?”
南宫若尘摇头。
苍翊便取了棉布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